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白食的侯爷 第三章 落跑新郎
霍珠藏睡了个好觉,他不自觉的上扬着嘴角,窗外暖阳透进屋里,他微眯了眯眼,伸了伸久违的懒腰,觉得通体舒畅……
“青路叔叔!”
他吓了一跳,转头才发现小冬妮跪坐在床沿笑成了一朵花,模样貌似挺文静高雅。
他瞪着小冬妮。“你怎么在这里?”
小冬妮眼睛弯了弯,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十分开心。“娘亲让我来保护青路叔叔呀!因为娘亲要做饭,没法保护青路叔叔,所以我来保护青路叔叔,青路叔叔,你开不开心呀?”
霍珠藏连忙拉着被子坐了起来,明明是个小女娃,他却面红耳赤,彷佛秘密被窥见了似的。
他适才伸懒腰了对吧?他还眯了眼是吧?还满意地翘了嘴角……
“青路叔叔,你好可怜呀!这么大了还会作恶梦,我都不会。”小冬妮同情不已的说道。
霍珠藏瞪视着小冬妮。“你怎么知道我作恶梦?”
“娘亲说的呀!”小冬妮女乃声女乃气的说道:“我半夜起床找不到娘亲,找到了这里来,看见娘亲在哄青路叔叔睡觉,我就奇怪了,青路叔叔不是大人吗?怎么还要娘亲哄睡觉呀?娘亲说,青路叔叔很可怜,在作恶梦,所以娘亲要哄青路叔叔睡觉。”
听完小冬妮的陈述,霍珠藏更是一颗心跳到了喉咙口。
他梦里那双安抚他的小手,原来是沈应芸的手吗?那样一下下温柔又坚定的拍哄,原来是出自她的口和她的手吗?
“青路叔叔——”小冬妮突然凑近了与他对看,关心的问道:“你还好吧?不害怕了吧?”
霍珠藏下意识推开小冬妮的脸,靠得那么近,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居然被她们发现他会作恶梦,还被沈应芸给哄睡了,堂堂金玉侯的脸往哪儿搁……
“青路叔叔,你讨厌我吗?”小冬妮有些受伤,扁了扁嘴。
霍珠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可能让小冬妮觉得被讨厌,真是的,这小人儿还是个玻璃心,容易受伤。
他生平第一次对个孩子解释起来,“我是急着吃早饭,所以想起来,不是讨厌冬妮。”
小冬妮马上就释怀了,她眯眼一笑,亲曙地拉着他。“那青路叔叔快点起来吧!咱们一块出去吃早饭,娘亲做了年糕汤,可好吃了。”
霍珠藏下意识皱眉,他不喜欢年糕,或者说,他不喜欢糯米做的吃食,黏呼呼的,进到口里觉得不大舒服,他也不喜欢一大早就喝年糕汤,太油腻了,更别说也不知他的胃受不受得了。
可是,这些不喜欢年糕汤的理由在看到沈应芸那头乌蒙蒙的秀发和纤细的腰肢时,全都消失了,他的目光顿时迷蒙了起来。
自己这时候心跳加速是怎么回事?莫不是病了?
“青路哥,你好些了吗?”沈应芸背对着他在摆桌子,她转眸巧笑倩兮的瞅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听哥哥说过,你住沿海时被入侵的海盗惊吓过,他们亮着明晃晃的刀做势要割你颈子,所以你常会作被海盗追杀的恶梦,真是难为你了,换做是我肯定也睡不好。”
小冬妮立即点头如捣蒜。“我也是。”
其实沈应芸是看了沈应深过去与谈青路往来的书信中得知海盗这一回事的,她说出来是让他别在意她哄他睡一事,因为在她看来,他好像很在乎“形象”这回事,作了恶梦要她哄睡,这简直太破坏形象了,他肯定会很瞥扭。
“听冬妮说,你哄我睡了?”霍珠藏眼睛里闪着光,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哄睡”这二个字怎么听都带着点暧昧色彩吧?可沈应芸却只是抬眼对他笑了笑。“举手之劳,青路哥不必放在心上。”
霍珠藏顿时心里五味杂陈,举手之劳?
在他的房里、在他的床上,她的手碰触到他的身子,温柔软语的哄他睡去,对她来说居然只是举手之劳?
