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少东 第十章
当香代主动地凑上她甜美的唇,达也的所有自制在瞬间被情潮淹没。
他热情地吮咬着她的唇片,而她也模拟着响应。四唇相迭,舌尖纠缠,她既羞涩又期待地在彼此的唇温里探询着对方的反应。
他炽热而柔软的唇在她颈子上烙下了滚烫的印记,像是能灼伤她般的火热。
“香代……”他声音低哑的叫唤着她。
“嗯……”她害羞的低吟回应着他。
他一边曙吻着她的耳垂,一边轻悄的抽掉她的腰带。
她的和服微微敞开,露出了那白皙又细致的颈项及胸口。
巴服底下,她还穿了丝质的贴身衣物,但因为轻薄,隐约可看见她那诱人的线条--
他大手一拂,褪下了她的和服。
“唔……”她惊羞地紧闭双眼,像株害羞的小报。
睇着她泛红的脸及肌肤,他以温热的掌心爱怜着她起伏急促的胸口。
她的胸口饱胀着,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就像快要蹦出来似的。
不知足哪来的胆子,她主动且情不自禁的去抚模他结实的胸膛,并感觉他烫手的体热。
这么吻着她、抚模着她,达也感觉到不曾有过的激情及亢奋。
她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但这种能教他近乎疯狂、全心全意付出的感觉,却是第一遭。
“香代……妳是我的……”
“嗯……”在她自睡梦中醒来的同时,站在窗边的达也拉开了窗帘。
阳光照射进来,让她睁不开眼睛,她发现已经天亮了,而今天是她原本预计要跟达己订婚的日子。
“起来吧。”一丝不挂只围了条浴巾的他走了过来,然后把棉被中赤果果的她抱了起来。
她惊羞地蒙住眼睛,“你……你做什么?”
“我们洗个澡,然后一起面对一切。”他说。
她微怔,“一切?”
“当然,”他撇唇一笑,气定神闲地说:“我们总不能躲一辈子吧?”说罢,他将她抱进浴室,而浴室里早已放好了一缸水。
面对一切。是的,昨晚她已先斩后奏的跟达也有了进一步的关系,而今天,她必须勇敢的面对一切。
虽然她觉得惶恐、觉得不安,但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
今后不管面对什么,都有达也陪在她身边。
仲川宅邸。
仲川家的客厅里,仲川夫妇俩、柳原夫妇俩及达己,正或坐或站的讨论着香代跟着达也私奔的事。
对极富名望的两家来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尤其是今天将有不少政商名流登门祝贺拜访。
“这该怎么办?”柳原光子愁眉苦脸地,“香代那么乖,怎么会……”
“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柳原敬太郎不解地问,“我明明把香代看得很紧,从没让她接触过任何男人啊!”
“我看他们似乎早就认识……”仲川露子转头看着一言不发的达己,“达己,你难道一点都没发现……”
“他们认识。”达己打断了她,“去轻井泽度假时,达也曾把她带回他的别墅。”
“什么?”所有人几乎是同时惊呼,只有仲川彻表现得还算镇定。
仲川露子惊讶地追问:“达己,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达己气愤又怨恨地说:“他知道香代是我的女朋友,他是故意抢走她的。”
仲川露子一听,立刻为自己的儿子抱不平,“他真是……也不想想这么多年来,我可是没有半句怨言的把他带大!”
当她说这句话时,仲川彻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他想数落她两句,却碍于有外人在场,家丑不好外扬而作罢。
“这么说,我们香代是被他强行带走的?”柳原敬太郎问。
“不,是香代自愿跟他走的。”达己冷冷地说。
他话一出口,柳原夫妇俩一脸的尴尬。
见场面有点僵,仲川彻急忙打圆场。“现在就先别管那些了,最重要的是香代能在订婚宴之前出现。”
他此话才刚说完,佣人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先生、夫人,少……达也少爷他……他回来了。”
“什么?”仲川露子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在哪里?”
“他……”佣人喘吁吁地,“他在……”
“大家都在?”突然,达也气定神闲地出现在佣人背后。
看见他,仲川露子第一个冲上前。“达也,你把柳原小姐藏到哪里去了?!”
