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县太爷 第6章
又过了一天——
酉时左右,顾天佑回到了衙门,才踏进内堂,一直在等待消息的索师爷马上追问结果。
“苏州知府怎么说?”
“你说呢?”顾天佑走得两只脚都酸了,往太师椅上一坐,身旁的跟班马上倒了杯茶水给他。
索师爷怔了一下。“苏州知府不肯答应?”就因为衙门里的人手不够,只得去求见顶头上司,请求对方的援助。
“我连个人影都没见到……”他一口气把茶水喝了。“真是去了一个为虎作伥的苏州知府,换来一个狗仗人势的土皇帝,就因为有朝中老臣撑腰,才得以坐上这个位置,居然还要跟我收取门包。”
“大人没跟那个司阍说是为了苏州这半年来发生的几起强盗杀人案件?”索师爷又问。
彼天佑拿下头上的凉帽,搁在几案上,冷哼一声。“自然说是为了人命关天的大事,还塞了十两银子,想不到那恶司阍见我是徒步走去,而不是坐轿,太过于寒酸,就直接把大门给关上了。”
“真没想到这苏州知府会如此昏庸无能……”索师爷沉吟地说。“看来大人明天还是去求见江苏巡抚,顺便参他一本。”
“他最好别落在我手上,否则连利息一起还。”顾天佑冷笑一声,不过随即整个人又像没气似的。“我这会儿已经饿到前胸贴后背了……”
索师爷瞪着他半晌。“我还在想大人什么时候会开始喊饿,方姑娘正在府里帮你准备吃的。”
“你不早说。”他马上从太师椅上跳起来,不见方才的疲累,脚步轻快地回到衙门后头的官宅了。
走进自己的宫宅,顾天佑不禁心想,这种有人做好饭菜等他回来的滋味真好,更渴望能早点把绣云娶进门,不过也明白得等那批强盗追缉到案,否则无法给吴县百姓一个交代。
伸手推开房门,顾天佑就见绣云坐在桌旁缝补衣裳,而那件衣裳还很眼熟,正巧是他的长袍。
“娘子……”他嘴甜地唤道。
“谁是你的娘子?”绣云顿时胀红了粉脸,连忙站起身来。
“当然是你了,只有我的娘子才会做饭菜给我吃,还帮我缝衣裳。”顾天佑乘机搂住她的腰说。
“我只是……瞧见它有个地方破了,反正也没事,就顺手拿起来补一补。”绣云将长袍塞进他的怀中。“还给你!”
彼天佑低笑两声,自然听得出她的言不由衷。“那我这会儿也饿了,你要不要顺手喂我吃饭?”
“自己吃!”绣云娇喝一声,把筷子塞进他手中。
“是、是,我自己吃。”顾天佑不想闹得太过分,免得她害羞得跑走了,于是在凳子上坐下来,才端起白饭,又想到什么。“不过方老一个人在家,没你在身边,会不会不方便?”
绣云在另一张凳子上坐下。“原本我也是这么想,反倒是爹一直催着我来,就是不想你饿着。”
“没关系,还有索师爷在,虽然没你亲手做的菜好吃,不过勉强可以凑合。”只不过得多跑几趟茅厕,他故做轻松地说。
“我爹说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倒下,否则命案破不了,那批强盗也抓不到,非要我来不可。”绣云转述父亲的意思。“上回你不是建议要我和爹暂时搬到官宅来住的事?”
闻言,顾天佑满眼期待。“他答应了?”
“爹说暂时搬来这儿住是可以,这样我就不用每天两头跑,不过等他可以一个人下床自由走动就要回家了,要不然人家可是会说闲话的。”她一五一十地把爹交代的话说完。
彼天佑顿时笑眯了眼。“真的太好了……那明天一早我就雇项轿子去接他过来,府里房间很多,你随便挑两间来住,只不过没人打扫,要先整理一下。”
“我知道。”绣云才这么说,就望进他那双灼热的黑瞳,不知怎么,脸蛋也被烧红了。“看我做什么?快吃!”
“是、是,娘子凶得好!”他一副惧内的模样,让绣云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娘子管教得是!”
