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说得是 第二章
那天能再遇到厉善麟,还跟他一起吃东西,说了好多话,有种美梦成真的感觉,加上钩的毛衣又卖了好几件,订单都排到一个月后了,让可亲的心情更好了,就算表姊再怎么找她麻烦,她也可以忍耐。
“这是表姊喜欢喝的柠檬红茶,还有现打的果汁。”
可亲笑吟吟的端上冷饮,这让章雪薇和章幼兰这对堂姊妹一头雾水,想说她平常像个被虐待的小媳妇似的,今天却这么开心,让人看了不爽。
“呀!”见不惯她的笑脸,章幼兰先啜了一口,再故意把手上的果汁打翻,绿色的液体就这么沿着桌面滴到地毯上,那可是爷爷的最爱,还是颇具历史的古董地毯。
“都是妳害的!我不是说不要放冰块吗?这么冰怎么喝?”
见到这突发状况,可亲来不及反应,却也知道外公多宝贝那条地毯,登时吓得小脸发白,没时间反驳章幼兰的指控,马上奔到厨房抓了两条抹布,跪在地毯上,试着把上面的果汁都吸干。
章雪薇端起她的柠檬红茶先行上楼,心想这下有好戏看了,反正也不关她的事,被骂、被打的人不是自己就好。
“糟了!爷爷回来了。”听见开门声,章幼兰不知所措的喃道:“怎么办?我会被爷爷打死……”
大门开了,头顶秃了一大块、身躯肥胖的章敬雄在媳妇儿周佩贞的陪同下经过玄关,来到客厅,见到两人神情各异,好像发生什么事了。
“爷爷,都是可亲不对!”恶人先告状,只要把错推给别人就好。“明明知道我的牙齿过敏,还故意在果汁里加冰块,才害我不小心把杯子打翻了……”
把抹布藏在身后的可亲愣住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在哪里打翻?”已经七十岁的章敬雄脾气原本就大,最恨有人阳奉阴违,当他往前几步,看到地毯上有一大片污迹,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我不是说过不要坐在这里喝饮料,妳们居然敢不听我的话!”
章幼兰挽住他的手,拿出撒娇的本领。“爷爷,这不能怪我,是可亲自己端给我们喝的,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外公,我没有……”
“啪!”一记挥来的巴掌瞬间打掉她后面的话,也把可亲打得扑跌在茶几上,手肘撞到桌角,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那巴掌力道之大,可以说是使尽全力。
有好几秒钟,可亲眼冒金星,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等她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被打了一巴掌,也感觉到脸颊和身体的痛楚,但这些都比不上她此刻的心所受到的伤害。
只要看到她的脸,章敬雄便会想到他那个不听话的女儿,当年要不是她选择逃婚,今天的章家就不会出现周转不灵的事了,一下子火气就全涌上来。“妳在这里有吃有住,还不知道感激,居然背地里耍这种小手段,哼!别以为我不敢赶妳出去!”
她掉着眼泪,一手捂着已经痛到麻木的脸颊。“外公,我没有……”
“闭嘴!”他无情的吼道:“我在说话,妳插什么嘴?”
可亲呜咽一声,“对、对不起。”
巴母亲对视一眼,母女俩早就想把可亲赶出章家了。“爷爷,您别生气,要怪就怪我,知道她端那杯果汁给我是没安好心眼,我要是没喝就好了,也不会把地毯弄脏了。”
“爸爸,您的血压高,别生气。”周佩贞摆出好媳妇的样子,好言相劝。“是幼兰不好,我跟您道歉,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专门的清洁公司,请他们过来看看要怎么处理。”丈夫自以为眼光了得,结果投资失利,捅出了大楼子,她只得多多巴结这个死老头,免得她们母女也跟着遭殃。
章敬雄哼了哼,依然瞪着泪如雨下的外孙女。“妳若要在这个家继续待下去,就给我认分一点,一定是那个穷小子的血缘不好,才会让妳这么惹人厌,看了就碍眼,要不是怕人家说闲话,早在妳十八岁成年,我就把妳赶出去了!”
