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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祸水男 第五章

作者:朱拾夜

在原地坐了十分钟,祈老伯还是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蓝柏不安的瞥了眼手表,为了帮都侬准备午餐,他都来晚了,没想到祈老伯比他还要晚,昨天明明说要早点来的,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休二日,寺庙外围的街道人潮不停流动,熙来攘往的人们不断将惊艳的目光投注在他身上,而他完全不在意,因为他早已习惯了。

一名在对面街道摆摊的老妇人排开人潮往他走来,神情紧张害怕的蹲在他身边。

"年轻人,你还是快点走吧!苞你在一起的那个老乞丐刚才被人拉去打了,他们要是看见你,一定也会来找你麻烦的。"一通风报信完,老妇人急忙要走。

蓝柏伸手拉住她。

"等等,他们把祈老伯带到哪里去了?"他急问。原来祈老伯早就来了。

"那个市场里面。"老妇人往前方一个尚未开始营业的市场指去,拉开他的手后,匆忙离开了,生怕受到波及。

他同时起身目光含怒的举步朝市场走去。

若那位大婶说的是真的,那就太令人发指了,竟然还有人要找那么一个老人家的麻烦?!

市场里头幽暗一片,他用了几秒习惯里头的光线,并放轻脚步往传来声响的地方缓步走去。

三个人蹲在那里,围着坐在地上,屈成一团发着抖的祈老伯,祈老伯脸上、嘴角都带着伤。

他们正在跟他谈条件。

"就这样,你加入我们,我们则负责保护你,保护费就是你每天乞讨的五成,如何?"

"这很划算啦!你也不想想这附近的角头有多少,在这里乞讨罩子可要放亮点,不是加入我们兄弟,就是等着警察来给你收尸,看你怎么想供。"这人索性恐吓起来了。

"你们……我只是个老乞丐,一天乞讨不了几个钱,还要分你们五成,那我连稀饭都会吃不起呀,求求你们放过我!"祈老伯恳求的道。

"干么那么客气?谁不知道自从那个阿豆仔跟你混在一起以后,你的业绩就一直是这附近最属的人,吃台塑牛排都没问题了!"

"他……他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可别去找他的麻烦。"祈老伯睁着惊恐的大眼。他不想丢脸丢到国外去。

"我看不是这样,他跟你混在一起,一定也是因为缺钱,等一下我们兄弟会去找他,把他拉进我们组织里,让他跟我们一起保护你老人家,这样不是很好吗?"

说完,几个人哈哈笑了起来。

"那也要你们有本事才行。"蓝柏像个幽灵般的站在他们身后,长脚一踢,最左边的人登时飞跌出去。

其余两人对他的突然出现有几秒钟的惊愕,但毕竟是混过的,恢复过来后,使了个眼色,立刻小人的同时扑上前去,可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便已翻转一圈平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蓝柏巨大的身躯出现在他们三人上方,气势凌人。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蓝柏-坚尼,与蛮牛跑车同款,美国野战部队第三队队长,参加过中东战役,杀人如麻,双手沾满了鲜血,擅长处理尸体,而且非常怀念那种滋味,你们三个尽可以来找我麻烦,虽然这里是台湾,但要毁尸灭迹该难不倒我,你们觉得呢?"他将十指扳得喀啦喀啦响。

三个恶人没胆的连滚带爬逃走了,三秒内完全消失。

蓝柏扶起地上的祈老伯。

"没想到连乞讨都会有麻烦。"蓝柏检查他身上的伤势。"别怕,我刚说的都是骗人的。"

发生这种事,警察都不知道?或是知道了却放手不理?像祈老伯这样的社会边缘人还有多少?

祈老伯叹了口幽怨的长气。

"我知道,唉,这里都是这样的,看来这个地方是不能待了。"想到这,他不禁激动的流下老泪。

但,不在这里乞讨,他能去哪里?就算去了别处,今天的事难保不会再发生……

"我给你找个地方吧,你年纪大了,是该过平静日子的时候了。"

蓝柏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这里没有战争,却与战区一样,有着贫苦惶然的人。

如果有人需要爱心与帮助,他可以给。

看见都侬站在马路对面,精品店的女老板朝等在一旁的男士点头示意,起身婀娜多姿的走到店门口迎接她。

"茱儿,那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呀?客人在催我的作品?"都侬在她的轻推下问道。"你也看见了,我的手受伤了,暂时没办法打毛线。"