达也平静地看着她,“我没把她藏起来……”说着,他伸手将躲在一旁的香代拉了上前。
“香代?!”看见她,柳原夫妇俩又惊又气。
看见一屋子等着审判他们的人,香代胆怯的低下头。
“香代,妳是怎么回事?”柳原光子气愤地质问着,“妳今天就要跟达己少爷订婚,忘了吗?”
“婶婶,”她怯怯地抬起脸,“我没忘记……”
“那还不赶紧准备?!”柳原光子气冲冲地趋前,想把她从达也身边带走。
当她伸出手,达也伸手一拦。“抱歉,谁都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听见他讲得如此霸气而坚定,柳原光子震惊又愤怒,“你……你说什么?她今天要跟达己少爷订婚。”
“柳原夫人应该看得出来,情况已经改变了。”他撇唇一笑。
“什……”光子难以置信地瞋视着他,却也不敢贸然向前。
仲川露子见状,一脸懊恼,“达也,你到底想怎样?为什么要破坏达己的婚事?”
“我没有蓄意破坏他的婚事。”达也直视着她,坦荡地,“由始至终,香代都是身不由己的。”
“你说什么?”
“她被逼着跟达己相亲,被逼着跟他交往,被逼着去轻井泽度假,现在还被逼着跟他订婚结婚。”
“达也,”始终沉默的仲川彻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这么说有任何的……”
“父亲,”他打断了仲川彻,“你可以问香代。”
他话一落,所有人都看着香代。
她一脸不安,不知所措的紧贴在达也身边。
“没关系,”他凝睇着她,温柔一笑,“把妳心里的话说出来,天塌下来也有我帮妳顶着。”
迎上他温暖的目光,香代犹豫了一下,怯怯地看着所有人……
“对不起,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困扰,我……”她歉然地,“仲川先生他很好,但是我……我对他并没有那种……”
“香代!”柳原光子声音突然一个拔尖,及时的打断了她,“妳在胡说什么?”
“婶婶,我没有胡说,我……我喜欢的人是……”她脸儿羞红,转头看着达也。
达也给了她一记肯定的微笑。
“妳为什么要这么做?”仲川露子恼火地吼道,“今天就要订婚了,妳是存心让我们达己难堪吗?”
“仲川夫人,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妳知道什么?我们达己他还要不要做人啊?”想起儿子受的屈辱,身为母亲的仲川露子再也无法维持她贵妇的形象。
仲川露子转而将怒气发泄在达也身上,“达也,你真是太过分了,为什么要抢达己的女朋友,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跟香代是两情相悦,我没有抢走她。”他说。
“还说没有?”露子愠怒地质问他,“他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那么对他?”
“妳是我的母亲,又怎么能这么对我?”达也直视着她,“我有喜欢的女孩,妳不是该祝福我吗?”
“你……你强辞夺理!”
“为什么妳总是替达己出头?为什么妳总害怕我比达己强?”达也冷冷地睇着她,勾唇一笑,“妳真的把我当儿子吗?”
在他咄咄逼人的质问下,露子冲口而出:“你本来就不是我生的!”
“露子!”仲川彻想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父亲,”达也平静地说:;“没关系,我早就知道了。”
“达也?”仲川彻一怔。
他淡淡一笑,“我很早就知道了,虽然我的父母栏上面写着你们的名字,但是我知道自己是另一个女人所生。”
“达也,你……”仲川彻震惊万分,“你怎么……”
“尽避我知道自己不是母亲所生,但我渴望能当她心目中的好孩子,我拚命的讨她欢心,但是……”说着,他转而望着露子,“妳曾真心接纳我吗?”
露子一脸心虚,然后恼羞成怒地说:“接纳你?你是那个女人生的,我恨你都来不及!”
“露子,别说了!”仲川彻喝止她。
“我说错了吗?”她不服气地,“我为什么要真心接纳那个狐狸精留下的杂种?”
