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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青梅 第十八章 认祖归宗

作者:简璎

君臣两人讨论了一下午,傍晚,陆浅平回到府里,陆慕娘总算有机会跟儿子说说体己话了。

陆浅平离开京城多久,她就把自己藏多久。

这是宁斩刚交代的,他说他也会随着陆浅平去森河,让她待在府里,最好足不出户,只要她待在府里,就没人近得了她的身,他的人会把她保护得严严实实,而且有周兴在,有他的口谕,也没人能够闯进侍郎府。

于是陆慕娘称病推了一切的邀约,大部分的时间,她连房间都不出。

她的想法与宁斩刚一样,都认为陆浅平和宁斩刚容貌相似,荣王妃肯定也知道了,这么一来,荣王妃一定很想知道陆浅平的母亲长得是何模样,因此她非常小心,在府里走动也戴着面纱,保密功夫做得很足。

“娘有件事要跟你说。”陆慕娘把儿子拉到自己房里,小心掩上了门,深怕被人听见。

陆浅平心中有数,他看着陆慕娘,道:“其实娘不说,儿子也猜到了。”

陆慕娘听了很惊讶,“你知道什么?”

陆浅平眸光平静地道:“荣王是儿子的父亲,是吗?”

“你……你怎么会知道?王、王爷告诉你的?”

“猜的。”陆浅平笑道:“娘无须如此紧张,荣王和儿子长得相似,又对儿子极好,儿子会如此猜测也是理所当然。”

陆慕娘润了润唇,道:“那你……你有什么想法?”

陆浅平基本上没有任何想法,因为他不是原主,就当多了个大靠山,而且如此一来,他和皇上成了从兄弟,皇上要唤他们一声哥哥嫂嫂,他的芙儿就更安全了。

“儿子觉得甚好。”陆浅平轻轻拍了拍陆慕娘的手,“所以娘就无须再烦恼了,派个人去告诉荣王爷我已经知道这件事,免得上朝相遇,父子还要演戏。”

陆慕娘没想到他会接受得毫无障碍,不禁松了一口气,“你不问问咱们为何离开京城,离开你爹到异地生活吗?”

陆浅平却温和地道:“都过去了,想必娘是有苦衷的,儿子都可以谅解。”

陆慕娘犹不放心,“那么芙儿……”

“儿子等会儿便告诉她。”他笑道:“儿子找到了父亲,又位高权重,芙儿肯定会为儿子高兴。”

这种事就是天上掉馅饼,多了个有权有势的亲戚,或者说家人,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在封建时代生存,这里不讲人权只讲阶级,随便按个罪名就可能会有牢狱之灾,能傍上人树,何乐而不为?也不必怕日后治河挡人财路,让人给教训了,谁敢教训荣王的儿子?

所以,这个亲,他是认得非常心甘情愿。

他将“自己”的身世告诉裴班芙,裴班芙知道他不是原主,自然也不会问他的心情感受,不过她还是很惊讶。

“真正的浅平哥竟然是荣王爷的儿子?我爷爷和我爹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也很为你们高兴。”

陆浅平微微一笑。“照顾了我们母子那么长的岁月,荣王肯定会厚礼致谢,你先写封信通知家里,让爷爷和岳父有个心理准备。”

“好哩!”裴班芙脚步轻快似小鸟,兴奋的写信去了。

她还要追问陆慕娘当年的爱情故事,她和荣王是怎么相爱的,她又是怎么离开荣王、离开京城的,满满的故事呀!