茱儿笑容满面的将她推到一直带着有礼微笑的男士身旁,她谨慎的回以一笑。

这位美艳热心的老板娘立刻为他们做介绍。

"这位是何城先生,艺术杂志社的编辑,何先生说你的作品在坊间有很好的评价,所以想来采访你呢!来,坐着聊吧。"她又硬将都侬推到一旁的椅子上。

有杂志社来采访都侬,她看起来比都侬还要高兴,觉得自己就像个识货的伯乐。

采访?都侬感到有些无措,她从没想过什么采访不采访的,就是喜欢编小毛衣而已,会放在茱儿的精品店出售,有客人喜欢,全是无心插柳的结果。

"来来!喝杯茶,你们慢慢聊,我先去招呼客人了。"去而复返的茱儿将托盘里的茶水放到他们面前,又笑咪咪的离开了。

何城见都侬有些紧张,便从西装内拿出张名片,递给她。

"丁小姐不要紧张,就当是闲聊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感性,态度有礼。都侬接过名片,上头写着——

艺术杂志社编辑何城

"艺术杂志对小朋友的毛衣也有兴趣?"她记得艺术杂志只对琴棋书画什么的有兴趣。

何城笑了笑,眼角的几条鱼尾纹更深刻了。

他是个沉着稳重的男人,中等身材、身形瘦削,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不过眉宇间的皱摺很深,像承载了许多沧桑。

"我有一些朋友买了你的作品给他们的小孩子穿,每个人都对你的手艺赞赏不已。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在毛衣上编织的图案,应该是从美国艺术家马其拉的作品衍生而来的吧?我之所以会说衍生,是因为那图案并不全然是马其拉的风格,其中还加入了你的创意,我说的对吗?"

都侬完全对他改观了,忙不迭的点头。

不愧是艺术杂志社的编辑,回台湾那么久,她还是头一次从他人口中听见马其拉这个名字,他甚至一眼就看出她小毛衣上的图案是参考马其拉的作品,真不简单!

"没想到你也知道马其拉。"她惊叹。

"马其拉在美国虽然不如一些艺术家那么出名,但他的作品风格特别是事实,色彩强烈意识抽象,你会将它改变然后融入儿童编织里,很令人意想不到,难怪我朋友对你的评价都那么高。"何城笑道:"刚听林小姐说你的订单已经接到明后年了。"林小姐就是茱儿,都侬的伯乐。

都侬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也没想到大家会那么喜欢我的作品,可是现在我的手受伤了,交衣日又得往后延,对客人感到很抱歉。"她无奈的指指手臂上的三角巾。

"等你的作品是值得的,就像等待一件艺术品。"何城一脸真诚的说。

她真的喜欢这个斯文有礼的男人,这样的交谈一点也不像采访,倒有点像心得分享,两个人聊了许久。

"我待会儿得去向林小姐下个订单,我女儿今年三岁,从现在开始排,收到你的毛衣她应该也进幼稚园了,正好可以让她暖暖的穿在身上去和其他小朋友玩。"他脸上流露出浓浓的父爱。

沿续这个话题聊下去,都侬才知道,原来他是个鳏夫,平日工作时有父母帮他带小孩,下班及假日,他便将时间完全给了女儿。

一个单亲爸爸,难怪眉宇间尽是沧桑。她忍不住有点同情他。

"你没打算再婚吗?"她好奇的问,小孩该也会想要个妈妈。

"这事我不强求,况且父母亲安排的相亲活动也够我受的了,我只要乖乖等着被召见就行。"何城幽默又无奈的说。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想安慰这个好男人,又觉得他似乎不需要安慰。

"没想到我会跟你说这么多私事,真是不好意思,好像角色调换过来,换成被访者是我了。"他有风度的致歉。

"没关系,跟你聊天是很愉快的一件事情,有空的话请带你的女儿出来,冬天快到了,我那里有一、两件织好的毛衣,可以先拿给她试试。"

那些衣服算是她的样品,织好后就舍不得卖,刚好可以拿来送他女儿。

何城显得很高兴,但也仅是笑开一些,他是个内敛惯的男人。

"我女儿一定会很高兴的,她一直吵着要我帮她买一件你织的毛衣。"他腼腆的笑道,"那你有空的话请拨个电话告诉我,我会带她赴约的。"

都侬连忙摇头。"不不,你的工作比较忙,还是你决定时间,我来配合,反正我的手不方便,也只是待在家里而已。"

何城谢了又谢,起身告别,她送他到店门口,与他挥手道别。

"你们聊得怎么样?"她一进门,茱儿就拉着她急急的问,精心描绘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掩不住兴奋之情。

