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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胡子哥哥的情事 第五章

作者:陈毓华

夏小-躲在树叶茂密的树干上,眼光悠哉地随着辛西雅几近疯狂的喊叫搜索移动。

懊在她有双与生俱来的飞毛腿,要不然可爱的头不知要多出几个包包来。

辛西雅追红了眼睛,面目扭曲又模糊。今天她非捉到那只丑小鸭不可!为她刮花了丝袜,勾破了名牌衣服,弄乱她精心设计的发型,这一些全该算到那死小阿的头上。

秋天栗子肥,很凑巧,夏小-爬上的就是一棵长满栗子的栗树。

看她追得淑女风度全丢到姥姥家,夏小-为了“慰劳”辛西雅,摘了一堆栗子往她那细皮女敕肉的头便砸去。

“哎唷唷……”

她很爽,免费观赏了一场“猴子舞”。

辛西雅龇牙咧嘴,樱唇变成血盆大口,发出河东狮吼。

“夏小表,你有种给我下来!”

“不下去,我本来就没带种。”她的声音从树梢传下来,还带着隐约的笑意。

“你不下来,别怪我锯了这棵树。”

“你先找到锯子再说。”等她找到工具,她早跷头了,谁还笨得在这里等死。

辛西雅气极。“要耗大家来耗,别以为我对你没办法。”

要耗是吗?无所谓,反正肚子饿了满树是栗子,虽然这栗子不怎么可口,也比被母老虎抓得遍体鳞伤好,更何况——她望着方才撞车地点的浓烟——她相信不一会儿就要有人来了,而且是很大一批。

了不起她睡一顿觉——

“夏小表,我警告你,你再不下来,我就放火把整片山烧了。”辛西雅安静不到半秒钟又开始叫嚣了。

夏小-管她威胁恐吓,全当是疯狗乱吠。

她正要睡觉,鼻端却飘来干叶子燃烧的焦味,而且烟雾一起。

那疯女人不会真的放火烧山吧?

拨开枝叶,果不其然,辛西雅不知从哪里搬来一堆的枯枝落叶围在栗树下,还真的点火。

可恶!山林无辜,绿树无辜,哪个正常人会做出这种没大脑的蠢事。

“住手!我下去。”

“哼!我就不相信治不了你。”辛西雅得意地笑。

夏小-懒得整理被树枝勾乱的衣服,眼前的辛西雅显然不到黄河心不死,非要斗个两败俱伤才甘心——是该有人挫挫她的锐气了。“别以为我怕你,刚才你是故意的对不对?你要我的命。”

“我早说过。”她不掩饰,也不怕,此时此刻只有她们两人,不管她做了什么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天衣无缝的。

“杀人偿命,明文律法死罪一条。”

“小表,别以为用法律的帽子就想压倒我,法律漏洞姑女乃女乃我懂得比你还多,少卖乖了。”

“既然如此,我只好再继续逃亡喽。”也罢!她也很久没活动筋骨,就当郊游吧!

“少嬉皮笑脸。”她抽出一把瑞士刀。

夏小-蹙眉。她还准备的够充分,连刀都带了。

“银翼,我没法子了,换你下来打发她。”夏小-无奈地转头望向另一棵华盖茂密的树。

“你害我来不及逃跑。”银翼身手矫健一跃而下,眼神有些古怪。她怎么知道他在树上?他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英雄救美是男士应该有的表现,现在好了,我让你救喽。”

她的神情令银翼啼笑皆非,若是平常他大可潇洒走开,但对象是她又另当别论。

辛西雅瞧见如天人般出现的银翼,眼睛嫉妒的盛满焰火。

那该死的小表认识的全是俊男帅哥,这教她的心态怎能平衡。论长相、家世、美貌,她是最上等的,为什么她遇上的却不及人家一根小指头?她好怨恨哪!

“小姐,美丽的女人不应该玩刀,这样有损你出众的气质。”银翼绽开殊为少见的瑰丽笑容。

辛西雅看得如痴如醉,烫伤似的把小刀一甩,绽出冶艳妖娆的如花笑靥。

“你叫银翼?”

银翼不着痕迹地将小刀踢至远方,不羁的笑容依然。

“你一定是个成功的企业家或商业巨子吧?”她飞上枝头作凤凰的美梦仍然炽烈。

看他穿着非凡,气度一流,绝非泛泛之辈,他又不像欧阳越老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可亲多了。

“不是。”

辛西雅一点也不掩饰她的失望之情,但只一下她又找到新的希望。“那么你一定是微服出访的某国王子或政治家的后代。”

她的天真无知就连年纪小她一大把的夏小-听了都觉得恶心,太扯了!

