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妃的照妖镜 第十章
景呈御与皇帝精心布的一场局,几乎骗过了所有的人。
这些人中,最出糗的就是官宁儿。当她壮着胆子跑到皇宫与皇上理论,情急之下还提出要与夫君同生共死时,见到景呈御突然现了身,她吓了好大一跳,差点站不住脚。
事后,景呈御对她说,他和皇上之所以演这场戏,只是想借苏洛香之口让武子鹰以为朝廷大乱,因而降低防备。
之后他们又调走苏洛香身边所有的眼线,为的就是隔绝她与外界联系的机会,杜绝实情从她口中传出去的可能。
事实证明他们的这招兄弟反目十分奏效,把苏洛香和她的眼线骗得团团转。
“你们演戏就演戏,干么还动手动脚的?当我看到皇上动手打王爷的时候,还以为……”某日午后,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官宁儿与自家王爷坐在后花园聊天谈心,忍不住开始抱怨自己当初被骗得好惨。
为了避免七王爷根本没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外传,整个七王府从上到下的家丁堡院丫头等都被下了封口令,谁敢多嘴一句,立刻乱棍打死。
不过这样一来,在武子鹰事件尚未落幕前,景呈御和官宁儿便是一步也出不得王府了。
“演戏就要演全套,如果不演得逼真一些,又怎么骗得过苏洛香以及武子鹰派过来的那些眼线?”
“也就是说,您早就知道我娘留给我的镜子,根本不是皇上拿走的?”
景呈御点了点头,“其实关于塔洛族当年藏有宝藏的传闻,皇兄比我还要早知道,只不过他并不是很在乎,何况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得知宝藏的下落,他也就一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予理会。”
“当初我在朝堂上抢了武子鹰的亲,他就已经猜到几分,因为没有利益的事,武子鹰是不会做的。皇兄曾在私底下问我,宝藏是不是也你有关,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对他说,该毁掉的东西,我自然不会让它留在世上。”
“所以,皇上曾经很担心我身上的这面铜镜会造成天下大乱?”
他点了点头,“不过最终,皇兄还是选择相信我。如果不是为了在苏洛香面前演戏,这辈子,他不会主动提起宝藏。”
辟宁儿揉揉下巴,恍然大悟,“看来皇上之所以为皇上,果然有与一般百姓不同的胸襟和远见。”
景呈御却忍不住笑道:“本王倒是觉得,你当时以为我要被皇兄斩首时,那满脸担忧害怕、焦虑不安的表情非常可爱。”
被他调侃得面河邡赤,她气恼地嗔道:“王爷还好意思说!事前居然都不告诉人家一声,害我真以为您要命丧黄泉了。”说到这,她突然又想到什么,“不过,我听说皇上要把洛香郡主嫁给和顺亲王,这是真的吗?”
“没错!”
“可是……皇上不是要纳苏洛香为妃吗?”
景呈御冷笑一声,“你以为皇兄真会被她的美色吸引?当初宣布纳她为妃,不过是个障眼法,演戏给武子鹰看罢了,现在能利用的都利用完了,皇兄怎么会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背叛他的女人在身边?所以后来才找了个八字不合的借口把她打发给和顺亲王接手。”
“但我听说那个和顺亲王是个标准的老色鬼,都已经一把年纪了,还喜欢流连花丛,专门挑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入府当小妾。当年的和顺王妃,就是因为自家相公太花心,才活生生的被他给气死。”如今他居然提议皇上让苏洛香嫁给和顺亲王,那不是摆明将她往火坑里扔吗?
“如果她不想嫁给和顺亲王,就会想尽办法扭转现在这样的局面。”景呈御不为所动,一脸淡然的道:“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付出代价,别人的东西那么好拿吗?”
“王爷,你怀疑我的镜子是苏洛香抢走的?”
