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夫君 第二章 壁虎红娘
食肆试营运了两日,生意乏善可陈,勇于尝鲜的人并不多,剩了一大堆食材让田习霏大呼可惜和肉疼,那些可都是钱啊!
于是她决定了,她要做试吃品去推广,没有人会不喜欢不要钱的东西,只要吃过她的肉蛋吐司,保管一口上瘾,变成主顾。
对于试吃品,她有她的讲究,不是把一份成品分割就好,她要每一块试吃品都吃的到精华,一定要吃的到酥脆的吐司、软女敕的煎蛋、厚实的里肌猪排和鲜甜的自制果酱,这是她龟毛的地方。
所以,她天未亮就挣扎着迷蒙睡眼爬起来了,务求在人们出来买早点的时间将试吃品推出去。
然而,就在她做好了满满当当一大盘肉蛋吐司的试吃品时,一抬头,看到一只大壁虎在她眼前睁狞的与她对视。
她天不怕地不怕,不怕小强和老鼠,独独从小就怕壁虎,她跟壁虎的孽缘真是数也不数清,故事族繁不及备载,真真想不到来了古代也逃不过啊!
她一如往常,连一点点想要打死壁虎的想法都不敢,尖叫着往外冲。
大清早的,吉祥坊内还没几户人家起床,萧得骄健步如飞的往大理寺的方向疾走,他习惯从三条街外的府邸走到大理寺上衙,同样的路他经年累月的走,已经闭着眼睛也能走,很是熟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个人直直冲撞出来,那人狠狠的与他对撞>跟着又狠狠的往后一倒,昏了过去。
萧得骄被撞得胸口一疼,也往后踉跄了几步,站稳后,他蹙着眉疾步过去蹲下查看,就见到田习霏倒在地上还鼻出血。
他蹙眉,他不会把人撞死了吧?
他二话不说,火速扛起了田习霏,飞快往月和坊的胡同里奔去。
巩太医私宅的门被敲得震天价响,小厮开门之后很是错愕。“六……呃,少卿大人这么早有什么急事?”
萧得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没看到有人快死了吗?快叫巩太医!”
小厮连忙去唤人,有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过来领路,让萧得骄把人放到客房床上。
萧得骄瞪视着鼻血不止的田习霏,一颗心快烧焦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人前几日还谈笑风生跟他打迷糊仗,那卑躬屈膝讨好他的小模样还历历在目,此刻却毫无血色的躺着。
巩修平来了,他衣冠不整,可见是被挖起来的。“怎么回事啊?”
萧得骄让开身子。“先把人救活再说!”
巩修平看了一眼。“挺严重的鼻衄。”
他坐了下来,搭上田习霏的腕脉给她细细把脉,一边又仔细看她的面色,不时翻开她眼皮看一看,这些慢条斯理的诊治过程看得萧得骄失去了耐性,他瞪着血流不止的田习霏,只觉得把脉的时间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脉象还好,没伤到肺叶,不必担心。”巩修平收回了手。
小厮取了针囊进来,巩修平不急不躁,按部就班的在田习霏的鼻翼和人中用了十几根银针封住,很快便止住了鼻血。
萧得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点点。“她是怎么回事?”
巩修平沉吟,“应是撞到了硬物,估计是墙之类的,也可能是铁板。”
萧得骄低头看了自己胸膛一眼,硬物?墙?铁板?
巩修平又道:“姑娘不是病,不需服药,等醒来多歇着,这几日吃些滋补的补品即可。”
话说完了,他却看着萧得骄不语,气氛有点不寻常。
那分明还有后话的眼神……萧得骄心里一个咯噎。“还有什么?快说!”
巩修平慢悠悠的说道:“比较要担心的是,姑娘撞坏了脑子。”
萧得骄倒吸了一口凉气,脑子里又掠过她的浅浅笑颜。
不,她不能变成一个傻子!
他催促道:“你快点想法子,要多少银两都没关系!”
巩修平哭笑不得。“姑娘若撞坏了脑子,神仙难医。”
萧得骄很是憋闷,忍了半天才能好好说话,“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看着她变成傻子?”
