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要从良 第十五章
“呵,你手脚倒是挺麻利的。”身后讪笑的声音让闷头忙活着收拾行李的殷月僵直了身子。
转头,就看到炎涅站在她屋的门口,正好挡住了她出门的道路,一脸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殷月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听了刘大姐的话赶紧离开的,虽然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仍旧嘴硬道,“我不手脚麻利点还在这等着王爷要我命么。”
“你有母后撑腰,本王怎敢要你的命。”炎涅上前一步,跨进屋里。
殷月悄无声息地后退一步,警觉地看向炎涅,“那既然这样王爷为何找那些人阻拦我生意,我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已,王爷到底是怎样想的,今日且就一并说了吧。”
不知怎么,对于眼前这个纠缠不休的男人,殷月突然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明明他心爱的女人昨天才不知为何晕倒在地了不是,现在不是应该要寸步不离地守护在她身边吗?为什么偏偏有这么多闲工夫跟她耗?
“您不是也看到了,我现在的生活状态,”耸耸肩,殷月扫了一眼自己那简陋的茅屋,有些自嘲地苦笑,“王爷一次又一次地来整我难道不会腻么?我只是想尽可能地活下去而已……”
炎涅紧紧地盯着殷月,突然不着边际地开口,“据说你那时失忆了?”
殷月对于炎涅知道她失忆的情况并不奇怪,毕竟当时是在正麟王府,她又是重点监视的对象,他要是不知道才会奇怪吧,就是不明白,那么久之前的事他为何现在又要提起。
“失忆会把整个人的性格都改变么?”炎涅冷淡淡地扬起嘴角,忽然上前,殷月本能地转身躲,却忘记了身后便是床铺,再次反应过来已经面朝下被炎涅摁在了床上。
只觉得后背一凉,炎涅竟然徒手把她的麻布衣服撕扯了开来,乡野郊外,女人们也不似宫廷贵族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薄纱和绸缎,她外面只穿着这一件麻衣,里面便是淡紫色的水莲肚兜,光滑的后背就这样明晃晃地露了出来,紫色的肚兜半遮半露更是显得那皮肤白女敕女敕的。
“我去!大哥光天化日之下你这是要干嘛!”殷月趴在床铺上乱扑腾,这货不会跟猫狗一样到发情期了吧,见人就扑,果然是节操无底线,不由得让她“佩服佩服”。
炎涅没有心思理会殷月的吼叫,专心注视着手下那白女敕的后背,似乎在那上面找什么。
从一开始他就感觉这女人万分的不对劲,可当时也只道是这女人想要再次勾引他的手段,可接触的时间越久,越感觉并不是那么回事,直到一年后再次的相遇,本以为这么长的时间这种假装自然会败露无遗,可接触了几次这女人竟然还是她离开时的那副模样,一个人失忆了会变成这个样子么?不但性格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就连眼神和行为举止都变了,答案几乎是不可能的。
以前他虽不待见殷月,可是这女人却无时无刻地不在讨好他,想着各种法子上他的床,碍于殷家在朝中的势力也便偶尔依着她,那档子事也做过不少,这女人身上的特征和胎记他自然是认得的,不管是他曾经亲眼见过,还是之前殷月无意间提起,他都记得她后腰正中间的那枚淡褐色的月牙胎记,这也就是她为什么要叫殷月的原因。
(话外音,殷月:“对没有错!我就是传说中的美少女战士!你们这群渣男,看我代表月亮消灭你!”
掀衣确认,不知为何炎涅下意识地不想看到那月牙胎记,因为这样就可以证明此时身下的这个被他百般折磨凌辱过的女人并不是那个作恶多端任性妄为的殷月,如果这样有些事就比现在好解决了,这样也便有了原谅这女人的理由。
可偏偏不遂人愿,那淡褐色的月牙胎记在光滑无瑕的背部尤为显眼……这下,连否定的理由都没有了……炎涅眼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王爷可是看够了?”被迫趴在床上的殷月早已发现炎涅似乎并没有继续下去的打算,不由得松了口气。
压制着殷月上身的手顿了顿,随后便感觉背部的压力消失,捂着胸前摇摇欲坠的衣服“屍体”,她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抽过床上的被子裹了个严实。
面前的炎涅似乎在想什么,注意力好像并不在她身上,殷月努力地扬起嘴角,露出微笑,“王爷这次是又在演给谁看?”