“外公,对不起,我下次不敢了。”可亲抽抽噎噎的说。
他眼底的憎恨还是没有消退。“还不滚回房间去,最好少让我看到妳。”只要想到那个拐走他女儿的穷小子,要不是他坏了自己的计画,今天就不用让他年纪这么大,还要烦恼资金筹措的问题,不得不拉下这张老脸去找别人帮忙。
可亲喉头一梗,不敢再多待一秒,转身上楼。
站在二楼楼梯口看戏的章雪薇笑睨着她经过身边,看到有人挨骂,心情就特别愉快,才这么想,就听见祖父的叫声。
“雪薇呢?叫她下来,我有话跟妳们说。”
她赶忙扮起讨好的笑脸下楼。“爷爷,您找我?”
“嗯。”章敬雄先在古董椅上坐下,才指了下对面的位置。“妳们也都坐下来,我有事要跟妳们说。”
周佩贞和女儿互看一眼,然后陪笑。“爸爸想跟她们说什么?”
“倒追男人妳们应该会吧?”他对这两个孙女可是很了解。
这句话说得章雪薇和章幼兰面面相觑。
“爷爷的意思是?”
手指轻敲着扶手,像是在盘算什么。“现在企业家年轻一辈当中,就以“天下银行”总裁的独生子斯皓宸、“皇玺饭店”董事长的长孙厉善麟,还有台湾第一女装“丹妮尔”创办人的小儿子季冠威最出风头了,我要妳们想办法接近他们,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让自己嫁给其中一个。”
章雪薇昂高下巴,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这有什么问题?爷爷,我早就有这个意思了,要嫁就要嫁给豪门小开,普通男人还没资格娶我。”
“原来爷爷是要跟我们说这个,害我紧张了一下,爷爷,我也是这么想的。”章幼兰松了口气,转向堂姊。“妳要选哪一个?”
她挑起柳眉,“当然是斯皓宸了。”
“可是我听说他对女人很无情,甩起女人来可是相当狠。”这可是社交圈中人尽皆知的事。“所以大家都在背后叫他“魔鬼”。”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妳懂不懂?我就是爱他俊美又无情的像个魔鬼,何况我可不是其他女人,只要我愿意,没有男人逃得过我的手掌心。”章雪薇对自己的外表深具信心。“那么妳呢?”
章幼兰不自觉的挺了下丰胸,“自然就是厉善麟了,大家都叫他“绅士”,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教养,又肯负责任的男人,只要结了婚就不会在外面乱来,免得我老是提心吊胆,省去我不少力气。”
“难怪妳老是喜欢到“皇玺饭店”喝下午茶,原来是希望能跟他来个不期而遇,有个美丽的邂逅。”她娇笑的揶揄。
叹了一口气,“可惜到现在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爷爷,您要我们倒追他是没问题,可是总要有机会见到面才行。”
“哼!这个我当然知道。”章敬雄自大的嗤道:“我跟厉董事长和斯总裁过世的父亲年轻时都是朋友,下个月就是“信扬金控”成立三十周年的纪念日,所以我打算在“皇玺饭店”的宴会厅举行酒会,也会发帖子邀请他们,到时妳们可得使出浑身解数,要牢牢抓住他们的注意力。”
只要能和那些大财团结成亲家,就算要自己的孙女月兑光衣服引诱他们也在所不惜。
两姊妹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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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
厉善麟今天起得比平常晚,因为昨晚代替爷爷参加喜宴,多喝了两杯,导致宿醉引起偏头痛,让他不得不吞了两颗阿斯匹灵,暂时止痛一下。
“爷爷早。”晃进起居室,两指还掐在眉心上。
正在看报纸的厉老先生拿下老花眼镜,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孙子,叨念两句。“已经不早了,不会喝就别逞强,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见他那模样,看了也心疼。
“我能不喝吗?”要是可以拒绝得了就好了。“敬酒的都是爷爷的朋友,又是长辈,要是不喝,他们可是会给我戴上不尊重他们或不给面子的大帽子。”真不晓得谁才是新郎,都跑来灌他酒。
闻言,厉老先生叫来女佣,要她泡一杯蜂蜜水过来给他解酒。
“那几个老家伙都一把年纪了,还不知道戒酒。”就是因为这样才改派孙子去,不然连自己恐怕都会挂了。“那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好了。”
他跟女佣道了谢,啜了一口蜂蜜水。“我下午再出门应该就没事了……这是什么?”看到桌上的请帖,顺手拿起来,打开看了一下内容。“爷爷认识“信扬”的董事长?”
厉老先生重新戴上老花眼镜,不置可否。“算是认识吧!”