巩修平不忍直视地道:“下官看殿下是关心则乱,此时唯有等姑娘醒来,醒来便知道有没有事了。”
萧得骄也知道目前只能这样,可是脑子里又冒出了把她带到太医院让院使再诊断一次的想法。
巩修平察言观色,问道:“殿下还未用过早膳吧,不如下官让厨房备下早膳?”
萧得骄摇头。“我没胃口。”
巩修平来了兴趣。“这姑娘是何人,居然能让殿下如此费心?”
萧得骄一脸严肃。“我不知道她是谁,但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啊?”巩修平愣住了。不知道是谁,却紧张成这样?这位爷,是会为个不相识的姑娘穷紧张的人吗?不是才对呀。
他识趣的没再多言,这时巩夫人带着丫鬟进来了。“妾身听说贵客的衣裳弄脏了,想给贵客更衣。”
萧得骄看田习霏几乎是穿着“血衣”,便点了头。“有劳夫人了。”
两人出了房门,巩修平惊讶萧得骄竟然是要守门?他出了门就杵在门口寸步不移,像尊门神。
他有点出乎意外。“殿下这是要……守在这里吗?”
萧得骄不假思索。“当然。”
她又不认识这里的人,把她丢下,万一她醒来岂不是会很不安?
巩修平玩味的看着萧得骄。“殿下真的不认识那位姑娘吗?依下官看实在不像呀。”
萧得骄不理巩修平的打趣,虽然说不是真的不认识,可是也不能说是认识,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推断她应该是田家食肆掌柜的女儿。
巩夫人和丫鬟给田习霏换好了衣裳,萧得骄又第一时间进去了,巩修平很有眼色的没再跟进去。
房里,萧得骄拉着把绣凳坐在床沿,就看着田习霏。
她很适合雅致的衣裳,月白色,襟口绣粉桃色小巧果子,裙襦绣银白小朵菊花,飘逸月兑俗,让她看起来像仙子似的……
等等——
仙子、美得像朵花……他们大理寺的人用的形容词怎么这么匮乏?
“爸……妈……”仙子发出了嚷语。
“你说什么?”萧得骄听不清楚>他起身凑到她唇边,想听清楚她说什么,不知巩夫人给她熏了什么,她居然香香的……
“爸妈……大姊二姊三姊……我好想你们……”
萧得骄蹙眉。原来她还有三个姊姊这么多,她很想他们……她跟姊姊们是分开了吗?时人也几乎不会称呼父母为爸妈,她的称谓满特别的。
两个时辰后,田习霏总算睁开了眼睛,但她脑子里昏昏沉沉的,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她是在哪里。萧得骄又把巩修平叫进来。
“姑娘,你看的见吗?”巩修平问道,要确保她的眼睛没撞伤。
田习霏点了点头。“看的见,可是你是谁?”
萧得骄把巩修平挤开了。“你认得我吧?大理寺!”
帅哥入眼,田习霏迷迷糊糊间再度点头。“认得,你是大理寺的少卿大人。”
萧得骄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他迅速回头对巩修平问道:“这证明她没撞坏脑子是吧?”
巩修平笑着点头。“姑娘无事,可以放心了。”
这时,外头忽然扰攘了起来,小厮急匆匆进来禀道:“爷!前面来了好几个衙役,说是有人目击有名身穿淡蓝衣袍的绑匪挟持了一名姑娘潜进咱们府里,要来搜查!”
巩修平的视线落在萧得骄的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锦袍上,似笑非笑。“在说您呢。”
“该死。”萧得骄诅咒一声。
巩修平忍不住唇畔逸出了笑声,调侃道:“六爷生平头一回做绑匪,滋味如何?”
两人在宫里就相识了,认识多年,私交算是挺不错的,因此他也就放胆开萧得骄的玩笑了。
两人自当出去应付,一列衙役进府来,见到萧得骄均是惊讶,纷纷施礼。“大人!”