“你……你再闹!”绣云举起小手,作势要打他。
“好、好,不闹了、不闹了。”顾天佑可不想真的把她惹火了。
“你……真的有把握抓到那些强盗?”她担心地问。
彼天佑收起嘻笑的态度,看出绣云眼底的忧虑之色,因为一天破不了案,自己丢官事小,连百姓们也睡得不安稳。“事在人为,只要不放弃,一定可以抓到的,相信我吧。”
“我当然相信。”绣云不假思索地说。
“谢谢。”他握住她的小手。
绣云眼眶一热,也握紧他的,希望可以成为顾天佑的力量。
翌日早上,方家父女便暂时搬进官宅来住了。
而顾天佑也为了早日缉捕到那批强盗,一大早就去求见江苏巡抚,希冀获得他的协助。
就这样,一直到过了未时。
待在衙门内堂的索师爷抬头看了下天色,心想顾天佑去见江苏巡抚,也应该快回来了,幸好江苏巡抚就驻在苏州,对这几起案子应该更能感同身受,而且还曾经想把女儿嫁给他,虽然被顾天佑以不敢高攀来婉拒,但不至于太难说话,相信会马上派人来协助。
“咦?大人已经回来了?”见到负责伺候的跟班端着茶水从内堂出来,索师爷倒没想到会这么快。
“是,不过大人心情很不好。”跟班回道。
“难不成……”说着,他惊疑不定的走进内堂。
屋里的顾天佑根本坐不住,正来回踱着步子。
“大人!”索师爷开口唤道。
“看来我还不够格当个官,还不懂这官场上的规则,什么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个个只想草率了事,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能粉饰太平。”顾天佑今天可真是见识到了。“有句话说做官就是要十分精神,三分办政事,七分则用在奉承上司,这门功夫我也还学得不够火候。”
索师爷知晓能让他动怒并不容易,可见得真的气坏了,才听到这儿,也听出了个大概。“你没见到江苏巡抚?”
“见是见到了,不过只是跟我打马虎眼,话里还暗示我别太勤奋,免得不过小小的案子,最后闹到了皇帝耳中,那么大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顾天佑低哼两声。“这做官的全都是一个样。
“大人也是个官。”索师爷凉凉地说。
彼天佑白了他一眼。“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看来他多半还在记恨大人的不知好歹,居然拒绝了婚事,现在你总算明白一个小小的七品官能做的有限,只有掌握更大的权力才好做事。”索师爷还是巴望着这个男人能积极一点,想办法爬上更高的官位。“何况奉承上司在眼下的官场上是必要的,若大人当初答应当江苏巡抚的女婿,相信他不会这么打发你的。”
不想在这个时候跟索师爷争辩这种事,顾天佑待胸中的怒气稍稍褪去了些,这才坐下来。“衙门里有事吗?”
“有捕快来说发现几个面生的外地人进了酒坊,因为大人不在,所以县丞只好跟去看看了。”索师爷指了下几案上的食盒。“这是几个大娘送来的蜜糕和青团子,说是自己做的,希望大人吃了之后有体力和精神抓那批强盗。”
“亏得她们有心。”顾天佑温笑一声,伸手捻了块蜜糕吃。“可惜天高皇帝远,就算此刻进京面圣,这一来一回的,那批强盗只怕早就逃得无影无踪了,也只好自己想办法了。”想当初跟皇帝说愿意当个七品知县,皇帝还很讶异他这个状元只想真正的为百姓做事,不想做大官,也对自己更加赞赏了,甚至开了金口,有任何困难可以直接进宫觐见,但眼前时间紧迫,实在是缓不济急。
索师爷往门外看了一眼。“现在外头风声紧,百姓们也很留意一些陌生人,那批强盗究竟会躲在哪里?”
“就因为这样,混在市井之中的可能性就降低,因为面生,更会被人怀疑,那么就是在山里头,像灵岩山、天平山都有可能……”顾天佑头更大了,因为范围太广,人手却大大不足,想要大举搜山更是难上加难。
说到这儿,就见县丞回来了。“见过大人!”
彼天佑紧盯着他问:“查得怎么样?”
“当卑职赶到了酒坊,那几个人的警觉性很高,马上钻进小巷弄内不见了。”县丞面有惭色。“后来问了酒坊的掌柜,知道那些人买了三大坛的酒,而且出手也很大方。”
“大人,这倒是一条线索。”索师爷露出喜色说。
“嗯。”顾天佑也是这么想,于是又吩咐县丞。“就让捕快继续追查那几个人的下落。”
县丞领命出去了。
“大人……”索师爷去拿了文房四宝,然后在宣纸上绘制出吴县周围大略的地形。“依我之见,他们有可能躲藏在这一带的山区……”
彼天佑凝目沉思着,两人就这么讨论到夜幕低垂。
这天晚上,戌时快过了,绣云伺候过父亲用过饭菜,这才来到顾天佑居住的院落。
虽然今天才搬进来住,不过她也看得出偌大的官宅里空空荡荡的,除了一个负责洗衣的邱大婶,还有就是司阍、一个跟班,以及两、三个打杂的奴才,凡事都得靠自己动手,可不像其他官老爷都是奴仆成群。
“方姑娘!”跟班收拾好了碗筷,从房里出来,见到她便打了个招呼。
绣云瞥了一眼没吃完的饭菜,不禁有些意外,这可是之前从没有过的事。“大人不舒服吗?”
