金屋总裁 第十章
她并不常回这儿来。
就算回来也是陪父母吃顿饭,聊个天,然后匆匆赶回申卫然家去。
来到楼下,停着一辆大货车,几个身强力壮的搬家工人正忙上忙下的搬着简单的家具。
她转身要上楼,却让两鬓飞白的管理员拦住。
“路小姐要来帮忙搬家吗?”
咦?
“其实我看已经搬得差不多了,你看路先生跟路太太也下来了。”
路猷雅顺着管理员的手看去,张美桃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路阿土从电梯门出来,两夫妻的神色微亮,看得出来精神不错。
朝管理员颔首后,她奔向父母。“爸、妈。”
“小雅?这时间你怎么有空出来?”张美桃看见女儿面有喜色。
“我今天休假。”她一语带过。
“那刚好,我本来跟你爸商量过,还想说等家搬好再告诉你,你回来得恰懊,我们就一起过去吧。”
“搬家?妈会不会太突然了?”
“你这傻孩子,这公寓再舒适也不是我们自己的窝,打扰人家不是办法,再说房子修好了自然是要搬回去,你爸最近复健的情况不错,医生说了,以后只要一星期去个三天就可以了。”一扫过去的不愉快,张美桃喜形于色。
“房子……妈,你是说哪里的房子?”路猷雅有点接不上话。
“我们自己的房子还有哪里的房子,你这孩子不会不知道吧?”
她的确一无所知,要不是今天来得凑巧,她还被蒙在鼓里。
“房子什么时候找人修的?”
“你这傻孩子今天是怎么了?没睡饱还是太累了?不就卫然嘛,他是建筑师,从一开始房子就他在处理。来来来,你也一道上车,一起回去。”让看护把丈夫推上车,张美桃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搬家工人也来说一切就绪,于是路猷雅坐上载卡多的前座负责指路,跟着前头的小逼抵达了老家。
这是她住边了的老房子吗?她下车后站在自家门前看了又看。
崩然一新的房子外表漆着美丽闪亮的鲜黄色,一眼就知道是申氏建筑风格的房子,无庸置疑。
背着说不出口的心情走进屋内,耳朵里听到母亲的赞不绝口,就连父亲也激动得眼眶含泪,咿哑着想表达他的想法出来。
走进二楼,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油漆味,栏杆的颜色是她很喜欢的水蓝,映照天空,美不胜收。
她压根不知道申卫然暗地整修这间房子,就像,也不知道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老板。
不知是否是油漆味道所致还是怎么,她脸色突然一青,月复腔一股酸水直往喉间上冒。
她用力扳住栏杆,拚命的深呼吸,希望把那股不寻常的反胃压下去,不过,她立刻感觉到徒劳无功,因为酸腐的味道直接从喉咙冲上鼻口。
掩着嘴,恰懊跟寻上来的张美桃擦身过去。
“小雅,你脸色那么白,怎么了……”
路猷雅已经冲进浴室。
她把脸埋进马桶,那些胃里面的食物残渣伴随着呕吐声全吐了出来。
抱着马桶伏着身子,她有半晌只能粗重的喘着气,刺鼻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嘴巴里,让她很不舒服。
她被自己的反应吓一大眺。
这几天她老是想困、没有食欲,以为是最近一连串事情导致心情不好。
柄械的按下冲水,脑中突然闪过生理期日期,反复的算了又算,早过了,为什么她恍惚的疏忽掉了?
扭开脸盆的水笼头,用水漱去口中的怪味,又洗了把脸,这才跨出厕所门。
“小雅,我看你吐得那么厉害,不会是怀孕了吧?”张美桃高兴得不得了。
如果属实,可是双喜临门!
“卫然知道吗?”
什么时候已经亲热的喊他名字了,这男人到底背着她下了多工夫?
“我大概吃坏壮子了。”什么都还未经证实,要是闹了笑话就很尴尬了。
“妈去买验孕棒回来给你。”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妈,今天事情那么多,改天吧,我有空我会去买。”如果真的有了,宝宝来得真不是时候……
她怎么可以在对方长辈不看好声中怀孕,她不想被当作那种充满心机的女人。
“你跟卫然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上来就是要告诉女儿申卫然在楼下,要叫她下楼去。
“我跟他会有什么问题……”
“对啊,我们好得很。”男声加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被人背地谈论的男主角就站在两个女人后面。
路猷雅蹙眉。
罢刚她跟妈妈的谈话都被听去了吧?