萧得骄蹙眉,有些不悦的扫视着他们,见此情况,顺天府的林捕头只好出列拱手道:“不知大人在此,多有失礼。”
巩修平出面打圆场,和气问道:“林大人,听说要搜查巩某府邸,这是怎么回事?”
林捕头道:“吉祥坊有人报案闺女失踪,调査后得知该女是遭人绑架,有目击证人看到该女被一路挟持进了太医府中,这才唐突前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他这番客气话自然是说给萧得骄听的,他是顺天府的总捕头,要查案自然不必对个太医说明这些。
萧得骄神色稍霁,“说来话长,就不说了,你们要找的人现在在房里,稍后就会把人送回去,让报案人在家候着。”
林捕头毫无置啄的余地,直接接受了结局。“是,那卑职就结案了。”
头不晕了之后,田习霏是让巩太医府的马车送回家的,陪同的还有巩夫人和她的丫鬟。
田玉景得知对方身分后受宠若惊,再三道谢,诚惶诚恐的送走了巩夫人,转头就狠打了田习霏手臂一下。
田习霏被打得莫名其妙,她揉着手臂,蹙眉道:“爹你干么打我?我可是死里逃生。”
田玉景心有余悸,“你想吓死你爹吗?凭空消失,留一滩血,让你爹怎么想?”
“血?”田习霏云里雾里,她又没有伤口,哪来的血?
田玉景忽然瞪着她。“你穿的这是什么衣裳?你哪来这身衣裳?”
“巩夫人说我衣裳脏了,所以帮我更了衣。”田习霏拉着裙子两边转了个圈。“爹,我穿这样还挺漂亮的,挺适合我的对吧?”
“是挺适合你的,以前怎么没想到给你买这样的衣裳……”蓦地,田玉景发现自己被带歪楼了,瞪了女儿一眼把话头转回来。
“你一个姑娘家,一大早到底做了什么会去陌生人家里,还换了衣裳,也不怕遭遇不测,你到底是没心眼还是缺脑子?”
田习霏嫣然一笑,得意的说道:“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人家还把我送回来,那马车可舒适了,我从来没有坐过那么舒适的马车,爹,你有机会一定要坐坐看……”
“我哪来的机会坐?”又想歪楼!田玉景一股火腾的冒出来。“所以!事情的经过是如何发生的,你一五一十的从头开始说,一个字也不许漏掉!”
田习霏懊恼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在马车上已经想了很久,但什么都想不起来,店里要是有CCTV就好了。”
田玉景气不打一处来。“那西西踢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去给你买回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以前曾发生过客人自己把面吃了一半才嚷着他们只上半碗面,这丫头也是直嚷着店里要是有装西西踢咪就好了,就可以真相大白了,问她那是什么这么神奇,她又说不上来,叫人一头雾水,现在又扯那西西踢咪,叫他听了就火大。
田玉景还想教训,田习霏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爹,刚刚那巩夫人说什么你记得吧?”
田玉景倒背如流的说道:“你要多休息,多吃些补品,不要打扰你休息。”
田习霏一个弹指。“宾果!我要去歇着了,爹负责去炖补品,OK?”
这两年田习霏常把OK挂在嘴边>田玉景听久了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无奈的看着女儿走路故意摇摇晃晃的进去了,只能认命的去炖补品。
田习霏的轻微脑震荡在后面几天才显现出来,吐晕想吐,没法子开门做生意,只能一直躺着,她闲着没事也渐渐想出了前因后果。
那日,她做好了肉蛋吐司的试吃品,一抬头就看见壁虎在瞪她>她吓得魂飞魄散,想也不想就往外冲,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撞上了什么东西……
究竟她是撞上了什么东西,这就想不起来了,她一点记忆都没有,醒来就在巩太医家的房间里,诡异的是,那位大理寺少卿为何也会在那里?问那巩夫人,巩夫人只笑了笑说她也不清楚。
她很想知道她是撞上了什么,又为何会去巩太医府里,可她要去问谁啊?她现在下床走几步都有困难了,更别说走去大理寺或巩太医家问明白了。
她突发奇想,要是那位大理寺少卿自己来给她问话就好了,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霏儿霏儿霏儿!”外头传来田玉景火烧眉毛的声音,跟着就是咚咚咚咚的敲门声,连半秒都没停过,很没耐性!
