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之吻 第六章
看着她缩着身子背向他,房里充斥的是男女欢爱过后的细喘。
元南城平了气息,先是凝眸看了下,而后他下床,披上浴袍走到房间的小型酒柜倒了杯酒,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他走近床边,目光紧盯着她,出声道:“小悠是我的孩子?”
如果她没有其他男人,那么小悠只能是他的女儿。
钟妩茵被他这么一问,全身僵了下,却没开口。
只是心急的元南城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坐在床沿,将她的身子给转了过来,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相视,“说!”
“不是!”
“不是?”
如果他没记错,他可是唯一一个占有她的男人,而且还是很有可能让她怀孕的男人,现在她却说小悠不是他的女儿!
那轻柔又带着警告意味的语气教钟妩茵全身紧绷,不愿他的要挟,她值拍着他,想要挣开他的掌控。
因为激烈的行为,教她身上的被子给垂落,露出她姣好的身子,那上头布满了他占有过的红痕。
“小悠不是你的女儿!”
“不是?那她是你跟谁生的?”元南城见她掀动嘴唇才要开口,随即又补上句:“你最好不要说谎骗我,否则那代价是你意想不到的!”
本是到嘴边的谎言被她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她知道元南城不是在吓唬她,他说到做到,十年前的他,已经是一家赌场的经理,二十出头的他,面对形形色色的客人,尽避手段柔软,但那刚硬的脾气,在她打工的那段时间,早就见识过了。
那么,她该承认吗?
小悠是你的女儿……今年十岁,是个天真善良的小女孩……裹着被子,在元南城的注视下,钟妩茵苦涩地扯动下嘴角,当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元南城依旧不动地盯着她。
“那一晚你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不走?我只是陪你一夜而已,竟然都取悦你了,我为什么要留下?”她的话说得洒月兑,却难掩字句中的苦涩。
“该死!你以为在我知道你还未成年,又是个处女时,我还能无动于衷吗?”
钟妩茵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将目光调回到被子上,盯着自己绞紧的手指。“那又如何,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况且她也有拿到钱,而且是为去数不小的一笔钱。
“为什么要接受那样的安排?”
他的良心过意不去,那是的他该停止,但他却没有,被给控制的自己,根本停不下来。
“因为我要钱。”援交不是很正常吗?她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吃惊,“如果那晚不是陪你,我也会配另外一个客人。”
她早有心理准备,也告诉自己,只要一晚就好。
“你说什么?”
那绞紧的手指被他扯开,手臂被他给擒住,那力道大地弄疼她了,“你敢说你要陪其他男人上床?”
“谁给我钱,我就跟谁上床,那是我当时唯一的想法。”
“理由!傍我理由!”
如果她真是要钱,当初又怎么会接受赌场的工作,她可以直接援交,那样赚的钱更多。
理由?
钟妩茵怔了下,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但十年过去了,那些往事她不愿再去多回想,“我忘了。”所以她淡淡的说。
“你……”他气结地说不出一个字。
“我不知道你没有作防护措施,赌场经理又给我,可是我不会用……”她甚至不知道何时该拿出来给他,没有经验的她,几乎被他的欲火给吓坏了。
听着她娓娓道来的话,元南城心头怒火更炙,咆哮地说:“你可以问我!”那年她在床上发抖缩瑟的模样,至今他还有印象。
“我不敢……”她怕他不要她,况且她以为只有一次,根本不会怀孕,只是她没想到他会要了一夜……“为什么来日本?”
“很抱歉,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多提。”
“你以为我能接受这个答案吗?”他将她拉近,不给她回避的机会,与她平视,语气冷硬。
“小悠是我自己决定要生下来的,我并没有想过小悠跟你相认。”
“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元南城气的放开她,直接起身踱到酒柜,拿起酒杯再次狠狠地灌了一口,“你以为我在知道你怀孕后,我会袖手旁观吗?”她那时才十七岁,只能算是个半大不小的女孩,他甚至可以想象,这十年来,她吃了多少苦头。
“我不是个贪心的女人,我不会要你平白负起这个责任,我说了,那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结果也应该由我自己承受。”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私生女的她,从小受尽冷落及耻笑,她知道自己高攀不起。
但老天爷还是善待她的,在她走投无路时,让她的生父找到她,还接受她未婚怀孕的事实,让她能安心地生下小悠。
房间里的气氛在钟妩茵说完话时,转而寂静无声,而后她起身,当着元南城的面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上,没有道再见的她,安静地走出房间,走出元南城的屋子,她想这一切应该可以结束了……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那么她为什么心会如此痛?像被人拿刀割了一道伤口,教她疼得眼眶泛红,难过的想哭……
那天之后,钟妩茵继续回公司上班,而元南城也没再打电话给她。
她想,他应该也打算这样就结束了。
毕竟,小悠并不是个正常的小阿,她跟他也没有婚约的束缚,他并没有义务要照顾她们母女。
况且她有工作,有固定的收入,她不再是十年前那个无知惶恐的十七岁少女,她可以一个人照顾好小悠。
只是,结果都那么明确了,她的心情却连着几天难以平复,去医院看小悠时,她更是心疼女儿的坚强。
她并没有爱元南城才是,他是大众情人,是个公子,而她跟他只有一夜,一夜之后的十年,再相遇也只是意外,他不可能为了小悠跟她结婚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她心里会有失落感,她不该对他有过期望的,那为什么在他不再找她时,她会一再想起这些日子的相处?