“不是怀疑,是非常肯定。”他暗中布下的势力眼线,回报给他的消息从来都没有出错过。他倒是想看看,苏洛香究竟有多大能耐与他对抗。
“你这招借刀杀人的确是高招,只不过逼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嫁给一个老色鬼,实在是有些残忍。”
景呈御咯显恼怒的掐了她软女敕的脸颊一记,不满地道:“本王可是为了你才绞尽脑汁想到这个办法的。”说着,他细长的凤眸微微眯起,“如果你觉得本王残忍,那面铜镜就送给她当礼物好了。”
辟宁儿连忙摇头,“那怎么行!那可是我娘留给我的宝贝。”
“你不是指责本王残忍吗?”
“我……我只是建议王爷,可以用柔和点的方式劝她归还嘛。”
他听了不怒反笑,“行啊,反正她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既然娘子要我用柔和的方式,本王就如你所愿,与她亲近一番,说不定她心一软,就主动把镜子还回来了呢。”
“不准!”她立刻霸道的妖斥一声,凶巴巴的像只母老虎,“王爷你不准对她示好!”
说完,就见他优雅的拿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她顿时觉得自己上了他的当,又气恼又难为情,索性嘟着嘴别过脸,假装吃东西。
没多久,岳总管匆匆忙忙跑过来,禀报道:“王爷,有位自称洛香郡主的姑娘在门外候着,说有要事要与王爷相谈。”
事情果然如景呈御所料,苏洛香因为不想嫁给声名狼藉的才和顺亲王,只好乖乖来到七王府,将夺走的镜子还了回来。
她不是傻瓜,知道既然景呈御设计她,肯定对她的一举一动已了若指掌。
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武子鹰虽精明,却仍敌不过景呈御的算计。
“我只是好奇,王爷如何得知我送回给安陵王的是仿制品?”
“你这种女人时时刻刻都在计算自己的得失,又怎会轻易将真品送出去?”况且当她暗地查访京城的赝品时,他就猜到了她的动机。
苏洛香也不恼怒,只是慢吞吞的从袖兜里模出一只香囊,“王爷想要的,是这个吧?”
景呈御接过手,打开香囊,反手一倒,一面精致的铜镜便落入手中。
没错,这是宁儿丢掉的那个宝贝,镜子上有几处小小的划痕,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想得回铜镜,与它本身有没有宝藏毫无关系,仅是因为这面镜子是宁儿的娘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他小心的用手指擦着光滑的镜面,就像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温柔的模样令苏洛香嫉妒非常,因为她知道他和自家娘子相处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的迷人表情。
“其实我今日前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想与王爷相谈。”
“本王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谈下去的必要。既然东西还回来了,你也就可以走了,和顺亲王联姻的事,本王自会向皇上说去。”
“不,我要说的与这件事无关。”
“噢?”他慵懒的掀起眼皮,瞟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她吞了吞口水,坚决的道:“我想嫁给王爷,当王爷的侧妃。”
景呈御愣了一下,然后就像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有些失笑的说:“你在开玩笑吗?”
“当然不是!”她露出一脸认真的表情,“我知道王爷同在非常讨厌我,因此我也不是无缘无故提出这个请求,非常清楚我来京城的目的,那么也一定知道安陵王对皇位的觊觎及对江山的野心。”
景呈御不语,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我可以向你汇报他所有的计划,包括朝中几个非常得势的官员与他暗中书信来往的证据。”见他还是没有接话,她迳自又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只是想为自己找个更大的靠山活下去而已。”
“王爷是个聪明人,定知道武子鹰手里握有四十万兵力,这些年来,他在安陵又培植了不少新血,就是等着有朝一日羽翼丰满时,好带兵入京谋反叛乱,夺取笔位。
“眼下虽然国泰民安,但边防重地仍然一片混乱,危机四伏,加之北麒等诸国又对我南岳虎视眈眈,皇上如果为了抗安陵王而调回边界兵力,必然会给敌国入侵的机会,可王爷若纳我为侧妃,由我提供安陵王内部的所有情报,势必能给朝廷带来莫大的帮助,解决当下的困境。
“当然,如果王爷不肯答应我的条件,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只要我苏洛香死了,安陵王肯定会借口报复,展开行动,向朝廷进攻。”
这番话说完,她便静等着景呈御的回复,可等了半晌,却只见他冷冷的笑。
“你非常肯定,本王会被你威胁成功,为了换取这所谓的内幕消息而将你这可怕又阴狠的女人娶进王府,作为本王的侧妃?”他不以为然的反问。
苏洛香听出他话中的讽刺,气得不想说话,只镇定的点点头。
她就不信,他会不在乎天下百姓的安危,更不信他能容许南岳皇室更名换姓。
“苏洛香,难道到了现在你还没看清自己的处境吗?的确,如你所说,京城里有几个得势的大臣与他暗中来往,可是你不知道,那些都是皇上派去与他周旋的心月复。另外,就算武子鹰可以调动四十万军队,但他又岂能确保那些士兵每一个都会心甘情愿的听他指挥?”