“露子!”听见她连“杂种”这种字眼都说出口,仲川彻十分生气。
“不要紧的,父亲。”相较于他的恼怒,达也反倒显得平静,“母亲跟达己不只一次在我背后这样说了。”
“达也……”
“父亲,”达也弯腰一欠,“造成你的困扰是我的不对,但我是绝对不会让香代在不情不愿的情况下嫁给达己的。”
“达也,你……”到了这个地步,就连仲川彻这种商场老将都不知该如何善了了。
“我会带她离开。”他说。
“什么?”敬太郎一听,急忙趋前,“妳不能带香代走。”
达也怒目一瞪,“她成年了,你再也控制不了她。”语罢,他拉着香代的手就要离开。
“仲川达也!”突然,一直冷眼旁观着的达己沉声一喝。
达也停下脚步,转头望着他。
达己缓缓向前,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拆散我跟香代?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一步步地接近达也,而达也则神色自若的站在原地,注视着他。
“你比我聪明,比我能干,比我受欢迎,为什么样样比我强的你,连我喜欢的女人都不放过?”
“达己,我爱她,比你更早,而重点是……她并不爱你。”他说。
“胡说!”达己两只眼睛爬满了愤恨的血丝,“如果你不搞鬼,她会乖乖跟我结婚。”
“乖乖?”达也蹙眉一笑,“你把她当什么?狗还是猫?”
“住口!”
“香代没喜欢过你,也不是你的。”达也紧握着香代的手,像宣示主权般地,“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达己陡地一震,“什么?你……你跟她……”
“没错,就像你所想的一样。”他毫不隐瞒他跟香代之间的关系,“我们走,香代。”
拉着香代,他转身就走。
没人阻止得了他,而也没人发现已经失去了理智的达己,手里正握着一柄水果刀。
“仲川达也!”达己大声咆哮,疯了似的冲上前去。
就在达也转身的同时,他手中的水果刀也刺进了达也的身体。
当鲜血沿着刀子淌落在地上的同时,香代发出了尖叫。“啊!”
达也浓眉一纠,使劲地推开了达己。
达己跌坐在地上,两眼失神,径自傻笑--
倏地睁开眼睛,达也眼神凌厉地瞪着白色的天花板。
肮部的疼痛感十分真实,真实得让他想起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眼尾一瞥,他看见坐在床边打盹的香代。
她神情疲倦,想必已守候他多时。
“香代……”他轻声叫了她。
听见声音,香代一震,睁开了眼睛。看见他已清醒,她的眼眶盈满了泪。
“你醒了?”
“嗯……”他给了她一记温柔的微笑,“我睡很久了?”
“嗯。”她点头,“医生说……”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掉下了眼泪。
“香代?”见她掉泪,他不舍地说:“我没事……”
“我……我担心死了……”她趴在床边,紧抓着他的手,“医生说只要再偏一点,你就会很危险……”
他一笑,“是吗?”
“你还笑?”她幽幽地,“我好怕失去你……”
“妳不会失去我的。”他轻轻地抚模着她的脸。
香代握住他的手,直起身子看着他。“真的?”
“我骗过妳吗?”他抬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
香代安心地一笑,“你父亲在外面等着,我去告诉他你已经醒了。”
“嗯。”他点头。
香代起身,走了出去。
一会儿,她跟仲川彻走了进来,而后面还跟着一脸不安的仲川露子。
“达也,”仲川彻走了过来,“觉得怎样?”
“好像又重新活了一次。”他淡淡地说。
“喔……”仲川彻坐了下来,欲言又止,像是想说什么又难以启口。
“父亲,”看出他内心不安的达也主动开口,“有话就说吧。”
“ㄜ……其实是……”仲川彻看看他,又跟仲川露子交换了个眼色,却还是说不出口。
“达也,”这时,仲川露子再也按捺不住,语带哀求地开口:“请你别追究这件事,拜托……”
达也微怔,“妳是说达己吗?”
“是的。”仲川露子低声下气地,“如果达己被告伤害,那他……他这辈子都完了……”
达也浓眉一叫,若有所思地。
“达也,我知道我不对,没把达己软好,没让他好好尊重你,但是他……他不是有意的,他实在是一时气疯了,失去理智……”说着,她红了眼眶,“他不是真心要杀你,只是……柳原小姐,妳帮我替达己求情吧,拜托……”
香代看着她,有点不知所措。“仲川夫人……”
“请妳看在我们达己那么喜欢妳的份上,替他求个情……”
“露子,别强人所难。”仲川彻拉着情绪有点激动的她。
达也沉默地看着她,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他想起达己在刺向他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因为什么都比不上他而感到自卑的达己,长久以来,应该也是生活在随时会被人取代的压力及阴影下吧?