裴班芙去写信,陆浅平则递了拜帖,亲自来到荣王府。

如今他的身世已经解开,陆慕娘是妇道人家,没想得那么远,但他都想到了,有些事必需要趁早厘清,他不喜欢不清不楚,没个标准。

陆浅平的拜帖由大总管送到宁斩刚手里时,他正在厅堂里喝茶,原先他在招待朋友,友人告辞之后,他还来不及回书房,荣王妃就来了。

原本他们这对相敬如冰的夫妻是不会这样对谈的,更别说他从陆慕娘那里得知当年之事后,对荣王妃更加冷淡,甚至有些厌恶,是荣王妃拿她祖母大寿的理由留他下来说话,好声好气地与他商议要送什么寿礼才不失礼。

“你说谁?陆侍郎来了?”听到了那个令她芒刺在背的名字,荣王妃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显得有些失态。

烟火节那日,她亲眼见到与宁斩刚相似的陆浅平,为了要撇清日后可能的嫌疑,她当下立即避开,假装她没有见过陆浅平。

另一方面,她私下大动作的调杳陆浅平,知道他只有一个寡母,母亲陆慕娘也跟着来京城了,她想见陆慕娘一面,想确认那人是不是青青,可奇怪的是,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她都无法见到陆慕娘,侍郎府防备得滴水不漏,夜里甚至有许多来路不明的暗哨在高处守夜,连房梁都接近不了。

外人不得而入,那陆慕娘又足不出户,她总不能派人闯进去将人绑出来吧,因此陆慕娘究竟是什么人,一直存疑在她心中,也令她十分焦虑,再加上森河之事失败,她爹的计划无法实行,陷害不了陆浅平,种种事情都令她寝食难安。

那一夜,华儿见事迹败露,连忙服下她爹事先交付的药丸,将自己的状态搞到面色苍白、嘴唇带紫、浑身发烫,佯称自己病了,什么都不知道,借此逃过一劫。

而任秉震也确实做得滴水不漏,将痕迹都抹去了,什么都查不到,宁斩刚虽然怀疑但因为没有证据也只能放过。

只不过,相同的事故不能发生第二次,否则会启人疑窦,而且这一次差点害死了宁圆,也令他们有所警剔,若真的无意中将宁圆给害死了,那情况就不同了。

宁圆是宁氏血脉,是皇上的亲侄子,宁斩刚绝不会善罢干休,势必会查个水落石出,皇上也必定会干预此事。

因此她爹暂时消停了,反正淼河之事没有成功,他也并未放在心上,他的目标是东河,东河才能真正的将皇上逼入死胡同。

任秉震着眼的人是皇上,要夺的是江山,可荣王妃在乎的人是青青,陆浅平究竟是不是宁斩刚的儿子?

当年她发现青青怀了宁斩刚的孩子,怒火和妒火齐烧,因此她把除掉青青的秘密任务让魏闵去执行,认为万无一失,可魏闵把青青绑离京城一个月后,他回报在客栈里让青青逃走了,他追到悬崖边,只看到青青往崖下跳去,生死不明。

听得这话,她原本松了口气,心想怀着孩子跳下悬崖,必死无疑,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可在后来的日子里,她却从红锦口中知道魏闵一直爱慕着青青,他们自小在相府一起长大,有情谊不奇怪,但她听红锦的意思,魏闵竟是非常喜欢青青,只是不敢表白。那之后,她便怀疑青青并没有死,她也找来魏闵逼问,可他始终坚持青青跳崖了,不知是死是活。

事到如今,她几乎可以肯定当年青青没有跳崖,是魏闵放走了她,她非但没有死,还生下了孩子,栽培那孩子当官,来到京城找她报仇了!

“陆侍郎来了?快请他进来,到书房见本王。”宁斩刚的态度正好与荣王妃相反,他语气非常轻快,神态很是雀跃,与平时总是肃着一张脸的模样十分不同,不止如此,他还刻意扫了脸色阴晴不定的荣王妃一眼,对大总管吩咐道:“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也不必送茶了,谁靠近书房,立即杖责五十。”

杖责五十?王府大总管差点吓歪了嘴,他睨了一眼脸色阴戾的荣王妃,在心里直摇头,心道:王爷这是有多厌恶王妃派人听墙根啊。

但他只是个下人,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领命后便连忙去请陆浅平了,大总管很懂宁斩刚的心思,把人直接带到了书房,没说带去前厅给王妃请安什么的。