他一语不发的开始喝年糕汤,颇为意外居然不是咸食而是甜的花生年糕汤,一大碗热呼呼的,花生仁煮得松软绵密,年糕口感有嚼劲不会过于软糊,浓郁的汤汁不腻又层次豊富,暖了他的胃也暖了他的心,他又推翻了自己的“不喜欢”论调,吃到见底。
沈应芸看见他意外的神色,笑意盎然的说道:“吃点甜的,压压惊。”
霍珠藏心念电转,他盯着芙蓉面带笑的沈应芸,眼珠一转也不转。
所以,这甜年糕是专程为了他而做的?
这么一想,他心情又好了起来,不置可否的低声哼道:“是挺好吃的。”
沈应芸弯着嘴角,微微而笑。
她从书信上只觉得兄长的友人谈青路是个老实的读书人,不知道本人原来如此情绪化,一天心情能变个好几回,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会踩到他的地雷,何时会惹他生气,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有些人本来就天生心思敏锐,那是性格使然。
“芸儿!”一个姑娘熟门熟路的推开大门自己进来了,手上提着一篮鸡蛋。
小冬妮看见来人很是热情的喊道:“瑜姨!”
“怎么一大早就过来?”沈应芸知道鸡蛋肯定是给她的,便去接过了手。“吃早饭了吗?没吃的话给你盛一碗年糕汤好不?”
“这就是……青路哥吗?”冯杏瑜的眼睛一直不受控的看着霍珠藏,脸颊浮起两朵晕红。
虽然她听兄长说过了,但仍被男人的风姿给震慑住,难怪说物以类聚,阿深哥也是外貌岀众,气质温润平和,是众多姑娘心中爱慕的玉郎,这青路哥俊眉斜飞入鬓,贵气内敛,长相一等一的好,一看就不是他们城里的人。
“嗯,他就是青路哥。”沈应芸笑着点了点头。“青路哥,这是瑜儿,是凌刚哥的妹妹,我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姊妹。”
在冰山美男面前,平常爱八卦的冯杏瑜也有几分腼腆。“你好啊青路哥,我叫冯杏瑜,你叫我瑜儿行了。”
霍珠藏没有因为冯杏瑜是沈应芸的好姊妹而有什么特别热情的反应,更没有叫她瑜儿,他淡淡的点了点头便算招呼过了,让冯杏瑜感到有些自讨没趣。
霍珠藏迳自在心里计较起来,看来那冯家人时常往这里跑,当自己家里似的,昨天冯凌刚拿走了腌菜,今天这冯杏瑜又送来鸡蛋,而且能一大早来,肯定住得很近……
“芸儿,咱们聊聊。”冯杏瑜润了润唇,她好不容易才把眼光从霍珠藏脸上移开,把沈应芸拉到一边,两人说起了悄悄话。
冯杏瑜低声又语气愤愤不平的说道:“芸儿,我早上去河边洗衣时听几个婶子在说,那个混帐林当盛又订亲了!”
“是吗?”沈应芸看起来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冯杏瑜握着拳头。“他和落雨茶坊的千金苏郁雯订亲,一看就是在贪图苏家的财产,苏家只有苏郁雯这么一个女儿,说他不是觊觎苏家的钱财,谁信?”
沈应芸无所谓的道:“随便他吧!他高兴就好,与我无关。”
“怎么会无关?”冯杏瑜瞪大了眼,很不认同。“他抛弃你跟别人订亲了,与你当然有关系!”
她们虽然是在说悄悄话,但耳力绝佳的霍珠藏听得一清二楚,他的眉毛挑了起来,目含精光的盯着她们。
怎么又冒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抛弃了她的男人?
“那些矫子们都说林家太势利了,怎么可以在阿深哥死后就跟你退亲,这不是存心害你嫁不了人吗?我爹娘听了也说林家存心欺负人,欺负你没人可以倚靠,没有人能帮你讨公道!只有我哥说你退亲退得好,嫁给那种人才是倒楣日子的开始,真的是这样吗?可林家毕竟家底丰厚啊,嫁给他好歹能当个少女乃女乃吧!”冯杏瑜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瑜儿,我真的不想再提那个人了。”沈应芸有些无奈地道:“咱们不说那个人好吗?说他只会浪费我的唇舌,何必呢?他根本就举无轻重,咱们说点别的,好吗?”