"什么怎么样?"都侬不解的看着她。

"哎呀!"茱儿尖叫一声,连忙将她推到一旁坐下,自己则一坐在她旁边。

"难道你不知道何城的背景?上流社会没有人不认识他,人家除了满月复诗书外,还是个黄金单身汉呢!你刚跟他在聊的时候,我就已经帮你打听好了,现在他身边一个女伴都没有,这可是你的好机会,好好把握!"她喜孜孜的拍拍都侬的手。

"你在说什么呀?"都侬抽出自己的手。"我只是跟他聊聊而已,你去打听人家的背景干么呀?而且他不是黄金单身汉,他有个女儿已经三岁了。"

"连这个都跟你讲,可见他对你的印象真的不错耶!"完全不受都侬的影响,茱儿更兴奋了。"有女儿又怎样,他缺的是女朋友跟老婆!反正你现在也是孤家寡人一个,跟他交往看看又没有损失,你要是害羞不敢说的话,我帮你说!"

"茱儿,你是不是太闲了?我才跟他第一次见面耶,你说的好像我明天就可以嫁给他似的。"她拿起茶杯喝口茶。

"嫁给他就更好了!"茱儿简直陷入了自己的想像空间里。"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我呀!当了少女乃女乃还是得完成客人的订单。"她搓搓下巴。"你们不是约了要再见面吗?到时你再过来这里一趟,我选套衣服给你穿,顺便帮你做做头发、化个妆什么的,男人就是喜欢美丽顺眼的女人,有我帮你,他九成跑不掉了。"

都侬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你有没有打电话跟这个月交衣服的客人说我的事呀?这几天有没有订单?"她转移话题。

"早说了!"茱儿热络的表情不见了,幽怨的叹了一声。"我听那些抱怨的话听得都快花轰啦,他们还要求打折什么的,真受不了。这几天的订单我都帮你推掉了,你的工作都排到明后年了,少那几件衣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你还得抽空准备忙结婚的事呢,到时就没那么多时间了。"

她已经完全将都侬当成未来的何太太。

"你就再继续接吧,我的手快好了,那些订单不成问题的。"她对那些什么结婚的话充耳不闻,当作没听见。"没事的话,我要先走了。"

她才起身,就又被茱儿给拉坐下来。

"等等!那么急干么?我都还没问你跟必楚是怎么回事呢。"她责怪的看着都侬。

而这就是都侬这些天特意不到精品店来的主要原因,周必楚是茱儿的远房表弟,她会知道自己跟周必楚之间出了问题不足为奇,但她就怕她问东问西的,问一些她不想回答的问题。

"没有什么。"都侬想着怎么月兑身。

"必楚说,你因为林心岱害你手受伤所以不理他了?"

茱儿摇摇头。

"虽然我觉得你跟我表弟不适合,可是他对你的一往情深我一直看在眼里,他现在整天魂不守舍也挺可怜的,你有什么话就跟他说清楚,让他彻底死了心,免得他这样一蹶不振,我看了也难过。"

她的话让都侬心头仿佛压上了块千斤重的石头,沉甸甸的。

"我早就说清楚了,是他听不进去。"

"他说你让一个外国人住到家里去?还说你对那个外国人余情未了,是真的吗?"她好奇又八卦的睁大眼睛看着她,她对都侬的了解可不比周必楚少。

"你少听他乱说了!让蓝柏住进家里是我大哥要求的,加上他自己一个人在台湾,认识的台湾人也只有我,所以我才让他住进家里,才不是什么余情不余情!"她为自己辩解。

周必楚这臭小子,竟然这样卑鄙的四处乱说话!早知道当时就该多赏他几巴掌才是。

"你对那个外国人真的没感觉?"茱儿狐疑的问道。

在她灼灼的目光下,都侬不自觉的想起昨晚与蓝柏那个滋味美妙、无与伦比的热吻,心忽然漏跳了一拍。

她避开她的目光。"什么感觉呀?根本就没有感觉,我跟他根本就合不来。"

她又喝了口茶,掩饰口是心非的轻微罪恶感。

她是喜欢他的吻,但那又怎样?每个男人都会接吻呀!

"那你就可以专心跟何城交往了呀!"茱儿愉悦的叫道。

都侬放下茶杯。"我要走了。"她懒得再跟她说。

"喂!你们约会时间敲定的话记得跟我讲,我要知道事情的后续发展,听见没呀!"茱儿在她身后喊,直可媲美八卦女王。

都侬假装没听见,笔直朝门口走去,才要碰到玻璃门,就起了股想诅咒的冲动。她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