“多谢总管大人引路。”陆浅平有礼地一礼。

大总管瞅着他,道:“陆大人实在是和王爷年轻时候长得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陆浅平微微一笑,微妙地道:“大家都这么说。”

听得这话,大总管一愣,不过也没时间让他深究了,连忙把客人送进书房。

王府书房一向没有外人能进,陆浅平是第一个。

书房宽敞,布置简单,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幅先帝御笔的字画,书写着“天下第一人”。

陆浅平一踏入书房便迎来宁斩刚有些激动的眼神,他还未开口,宁斩刚便清了清嗓子,声音微微沙哑地道:“浅平,你知道了?”

陆浅平也不扭捏造作,他向前两步,朝宁斩刚深深一揖,“拜见父王,未曾在父王身边尽孝,孩儿来迟了。”

他是现代文明人,可演不来指控他未尽人父的责任之类的狗血剧,况且宁斩刚压根不知他的存在,如何尽父责?尤其他此番是来傍大树,来确立自己和陆慕娘名分的,就该摆正姿态,让宁斩刚舒心的接纳他,他日后顶着荣王府公子的名号,治河也会更加通行无阻。

“浅平,你不怪父王?”宁斩刚眼里涌出泪水,眨也不眨的看着陆浅平,酸涩的问道。

这一日他已经等了许久,从知道陆浅平是他的儿子,他的心就被狠狠撞击着,他早就想与他相认,只是当时不是时候,如今时候终于到了,面对这么一个肖似他的儿子,又如此有出息,他如何能不激动?

“儿子只怪自己没早点认出父王。”陆浅平情理兼俱地道:“父王也无须太过自责,虽然相认来得晚了些,但我们终究相认了,只是彼此都需要慢慢认识,不急在一时。”

宁斩刚勾唇看着他,眼底有止不住的宠溺笑意,“你娘把你教得很好,你有自己的想法、有主张,这点你的兄弟都及不上你。”

陆浅平来之前都打听清楚了,宁斩刚有三个儿子,世子宁藏言是前王妃所生,宁藏华是现任王妃所生,宁藏智是姨娘所生,三个儿子都没什么出息,因此荣王百般欣赏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儿子此番前来,是想问问父王,是否有接我们母子回府的打算?儿子能否认祖归宗?如果没有,日后相见该如何应对进退,也请父王示下,儿子与母亲一定配合。”

如此坦白,不拐弯抹角,让宁斩刚更欣赏他了。

宁斩刚有些唏嘘地道:“我已经决定将你们接回来,让你认祖归宗,只有把你们的存在公诸于世,才不会有人再动你们分毫,也只有把你们放在我眼下,我才能放心。”

闻言,陆浅平满眼的敬重,心悦诚服地道:“儿子的想法也是如此,多谢父王替儿子和母亲考虑。”

不久后,陆浅平前脚刚走,荣王妃后脚就受到了当头棒喝。

宁斩刚把荣王妃和三个儿子都叫到了正厅,他学了陆浅平的方式,直接跟他们宣告陆浅平是他的儿子,而他的娘亲则是荣王妃过去的奴婢,他现在要把他们母子接回来。

“我不同意!绝不同意!”荣王妃又气又急,陆浅平的娘果然是青青那个贱人,青青果然没有死,现在他们母子居然要回来了,她不能忍受,绝不能忍受!

宁斩刚却一副不在乎她的模样,冷冷地道:“没有人要你的同意,本王要娶侧妃,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什么?侧妃?”听到这头衔,荣王妃气得浑身发抖。

宁斩刚眉头一挑,目光在她脸上掠过,直接点破,“本王警告你,过去你做的丑事,本王可以看在你是华儿的母亲分上既往不咎,可你最好别再犯,若有下次,本王会直接休了你!”

休了她……荣王妃气得一口气几乎要提不上来,她可是大岳朝第一名门任家的嫡长女,她父亲位高权重,是三朝重臣,他居然敢说要休了她?