她几乎要笑破肚皮,只好抱着树干闷笑。

银翼没半点不自在,性感的薄唇显出鄙视,冷言道:“我是杀手,你们给我们取了比较悦耳的称呼叫保镖。”

辛西雅如遭雷极。“杀人如麻……像切菜的那种……杀手?”

“或许你想试试?”银翼没想到职业也可以用来吓人。

“不不不!你一定是开玩笑的。”她可不要和黑道的人牵扯上任何关系。

说她胆小也罢!其实她也并不是非要致夏小-于死不可,她原先只打算弄伤她,跌断腿或弄花脸什么的,令欧阳越失去迷恋她的理由。

她可万万没料到夏小-的交友范围中还包括了令人闻风丧胆的黑社会杀手。

银翼似有若无地露出他腋下的瑞贝塔四○○○小型手枪,这一露让辛西雅站都站不住,恨不得多生两条腿狂奔而去。

“你真没道德,害我拿出吃饭家伙吓人。”银翼不是很诚心地抱怨着。

“谁教她恶人没胆,问也不问清楚就跑。”笑够了的夏小-探了探头。“也借我瞧瞧,我还没见过枪长什么样子呢。”

只那一瞥,银翼又穿上西装外套,外表一点也显现不出他身负重兵器。

“枪是拿来索取人命,可不是用来玩的。”他恢复了一本正经。

“你真的是黑社会的人?”他刚才那架式气魄慑人,临场靶十足。

银翼掀眉。“你以为呢?”他提足要走。“倒是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怕我?”

“我经常看你擦枪,虽然你总是躲到树上才把枪拿出来,我看得出来你很宝贝它。”银翼的出现和消失总是十分淡然,他刻意让人漠视他。

“你有敏锐的观察力和胆子。”他从不夸奖人,尤其是女人。但她跳车那一幕实在太精彩,令他不得不破例。“适合作杀手的女人。”

“谢了!我没兴趣。”刀光剑影的生活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银翼轻笑,嘴皮微扯。“是吗?”

夏小-还未回应,一阵踢踏的马蹄声御风而来,欧阳越奔驰如电的策马,一接近两人,他如行云流水般美妙又一气呵成的拉住缰绳,凌空一跃,直接由马背画一道完美的弧形落地。

他剑眉傲立,矍铄的眼犀利如箭,即使脚步急促,高大健壮的身躯依旧气势万钧,英姿爽飒。

“我看见那辆车。”一辆烧得面目全非的车。

他质疑又漾满爱心深情的眼在见到安然无恙的夏小-后猝然发亮。“你不会凑巧在那辆车子里吧?”

她那一身肮脏和泥草杂石也太碍眼了,不知被什么扯破的衣服处处沁着血珠,就连红润漂亮的粉颊也遭到池鱼之殃。

“我怎么会在那里。”我现在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夏小-狡猾的自圆其说。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因为被质询和追根究底的上定是她,她才不要接受欧阳的盘问,看他现在一副审问犯人的口吻就知道绝不好受,她又何必自讨苦吃?

“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声是如亘古洪荒,隐藏着未知和不明。

“约会啊!”她很自然的把银翼扯进来。

“和他?”欧阳的气息有些不稳。

银翼大翻白眼。真好!看他到底救了谁,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她居然敢拖他下水!

欧阳越冷冷瞥他一眼,脸色是阴沉的。

就那一眼把银翼丢进无边冰冷和黑暗的地狱。

“请给我一个理由,银翼,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路过。”他根本没离开牧场一步。

“你和小-很熟?”他完全是一副问供的口气。

“不熟。”

“很熟。”两人异口不同声。

欧阳越吃人的眼光探照灯似的骤转到夏小-身上,他霸气沙哑地问:“怎么个熟法?”

她笑吟吟。“他偶尔在牧场徘徊,但是大部分的时间待在厨房后的大榕树上,要假装看不见他很难那,还有,起初冰箱的食物短少我以为是松鼠的杰作,当我仔细一想松鼠的力气不可能那么大……所以,他偶尔来光顾,我只好每次把冰箱给塞满……”

“原来……难怪你那么勤快上市场。”银翼一想到自己不甚光明的动作落在外行人的眼中而不自知,深邃的轮廓浮起苦涩。“不过,你也忒胆大,不怕我有企图?”

她一迳地笑,有些神秘兮兮的。“我知道你不会。”

“你真有自信,至于名字你又怎么晓得的?”

瞅了抱胸不发一语的欧阳越一眼,她笑得备加灿烂,宛如朝阳下的钻石。“你问他喽!”