不理会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又道:“本王这次与皇上精心演出这场戏,就是想借你之口告诉他朝廷已经出现内奸,他得知之后,必会降低警戒心,甚至准备出兵,一旦他有下一步动作,本王很快就可以抓到他谋反的证据。”
说到这里,他得意一笑,“噢。忘了对你说,武子鹰身边那些鼓吹他谋反的亲信,其实都是本王派去的,还有,他那四十万大军的确壮观,但本王也自有对策。”
“你说,被判秋后斩首的囚犯,最盼望的是什么?”不等她回答,他迳自又道:“是自由。本王暗中将各省镑县所有被判死刑的囚犯聚在一起,告诉他们,无论当初犯了什么大错,只要朝廷怀安陵王间发生内战时,他们能为国家效力,在战场上杀敌,最后还能活下来,本王便将他们无罪释放。”
听到这里,苏洛香大大吃一惊,用死囚来打仗,那是怎样才会有的一个念头?
景呈御接着又说:“你知道判死刑的人,内心有多渴望自由和重生吗?为了生存下去,他们将会奋力的在战场上厮杀,而这个消息,也已经在武子鹰领地的军营里慢慢传来了。军心一旦动摇,下场是如何,你我心底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说到这,他忍不住有些得意,因为他会想到利用死囚牵制武子鹰的军队,完全是宁儿那句“垃圾也可以变黄金”带给他的灵感。
师父说的对,宁儿果真是他命中的福星。
“而且你一定也不知道,武子鹰定心培养的亲信,因为得知我们用死囚来对抗的方法,担心自己性命安危,大部分人现在已经向朝廷倒戈了。”
“而武子鹰的军队里,有不少将领担心发生内战会给南岳带来巨大的伤害,为了不当千古罪人,也已弃暗投明。如果你还有机会回到安陵,就会知道武子鹰现在的状况有多狼狈。”
许久未吭声的苏洛香听完之后,终于呐呐的开口,“所以,无论我以怎样的条件交换,你都不会娶我过门是吗?”
景呈御无情道:“你知道就好。”这样的报复,对她来说才是最残忍的吧。
可他还来不及体会报仇的快感,胸口便忽然感到一阵窒闷,气还没喘过来,针扎般的疼痛就令他几乎边呼吸的力气也没有了。
他难受的捂着胸口,在倒下的那一刻清楚看到她脸上露出一抹狡猾而奸诈的笑容。
看着景呈御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苏洛香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俯视一笑:“七王爷,你的心,现在是不是很痛?”
“你……究竟对本王做了什么?”
她优雅的蹲子,拿出洁白的丝帕轻柔擦试着他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其实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吗?你有多痛苦,我的心就有多难受。可是啊……如果我不这样对你,我就真的想不到其他法子了。”
她状似怜惜的摇头,伸手试着想将他扶起。
景呈御反手一甩,恶狠狠的将她推至一边,“滚开!”
苏洛香被吓了一跳,惊怔片刻,突然诡异的笑了起来,不怕死的又继续上前。
“我若离开了,你的命岂不是也没得救?”
“你什么意思?”