“父王,您太过分了!母妃做错了什么,您怎么可以这样对母妃说话!就因为您要娶个奴婢为侧妃而母妃不同意吗?”宁藏华发难了,他站出来大声为母亲打抱不平。

“你也一样!”宁斩刚的矛头指向了愤愤不平的宁藏华,“你若再听你母妃和你外祖的话,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宁藏华更不服气了,“父王为何要诅咒儿子?”

“你以为淼河水闸之事当真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宁斩刚眼神更加冷了,“你以为你很聪明,以为无人知晓你们的计谋?要我把开水闸的人找出来定你的罪吗?”

宁藏华瞬间面无血色,他心脏扑通扑通狂跳,脑子一片空白,不敢回嘴了。

一旁,宁藏言、宁藏智张着嘴,彷佛看戏一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厅堂内突然安静了,见有空档,宁藏言连忙插话问道:“父王,浅平真是我的兄弟?”

他和陆浅平在白州混得烂熟,两人早已称兄道弟,加上陆浅平不顾生命安危救了宁圆,他对陆浅平是真的交心。

宁斩刚点头道:“你们兄弟好好相处,智儿也是一样,现在你多了个兄长,要向他多多学习。”

宁藏智张着的嘴好不容易闭上了,他连忙点头,“儿子明白,一定跟兄长好好相处、学习。”

他是姨娘生的妾生子,那个陆浅平是奴婢生的婢生子,他觉得自己在府里的地位突然提升了一层。

“总之,你们全部好自为之,不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说完,他根本不管荣王妃在撕心裂肺的叫,大步转身离开了。

他要去见皇上,有件事只能皇上下旨才会成,其他的,不管众人怎么议论,都撼动不了他的决心,他要让青青成为他的侧妃!

半个月后,陆浅平、陆慕娘、裴班芙搬进了荣王府,陆浅平认祖归宗,正名宁浅平,行三,为荣王府的三公子,而陆慕娘也改回了原名,闺名为陆青青。

荣王妃忌惮宁斩刚的警告,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宁斩刚也将她和陆青青的院子隔得很远,更免了侧室向王妃请安的规矩,膳食也分开,因此在府里,除非刻意,否则两个女人是碰不到面的,且宁斩刚还派了一大堆的暗卫保护着陆青青,所以她要出事也难。

而陆青青知晓自己很碍荣王妃的眼,行事也很低调,总在自己院子里和儿媳的院子走动,绝对不会去前厅。

不久,皇上下旨,将陆青青指给荣王为侧妃,这一巨大变化轰动京城,成了京城近来最热门的谈资,各种故事的版本都有。

有人说荣王看上了陆侍郎风韵犹存的寡母,因此收了陆侍郎为子;有人说陆侧妃当年就是荣王身边的解语花,只是被荣王妃棒打鸳鸳拆散了;还有人说陆侍郎是荣王在外风流的奸生子,生母是青楼女子,不知去向,陆慕娘是他的养母,母凭子贵,荣王一并收留了他们……

总之,荣王府的八卦沸腾一时,但才过了一个月,人们的谈兴就淡了,转而去谈守寡的梅妆郡主要二嫁给自个儿小叔的八卦。

同时,宁浅平受命治理东河,宁袭赋予他极大的权力、只差没封他个治河钦差了。

这一日,宁浅平受邀去河道总督杜子扬的家宴。

宁斩刚告诉他,杜子扬算是可以交往的人,虽然他的表现不算可圈可点,但也无过无失,提出过几个治河的法子,比方加宽河道等等,只是成效不彰,算是皇上的亲信。既是皇上的亲信,又是宁斩刚认证可以交往的人,宁浅平自然就不带防备之心。