炎涅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王爷又演这出戏,是又有谁在外面看呢?不会是太后吧?”掩饰地垂下目光,淡淡地开口,“您……还是一如既往的让我既寒心又恶心呢……”
炎涅的身体因为殷月的话一震,那字里行间不加掩饰的厌恶和那不带有一丝温度的冷清目光让他有些心塞,一时间竟也忘了发怒。
就在炎涅站着发愣的空档,隔壁的王婆婆边推开大门边说道,“小月,出什么事了,我在家里好像听到你呼喊的声……音……”
王婆婆迈进的腿停了下来,看到房间里的情景,冷着脸的炎涅站在床边,殷月则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紧紧裹着被子一副被欺辱的模样。
后退一步,王婆婆猛然转身,腿脚麻利地跑出门,边跑边不忘了大喊求救,“来人呐!有婬贼!救命啊!!!”
郊外的小村,民风淳朴,邻里之间也如亲人一般,村里住着的人们也都互相熟识,在家农作的人听王婆婆这样喊,都想也不想地拿起家中的锄头镰刀出了门。
炎涅就听到门外嘈杂的人声越来越大,便知道应是那进门撞见的妇人搬来了援兵,虽他并不惧怕那些乡野村夫,但现在这幅容易让人误解的场景,一旦被人认出他的身分,传出去却也是掉面子的,何况他今日也并不打算把眼前的女人怎样,何必要把事情搞大。
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转头出了房间门,在乡亲们撞进门的前一刻一跃上了屋顶,施展了轻功离去。
那些带着家伙纷纷赶到的男人们见贼人跳墙逃跑,都纷纷出门跟着追了上去。
“小月呀,你没事吧!”最后跟来的王婆婆连忙跑进屋,上前关切地询问。
殷月理了理散落下来的一缕青丝,从床上下来,给了王婆婆一个放心的微笑,“王婆婆,我没事。”
“哎呀,没想到我们这里竟然会出现这种事。”王婆婆气得直拍大腿,“我看那贼人长得高大穿得也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然做这种邪贱之事!真是气人,定要报官抓住这人加以惩治!”
“我没事的王婆婆,那人刚来被你撞见了,所以并未做什么。”
“那便好,”王婆婆舒了口气,拍了拍殷月的手,“既是这样,以防万一,这段时间你来王婆家住吧。”
“谢谢王婆婆的好意,还是不用了……”炎涅是何等人,他想做什么怎是她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阻止的,要真住在王婆婆家,别要再连累了他们……
殷月拢了拢身上的被子,眼神淡淡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便听到不远处的启程号角声,殷月爬到村里的高坡上,看到皇家的护送队在月老街上慢慢地移动,两侧满是看热闹的百姓,太后金黄色的凤舆在太阳底下泛着光。
看来太后的这次祈福已经结束了,正在启程回宫。
虽然隔得很远,她仍旧还是从队伍前段吸引了大部分女性目光的模糊驾马身影里认出了炎涅、华离和柳承天三人。
这里虽然只是帝都的郊外,但古代交通不便,就算起快马也要一个时辰,真希望因着距离的关系炎涅能放过她。
或许真的是因为炎涅回帝都无暇顾及郊外殷月的关系,那些闲逛的流氓地痞也没有再出现,待到再过了一日殷月重新去开了摊,也没有人阻扰了,这样过了几日生活似乎又回归了以往的平静……
却没想到这也只是阴狠的暴雨即将来袭之前的安宁……
帝都正麟王府
七日的外出积攒了不少政务,炎涅忙得不可开交,这几天确实没有闲暇时间思考殷月的问题。
炎涅和皇帝是同母所生,自幼最是亲近,曾经先皇有意传位给他却被他推托了去,辅佐了皇兄上位,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却没想到这皇兄最近越发蹬鼻子上脸,不知什么时候迷上了微服私访,自己刚回帝都,他那皇兄就一刻也不肯等地驾着马匹出了皇宫,就扔给他四个字“代为监国”,气得他几乎要呕血。
可毕竟是自家皇兄又有什么办法,自然是不忙到焦头烂额不甘休了。