“我在你身上下了三日续情散。”
景呈御觉得这个女人根本是疯了。
只见她缓缓半跪在他面前,将他的手臂一把扯过来,长长的指甲几乎陷进他肉里。可肌肤上的疼痛却敌不过他胸口的难受。
罢刚只觉胸口好似被烈火焚烧,现在却感到有如造成只蚂蚁在身体里四处爬行,令他痛痒难耐。
“七王爷,你知道三日续情散是什么东西吗?”她笑容很灿烂,表情却很恐怖。“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被江湖人称为毒王的陆云清?凡经他手做出来的毒药,虽然不会取人性命。但绝对会令人痛不欲生。
“三日续情散,无色无味,在来王府之前我已将它涂在你娘子心爱的那面铜镜上,只要碰过之后,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毒性大发——痛痒难耐,至于解药……”她突然露出得意的表情,“已经被我下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她邪笑的将俏脸凑到他面前,在他耳边吹着挑逗的气息,“王爷,两年前你踏足安陵的时候,我就已经偷偷对你芳心暗许了,虽然当时你没注意到我,可你的身影却清楚的记在我心里。
“也许你并不相信一见钟情你认为我这个恶毒的女人不配与你在一起,不过那都没关系了,因为就算你不屑娶我入门,从今以后,你也无法摆月兑掉我了。
凡是中了三日续情散的人,若不能与身体里埋有解药的人三日发生一次关系,不出三天,定会命丧黄泉。”
“王爷,只要你肯纳我为妃,我便可保你性命无忧,若你执意不肯,那我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了。”
此时的苏洛香非常有自信,她从小被她爹抚养长大,别的没学会,各种算计人的手段倒学了个十成十。
当初武子鹰招纳很多江湖能人,准备作为他将来起兵造反的后盾,毒王陆云清也是其中一个,这个人非常阴险,且擅长用毒,因而被江湖上的正义人士视为牛鬼蛇神,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两年前,他终于被仇家逮到,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就连他的家人也不幸被牵连,满门全灭。
这个三日续情散便是他临死之前专程制作给武子鹰的独门毒药。
武子鹰在她上京时便令她带在身上,将来无论是用在景呈御或景呈轩身上都可,原本她觉得这药太过歹毒,没想到今日真的派上用场。
想到这里,她不禁哈哈大笑,主动将已经全身无力的景呈御搂到自己怀中,得意的道:“王爷,你知道吗?只要你还想继续活下去,那么这辈子都别再想离开我了。”
原本只有两人的大厅突然无预警的闪入一人,苏洛香还没看清来人的长相,一记重重的耳光便民狠狠掴到她脸上。
她踉跄了一下,捂着剧痛的脸颊,不可置信的抬头一看,居然站着的是一向笑脸迎人的官宁儿。
“苏洛香,你真卑鄙!”
如果不是始终觉得心底不安,前来一探究竟,官宁儿也不会发现这般歹毒的事情竟在王府发生,没想到苏洛香竟然大胆到这种地步,敢登堂入室在王府里对景呈御下毒。
苏洛香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傻了,捂着脸颊,怔怔地站在原地。
辟宁儿一改往日的温和,指着她厉声道:“你拥有得逃诶厚的美貌,这是上逃谠你的恩赐,可你却顶着这张仙女般的面容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一个人再无耻,也要有个底线,为什么我在你身上却看不到适可而止?”
她这番话骂得极狠,别说苏洛香被骂得面河邡赤,无言以对,就连倒在地上的景呈御也被自家娘子的气势吓了一跳。
这才是宁儿的真面貌吗?
当他亲耳听到她为了维护自己而说的话时,身体上的疼痛和折磨仿佛莫名的减轻了,不再让他那么难受。
苏洛香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气急改坏的指着她。“你……你这个死胖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骂我?别忘了他是为了什么而娶你。如果不是因为那面破镜子,你现在还烂在官家,是个嫁不出去老姑婆。”
辟宁儿听了不怒反笑道:“就算我各方面条件都不如你,但我却能得到一个男人的真诚以待,相较之下,你就可怜多了,为了得到别人的在乎,居然连这种阴毒的手段都使出来……”
苏洛香被她气得不轻,娇艳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好半晌才冷冷一笑道:“在嘴皮了上占便宜算什么本事?别忘了你心爱的夫君就要被我拥有了。”她得意哼笑几声,“如果没有我身体里的解药救他,他只能再活三天,而且这三天里还备受折磨。所以你对我说话最好客气点,免得我入了府后,哪天不高兴就让王爷写休书一封,将你逐出王府。”
这番话提醒了官宁儿夫君现在的处境。她回过身,一把扶起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的景呈御,担忧道:“王爷,她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吗?”