懊结束了,这一切的恩怨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达也,”爱子心切的仲川露子苦苦哀求,“只要你不追究,放达己一马,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遗产的继承权……”
“不。”达也突然打断了她,“妳不必那么做。”
“达也?”她一怔,忧疑地望着他。
“母亲,”他正视着她,平静地说:“一出生就没有母亲的我,一直把妳当成自己唯一的母亲,直到我发现自己永远得不到妳的关爱……”
听见他这么说,仲川露子心虚又惭愧地低头啜泣。
“我一直无法谅解妳跟达己,直到达己刺了我一刀,我才发觉妳跟达己也承受了我所不知道的压力。”
“达也,我……”仲川露子自觉无地自容。
“这件事,我不会追究的,而且从今天开始,我要离开仲川集团,并且放弃继承权。”他毫不犹豫地说。
“达也?”仲川彻一震,“你说什么?”
他淡淡一笑,“父亲,我不要仲川家的一分一毫,只想求妳一件事……”
“达也,你……”
“祝福我跟香代。”他说。
“达也,你不必那么做。”仲川彻无奈一叹。
“是啊,达也,你……”仲川露子也一脸错愕不解。
“我早就想这么做了,而现在刚好是一个契机……”他温柔的睇了身边的香代一记,“养一个老婆,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见他心意已决,仲川彻没有多说什么。
“你决定了?”
“是的。”他点头。
仲川彻沉吟了一下,“好吧,但是……”他握住了达也的手,“无论如何,你都还是我儿子,知道吗?”
“当然。”他撇唇一笑,转而望着一脸茫惑的仲川露子,“母亲……”
她微怔,疑惑地看着他。
他唇角微微一扬,“妳还愿意继续当我的母亲吗?”
听见他这么说,再看见他那真挚的眼神,仲川露子既感动又惭愧的连连点头。
“愿意,我……”她掉下了激动的泪水,“我当然还是你的母亲。”
这一次,达也看见了她眼底的真心真情,他知道,这一回,母亲是真的接纳了他。
一步出医院门口,香代就被等候已久的柳原夫妇俩堵住去路。
“香代,”柳原光子趋前拉住她,“跟我们回家。”
“回家?”香代睇着她,神情平静地,“不,婶婶,妳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家。”
柳原夫妇俩一怔,“妳……妳在说什么?”
“叔叔,婶婶,我非常感谢你们这十年来的照顾,但是……”她脸上有着昔日不曾有过的坚定及自信,“我要独立了。”
柳原夫妻俩错愕地望着她,“香代,妳……妳被他洗脑了吗?”
香代淡然一笑,“要这样说也可以,不过更正确的说法是……他教会我什么是勇气。”
“香代?”
“一直以来,你们给我什么,要求我什么,我都照单全收,没有异议,但渐渐地,我失去了生气,就像被困在笼中的金丝雀般,虽然过着人人称羡的生活,却毫无自由可言……”这是第一次,她在叔叔婶婶面前大声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二十三岁了,再也不想麻烦叔叔跟婶婶。”说完,她向两人鞠了个躬,“再见。”
“慢着,”光子急忙拉住了她,“妳要去哪里?”
“帮达己带些换洗的衣服。”她说。
“不,香代,”光子慌张且忧急地,“妳……妳不能跟他在一起,他是……”
“我知道他是谁。”她打断了光子,“她是仲川彻先生的儿子,也是仲川夫人的儿子。”
“我听说他放弃了继承权,他……他已经一无所有……”
香代抿唇一笑,没说什么。
她想,要是大家知道达也以舅父的名义置产创业,而且已有了不得了的成绩,一定会大吃一惊吧。
“没关系。”她轻轻地拨开了光子的手,“我不在乎。”
“香代,妳不能嫁给他啊!”
“我已经决定嫁给他了。”她露出了车福且灿烂的笑容,“事实上,早在十年前,我就决定要嫁给他。”
说完,她旋身就走,留下了一脸错愕疑惑的柳原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