“好吧!”冯杏瑜撇了撇唇,勉为其难的同意不再继续林当盛的话题,下一息,她表情一变,眉飞色舞的说道:“那我告诉你,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天大地大的大事!”
“瑜姨,是什么大事呀?”小冬妮比沈应芸还八卦,她伶俐地在板凳上转身,打了鸡血似的看着她们,眼睛闪闪发亮。
冯杏瑜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京城第一名门金玉侯逃婚啦!”
“咳咳咳咳咳!”霍珠藏一瞬间就被甜汤喰到了,连咳了好几声。
小冬妮立刻滑下板凳,咚咚咚的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给他拍背,紧张极了。“青路叔叔,你没事吧?你不要死,不要死呀!”
霍珠藏咬着牙。“我、不、会、死,只是喰到。”
沈应芸脸上漾着笑意。“冬妮,你也太浮夸了,青路叔叔只是呛到而已。”
小冬妮委屈巴巴地道:“可是人家怕青路叔叔会死嘛!会像爹一样死掉,因为青路叔叔跟爹爹长得一样好看,我听人说过,好人都不长命!”
沈应芸耐心解释,“冬妮,好人跟好看的人不一样,不能这么用。”
小冬妮蹙着小小的眉头,神色有几分傍徨。“那……难道青路叔叔不是好人吗?”
沈应芸一愣,直觉说道:“青路叔叔当然是好人。”
小冬妮眼泪说来就来,又悲摧的鸣咽了起来。“那就对了呀!好人不长命,青路整会不长命!”
霍珠藏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我是长命的好人。”
霍珠藏一句话终结了这场闹剧,也让沈应芸又噗哧笑了出来,这人虽然脾性阴晴不定,古怪了一些,但还挺有幽默感的。
“我说到哪儿了?都被冬妮给搅乱了啦。”冯杏瑜蹙眉撇唇,老大不高兴。
“你说到金玉侯逃婚。”沈应芸给提了个头,又很棒场的问道:“金玉侯为何要逃婚?”
冯杏瑜天生八卦魂,就喜欢四处打听,经由她的口讲得眉飞色舞,简直就是现代狗仔的人才。
“没人知道金玉侯为何要逃婚。”冯杏瑜啧啧两声。“芸儿,你知道那金玉侯有多恶劣吗?他居然在拜完堂的洞房花烛夜,丢下新娘子消失,都没圆房哪,也没交代个只字片语,这不是存心让新娘子一头撞死吗?任谁都会想到是新娘子有问题是吧?那金玉侯听说原来就是个行事莫测的人,但也不能在新婚之夜搞这套呀!”
沈应芸也是百思不解。“怎么有这么奇怪的人?怎么可以丢下新娘子自己消失?晋我呈他娘子,一定会觉得很难堪,再也不见他了。”
冯杏瑜用力点头。“就是说呀!若他不想娶人家,可以不要订亲,不要成亲,怎么可以这样耍人呢?听说新娘子还是开泰王府的郡主哩!”
霍珠藏蹙着眉道:“是开阳,不是开泰。”
见他居然搭话,冯杏瑜一愣一愣地道:“原来是开阳王府呀,我可能想成三阳开泰了。”
沈应芸感慨道:“总之,生在富贵人家也不见得开心吧!不然也不会一个逃婚,一个没法抬头见人了。”
冯杏瑜不认同地道:“生在富贵人家怎么会不开心?想那金玉侯家世显赫,当今圣上是他的亲舅,母亲是梅花长公主,父亲是内阁首辅,他自己是军功侯,战功彪炳,谁想到……这样的人居然是个会在新婚之夜落跑的怪胎。”
霍珠藏面沉如水,越听越是凝重,他得替自己讲讲话才行,要不然再被冯杏瑜洗脑下去,他真要被沈应芸当成奇怪的男人了。
他清了清喉咙,看着沈应芸,严肃的说道:“金玉侯一定是有理由,才会这么做。”
沈应芸与冯杏瑜两个人齐齐看着他。“什么理由?”
霍珠藏一时语塞,他有口难言。
冯杏瑜耸耸肩,扯唇道:“看吧,青路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吧,谁知道理由呢!”