被指名的欧阳越只觉胸口有把火似要喷窜出来,他们当着他的面居然有问有答有说有笑,现在又不知说了什么好笑的事连银翼那生性凉薄的人也给逗出稀氨的笑颜来,他呕得连追究银翼为何还在牧场的重点都置之脑后。

“欧阳——”

“不管你是路过或安东尼要你来的,我解除你的任务,到此为止。”于公于私他都不愿再见到银翼。

“我的直属上司只有一个人。”银翼看得出欧阳越正在气头上,他不会就为了他和夏小-闲聊两句就抓狂了吧?这和他以前的形象十分不符,可是……很有趣,他倒很想瞧瞧铁汉柔情是怎么个柔法。

“你回去告诉那小子,少管我的闲事。”欧阳越自觉最近频频被挑起的火气更加严重了,只要在夏小-面前他就容易失控,他痛恨这种被人主宰情绪的生活。

“我会把你的话带到,另外,免费奉送你一个小道消息。”银翼压低声音。

“这位小姐有着超乎你想象的聪明才智,别小看她。”其余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必须靠欧阳越自己才能领略其中的真义。

“什么意思?”这小子话中有古怪。

“BYE啦!”他存心要欧阳越抱着满肚子疑问去猜,只见他如雁展翅斜探飞上大树,纵跃如猕猴捷豹,几番起落,便失去了踪影。

“哇噻!”夏小-目瞪口呆。“他真的是人吗?”这时代居然有人习得一身轻功,那不是武侠小说里才有的境界吗?

“别流口水了,那种功夫你学不来的。”不知何时欧阳越来到她身旁,一改方才刚烈的口气。

“这种飞来飞去的功夫要学多久?”她仍不死心,眼巴巴地问。

“据我所知银翼从一出生就开始学了。”他的眼凝聚温暖的深情,自然地将她环近自己的身躯。

“一出生?”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将甫出生的孩子放在巨大的亚马逊荷叶上,婴儿除了要保持自己的身体平衡外还要提防在空中盘旋的秃鹰。”

“太残忍了。”原先她以为有趣的事情竟然包藏着令人发指的事实。

“秃鹰只吃死尸,它们不会攻击活人。”专注看着夏小-那温和如月牙的肤色,他有些言不由衷地淡化事实。

“银翼不会逃吗?”难过在心底深处战栗着。

那是他记忆中的黑洞。“那是天罗地网,没人逃得出去,也没人想逃。”

在小小的弱肉强食世界里,外面,是更真实更残酷的烽火战场,遑论求得存活,恐怕还未到达梦中自由的土地就死于非命了。

所以,他们苟活于那特殊的世界里,但毕竟都熬了过来。

“我不太懂。”

“你不需要懂这些,倒是你还没告诉我辛西雅有没有伤着你?”他几番检视,除了破皮外似乎瞧不出其他情况。

“我不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他眼中刺眼又炽烈的火苗是什么?害得她小鹿乱撞。“咦……”

“我在半路碰到她。”

“可怜的辛西雅。”她不禁为之一掬同情泪。

“你可怜她?”这——有道理吗?

她红扑扑的脸煞是好看。“她铁定被你削得狗血淋头抱头鼠窜了。”

他忍不住捏她粉女敕玉白的颊。“你真了解我。”

“那当然,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你了。”她那好不快活的表情太诡异、太笃定、太沉着,好像把握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以后不准再做跳车那么危险的事。”当他获知的那一刹,心底狂烈的痛楚几乎要将他整个震碎。

“我也不想,不过跳车总比变成烤小鸟好。”

“你真是个麻烦精。”他眼底有千真万确的心疼。

☆☆☆

两人并辔一起回到牧场,又是一阵免不了的骚动。

等候他们回来的除了佣人们的关心和热情之外,另有一波恶风静静坐在大厅中等待进门的夏小。

“蜜糖,不要紧张,没事的,瞧你的手那么冷。”大宅的古董沙发中并坐着一对璧人。

他略带低沉的声音泄漏中性打扮的性别。

一头如金带波浪的长发披在肩上,幽碧清澄如湖的蓝眼,皮肤白皙,清雅的笑靥透着几分风华。

另一个削薄的黑发,完美的心型脸,剪裁合身高雅的衣饰衬托出她绝丽月兑俗的素颜,脂粉薄施,红唇嫣然,水汪汪的眼宛如雨后晴空,女人味十足。

欧阳越疑惑的目光并没有停驻多久,夏小-微带诧异的低呼声已解释他们的身份。“妈咪……泛德烈……”她一直无法释怀地叫泛德烈为父亲,他那么年轻。

泛德烈给了她一个货真价实的美式拥抱。“坏小阿!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地走掉,珍妮佛差点疯了呢。”

“是吗?”一股脑涌向心口的热潮退得很快,夏小-反以不在乎的口吻低言。

“是你要她来的吧?”

