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夫最销魂 第六章
第四章
翌日下午,南月悦穿着居家服走下楼时,沈濯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优闲看书。
“醒了?”沈濯听见脚步声,从文字间抬头。
“嗯。”南月悦表情有些局促,她果然睡到下午才醒来。
“饿了吗?”沈濯将德文医学书籍倒扣在沙发上,与她一前一后走到开放式厨房,准备替她泡杯咖啡。
“有点。”南月悦闻到他身上惯用的沐浴乳气味,昨夜躺在他西装上恣意妄为的回忆猛然袭来,令她有些内疚。
“怎么了?”沈濯一边将咖啡豆倒入研磨机,一边用眼堕余光瞧南月悦垂着脸,她看上去有些疲惫,又有些颓丧。
“没什么。”南月悦摇摇头。
她总不能说:对不起,我色欲薰心,昨日躺在你的西装外套上,妄想你我!
“不舒服吗?”沈濯看她脸色不太好,空出一只手罩在她的额头上,想量量她的体温。
“没有不舒服,只是睡太多,反而有点昏昏的。”南月悦实话谎言掺半。
沈濯宽大的手掌比她的体温高了一些,这对一直待在空调里,几乎得穿长袖的南月悦来说,他的热度温暖了她的身体,令她下意识地贪恋属于他的温度与温情。
“到花园走几圈,呼吸新鲜空气就能缓解。”沈濯放下手,浅浅再说,“等你逛两圈回来,刚好咖啡也煮好了。”
南月悦轻应了声,打开客厅的落地窗走了出去,一个人顺着花园漫步,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趁机好好放松一下,晚一点就得陪沈濯到日本工作了!
届时,可以预见一连串的紧锣密鼓,连松懈的时间都没有吧!
只是在南月悦于花园散步,努力压抑对沈濯的无边爱意时,却不知道沈濯一边等待咖啡煮好,一边透过落地窗遥遥望着她纤细身形。
就算过了午后,八月的太阳依旧热辣,在南月悦周身圈起一轮金光,她雪白的肌肤透过阳光更显净透,雪纺长裙洋装在光线下隐隐透出小腿轮廓,是如此纤细与修长,看得沈濯有一瞬移不开眼。
沈濯不清楚在南月悦心底,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是深情的男人?与妻子生死相隔八年,依旧对亡妻恋恋不舍?
是痴情的姊夫?与爱妻阴阳两隔八年,仍旧把无名指的位置留给亡妻?
沈濯怎能感受不到,南月悦一直以他对南月友美款款情深、至死不渝为傲,而他一开始的确对亡妻怀念不已,但最近这些年来,他想起南月友美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他感觉自己逐渐忘记亡妻的声音。
是他太无情了吗?寡情到连曾深深爱过的南月友美都能忘记?
是他太现实了吗?现实到能很客观地思考,他的人生还有漫漫长路要走,守着一个再也回不来的人,到底是太不切实际了。
只是,倘若今日离开的人是他,留下来的是南月友美,沈濯泉下有知,一定千方百计告诉独留的人:“忘了我,继续往前走吧!”
然而,沈濯相信,南月友美一定也与他同样的想法。
但是,南月悦是这么想的吗?
当她发现她引以为傲的姊夫逐渐忘了姊姊的声音,甚至闭上眼睛,连姊姊的容貌都变得模糊,她会怒不可遏?抑或对他感到失望?
或者,她也会觉得,他是该往前了?
拉开落地窗的声音从客厅一隅传来,有效拉回沈濯飘忽的心绪,他将目光看向被太阳晒得脸颊有些泛红的南月悦,站在中岛前的他,越过宽敞客厅朝她浅浅勾起嘴角。
沈濯替自己与她盛了两杯咖啡,端到餐桌上才问话。“咖啡泡好了,配吐司吃好吗?”
“好。”南月悦拉开椅子入座。
沈濯转身从冰箱内取来几片葡萄吐司,放入烤箱内烤热,不过五分钟的时间,简易的餐点就出现在南月悦的面前。
“我昨天忘了问你,你昨晚在宴会中,原本有打算离开会场,跟尚邵去吃东西吗?”沈濯习惯性坐在南月悦的对桌,话声落下后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没有。”南月悦也跟着喝了一口咖啡,才放下马克杯摇了摇头,“我本来就没打算跟秦副院长离开宴会。”
“我以为你饿得差点被食物引诱走了呢!”沈濯笑了笑,“我一直担心你会在心底抱怨我,明明可以跟尚邵吃美食,结果我硬把你拽回家,吃我做的粥。”
“山珍海味也没有你做的饭好吃。”南月悦特地省略了“为我”这两个字。
对南月悦来说,只要是沈濯,任何事情都是好的。
“而且,我怎么可能把你丢在会场,自己跟秦副院长跑走呢?当我是啥呀!如果今天易地而处,你会把我抛下,跟别人去吃美食吗?”南月悦没好气地扁了扁嘴,她看起来这么贪吃吗?