炎涅批阅奏件的毛笔却在看到当今宰相殷沉辞去官职一位的奏件时停顿了下来,当时的殷家也因殷月的事受到了不少牵连,皇帝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慢慢地削弱殷家的势力,现在的殷家也大不如前,以前不少被殷家欺压过的官员都开始上奏弹劾。殷沉现今辞去宰相一职也是被逼的无奈之举,因为相信再过不久,帝国的宰相就会轮为他人作,自动请退总比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被废去的好。
只是……不知身在郊外的那个女人在得知她父亲被弹劾隐退的消息后会有何反应,怕也是想到了是自己的原因,估计也会在那家徒四壁的茅屋里难过自责到哭泣吧……
“王爷……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宁霜轻柔的声音响起。
炎涅收起思绪,见宁霜一身白衣,明显是刚沐浴过,头发半乾地拢耳后,白色的纱衣被些许水珠湿透,里面穿着的粉色肚兜若隐若现。
只见她手上端着精致的玉碗,迈着莲花步缓缓走近,微微向炎涅行了个礼,
“王爷近日劳累,我亲自去厨房炖了参汤,您喝点养养神吧……”
炎涅只是看了眼明显是精心着装过的宁霜后,便继续把目光落入手中的奏摺上,只道了句,“放下吧。”再无他话。
宁霜看着低头批阅的炎涅并没有离去,而是咬了咬嘴唇,委屈地娇嗔,“涅……你好久都没有陪霜儿了……”
见炎涅放下了笔,宁霜就自动地窝进他的怀里,两手搂着炎涅强健的腰身,带着怜人的哭腔,“涅,你是不是厌倦霜儿了……”
炎涅只觉得一阵清香扑鼻而来,却突然想起了那日被他撕破的粗布麻衣上沾染的淡青草香,“霜儿……”
“王爷……”宁霜甜腻的声音酥麻入耳。
“当时那件事情真的是殷月所为么?”炎涅有些出神,不自觉地开口。
伏在炎涅怀里的宁霜眼色不易察觉地变了变,脸抬起便是瞪着不敢置信的双眼,泪水很快就漫了出来,“王爷为何再问那事……难不成王爷竟以为是霜儿所为?”
炎涅不出声,只是用沉着的眼神看着怀里楚楚可怜的女人。
宁霜垂下眼,泪水自然而然从腮边滑落,颤颤巍巍地开口,“霜儿为何要自毁清白之身,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已是没有人不知霜儿被奸污之事,多少人指指点点污言碎语……那时便是一心想死,却是想到了王爷才不舍得离开这人世,今日至此还不如当日未被王爷营救,死在那寒屋里也比受着心爱之人怀疑之心的好……”
宁霜哭得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爱,炎涅沉思,心想确实,宁霜温柔贤淑,这种自视**的青楼**都不会用的卑劣手段她怎会用。
果然是那殷月信口雌黄而已,可为什么当她说出那样不贴合实际的谎话,自己却下意识地想要相信她?
之前皇兄当着众人的面开了金口,自己当然不能当面否决,更何况还是大婚之日,那女人被送走后没多久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命人前去追寻,考虑到这女人一直想要离开,便只想着从那偏远的地方寻,却没想到这一年的时间她竟然就在帝都外生活,其实为何要去寻她,炎涅自己都有些说不清楚。
再次见面也是,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把这女人抓住,关起来,再也不能让她逃跑这么久了,而这回却又再次被华离挑了局……
然后又在母后祈福的天女庙碰到了这女人,结果她的身边竟然多了一个身影,两人说说笑笑的似乎没有发现周围羡慕向往的眼神,确实……那个女人是漂亮的,笑起来的样子尤为好看,而她此时身边的男人也有些英朗,两人站在一起确实有那么点男才女貌的感觉,只是他却感觉该死的碍眼……真是有够可笑的,继华离之后又来了这样一个乡野村夫?这个女人当时非他不嫁的气势呢?
说起来也不知那女人现在怎样了,一定在为终于摆月兑了回帝都的自己而沾沾自喜吧,那当在得知她父亲隐退,她的家族衰败的这个消息后她会是怎样的表情?会求他手下留情么?求他放过整治殷家的机会?炎涅不自觉地就有些期待了……
心里也似乎有什么一直挂念又否认的东西慢慢展延开来……
而一直窝在炎涅怀里的宁霜并不知此刻炎涅在想些什么,只是想着刚刚炎涅的怀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这殷月看来是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