“宝贝,这样钻牛角尖不好。”夏小-和珍妮佛母女间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而言之,是为人母亲的太过专注外面的事业,忽略了儿女,等到蓦然惊觉,儿女已经长大得不需要母爱也能生存。

“你知道我不钻牛角尖的。”今天她已经够累的了。“对一个从小到大完全缺席的妈妈你要叫我怎么办?”

“珍妮佛想给你一个无后顾之忧的家,你不要抹杀了她的苦心。”泛德烈想是深爱她妈妈,处处只见包容和袒护。

“泛德烈,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吵过几百次,我拒绝再谈。”

“宝贝——”一接收到珍妮佛哀求的眼,他又试图说服她。

“你们大人太自私了,任性而为后就随便把责任推卸给旁人,你为难我不就为了安抚自己愧疚的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宝贝——”泛德烈试着打圆场。

“甜心,不必再多说了。”珍妮佛坚韧地阻止了泛德烈。“她心情不好,改天我们再来。”

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她也不想否认夏小-指责的言词。那全是事实。

她的小女儿长大了。

“这几天我们暂住在全国饭店,有空我会再来的。”她平静过分地瞟了瞟自始至终守在她女儿身边却冷静无语的男人。

他似乎是个好男人。他深情温柔的目光只随夏小-转动——有这样一个成熟稳重、傲岸奇伟的男人照顾她放心不下的女儿,她可以少担一些心了。

“别伤心,”欧阳越亲近仍倔着脸,连目送妈妈离开都不肯的夏小。“她会再回来的。”

“你懂什么?”她不领他的情,但他的胸膛好温暖,一刹那脆弱的心像抓到浮木,她要这样暂时靠着他,以寻求抚慰。

“其实你心里有她,只是死鸭子嘴硬。”

“你说的是泛德烈?”她顾左右而言他,把泛德烈抬上来讲。“他是妈妈的经纪人,在某些方面我觉得他更有亲和力。”在国外那段时间,照顾她饮食起居的不是珍妮佛,是泛德烈。

“你的妈妈是个国际闻名的服装设计师,生活之忙碌是可想而知的。”他能体会职业妇女事业与家庭难以兼顾的困境,也往往因为这样造成家庭破碎,夏小-就是离异夫妻下的牺牲品。

“她是个有事业野心的女人,除了设计服装的工作,一年四季不定时的发表会,又拥有数家模特儿培训公司,加上她每年固定的进修深造课程……我完全是多余的。”

不闻不问被丢弃了多年,现在想来收复母权,太可笑了。

“傻瓜,你听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要珍惜母女间的情缘,你还有妈妈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欧阳越严肃又不失温柔的劝告她。

她咬着下唇,娇美的容颜闪过一丝仓皇。“我需要时间。”

那心灵的受伤岂是说忘就忘的!

☆☆☆

月光牧场以惊人的速度上了轨道,牧业蒸蒸日上,凌驾了这一带的观光和其他行业。

另外,欧阳越以人手不足的理由找回以前在牧场帮忙的散工、牧羊僮,包括煮大锅饭的欧巴桑。

夏小-左拥右抱,乐不可支。

“想不到这家伙人缘越来愈好,整座山都快变成她的地盘了。”以前如此,现在没变,未来,也该维持原样才对。关纣还是无法相信自己那粗枝大叶又少根筋的外甥女这么受人喜爱。

“我也不懂。”欧阳越斜长的黑眸饱含疼惜地盯着窗外的夏小-,她的一颦一笑他都不愿错过。“不过,你口中的‘家伙’是我未来的女人,嘴巴放尊重点。”

必纣笑得像被疯狗咬到。“马腿露出来了,欧阳。”他明亮的眼滴溜溜转。

“那小表告诉我你是‘他’,我也不信,你的惯用语还是没变啊!”

“小-知道我的身份?”在多年好友面前,再假装也没必要了。

“她可鬼灵精得很,你别忘了她对福尔摩斯和怪盗亚森罗苹情有独钟,为了看那套书,有曾在树上筑巢而居的纪录。”所以喽,她追根究底,刨根挖茎的本事也比别人强。

“难怪她这几天心情特别的好,连对小狈都是笑眯眯的,我还以为她想通了什么——”或者是因为辛西雅被驱逐的事而放心,难不成……“她偷看了我的旧档案——”

那档案里保存着他和她曾经共有的回忆,点点滴滴,琐琐碎碎,全是令人心醉的回忆。

“骗人者人恒骗之,这下扯平了。”关纣真想狠狠揍他一拳,但是太高兴了,下次吧。“咦,那是什么?”