她爹一向是有火烧的急事才会这样喊她,她懒洋洋的应道:“干么?”
“大理寺的少卿大人来了!”
田习霏瞪圆了眼,霍地坐直了起来。她这次许愿怎么这么灵?初穿来时她许愿要回去都没人理她。
“爹你快进来说!”
田玉景立即推门而入,脚步不停>嘴巴也不停的说道:“有个自称是大理寺少卿的年轻人说要见你,还买了很多昂贵补品来说要给你补身子,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说谎,可是你什么时候结识了大理寺的人?人家又为何知道你在休养,还带了补品来?”
田习霏心里一跳一跳的。“爹,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剑眉星目、玉树临风、才貌出众、器宇不凡、淡定高冷……”
这么多溢美之词……田玉景直觉不对劲,他怀疑的瞪着女儿。“田习霏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
她爹怎么会这么问呢?田习霏直觉否认,“没、没有!”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否认得坑坑巴巴,好像有点心虚。
田玉景蹙眉。女儿都过了婚嫁之龄,会动春心也是人之常情,虽然他来京城发展的另一个目的是为女儿择个良婿,可是身分太高的他们高攀不上,到头来受伤的只有女儿,就像当年的他一样……
田习霏见她爹眉头郁结,便大发豪语的说道:“爹,你放心好了,我说要找个天下第一的夫君,大理寺少卿只不过是区区四品,我瞧不上啦!”
她瞧不上四品官?田玉景眼珠都快掉下来,他连连点头。“好、好,你有志气,这样爹就放心了。”
谅她也找不到什么天下第一的夫君,就会说大话罢了。
“爹去请人进来。”田玉景一出房门就看见萧得骄在门口,他一愣,心里顿时七上八下。
要命,他们父女刚刚的对话不会被他听到了吧?
萧得骄微微颔首。“失礼了,本官见田掌柜久去不回,特进来查看。”
弄出了“血案”,还惊动了顺天府这么大动静,他不可能毫无动作,前几天便已经把田家食肆调査清楚了,他们人口简单,就父女两人,掌柜叫田玉景,女儿叫田习霏,从馨州太白镇百叶村来的,在当地做面馆生意,原先是来京城投靠旧识,但那旧识不幸过世了,他们无落脚之处,便匆匆赁了现在这铺舍做生意。
“不失礼、不失礼。”田玉景一脸尴尬的说道:“大人快请进,小女正在里头>你们好好聊聊!”
他很没义气的把残局丢给女儿收抬,自己一溜烟的跑掉。
萧得骄进了房间,但没关上房门,表示光明磊落。
田习霏靠坐在床头>一看到他长腿迈进来就心跳加速,抬眼又见他蓝绿色锦袍显得流光溢彩,腰际墨黑革带,窄袖长袍十分潇洒,恍若芝兰玉树,她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可以被男色给迷惑。
“民女见过大人。”田习霏在床上潦草的福了福,解释道:“民女一下床就头晕,没法下床给大人问安。”
萧得骄微笑道:“好说,不过是区区四品官,哪里当得起田姑娘下床问安。”
要命!让他听见了!
“咳咳咳咳!”田习霏突然剧烈的咳了起来,她假笑道:“房里好像有点闷,大人可以帮我把窗子打开,让空气流通吗?”
“举手之劳。”萧得骄并没有前去推窗,而是执起腰侧长剑随意往窗子的方向推了一下,窗子顿时便开了,他还在原地不动。“如何?我这区区四品官还有堪用之处是吧?”