“我记得“信扬金控”成立三十周年的酒会要在我们饭店里举办,却不知道爷爷也认识他。”厉善麟看着烫金的红色请帖,一张清秀的小脸却浮现在脑海中。“这位章董事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哼!”态度鄙夷。“小人一个。”
俊眉一挑,“怎么说?”
“大概三十多年前,他就是专靠炒地皮和放高利贷起家的,只会走旁门左道,完全没有商业道德,后来赚了钱,就开了这家“信扬金控”。”对于章敬雄这个人,他是连提都不想提。“他这次会选中我们饭店,我看是别有居心。”
厉善麟脸色一整,“什么意思?”
“他那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会攀亲带故,喜欢搞商业联姻,当年要不是你爸爸早就结婚,只怕他也会想尽办法把唯一的女儿送到你爸爸的床上去,哼!真是可怜又可悲。
“听说他那个女儿受不了被他利用,就和自己喜欢的男人私奔,把他气得差点中风了。”他折起报纸,点了支雪茄,这是怎么也戒不掉的习惯。“前阵子还听说“信扬金控”因为投资失误,发生了财务危机,这回只怕又要重施故技了。”
“听说他的孙女条件不错,在社交圈中也满有名气的。”厉善麟语带刺探的问,至于原因只有自己明白。
听了孙子的话,厉老先生皱起灰白的眉头,“我是听说过他有两个孙女……你该不会是对她们有兴趣吧?”
将剩下的蜂蜜水喝完,“如果我说有,爷爷会反对吗?”
“你是认真的吗?我们家可不太想跟那种人有任何关系。”厉老先生哼了哼,虽然没有很严重的门户之见,可是若跟讨厌的人成为儿女亲家,说什么都不太乐见这种事发生。
大概明白爷爷的意思,厉善麟心中有了底。“我知道了。”
“把话说清楚,你是看上哪一个?”
厉善麟起身离座。“以后再跟爷爷说。”
“不要把话说一半,故意吊我这老人家的胃口……善麟!善麟!”虽说是自己一手栽培,不过有时真的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装作没听到,踱回房间再躺一下。
两手交迭在脑后,两眼盯着天花扳看了半晌,思绪又回到大约一个小时前接到的那通电话。
“……喂?”因为头痛的关系,他没有先注意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便接了起来。
“是我,好久不见了。”
手机的那一端响起女人听似柔媚大方的嗓音,让他愣了一下,久久才想起她是谁,她叫桑莉芸,年纪小他两岁,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而桑、厉两家更可以说是世交。
他伸指搓了下眉心,“真的好久不见了。”自从他回台湾接管饭店的业务,两人就很少联络,接到她的电话,还真有些意外,而她的口气好像他们之间就跟过去一样,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还以为你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桑莉芸连笑声都有着属于女人的妩媚,她天生就擅于散发自己的魅力。“你还在睡吗?”
厉善麟警觉的坐起身来,“嗯,昨晚参加一场喜宴,喝多了一点。”
“你一向不会喝酒。”她笑着说,那口气好像自以为对他有相当的了解。
“妳呢?这两年过得好吗?”厉善麟掀开眼帘,眼底闪过一小簇隐晦的光芒。“什么时候喝妳的喜酒?”
娇笑一声,“我早就跟他分手了,现在一直忙着工作,就算有交往的对象,也是短暂的。”就是因为少了些什么,才让她无法定下来,后来才明白,原来她还是觉得厉善麟这个青梅竹马才是最适合自己。
“有好的对象可要懂得把握。”他以好友的身分劝道。
桑莉芸顿了一秒,“再过三个月,大概年底,我就要回台湾了,因为老板决定调我到台湾的分公司上班。”这可是她争取了一年才得到的。
“伯父和伯母一定很高兴。”厉善麟按着鬓角,撩着性子和她周旋。
听他的口气,似乎有些疏远和客气,她口气透着微微不安。“他们知道了当然很高兴,原本希望我住在家里,不过工作的地点在台北,所以只能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只不过……”
他低垂眼睑,按兵不动。“只不过什么?”