小冬妮突然举起手来。“我知道!”
一瞬间,三个人齐齐看着她,冯杏瑜好笑地道:“你这小不点知道什么呀?好啊,你说说看,是什么理由?”
小冬妮可骄傲了,她脆生生地说道:“因为他不喜欢她呀!”
冯杏瑜不解的看着小冬妮。“不喜欢?”
“是呀,不喜欢!”小冬妮用力点头,软萌软萌的说道:“我喜欢娘亲,有时我不乖,娘亲打我,罚我不能讲话,可我还是喜欢娘亲,我不会走,我要一直黏着娘亲,你们讲的那个人,因为他不喜欢,才会走呀。”
沈应芸心里蓦然一动。
她想到前世的自己,王立安变心了,明明就有许多蛛丝马迹,她却因为还在乎他们多年的感情,所以选择视而不见,若当时自己已经不爱他了,她便会毅然决然的离开,受到背叛没有走是因为还有爱,放不下对他的感情,还想挽留,直到王立安抛弃她了,她才不得不死心,真是傻得可以。
如此看来,那金玉侯能抛下新婚娘子,肯定是不爱她的,若是爱,他便不会走了。
“娘亲,我说的对不对?我棒不棒?怎么不夸我?”小冬妮声音软糯,一脸的求关注。
沈应芸微微笑,应观众要求,赞叹地道:“冬妮好聪明呀!娘跟瑜姨都没想到,你却能想到,太厉害了。”
“我原来就很聪明,很厉害。”小人儿想想,又加了句,“还很美。”
冯杏瑜嘴角抽抽做晕倒状。“你这小丫头,到底为什么那么自恋?到底是像了谁?”
小冬妮骄傲的说道:“当然是像娘亲呀!”
一旁,霍珠藏蓦地看向沈应芸,现在她被蒙在鼓里,以为他真是谈青路,若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和他来此的目的,她该有多惊讶,又会对他有多愤怒?
想到这里,他剑眉深蹙,心彷佛被狠狠掐住。
偏偏,沈应芸又在这时候抬眸,两人眼光对个正着,他心里猛然一跳,有些不安,深怕她察觉了些什么。
然而,沈应芸只是趁着冬妮没留意,看着他小声说道:“青路哥,等会儿用过饭,咱们出走一趟。”
霍珠藏食不知味,忐忑不安的用完了饭,认为沈应芸一定是察觉了什么,才会找他出去谈。
饭后,沈应芸让冯杏瑜帮她照看一下冬妮,她与霍珠藏出门了。
屋外雪深,霍珠藏不由得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到了沈应芸肩上,她的衣裳太单薄了。
他已经决定了,若是待会被她揭穿了身分和来意,要打要骂都由她,他会站着不动,让她好好解气,毕竟他是来意不善,这点他无法否认。
斗篷乍然覆身,沈应芸抬眸,感激地一笑。“青路哥,把斗篷给了我,你要着凉了。”
就在刚才抬眸的那一瞬间,她捕捉到了他的眉目中难得一见地带了点迷茫和温柔,很不像平时骄傲的他。
说实话,他身姿挺拔,像一块上好的美玉,这样的品貌,若将来登科,肯定媒婆要踏破门槛了。
“我不畏寒。”霍珠藏望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纠结。“你披着吧。”
她还对他笑,这怎么看都不像要找他出来算帐的态势,难道是他猜错了?可她为何突然找他两人单独出门还不带小冬妮?
莫非,她有话跟他说,不方便在小冬妮面前?
这么一想,他又心跳得厉害,连忙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胡思乱想。
虽然勉强压下了心中的绮思,脑子却飞快的转,她要对他说什么?还要特意避开小冬妮?肯定是小孩儿不能听的话,小孩儿不能听的话是什么话?肯定是情话……
“到了,就是这里。”
随着沈应芸出声,霍珠藏也从自己不知神游何处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然后他看到皑术白雪之中盛开着几株红梅,那几株红梅旁,赫然是一座坟!