“也是。”沈濯失笑。
听南月悦一席话,无论是她喜欢他差劲的手艺胜过美食,又或者她绝不会因为诱惑抛下他,都让沈濯的心情大好。
南月悦身上有一种让他保持心情愉悦的魔力,与她同处一个空间里,无论是互相斗嘴的日常,或者秉烛夜谈的掏心掏肺,甚至讨论工作上的琐事,沈濯总能在她身上找到耐心与愉快情绪。
渐渐地,沈濯后知后觉发现,他早已离不开小他八岁的南月悦。
南月悦总说,是沈濯的大方接纳了无家可归的她,在她遭逢父丧被赶出家门的十二岁那年也好,痛失姊姊的十九岁那年也罢,都是沈濯承诺,只要他在的一天,他就会给她一个家,一个永远不会让她失去遮风避雨的处所。
但是沈濯明白,在南月悦以为她才是被施予援手的那个人,却不曾想被救赎的,其实是他。
沈濯无法预想,倘若只有他一人面对失去爱人的痛苦,是否八年的岁月中,他的人生只剩下工作时的勤奋与独处间的哀伤?
望着隔桌而坐的南月悦,她垂着脸慢条斯理享用刚烤好的面包,发现沈濯的视线时,她先是不解他的目光,接着用她可以理解的方式,猜想在他冷冽的黑瞳中,望着她时究竟藏了什么情绪。
“我马上吃完了,吃完立刻收拾行李。”南月悦以为沈濯用眼神催促她。
南月悦陪沈濯出差的次数频繁,一年里几乎有五分之一的时间不在国内,练就了她快速且准确收拾行李的技能。
“我又没催你。”她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到他在催她快点吃饭了?
“不然恶狠狠盯着我看做啥?”南月悦朝他做了逞凶斗狠的表情。
“你自我意识过剩吧!”沈濯反讥。
“是这样吗?”她努了努嘴,难道沈濯真的没在看她?
瞧南月悦生动活泼的表情,沈濯忍不住松动嘴角,望着脸上总挂着淡淡微笑的南月悦,他想起每个人对南月悦的评价,几乎都是她精致面容与姣好身材宛若高岭之花,相处起来却异常轻松自若。每个与南月悦打交道的人,无不在沈濯面前大赞他的贴身秘书。
自从有她在他身边协助,沈濯工作起来事半功倍,就连与其他大老板沟通都变得异常顺畅,只能说南月悦八面玲珑,能有这样的女孩在身边,是沈濯的运气。
“我吃完了!”南月悦把最后一块面包塞入嘴里,仰头喝光最后一滴咖啡,起身准备上楼收拾行李。
她打算把餐具拿到流理台清洗,却被沈濯制止,“我来就好,你上楼准备行李。”
这点简单的家事,沈濯总抢在南月悦前头做。
“好,麻烦啦!”南月悦将餐具放在流理台,便上三楼准备五天四夜的外出用品。
沈濯先是整理了厨房,接着回到房间把所需的衣物与文件和书籍放入黑色硬壳行李箱内,将行李提到楼下后便走上属于南月悦的三楼。
沈濯一直努力给南月悦舒服又自在的生活环境,所以他非必要绝不上三楼踏足她的活动空间。
抬手敲了两下门后,沈濯低哑的嗓音从未关的房门外传来,“小悦,我可以进去吗?”
南月悦的声音从衣帽间传来,“可以。”
听南月悦允诺,沈濯才走入她的卧房。
房间里干净整齐,连刚刚用过的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沙发上或茶几上没摆任何杂物,唯一比较杂乱的,只有床旁的小柜子上,随意放了几本小说,看起来应该是她睡前读的书。
沈濯径直走到房间最角落的更衣室,双手抱胸靠在门框旁,看着南月悦蹲在地上,不住地往在敞开的行李箱内放东西。
“整理好了吗?”
行李箱装得都快八分满,看样子应当是接近完工阶段。
“快了!快了!”南月悦抬起头,只见沈濯穿着黑色长袖衬衫,领口敞开几乎到达月复部的位置,逆天大长腿用同色系九分合身西装裤包裹,性感得让她差点喷鼻血。
“需要帮忙吗?”
南月悦的确需要沈濯帮忙,她要他帮忙把衬衫钮扣扣好,最好连脸都一并用麻布袋遮住,免得让她看了心脏狂跳,拖累她整理行李的速度。
“帮我把床头柜最上面那本小说拿来,谢谢。”南月悦当然没法这么说,只能指使沈濯替她拿书。
沈濯转头看了床边的矮柜上,的确有一大叠书,于是绕过床拿起一本厚厚线装小说。
他本想把书拿给南月悦时,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吸引了他的注意。
“小悦,我把我的外套拿走了。”沈濯一边把书递给还蹲在地上的南月悦,一手拎着他的西装外套。
南月悦疑惑抬头,只见沈濯手上挂着昨夜他为她披上的外套,更是昨晚她贪婪地躺在上头,毫无廉耻地在这件外套上狎玩自己的衣服。
一阵错愕后,她火急火燎起身,一把想抢走他手上的外套。
“我拿去送洗后再还你!”南月悦紧张兮兮的。
怎么能让沈濯直接把外套带走?南月悦可没忘了,昨晚她在这件外套上有多放肆。
如果她不先仔仔细细检查十遍,再拜托洗衣店好好把外套里里外外洗得超级干净,她是绝对不敢还给沈濯。
原本她是想等出差回来后,再解决外套的事情,没料到事情连一项都还没办,外套的主人就出现,打算把外套拎走,这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