申卫然走过来搂住她的肩膀,眼神清澈。
她心中微微—紧。
实在糟糕,不管两人见面的频率有多高,每次只要他用这种专注又具穿透力的眼神看她,她就无法遏狮的随他起舞。
她病得不轻,这病,她很清楚,学名叫情。
申卫然看她皱成一团的小脸,转过身向张美桃微笑,“伯母,我想跟小雅单独相处一下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楼下很多事要忙,你们慢慢聊。”小俩口的事就让小俩口自己去解决。
申卫然把路猷雅带到一张法式软躺椅边轻按她坐下。
“你不舒服,要看医生吗?”
“我很好,没事。”
“你不想跟我分享我们快要有宝宝的喜悦?”把她微凉的手包裹着,他眼神诚恳。
路猷雅的表情像被鬼打到。“谁跟你说我有了,你别胡乱揣测。”
看她别开的脸,申卫然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些事情,他随着她转开的脸移动身体,最后扳住她下巴。
“我知道你对有钱人不是那么有好感,”这都是那该下十八层地狱的萧夏川害的。“我说过,我也是靠这两只手工作赚钱,并没有比别人轻松多少,公司是家族事业,是我爸留下来的余荫,不过你看我光是一家设计、建筑公司就够忙的,哪来的时间去打理一个集团?”
看着自己静静栖息在他大手中的小手,路猷雅无言的听着。
“你知道我是个我行我素的人,我们一开始认识时,你不也被我气得很想一刀砍了我?没错,我对那些数字没兴趣,要不然,我哪需要你这个这么优秀的助理,
来替我整理那些让我头痛的玩意?再说,谁规定我虽然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一定要用领带西装把自己的脖子身体绑住,然后没日没夜的让自己累得像条狗?”
她抽出手来抚模他的脸,声音幽淡,“这是我自己的心理问题,跟你无关。”
“谁说的?你知道我已不能没有你,你的欢喜悲伤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肉麻!”她嘟了嘟嘴,小小的疙瘩逐渐雨过天青。
“还是……你依旧在意姑婆的话?”他们的未来居然充满那么多绊脚石,他的前途“无亮”啊。
路猷雅摇头,把申卫然拉上来一起并肩坐着。
“我爱的人是你又不是姑婆……”看见他瞠目的样子她嫣然一笑。“我知道姑婆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跟妈妈一样,姑婆不喜欢我是没办法的事,她老人家看的点跟我们不同,想法不可能一样,我是感激她的,因为她才有那么好的你,我会想办法跟她相处的,这是我唯一能对你做的保证。”不过也仅仅这样,一个铜板不会响,人与人也没办法一相情愿的唱独脚戏。
“谢谢,谢谢你。”申卫然感动极了。
不是他贪心,姑婆跟小雅是他生命中一样重要的人,他谁都不想失去。
“谢什么?!要道谢的人也是我不是你,你把这间房子整理得这么舒适,我爸妈很开心。”
他默默为她做了这么多,姑婆那难关……她必须为自己的爱情付出,这样在天秤上自己也才能比较平衡。
“我只要看你笑,不管要我做什么都愿意。”想不到他申卫然也有这一天,可是啊,甘之如饴,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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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一次出来比一次胖,不是姑婆爱唠叨,女人要是在享受爱情的同时忘记要保持身材,男人很快就会变心的。”寒流来袭的天气里,冬末春初了,一老一少裹着毛衣外套去吃冰,一人各叫了一大盘的河诠牛女乃跟芒果冰,吃得心满意足。
当然,这又是避过许多眼线才得以成行的小偷渡。
老人家有了年纪,会被不自觉的列为看管对象,这不行,那不可以,偶尔嘴馋还会被下七八道禁令,当老人真不自由。
上上回,路猷雅带着姑婆避开保镳管家去新社焢窑,烤地瓜跟土窑鸡,一刚开始老人家觉得无趣,不过看到她亲手烤出来的地瓜,怔了怔后居然有些感动。
每天吃好穿精致的,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吃过从土砖窑里烤出来的地瓜。
她也不是生下来就是老人,她也是从小阿长大,也过过清苦生活的……
再上回,说天凉了,织了件毛衣来献丑,她嫌针脚粗糙,样式老旧,命令她拆掉重织,这孩子笑咪咪,找了钩针,缠了她老太婆好几天。
“我会注意的。”偷偷吐了舌头,路猷雅已经长到肩膀的发,因为晃动垂到胸前,身上格子呢的宽外套稍稍遮掩了她算是很会藏的肚子。
五个月了,看起来要瞒不住了。
“真不像话,又在门口等,真怕我把你吃掉,就别让你出门不是省事?”老远的就看到自己疼爱的老三门神似的杵着,就算她老眼昏花也知道他又出门来等她身边这小丫头了。
“姑婆,您要不要进来坐坐,我出门前煮了绿豆汤。”身边的纸盒多得惊人,全部都是姑婆大手笔买给她的东西。
几个月了,老人家嘴硬不肯松口承认她跟申卫然在一起的事,可是每次逛完街一定送她回来。
这算变相认同她了吧?