“善麟,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就像一家人,如果我说想去住在你家,会让你不方便吗?”她问得很巧妙。
只有厉善麟知道自己的唇角因嘲讽而往上一撇。“没什么不方便,妳以前也常住在我家。”
“那是小时候,现在长大不同了。”桑莉芸暗示的说。
厉善麟还会不懂她的意思?毕竟他们认识二十多年。“我家还有空房间,妳想住多久都可以。”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偷吁了一口气说。“那等日期决定之后再跟你联络。”
“好,拜拜!”关掉手机,厉善麟倒回床上,紧闭双眼,头再痛,还是得想出个法子应付她。
由于爷爷从小教导他,从事服务业,不管上门的客人再烂,提出各种无理要求,表面上还是要保持该有的礼貌,给予应有的尊荣,不能和客人撕破脸,所以他学会了隐藏内心狡猾的一面,即便桑莉芸和他有着多年的交情,两家还是世交,可是也不想再让她抱有任何希望,所以他希望能在不撕破脸的状况之下,让她知难而退。
算了下时间,距离年底还有四个多月左右,应该还有别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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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玺饭店──
宴会厅内贵宾云集,穿着制服的饭店服务生端着葡萄酒,一一送给每位客人。司仪在台上歌颂着“信扬金控”三十年来的成就,然后在一片掌声中,当权主事的章敬雄上去致词。
“感谢大家今天特地来参加……”挺着啤酒肚,他洋洋得意的环视台下的与会嘉宾,开始盘算待会儿要先去跟谁打招呼。
在底下的章家人,不管老少,都懂得抓住难得的机会,想办法和几个企业界老板拉近关系,对自己才有利。
章雪薇和章幼兰自然是盛装打扮,不是半果酥胸,就是露出整个美背,吸引男人的目光,两个堂姊妹左顾右盼,就是看不到她们的目标,别说小开,来的全都是些上了年纪,不然就是已婚的男人,即使有几个年轻的,也只是小主管,压根看不上眼,不禁露出失望的表情。
此时,一道娇小的身影躲在宴会厅门口,想要进去,却也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外公他们不会希望看到她出现,对于这种被排拒在外的滋味,可亲已经渐渐麻木没有感觉了。
叹了口气,可亲垂下眼睑走开,仍然掩不住脸上那抹落寞的神情。
整个二楼总共有三间宴会厅,今天日子不错,所以都被订下了,除了“信扬金控”的三十周年庆酒会,另一间是结婚喜宴,而第三间,也是场地较小的宴会厅则是被某个民意代表给租下,因为他的宝贝儿子过十岁的生日,又是老来得子,更舍得花大钱,邀请了班上全部的同学一起来参加,孩子们格格的笑声让正好经过门口的可亲不由得驻足观看。
里头的小朋友看着戴上高帽子和黑色礼服的魔术师在台上变把戏,手指灵巧的翻转,一只活生生的鸽子便从掌心飞了出来,赢得一阵热烈的掌声,一张张小脸看得目瞪口呆,惊叹声此起彼落,整个宴会厅布置了好多气球,有五颜六色,还有各种卡通造型的图案,长桌上摆着一座好几层高的蛋糕,正等着待会儿寿星亲手切下它。
每年只要到了生日这一天,她总是拿着妈妈的照片,躲在棉被里哭泣,根本不敢奢望有人帮她庆祝。
可亲看得出神,好想也有人帮她过生日。
真的好想。
既然身为饭店的总经理,厉善麟很多事都不假他手,还是会亲自关心一下各个宴会厅进行的状况,务必做到尽善尽美,不让客人扫兴或有任何怨言,老远的,他便看到在宴会厅门口偷窥的娇小人影,微微怔了一下,有些好奇,不知道她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当他慢慢走近,往宴会厅内看了过去,魔术师的表演告一段落,接着是小丑的演出,那滑稽逗趣的模样引起在场小朋友哈哈大笑,就连可亲也忍不住苞着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她羡慕、渴望的眼神须臾不离的看着,看着小小寿星在父母的关爱,还有同学们的簇拥之下,笑得好开心、好快乐,可亲的眼眶蓦地湿了,偷偷的想象着自己就是小寿星,那该有多好。
厉善麟将若有所思的视线从里头移了出来,落在她的脸上,他居然可以清楚的看出她的想法,看得出她眼底那抹欣羡和渴求是如此强烈,他知道在她出生之前就没有父亲,连亲生母亲也在她八、九岁左右就过世,这十多年来都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又怎么会有人想到帮她过生日,即便现在的她已经成年,但见到别人一家幸福的样子,想必心里也不好受。
他自认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相反的,还太过于理智,对于感情,就像处理公事一样冷静自持,不会轻易被感动,可是看着她,他的心却微微的抽疼,想多为她做些什么,就连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要不要进去加入他们?”
她回过神来,错愕的看着他。“什么?”