田习霏讷讷一笑。“大人真是懒人的典范,民女心服口服,大人快请坐,不要站着,不要累着你的贵腿了。”
萧得骄环顾四周一眼,在桌边坐了下来,手肘靠着桌沿。“田姑娘的取向真是特别,不说我还以为是拾荒者的房间。”
这哪里像是姑娘家的房间,不可思议,怎么能够杂乱无章 到这地步?而且连张妆台都没有。
田习霏耸耸肩。“大人平时看惯了整齐的房间,换换口味也不错呀。”
她的房间是很乱,但乱中有序,至少她自己是这么想的,如果整理得整整齐齐,她反而找不到东西在哪里,所以前世她都不许老妈动她的房间,谁扫她房间,她跟谁拼命。
萧得骄撑着下巴笑道:“田姑娘言之有理,在这么脏乱的房间里,是别有一番滋味。”
田习霏有些看呆了,他这样说话真是风情万种,几缕青丝落在眉峰上,有种慵懒的感觉……
不可以被男色诱惑!她用力清了清喉咙。“大人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萧得骄慢悠悠的说道:“毕竟姑娘是跟我相撞才昏过去的,我认为须得负点道义上的责任,也还有事要弄清楚,所以就唐突来访了。”
他也是琢磨了几日才上门来,这几日见到田家食肆店门紧闭,总莫名的有些挂心,她不会有什么事吧?这种悬在心上的感觉实在不爽利,索性来探个究竟。
田习霏懵了一下。“所以我是跟大人相撞才昏过去?”
她冲出去撞到的那个硬物……是他?
她的视线不由得从他英挺好看的下颚往下移,移到了胸膛。他的胸膛有那么硬吗?他是有胸肌吗?是练的还是天生的……
“你在看哪里?”萧得骄勾唇。
田习霏连忙回收视线、轻咳两声。“我在看大人的衣服,衣料挺不错的,衣襟的刺绣挺美的。”
萧得骄笑了笑,直勾勾看着她的胸口处,饱满丰润的唇瓣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调侃说道:“你的也不错,蜜桃绣得挺可口的。
萧得骄堂而皇之的拿眼睛瞅着她,田习霏整个脸都躁热了起来。
她身上穿的正是巩夫人给她换的衣裳,襟口就绣着一排可爱小巧的蜜桃果子,让人挑不出他话中的错处来。
“唉哟喂啊——”田习霏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萧得骄心里一紧。“怎么了?”
田习霏连忙从枕头下模出凉膏来深吸一口,这是她爹去药铺给她买的,止晕眩用的,这几日只要头晕都靠它。
萧得骄起身。“你躺着!我去叫太医!”
田习霏眼角一抽,连忙阻止道:“不——不用——不碍事……大夫说撞昏后寻常都会这样,过几日就没事了。”
她以为皇亲国戚才能请的动太医,大理寺大概是现代的最高法院,寺卿是院长,而少卿大约是副院长的官职,怎么他开口就是太医,还用叫的,且说得那么自然?这就好像前世如果有人在家里摔倒了,她爸就说要叫长庚医院的院长来家里看看那么荒谬。
“大人刚刚说有事要弄清楚,是什么事呀?”田习霏连忙转移话题。
“我想知道,你那日为何从铺里冲出去。”萧得骄有意无意的说道:“一般看到尸体才会有那种反应。”
“啊?”田习霏一愣。“你说什么?尸体?太扯了吧?我只是看到壁虎。”
好像怪怪的,若“只是”又怎么会吓成那样?萧得骄看着她不说话,显然跟她想的一样。
田习霏默默的自己解释了起来,“是这样的,我从小就怕壁虎,那天正专注着做吃食,一抬头就看到一只壁虎在跟我对看,它的表情好狰狞,又长得好恶心,跟蛙、蛇长得一样可怕,它瞪着我,好像在说我要吃了你……我这才吓得往外跑。”
萧得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微挑剑眉。“一只壁虎瞪着你,你觉得它想要吃了你?”
田习霏看着房顶想想壁虎的体型和自己的体型,确实不成比例,确实很像在弧?。
她润了润唇。“不能因为它体积小我就不能做此联想,就像有人就是怕菜虫、怕酱虫一样,有人还怕自己的影子哩。”
萧得骄点点头,算是接受了她的理由。“我明白了。”
田习霏很是欣慰。“明白就好。”
萧得骄又道:“不过我要告诉你,怕自己影子的,那是疯了,不是真的怕。”
田习霏没好气,“我知道。”
这人就不能好好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