他心中一惊,这才完全清醒过来,心里头的绮念杂思也瞬间消失无踪。
沈应芸感慨地轻声道:“冬妮是在冬天出生的,所以哥哥给她取名冬妮。”
霍珠藏定了定神,这才看清墓碑上的字——故沈应深之墓。
要命,原来是带他来给沈应深上香,所以才避开小冬妮,这名为舅舅,事实上是小冬妮亲爹的人,自然不好带着来了。
他想到楼成凰说生下了双胞胎女儿,便开口问道:“阿深说过,冬妮是双胞胎,冬妮的姊妹呢?为何没见到?”
“冬儿啊……”沈应芸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来。“她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夭折了。”
她是从冯杏瑜那里知道冬儿的事,对于一个孩子的夭折,她听了也很难过,更不用说沈应深了,亲手送走女儿该有多悲伤?
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让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霍珠藏也沉默了。
楼成凰知道沈应深死了,两个女儿的其中一个也死了吗?若是知道,她怎么还能肆意而活?还与他拜堂成亲?她怎么能那么冷漠,近乎无情?
他瞬也不瞬的看着沈应深的墓,问道:“阿深——是怎么死的?”
沈应深总不会事先将自己的死因在与谈青路的书信往返中预知了吧?他此刻询问沈应深的死因也合情合理。
“哥哥他是悲伤过度,病死的。”沈应芸幽幽地道:“冬妮的生母不告而别后,哥哥倍受煎熬,他思念成疾,心病成了身病,药石无医,最终咳血而死。”
霍珠藏听着,心也跟着紧紧一缩,他从未思念过任何人,不明白那种感受,是怎么样的椎心蚀骨会让人生了病,救也救不回?
他深沉的看着那不会说话的墓碑,心里千回百转,最终只缓声问道:“孩子的生母,不知道她在哪里吗?”
沈应芸摇了摇头。“我当时还小,又常在生病,对冬妮的生母没什么印象,是以对她的来历一无所知。”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即便与冬妮的生母相遇了也认不出来,何况她也不想将冬妮交给一个抛弃她的人,又何必追究那人的去处?
而且那人好像也十分神秘,冯凌刚与沈应深年岁相仿,也常到沈家走动,却说没见过冬妮生母是何模样,她似乎不喜见客,沈应深也十分保护她,从不与人说她的事,是以没人知道她的来历。
“你常生病?”霍珠藏皱眉。
“以前。”沈应芸笑了笑。“现在好多了。”
他怀疑的看着她。“你确定?”她看起来就像风吹会倒似的娇弱。
沈应芸低声叹了一口气。“现在身子差的是冬妮,冬妮患有心疾,护心的补品不能少,有时发作更需要用到昂贵的药材,诊金和药材都是沉重的负担,所以我才想做生意。”
霍珠藏双眉轻讶微挑。
楼成凰也有心疾,她生长在开阳王府,自然是要什么名贵药材就有什么,王爷王妃一直小心呵护,生怕唯一的女儿出什么差错,王府还养了几位名医,就是怕楼成凰突然发病,以防不时之需。
然而,她却将心疾传给了小冬妮,让沈应芸为了筹小冬妮的医药费吃尽苦头,她则在京城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当她的郡主,在王府过着优渥的好日子,责任都让眼前的沈应芸承担了。
思及此,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深目如渊,语气不悦地道:“既然生而不养,又为何要生下来?白白让你受累。”
沈应芸轻敛墨睫,叹息道:“应该是因为,冬妮和冬儿是她爱过哥哥的证明吧。”
她很明白想为心爱的人生个孩子的心情,她也曾经编织同样的梦想,生一个孩子,共组一个家,她就完整了,人生就没有缺憾了,谁知事与愿违,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人心,往往是最难计算在内的。
霍珠藏看着她的秀眸,胸口猛然重跳一记,瞧她说的好像曾经历过似的,难不成她有意中人?
他正在思量这深奥的问题,沈应芸已撇开心中淡淡的哀愁,再次抬起眸来,刻意轻快地道:“青路哥,咱们给哥哥上香吧!待会儿我还要去一个地方,再有劳青路哥陪我去了。”
她点了炷香交给霍珠藏,神情庄重又虔诚的对着墓碑说道:“哥哥,青路哥来看你了,你要保佑青路哥这回上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心想事成,金榜题名,将来有一番作为,成为国之栋梁。”
霍珠藏沉默地拿香朝沈应深的墓祭拜,心头交织着各种情绪,五味杂陈。
在此之前,他可从没想过他会来给楼成凰的男人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