当元南城不再找她,一色风宇在那之后,陆陆续续又找了她几次,都以结婚为由这一点,让她很感动。
只是她无法接受他的感情,一色风宇该找个更好的女人,因为她这些天,脑子里全被元南城给占满。
那天,在她离去时,轻瞥过他一眼,看到他眼中露出的落寞神情,那一幕,她迟迟无法忘怀。
他为什么出现那样的表情?是担心她以女儿为由,提出任何条件吗?
她不会的,她知道自己不会那么贪求。
藤少广拿着马克杯站在门边看着钟秘书已有好一会儿,但她恍神地没发现他的存在……明明元南城都还没回新加坡,他们先前谈的条件里,元南城只要求钟秘书的陪伴,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扬言钟秘书是他的女人,那他怎么会放自己的女人在这里发呆?
难道……有事发生了?
惫是元南城这回又是逢场作戏?
正当他冥想之际,行动电话铃响,光听那铃声,他都能才出来电者是谁?
趁钟妩茵上班时,元南城私下去了趟医院。
因为见过,小悠对他并不陌生,也不怕生,甜美的她羞怯的对他笑,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跟女儿单独相处。
他发现,他的女儿,美得像是天上的小天使,那精致动人的小脸蛋,活月兑月兑是他的翻版,唯一与她母亲相同的是那双迷人的眼睛,又圆又大的眼睛像是会说话,看得他心头一揪。
稗不得将全世界都捧在女儿面前,以消除这十年来的空白。
生平第一次,元南城紧张的不住来回交握手指,见原本睡着的小悠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在病房里巡视了一圈,应该是在找她母亲。
“妈咪下班后就会来了。”他温柔答道。
见她挣着小小身子,像是要坐起身,元南城连忙小心翼翼地扶她,将她给抱坐起身,还好刚才让护士进病房将点滴拿掉,不然他真怕动了针头。
对他来说,不曾接触过的女儿像是易碎的玻璃,他怕自己一个用力,会将她细小的手骨给折断。
见女儿又朝他露出甜美微笑,元南城不确定在心里的那股骚动代表什么。
是感动吗?还是心疼?
“要不要喝水?”见女儿转头看着一旁的水杯,他轻声问。
小悠点头,眼眸里露出对他的好奇,这是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大人。
十岁的她,除了自己的舅舅跟外公,平时根本没机会跟其他大人相处,难怪她对元南城感到新鲜了。
元南城喂她喝水,然后小悠突然伸出小手,模了模他的脸。
“怎么了?”那小手带着冰凉,尽避现在是八月的暑期,医院的病房里,空调却显得过冷。“是不是会冷?”
小悠点头,又模了下他的头发,脸上的甜美笑容没有停止,甚至还露出小小的酒窝,那带着好奇的小脸,一点一点地靠近元南城,最后她竟然在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在元南城的脸颊边印蚌吻。
那轻啄的一下,将身为父亲的元南城心里的激动全给爆发了,略红的眼眶闪出更多柔情,抚着女儿柔细的头发。
小悠忽地转头,指着自己的头发,一阵教元南城眼花缭乱的手语在他眼前扫过。
深邃的黑眸闪过一阵吃惊,不动声色的他,再出声:“小悠?”
她转过头对他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
看着她安静的小脸,那漂亮唇形紧闭,元南城似乎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他的女儿不会说话!
懊死!
他元南城的女儿怎么可能不会说话!
懊半晌,呆愣的元南城回神,见着小悠拉扯自己的手臂,小脸写着不安,似乎被他的表情给吓着了。
“小悠?没事、没事。”元南城心疼的安抚着女儿,忍不住心中的激动,伸手将女儿给搂在怀里。
小小的身子,几乎只过他的一半身高,细瘦的身躯像是一捏就碎,但他真实的在自己的怀里,让他感受到她的心跳及生命力。
“叔叔,你怎么了?”
小悠被他搂得吃痛,挣扎了下,仰着小脸看他。
“你说什么?”
看不懂女儿的手语,元南城恨不得拿把刀砍了自己。
小悠又重新比了一次手语,但根本不曾学过手语的元南城哪里看得懂,只见他眉头越皱越紧,几乎到了要打结的程度。
小悠见状,小手轻的抚过他浓眉,拉过他的大掌,以着指月复在上头写着字,当最后一个字写完时,元南城却是怔住地瞪着自己的手掌。
一言不发的他,咬紧下颚,沉思的脸上看不出其他表情。
他的女儿竟然问他,他是谁!
如果可以,元南城想动手砍自己几万次,“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大男人的声音微颤。
怎么可以!