景呈御虽然很想摇头,可毒王陆云清的名字他自然也有耳闻,而在眼线送回来的消息中,他知道陆云清确实曾被武子鹰所用,只不过两年前不幸被仇家给杀死。
辟宁儿见他噤口不语,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解药真的……”接下来的话她问不出口,如果只能用苏洛香的身子救活他,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摇了摇头,景呈御顶着一张惨白有脸冷冷说道:“如果真要与那个女人行苟且之事才能救本王的命,本王宁愿现在就死!”
“王爷……”轻轻抓起他的手,官这柳这才发现他指尖十分冰冷,看得出来他正强忍着极大的痛楚。
他望着她,温柔的开口,“你放心,临死之前我一定会进宫向皇兄禀明一切,在我百年之后这王府里所有的财富都归你一人所有……”他紧握住她颤抖的手,表情异常认真,“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再想着出家为尼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官宁儿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用力摇了摇头,噙着泪水笑道:“王爷,你真傻,就算有天你真死了,我也会陪着你共赴黄泉。”
被忽略的苏洛香看两人恩爱缠绵,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官宁儿,你这个女人真的非常自私,明明只要你明把他让给我,他就可以不用死的。”
“就算不把他让给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徒弟也不会轻易就死。”莫上离突然现身道。
“师父!”官宁儿因为他的出现而露出几分欣喜。
师父虽然嘴巴坏还喜欢欺负人,但他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解燃眉之急。
莫上离走进厅里,上上下下打量了徒弟一会,才皱着眉头一脸严肃道:“这毒好生厉害啊,看得出下毒之人的心肠确有够歹毒。”
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官宁儿焦急的看扯住他衣袖,“师父,王爷的毒真的很难解吗?”
苏洛香冷笑道:“毒王陆云清所制的毒,旁人想解,谈何容易?况且这世上最后的解药已经被放到我身体里,我就不信你们解得了。”
莫上离微微一笑,“既然你对陆云清这么崇拜,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他在踏入江湖之前师出何门?”
“当然,他的师父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药王谷谷主,秦暮。”
“呵,知道的还真不少,那你一定不知道,秦暮那小子见了我也要尊称我一声师祖吧。”
苏洛香怔了好一会儿。师祖?
就连官宁儿也被这错综复杂的关系搞得一头雾水。
莫上离不慌不忙又道:“不管陆云清有多大的本事,他所有的本劣诩是向秦暮学了,而秦暮既然是我的徒弟,你以为他那些小伎俩难得倒我吗?”
“师父,您是说,王爷的毒您能解?”官宁儿兴奋的问。
“自然能解,只不过这解的方法,却有些难度……”她忍不住喜极而泣道:“不管有多难都无所谓,只要能救王爷,就算得挖我眼、割我的肉、放我的血,我也在所不惜。”
“如果真要挖你的眼、割你的肉、放你的血,本王宁愿现在就死。”景呈御听了感动,却也不禁心疼愤怒起来。这女人是傻子吗?竟连这种话也出来。
她恶狠狠的回瞪他一眼。“从前都我听你的,现在该轮到你听我的了。”
“你……”
莫上离被两人的互动逗得眉开眼笑,“宁儿现在果然有王妃的气势啊。”
“师父,您就别笑我了,您没看王爷的脸色白得十分可怕了吗?再拖下去,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您痛失爱徒可就后悔莫及了。”
莫上离不再逗她,走到徒弟面前,又打量了一番,笑道:“这毒啊,说好解也不好解,可若说不好解,倒也很解。”
“那到底是好解还是不好解?”官宁儿急得要死。
“对你来说好解,对他来说,就不好解。”
景呈御受不了的瞪师父一眼,恶声恶气的说:“不能解,你就是一个庸医。”
莫上离听了倒也不怒,慢条斯理道:“只要你当着我老头子的面对宁儿说一万句我爱你,你身上的毒自然就解了。”
他话一落,景呈御和官宁儿顿时傻住。
“怎么,不相信我?”