“来!”厉善麟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小手,把她拉进宴会厅。
可亲登时不知所措。“可是他们又不认识我……”
“有什么关系,生日就是要多一点人参加才会热闹。”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直到来到今天的小寿星面前。“你好,我是这家饭店的总经理,希望你能满意我们安排的这些节目。”
小寿星的父母过来跟他道谢,自然邀请他们一起加入。
“好,大家一起来唱生日快乐歌。”
先在五层高的蛋糕上插上写着1和0的彩色蜡烛,点上之后,所有的人高声唱着,有高有低,有的五音不全,可是依然唱得相当尽兴。
可亲也一面跟着唱,一面仰头看他,笑得小子诩阖不起来了。
见她笑得那么开怀,厉善麟很高兴自己做对了。
“快点许愿!”几个小朋友喊道。
小寿星便闭上眼睛,在心里说出自己的愿望,然后一口气将蜡烛吹熄,霎时掌声又起。
小朋友们有蛋糕可以吃,还有许多点心、饮料,另外刚刚的魔术师也在旁边教他们简单的小把戏,各个玩得不亦乐乎。
“这蛋糕真的好好吃。”可亲用叉子挖了一小块到嘴里,心满意足的笑叹,其实好吃的不是蛋糕本身,而是整个洋溢着幸福的气氛。
厉善麟两三下就把蛋糕吃完了,嘴角还不小心沾到了。
“你先不要动。”她很自然的从牛仔裙的口袋里抽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捏住一角,轻轻的帮他擦去。“好了。”
他深深的睇她一眼,“要不要再吃一块?”
“还有那么多小朋友要吃,我是大人,不可以跟他们抢。”可亲告诉自己不要太贪心,有吃到就好了。“不过这块蛋糕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谢谢你。”
“这又没什么。”厉善麟将纸盘放在桌上,再和小寿星的父母打了个招呼,就和可亲走向宴会厅外。“今天是“信扬”的大日子,妳怎么没去参加?”
可亲没料到他会问这个,下意识的闪躲他的凝视。“呃,因为我、我不太习惯那种场跋,而且都是一些不认识的人,所以……”
用膝盖想也知道她在说谎,不是她不习惯,而是根本不让她参加才对。
“你工作很忙吧?那我不打扰你了。”她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让可亲想要逃走,不然真的觉得很糗。
见她急着离开,厉善麟心弦一动,不期然的捂着肚子。“唔……”
“怎么了?”他的申吟让可亲忘了其他的事。“是不是胃痛?”
他摇头,“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可亲绷起小脸,既关心又着急的数落。“你一定又没有照三餐吃饭了对不对?你都几岁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厉善麟见她上当,还那么认真,努力憋住笑意。“所以我爷爷最近才一直催我结婚,有老婆盯着,才不会老是忘了吃饭。”
“你爷爷说得对。”她挤出赞同的微笑,知道他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会跟别的女人结婚,虽然不免会难受,但还是真心的给予祝福。“不然小小的胃痛久了也会拖成大病的,你还是听你爷爷的话比较好。”
“我正在考虑。”厉善麟偷觑。
她垂下眼睑,“那就好。”
“对了,先把妳的手机号码给我。”
可亲一脸尴尬。“我没有办。”
“没有?”现在几乎人手一支,还以为她也是。“那我把我的手机号码给妳,快把它记起来。”
“呃,好,我拿一下纸、笔。”可亲很听话,手忙脚乱的从藤编包包里找出笔记本和原子笔,仔细的记下他的手机号码,又重复一遍确定。“写好了。”
他两手插在口袋上,“记得礼拜五晚上打电话给我,妳要请我吃饭。”
“啊?”她惊愕的看着他。
请他吃饭?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厉善麟眉头一挑,“要不是我,妳也吃不到刚刚那块生日蛋糕,所以妳要请我吃饭才行。”
“你说得对。”可亲傻傻的点头。
笑咳一声,“那就对了,不要忘了打电话。”
“好。”她马上低下头在笔记本上特别标明日期,免得不小心忘记。
“那我要去忙了。”厉善麟快忍不住了。
她挥了挥小手,“嗯嗯,你快去忙吧!不过要记得先喝杯温牛女乃,再吃东西,不然会伤胃的。”
“好。”当他转过身,唇角抑不住的往上扬高,心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老实又好骗的女孩子?他说什么都信,可是也因为这样,让人想对她好一点,原来自己也有这么心软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