他的女儿,唯一的女儿竟然不认得他是谁!
小悠见他表情转沉,像是生气,撒娇的她拉着他的手晃了下,又仰头在他下巴处啄了下,这是她的习惯,对舅舅撒娇时,她最爱这么做。
似乎明白小悠贴心的小动作,元南城本是僵住的表情,慢慢地松懈,转而苦笑,那语气里尽是满满的苦涩。
“你怎么可以不认得我?”赌场里一掷千金,商场上呼风唤雨的他,这一刻只有满心的无奈及无助。
小悠偏头,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举起他的手,想要写下字时,病房的门被打开。
元南城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不过怀里的小丫头跟那人的感情肯定很好。
因为她在他怀里挣扎,双臂张开,直等着来人抱她。
“小悠!”
森木彻以为病房里除了小悠再无别人,虽有点吃惊,不过见侄女伸开手臂,他赶忙上前,将侄女给抱进怀里。
“好多了吗?”
从三岁开始,小悠就是个药罐子,三天两头上医院,只是这回更严重,还要住院。
小悠亲了下舅舅脸颊,再窝进他肩窝里,撒娇的点头。小手也随之舞动,那一连串的手语看得元南城眼花,再见女儿与其他男人的亲昵互动,他心头更是五味杂陈。
那是嫉妒吧!尽避那男人老得足够,但他就是不平女儿竟然在他怀里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
“想妈咪是不是?”森木彻与元南城点头打过招呼,坐在病房的另一张椅子上,拿出麦当劳的袋子。“肚子饿不饿?”
小悠惊喜地看着眼前的麦当劳,开心地又抱着舅舅亲了亲,“舅舅最好了。”
“那你要快点好起来,不要让妈咪担心。”
“好。”
舅侄俩人互动,完全忽略在场的另一人,要不是元南城轻咳了一声,恐怕他真走了,也不会被发现。
森木彻将袋子里的速食拿在桌上,看着小悠开心地吃着,他这才有空与元南城打招呼。
“你是妩茵的朋友?”在日本,妩茵一向独来独往,甚至与朋友交际,就连一个知心的好友都难得。
他还专程来看小悠,可见与妩茵的交情并非一般。
“不是。”
他不认为他跟钟妩茵会是朋友,特别是在她为自己生下女儿后,他们之间的情感,早是纠缠不清。
“我叫元南城。”那语气里尽是敌意,不只是为了女儿,还因为这男人可能与妩茵的关系。
“是你!”原来之前跟森木家洽谈度假村的人就是他,那么他就是南门集团的负责人?
只是,他跟妩茵怎么会认识的?
“你好,我是森木彻,妩茵是我妹妹。”见元南城一脸不友善,森木彻先行解释,并且释出善意。
元南城本是僵硬的表情怔了下,妹妹?那么……“你好。”
那不悦的神色马上收起,改而露出笑容,这中间的转变,教森木彻发笑,并且明白他对妩茵的在乎。
看着眼前的元南城,再低头看着怀里的小悠,不知是他多心,怎么觉得俩人的五官带着神似……“舅舅。”
小悠打断森木彻的沉思,摇着他的手臂。
“什么事?”
“我可以分叔叔吃薯条吗?”那手语飞快舞动,森木彻看完后笑了下,“当然可以。”他放开小悠,任她走向元南城。
“叔叔,请你吃。”
不知为什么,小悠心里对这位好看又帅气的叔叔就是有好感,那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只觉得亲切……还有安全感。
元南城见她小手拿着薯条,甜美的脸上露出小小酒窝,看得他好不感动,张口咬住薯条,细细咬嚼,“好吃吗?”
因为看不懂小悠的手语,元南城只能皱眉,“她在问你好不好吃?”森木彻适时帮他解危。
“好吃。”他点头,温柔地抚着小悠的细发,那语气带着哽咽:“很好吃。”
小悠闻言,开心地张开手臂,十岁的她,对元南城撒娇着,没有二话,元南城小心地将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看她静静地吃东西,他的心跟着柔软,此时此刻,恨不得跟全天下的人宣告,他有女儿了。
元南城静静地抱着怀里睡着的小悠,她似乎一点都不想离开他的怀抱,而他也乐得多抱抱她。
就连森木彻建议他将小悠放回床上,他都摇头拒绝。
“心里有说不出的沉重的他,沉沉的开口问:“小悠为什么不能开口说话?”
“意外,五岁时一场靶冒来得突然,来不及送医院造成的意外。”那时,全家陷入愁云惨雾之际,请不少名医为小悠看病,却怎么都看不好。
最后,他妹才决定请老师教小悠学手语。
“难道没有其他方法了?”他多渴望女儿喊他一声爸爸,只有一声都好。
“目前医生也在找方法。”
“为什么不送去美国或是更先进的国家接受治疗?”
“我妹妹舍不得。”谁知道在那些治疗的背后,需要承受的痛苦有多少?
元南城无言,但他不想见女儿一辈子不能开口,所以他决定,他必须跟妩茵再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