“师父,您快别欺负他了,等他身子好了再随您折腾行吗?”官宁儿回过神,急忙说道。
莫上离不高兴的撇撇嘴,“我可没欺负他,这就是解毒的方法,信不信由你。”
景呈御绷着脸,憋了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一把拉过官宁儿的手,认真道:“不管糟老头说的是不是真的,我老早就想对你说,宁儿,我爱你!”说完,他又转过头对师父道:“一万句本王是说不出来,至于本王的命,你想救说救,不想救说算了。”
莫上离早知宝贝徒弟是什么德行,能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已经很了不得了。他嘿嘿一笑,掏出一白色药丸丢到徒弟嘴里,“这颗万毒还魂丹能解世间一奇毒,半个时辰侯,你身体里的毒就会慢慢解了。休息个十来日,就能够完康复。”
“师父,这小小的药丸真能救王爷性命?”
莫上离白了官宁儿一眼,“你以为我医仙的称号叫假的吗?”语毕,他甩了甩衣袖,露出愉悦的神情吁出一口长气,“事情都解决了,我也该收拾细软,回山上过我逍遥的日子去了。”
“师父,您要走了啊?”
“不走留在这干么?”
他白了他们夫妻俩一眼,“要不是我窥探天机,算出这不肖徒弟近日有难,你以为我愿意下山陪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女圭女圭们折腾?
“我一把年纪的人了,也该过些逍遥自在的日子了,安度晚年,你们两个小的若还有良心,将来生了女圭女圭,别忘了带来山上给我玩玩就好。”
辟宁儿被他调侃得耳根子直发烫,她没想到师父居然能在这种情况说出生女圭女圭这种事来。
景呈御服下药丸后,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身子也不再那么难受了。至于几乎被众人忽略的苏洛香,她呆愣愣的呆立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她用尽心机最后却仍落得一场空,得不到所爱的男人,安陵王也一败涂地……她还能去哪里?事后,景呈御派人将苏洛香送到皇宫,由皇上处置。
景呈轩得知七北险些被这个坏女人所害后,当场大发雷霆,摘了她郡主的头衔,将她收进宫里降为侍女,丢给一位善妒的妃子任其摆布。
女人的嫉妒有时很残忍,不过没有人介意,大家都想看看这个苏洛香做了那么多坏事后会得到怎样的结局。
而安陵王武子鹰阵营,里应外合与之对抗,他最本事过人,精于算计,最终仍是寡不敌众,中了埋伏。至于他手里的四十万大军,也被朝廷直接收编,如今皇上已重握军权,在南岳地位更坚不可摧。
事件落幕后,七王府又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景呈御身上的毒虽然解了,但身体仍然虚弱,这几日他始终觉得浑身无力,脑袋发晕,就连吃饭也要官宁儿从旁小心伺候着。
莫上离临走之前曾说,三日续情散毒性属阴,对人体造成的伤害非常大,就算毒解了,也要休养一段时间,身体才能完全康复。
景呈御倒也不急,每天被官宁儿照顾着,过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十分逍遥又惬意。
“不过那个糟老头该走的时候不走,该留的时候不留,本王还有事想要问他呢。”
“咦?王爷还有什么事?”
看了她半晌,他脸不红气不喘道:“三日续情散虽然很毒,但作用却很不错,如果当初解药是下到你的身体里,本王宁愿这毒一辈子也解不掉……”
她随即臊红了脸,“哎呀,王爷您在说什么?那可是剧毒,对身体没有好处的。”
“本王没有乱说。”一把将她扯到身边揽进怀里,他露出邪笑,“你想,只要两人每天在一起做些运动,毒性就不会发作,何乐而不为呢?”
辟宁儿好气又好笑,“如果我怀上了王爷的娃儿,做不得此运动,王爷可要如何是好?”
景呈御被她问得一愣,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悦道:“生女圭女圭的确会影响本王的快活的日子,既然这样,咱们不生那东西也罢。”
一听这话,她瞪着眼掐他一记。“现在说这些可晚了。”她指了指了自己的小肮。“王爷您每日努力耕耘,如今这里……可已经有了你的女圭女圭了。”
“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