他眼尖,觑着牧场远方有道尘烟像闪腰的蛇一样横冲直撞过来。

一辆雪佛兰,不知是驾驶者技术不佳或路况特差,总而言之,它停下来的时候,优雅的车头和大宅的正门吻个正着,把一群正在附近觅食的鸡给吓得四下飞散,牛羊全不安地骚动起来。

欧阳越目光正着的逮到三个丰姿款款的现行犯。

三个美女惊慌失措推门出来。

“毁了,车头又坏了。”丁绯粗鲁的踹车一脚,高跟鞋的印子清晰印上光可鉴人的车体。

“嫂子,对不起。”不知如何是好的沈拾叶低头猛道歉。她的驾车技术十年如一日完全没进步。“都是我不好,不该吵着要开车。”

“不打紧,我找你老公赔。”丁绯姿态撩人的拨动及腰的长卷发。“谁叫他宠老婆宠得过火,天天接来送去,害你生活技能低落。”

“喂,丁绯,你别拐着弯骂我,我很安守本分坐后座……”小阿姨邓天爱一听到涉及“生活技能”一字,很不打自招地撇清。

生活于邓天爱在正常人眼中真是一本烂账。

她能在被断水断电断瓦斯(因为忘了交钱,至于转账她更不懂世界上有这么方便又人性化的方式)的情况下打混一个星期,等到大势去也,她把生财工具一收拾干脆四处打游击去,直到“好心人”看不过去,帮她把烂摊子收拾干净,邓阿姨才重回家园,一干认识她的人无不对她近乎白痴的生活能力敬佩不已——

“还好意思说,小阿姨,你不该在拾叶转弯的时候笑得像只母鸡,害她分神。”

丁绯打抱不平的脾气多添了丈夫的宠溺后更见发扬光大了。

小阿姨被吼,原来就虚张的声势更形危急。“那漫画太好笑了嘛!”她是个漫画家,画漫画糊口,自然平常也要做“功课”才不会有被淘汰之虞!

看漫画也犯法吗?

“你笑得不是时候!”丁绯俨然成了大姊头。

“好嘛,下次要笑,我先征求你的意见好了。”连笑的自由都被剥夺,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邓天爱身为三妹年纪最长者,却最没威严。

丁绯、拾叶、小阿姨三人仍讨论著毫无建树的话,冷不防嗓门奇大的夏小-飞奔过来,给了每人一个超猛的拥抱。

“小-,你愈来愈可爱了,牧场最近经营得如何?女强人!”丁绯调侃地道。

“不怎么样,不过……丁绯姊,你变胖了……”刚刚那一抱感觉她好像丰腴了些。

“嘻……”三个女人贼笑后丁绯居然脸红了。

沈拾叶把不知情的夏小-拉到一旁。“你少呆了,我嫂子她怀孕了。”

原来有喜了,也就代表有个女圭女圭正睡在她的肚子里……嘻……女圭女圭……奇怪,她跟人家兴奋什么——如果你有疑惑……

庄琼花诸位亲爱的读者朋友,如果你看过《冷火》,再看《小苞子哥哥的情事》,一定、肯定、绝对、百分之百会产生一拖拉库的疑问;如果你再继续看下去,更会发现《小苞子哥哥的情事》里另有玄机——它明显是两个故事!

必于欧阳越和夏小-的爱情故事,毓华写了两种版本,本来这本新好男人报到系列的私藏版是不打算面世的,但这个版本对毓华本身具有特殊意义,而且它所收录的两个故事又别具特色,令人爱不释手,仔细衡量之下,为了不让读者有遗殊之憾,所以出版社就在“半买半相送”的情况下豁出去了——哦,斯文一点说,就是“郑重出版隆重登场”啦!

这种利用同组男女主角发展出不同爱情故事的写法在本土爱情小说里,我不敢说是“绝后”,但绝对是“空前”的,由此,我们不但可以看出毓华的用心程度、编撰故事情节的功力,更可看出她对读者的重视。所以呢,不管你是毓华的苍雨还是新知,都希望你能提笔告诉她,你对于这两本带有实验性质新作的看法,她现在可是很需要鼓励的哦!

接下去,让编辑我看到“目眶红红”、感动不已的第二部故事——《小阿姨的春天》马上要登场了,相信这个迷糊的漫画家邓天爱会带给你一个别出心裁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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