“大人今儿个受了气,所以胃口不好。”跟班简单的回答两句就走了。
苞班的话让绣云很在意,于是来到房门外,在门板上敲了两下。
“进来。”里头的人应道。
坐在桌案旁的顾天佑一手支着额头,眼皮紧闭,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大事,也不用再问,除了邱家的命案,不会有别的事。“今天不用伺候,你去休息吧。”他以为是跟班进来了。
“该早点休息的人是你才对。”绣云柔声地说。
彼天佑倏地抬起俊脸,见到是她,马上咧高嘴角的笑弧。“我都忘了你跟方老今天搬进来住,有需要什么尽避说。”
“我跟爹什么都不需要……”绣云关心的是他。“问题是你需要什么?”
闻言,顾天佑伸手拉住她,稍稍使力,便将娇躯搂在膝上,这个亲匿的举动让绣云又羞又恼。
“你……快让我起来!”她抡着粉拳捶打。
“你不是问我需要什么?”顾天佑索性抱得更紧。“只要你陪在我身边,让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就好。”
绣云怔怔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眉头多了些皱折,让她不禁用指月复将它抚平,此刻宁可顾天佑跟平日一样说话轻浮不正经,也不要这般心事重重的。“听说你今天受了气?”
“这种事也是稀松平常,不算受气,只是……太急着想破案,难免会急躁些。”他已经想开地说。
“你这么努力,老天爷一定都看在眼底的。”绣云真希望能为他做更多的事。“何况这么郁郁寡欢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你。”
彼天佑朗笑一声。“说得也是,我怎么会败给那批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这岂不是让入看笑话了。”
“不过也别自信过了头。”她娇哼一声,适时的浇了盆冷水。
“娘子教训得是。”顾天佑颔首地说。
绣云一脸好气又好笑,不过这个样子才像本来的他。“一定可以抓到他们的,我会每天跟老天爷祈求……”
听着绣云真挚无比的话语,让顾天佑胸口发热,喉头紧缩,再也情不自禁地俯下脸孔,张口攫住她的小嘴。
“能遇到你和你爹……真是太好了……”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顾天佑都为此感谢上天的安排。
当四片嘴唇贴覆在一块,从轻碾慢吮,渐渐地加深,原本只是单纯的抚慰,逐渐增添了,彼此的呼吸也显得急促了。
这不是顾天佑第一次亲她,只不过之前总是尽量止乎于礼,仅浅尝而已,可是此刻的绣云却能感受到与之前的不同,还有拥抱着自己的男性手臂绷得好紧,就好像他身上有种紧绷的压力却无法得到出口宣泄,只能藉着这个吻稍稍获得解放。
她该在一切还来得及时阻止才对,绣云在心里对自己说,可是当男性嘴唇在喘息之间移开,转向含住一只秀气白皙的耳垂,娇躯跟着颤抖了,所有的礼教和矜持一步步的瓦解渍散。
因为是这个男人,才会让她无法设防,也因为爱他,所以不想抗拒,绣云脑中模糊地思忖。
没错!她不只动了心,喜欢而已,而是爱上顾天佑了,爱他嬉闹不正经的样子,也爱他认真办案的态度,所以即便要付出自己的清白,只因为是他,她便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彼天佑含吮着她的耳垂,然后慢慢往下亲着,男性手指有些笨拙地解开绣云领口上的盘扣,好让嘴唇覆上纤颈上的肌肤。
“绣云……”
“嗯?”耳边晌起嗄哑的男性呼唤,让绣云娇躯颤抖得更明显。
“再这样下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吗?”顾天佑想用戏谑的口吻问,不过没有成功,强烈的需索让他隐忍得很痛苦。
“嗯……”绣云声若蚊蚋地回道,虽然不清楚其间的过程,但是也知道她会成为他的女人。
“咱们还没成亲……你肯吗?”他不断地亲着她的面颊、下巴问道。“趁现在我还可以……停得下来……”
不想在没有名分之下要了她,顾天佑拚命想要压下亢奋的,连额头都覆上了薄肮。
这种羞死人的话要姑娘家怎么回答?