刻意低着头走出精品店,加快脚步,却还是被正在过斑马线的周必楚给看见了,他立刻迈开长腿朝她跑来。

她再一次恨自己腿短。

看着挡在身前不停喘息的学弟,都侬真不知道是要生气还是叹息。

几天不见,他瘦了一圈,秀气斯文的脸庞上冒出青髭,一副憔悴样,忧郁又控诉的直瞅着她。

"我们到那边聊聊吧。"淡淡的丢下话,她朝几步外的咖啡馆走去。

两人坐在咖啡馆里,虽然店里充斥着咖啡香与柔和的钢琴音乐,却还是冲不掉两人之间的尴尬。

见她只是轻啜着咖啡,没先开口的打算,周必楚只好打破沉默。

"我已经考虑要跟心岱试着交往看看了。"

闻言,都侬只觉得意外,她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真的吗?"她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放下咖啡杯,对他露出笑容。"太好了,心岱是个好女孩,等你们交往一段时间后,你就会知道她的好了,你的决定是对的。"她真心诚意的祝福他们,多日来的闷闷不乐也一扫而空。

毕竟她跟他们认识了那么久,为了感情事而失去他们的友情,很不值得,也只会让她伤心。

周必楚的脸上却一丝高兴的表情都找不到,他只是殷切的看着她。

"那你的气消了?不会不理我了?"天知道,见不到她对他来说,是种非比寻常的折磨。

看着他憔悴的脸上燃起希望,一个想法在都侬脑海中浮现,她好不容易轻松下来的心又开始往下沉。

"必楚,你要想清楚,跟一个人交往可不是在玩游戏,如果你是因为想让我理你才答应跟心岱交往,那就太过份了,不只心岱,连我都不会原谅你。"她严肃的望着他。

靶情不是儿戏,尤其心岱那么死心眼,要是必楚用这种别有企图的想法去跟她交往,后果将不堪设想,到时候就不是她受伤便能解决。

丙然,周必楚面露难色的撇头望向窗外。

两人又陷入沉默里。

"我不明白,我们相处得如此契合,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接受我?"他回过头来瞅着她,语气略显激动。"是因为我比你小?还是因为心岱的关系?或者你只是单纯的想否决我?"

都侬迎视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实则内心正不停翻涌抽痛着。

"我只把你当成可以说知心话的朋友,无关年纪,跟心岱也没有关系。"她吸了口气。"不要破坏这份友情,好不好?"

周必楚沮丧的揉着眉头,非常疲累的模样,轻轻摇头。

"我打算把店关了,到国外去进修。"她就只知道为心岱想,为什么不愿也替他想想?若不能跟她在一起,那不如离开。

他突然转变的话题,让都侬一阵错愕。

"嗯……这样也不错,"她心里一团乱。"决定去哪个国家了吗?"

"德国。"

"是吗?那里不错……"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拿起皮包起身。"希望你一切顺利。"她勉强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再不走,她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

他没有挽留她,一个人呆楞的坐在椅子里,独自品尝伤痛的滋味。

走出咖啡馆,都侬眼眶已经发红。

懊死的周必楚,怎么可以让她的心那么痛!他们为什么不能回复成以前那样呢?

毫无顾忌的彼此诉说心情不是很好吗?她已经没有朋友了耶,他还这么对待她。

德国……

去那么远的地方干么?他又不会说德文,台湾有什么不好?偏要将自己流放到外地去,不过是被她拒绝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又气又伤心,实在走不下去了,只好坐在路边试着平复情绪。

从皮包里拿出面纸时,不经意的透过泪眼瞄到前方百货公司的电视墙,此刻正在播送新闻,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她的目光。

她连眨了数次眼睛,直到确定新闻画面中那个外国大个儿是蓝柏后,她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萤幕里的他在某栋大楼的顶楼,跟个老人一起坐在顶楼外墙上,不停跟激动的老人说着话。

镜头又移到地面,消防队的救生气垫已经充好气了,万一那个老人真的想不开往下跳,也能多个保障。

记者如火如荼的现场报导着,而都侬只觉得自己的头开始发晕。

她跳起来,紧紧抓住一个经过的人。

"先生,你知道那栋大楼在哪里吗?"她白着脸问,声音抖颤。

那位先生虽然被她吓了一跳,但还是认真仔细的瞧着大萤幕。

"好像是在信义区那一带的大厦。

"哪栋?你说的是哪栋?"她紧张得手心冒汗,感觉萤幕上的老人与蓝柏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

想了想,那个先生大略说了个地址。

连谢谢都忘了说,都侬挡下一辆计程车后飞快的疾驰而去。

那头蛮牛要是敢出事的话,她绝不会原谅他的,就算他死了也一样!

等她赶到现场时,跳楼闹剧已经平和落幕,消防队正在收拾善后,情绪不稳的老人被送到医院观察,蓝柏则被警察带到警局制作笔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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