“我才不要去当电灯泡,每次看你们小俩口亲热我头就痛。”
“咦,头痛?”
“是啊。”老人应得脸不红气不喘。
“姑婆,家里有白花油,我帮您捏捏就不痛了,卫然让人从法国买了一套很舒服的按摩椅,按起来很舒服的。”
申老夫人瞪着她看,然后撇过脸。
她真的不是很愿意承认这侄孙媳妇,虽然还没入她申家的门,不过看她这些日子来的表现……换成是殷家那位大小姐,应该做不到这丫头的十分之一。
大门大户的女子,最擅长的就是距离。
以为是礼貌、懂事,却一点也让人没办法疼进心里头。
“姑婆。”申卫然开了车门,看见路猷雅脸上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看了就碍眼,赶快带出去。”这么亲热,欸,她这老太婆当打鸳鸯的棒子还真有够久,厌啦,也无趣了,年轻人想怎样就怎样吧。
“慢慢来,”申卫然扶着路猷雅,“今天宝宝乖吗,有没有造反?”
跨出车门的路猷雅笑得甜蜜。“很乖,拔巴乖不乖?”
申卫然把手模上她微隆的月复部。“进去吧,外面风大。”
路猷雅温柔的点头。
这两个肉麻当有趣的孩子……慢着!申老夫人瞠大眼睛。
那丫头……有孕了。
她这自夸精明一世的老太婆居然当她发福,那丫头也没说,最可怕的是,都几个月身孕了,还让她使唤来使唤去的~
她这老糊涂!
“老胡,你刚刚听到什么了吗?”不行,她得找个人问问。
“老夫人,路小姐有孕好几个月了,您不知道吗?”他这外人看得一清二楚,老夫人……呃,明明想抱小娃子想得要命……欸,不会吧?
看了眼脸色铁青的申老夫人七手八脚的想推门下车,老胡哪敢怠慢,一头钻出车子。
“姑婆?”年轻人讶异。
来到台中一向住别墅的老人很少在这里多做停留,两人看着她行动矫健的走进来,以为要兴师问罪,哪知道她连气都没喘,眼光直直锁住路猷雅的小肮——
“丫头,你这几个月了?”
“五个月快满了。”
“你居然把我当猴子耍……不对,为什么不说?我要是害你肚子里的娃子不见了,我罪过大了~”
“不会啦姑婆,医生说产前正常的运动也是需要的。”路猷雅不忍老人自责,安慰着她。
申家有多久不曾听见新生代的哭声跟笑声?实在是太久了,久到申老夫人都快要忘记那种感觉。
“我要住下来!你们两个年轻人懂什么?!对了,我刚刚还听到绿豆汤,谁说孕妇可以吃绿豆……老胡,你回别墅把我的行李一件不少的搬过来,直到丫头生产,我都要住这边!”气势磅礴的交代完毕,她不甘示弱的瞪着路猷雅,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这年头不会有哪个年轻人想跟老人一起住的。
反对的浪潮可想而知。
不过事实还是挺出人意表的——
一只柔软的小手穿过她的胳膊,欢声笑语,“……说定了,不可以黄牛,您不知道卫然盼您住下盼很久了吧?”
“那你呢?”怎会是这种反应?
“我有很多料理想跟姑婆切磋,您要教我。”把人往里头带,路猷雅慧黠的朝着被晾在旁边的申卫然眨眼。
他笑得心满意足。
“那是申家不外传的秘方,你想学等生下孩子再说。”这等于变相承认这个侄孙媳妇了吧。
“好。”
“还有,我的侄曾孙不能有名不正言不顺的妈,你跟我说说亲家跟亲家母喜欢什么东西,我得去买个齐全好能上门拜访~”叽哩咕噜,叽哩咕噜。
申卫然没有亲爱的可以搂抱,只好两臂交握在头颅上方,他朝着搬东西下车的老胡眨眨眼,“等了好久春天终于来了。”
是啊,春满花开。
人间,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
搬批,积善人家庆有余。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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