“不、不要问我……”绣云嗔恼地说。
彼天佑低哑地笑了。“那么我要问谁?”
“不、不知道……”她因这笑声而捶了他一下。
“那么……可以吗?”顾天佑嗄声地问。
绣云看着他胀红的俊脸,似乎真的很痛苦,知道若没有她点头,这个男人是不会继续的。
“嗯……”她好羞好小声地回道。
“等这件案子结了……我马上请媒婆上门提亲……”他允诺地说。“再等一阵子就好……”顾天佑将软馥的娇躯从自己的膝上打横抱起,走向床榻。
绣云有些羞涩、也有些紧张的攥着他的长袍,任由顾天佑将她放在床榻上,光是这样,脸上的热度就上升了。
“我知道。”绣云自然相信他会负责,因为案子未破,邱家人尸骨未寒,身为知县的他又怎能只顾着办喜事。
彼天佑将她按在身下,亲吻了下那张柔软的小嘴。“要不要先画押,免得到时我不想负责任了?”
闻言,绣云噗哧地笑了。“我又没说不信。”
“说不定我其实是个薄幸郎、负心汉,专门欺骗姑娘家的感情。”顾天佑自我调侃地说。
绣云已然笑不可抑。“真的吗?那我还是快点走比较好……”
“嗯哼,已经太迟了……”他的手掌钻进了衣摆,搓揉着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凝睇着绣云咬着下唇,又羞又怯的模样,让顾天佑更加勃发。“绣云……我喜欢你好久好久了……”
“哪来的好久?”绣云笑嗔一声。“咱们才认识不到三个月……”
彼天佑卸下她的上衣。“我却觉得已经好多年了……”绣云不会知道他喜欢了她十年之久,从来没有改变过。
这句话让绣云胸口涨满了喜悦和感动,让她眼角泛湿,想要流下泪来。“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
“当然要喜欢……不可能有人不喜欢……”顾天佑自吹自擂地说。
绣云笑得肚子有点疼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那么亲我就好……”他也月兑下自己身上的长袍、裤子说。
两人身上的衣物所剩不多,而且随着四肢交缠,也更加的凌乱……
“绣云……”男性大掌褪去娇躯上最后一件遮蔽物,姣好纤细的身子尽入眼帘,让他的下月复更为坚硬疼痛。“你也是我第一个女人……”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绣云满脸晕红地瞪他。
彼天佑抚弄着她绵软的胸脯,听见绣云逸出娇细的喘息,这声音让他身躯更为绷紧了。“当然是让你知道我不是喜欢寻花问柳的男人……喜欢我这样模你吗?”只有绣云能激起他想要抚模拥抱的。
“不要问我……”她娇嗔地嚷道。
“是、是,我不问……”顾天佑循着男性本能,将嘴唇凑上她的胸脯,在绣云娇呼声中,遍尝她的滋味……
欲焰渐渐燃烧起来,伴随着两人的喘息,学习着如何取悦对方,不在于技巧,而是心灵上的契合。
他们紧紧地抱住彼此,感受到距离对方更近了。
桌案上的烛火发出细微的爆裂声,没有惊动相拥的两人,片刻之后,绣云想到不能在这儿过夜,要是明天早上顾天佑的跟班进来伺候撞见了,那样的场面还是很让人难为情的。
“我得回自己的房间了……”绣云轻声地说。
彼天佑硬撑起眼皮,含糊不清地问:“嗯……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你快睡吧。”她不想吵他。
闻言,顾天佑马上沉沉地睡着了。
直到确定床上的男人睡得很熟,打雷也吵不醒,绣云才悄悄地起身,两腿之间的异状让她又想起方才经历的事,连忙捂着红烫的面颊下榻着装。
待绣云吹熄烛火,退出了房外,只有月亮瞧见她脸上初为女人的妩媚。
第二天——
才不过寅时,外头还黑着,顾天佑就得准备到衙门处理公务,当他接过跟班递来的官服套上,有人推开房门进来。
“大人……”索师爷正好来找他讨论案情。
彼天佑还以为是绣云为他送早饭来,一看不是,马上失望地叹了口气,这让索师爷很不满。
“这是什么表情?”索师爷瞪眼地问。“方姑娘正在灶房熬粥,待会儿就会送过来了。”用膝盖想也知道他真正想见到的是谁。
“真的吗?”顾天佑旋即露出灿烂的笑脸。
索师爷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见色忘友。“吃完了粥,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可别只顾着儿女私情。”
“是、是、是。”他迭声地说。
丙然不到一会儿,绣云已经端着早饭进门了,觑见顾天佑笑咪咪的俊眸,红晕又爬上她的脸蛋。
绣云垂下粉颈。“大、大人请用!”
“咳,你今天……不要太累,要多休息。”顾天佑清了清喉咙,碍于索师爷也在这儿,只能这么暗示,绣云应该听得懂。
“我会的。”绣云脸蛋垂得更低了。
索师爷往上翻了个白眼。“大人快点吃吧。”
“灶房里还有粥,索师爷要是不嫌弃的话也请用一点。”绣云客气地招呼。“那我先出去了。”
“娘子!”顾天佑又叫住她。“晚上别忘了帮我准备饭菜。”
“我知道。”绣云娇瞪他一眼。
待房门又被关上了,顾天佑还一脸傻笑。
“这会儿不只唤闺名,还叫娘子了。”索师爷哼道。
“我知道你羡慕。”顾天佑一脸满足地喝着粥。
“谁羡慕来着?”索师爷斥道。“喝完粥要开始办正事了,今天是不是该派几个捕快到灵岩山附近搜索?”
“嗯,不过那里可以藏身的地方太多了,得费上一番功夫。”他敛去嘴角的笑弧,一面喝着粥,一面盘算着,饶是顾天佑再有自信,也不认为一、两天之内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索师爷沉思片刻。“既然这样,就尽避把他们吓出来好了。”
“索师爷有何高见?”顾天佑挑眉问道。
“不如这样……”索师爷弯身凑到他耳边,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既然不知道他们躲在哪里,那就‘打草惊蛇’,不过这一招也很冒险,只怕那些强盗从此逃离苏州,想要抓就难了。”
彼天佑斟酌再三,还是接纳了这个意见。
“不!就这么办,这点风险我还可以担待得起。”说着,他风卷残云的把粥和两碟小菜都吃完,便和索师爷进了衙门,并召集了所有的捕快。
而在知县大人的命令之下,好几名捕快带着锣鼓上了灵岩山,就这么一路敲敲打打的,连山里的动物都被吓得四处逃窜。
这样的情况连续了十天,顾天佑还特地让衙门里的皂隶快班打扮成老百姓的样子,在几个要道上监视,只要发现行踪可疑的人便立即回报。
经过整整十天,所有的人都已经累得人仰马翻了,有关那批强盗的线索还是少之又少。顾天佑却还是打起精神,身为县令,可不能露出半点气馁灰心的模样,否则部属们的信心也会跟着被击垮了。
直到晚上,顾天佑回到了官宅,进到房里,才让自己露出些许疲态。
绣云端着煎好的汤药进了房门,瞅着他坐在桌案旁打盹,先把东西搁下。“还是歇一会儿吧,否则连着几逃诩睡这么少,身子怎么受得了。”
“在没有抓到那批强盗之前,我是不可能睡得安稳。”顾天佑坐正身躯,看着她坐下来舀汤的动作。“这是什么?”
“我请大夫抓的温补药方,至少要让你补补身子。”绣云将盛了汤药的碗递给他。“快趁热喝了。”
彼天佑感动地吸了吸气,接着将头靠在她的肩头上。“有娘子真好……有热腾腾的饭菜吃,还会煎药给我补身体……”
“你、你别再闹了,快点喝!”绣云娇声啐骂。
“……往后夜里还可以抱着睡,不必再孤枕难眠。”顾天佑暖昧地说完。
绣云又羞又气地骂道:“你再这样不正经,我不理你了。”
“好、好,我正经一点。”他赶紧收起玩笑,听话的喝着补药。
“有什么事等明天早上再办,还是得睡一会儿。”绣云知道说了也没用,因为这个男人的责任感可比谁都重。
彼天佑朝她笑了笑,不想让绣云太过操心。“我跟索师爷谈完事情就会休息……今晚得让你一个人睡,还真有点过意不去。”
“你以为我是来这儿做什么的?”绣云面如火烧地娇斥,旋即羞恼地起身。“我要回自己的房间了……”
“娘子!”顾天佑大笑地叫她,不过绣云已经用力关上房门走了。
见绣云真的气跑了,他又喝了一口手上的汤药,虽然有点苦,不过他的心却是甜的、是温暖的。
彬许真的是老天爷有眼,也或许是邱家二十五条冤魂在冥冥之中保佑,事情终于出现转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