他带着阿纬来到总督府,宴席设在正厅,除了他还有其他工部要员,众人按身分依次落坐,虽然他只是个工部侍郎,却因为荣王府三公子的身分被安排在了上座。

对此,他欣然接受,政治本就是如此,官位哪有家世背景重要,若今天他只是个九品芝麻官,却是亲王嫡子,自然也会被奉为上宾。

今日的酒席其实并无重点,只稍稍讨论一下关于东河的河道分布,在座官员早接到了通知要尽力配合宁侍郎,千万不可与之唱反调,得罪于他。

说也奇怪,宁浅平自认酒力尚好,可是今晚,他只喝了几杯便有了醉意,偏偏阿纬不知去哪里模鱼了,竟不来伺候主子。

杜子扬见他似乎有些晕眩,善意道:“宁大人不如到客房稍做休息,本官派人将宁大人的小厮找来可好?”

宁浅平扶额点了点头,“有劳杜大人了。”

家仆领着宁浅平来到客房,宁浅平见到床便直接倒了下去,那家仆见状,点上灯后便退了出去。

他头实在太晕了,感觉很不对劲,天旋地转的,彷佛服药过量一般……

想到这,他心里蓦然一沉,不错!就是有种服了药的沉重感,这绝不是饮酒造成的,前世他也喝过烈酒,都没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

杜子扬给他下了药吗?他有何意图?

宁斩刚给他的资讯应该不会错才是,他说杜子扬可以交往,又是皇上亲信……难道是皇上想对他做什么?

过去,他认为皇帝夺臣妻之事有可能发生,可如今他是宁家人,芙儿是皇上敬重的皇叔的儿媳,又岂还会存有此心?

再者,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相信皇上不会因为私人情感就毁掉他,皇上还要借重他治河的能力,他确信自己的专业能力足够令皇上选他而不选私人感情。

希望他的判断是对的,也希望皇上不是一个昏君……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被打开,一阵浓烈的香粉味随风传来。

宁浅平勉强睁开眼,费力的支起身子,烛火摇曳间,他看到一名俏丽绝伦、粉妆玉琢的女子走进来,她带上了房门,袅,婷婷的走到他面前。

“大人安好。”她浅浅一笑,朝宁浅平福身施礼,“奴家玉明珠,今夜由奴家伺候大人,还望大人不要嫌弃奴家才好。”

说着,她解开了薄如蝉翼的罩衫,顿时坦胸露肩,她妖嫌的坐到床边,伸出纤纤玉手要给宁浅平解衣襟。

“慢着。”宁浅平知道自己喝的并非媚药,他还保有神智,只是头很晕,晕到他想吐,无法起身罢了。

玉明珠绘首靠了过去,温柔问道:“大人有何吩咐,奴家一定尽量满足。”然后她又娇媚一笑,“大人如此俊俏,实在叫奴家无法招架。”

“你暂时安静点。”宁浅平蹙着眉,劈头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玉明珠浅浅一笑,“大人是荣王府三公子,官拜工部侍郎。”

宁浅平不假辞色地道:“那么本官现在就告诉你,本官不愿意与你有任何身子上的接触,可听的明白?”

玉明珠一愣,“可是奴家奉命来伺候大人……”

宁浅平脸色恍若寒冰,“本官不问是何人派你来的,你只需要知道,若你未经本官同意,敢碰本官一根手指,待本官体力恢复后,一定将你送官严办。”

玉明珠慌了,“什、什么?”

宁浅平不疾不徐地道:“相反的,若你照本官的安排,本官必不会亏待于你,此事过后,本官会酬谢你一百两银子,也会保你平安。”

威胁利诱、恩威并重,请君入瓮。

“可、可是……”玉明珠忐忑不安、犹豫不决。

其实她也不知道是谁让她来的,可她知道她来的是总督府,要是没把事情办成,她也很难对鸨娘交代。

见她犹豫,宁浅平慢悠悠地道:“玉明珠,你既知本官是荣王府公子,你认为你得罪了荣王府,会有好果子吃吗?”

玉明珠左思右想,终于下定了决心,她咬牙道:“奴家听大人的。”

宁浅平道:“现在你拿张凳子,到门边角落里坐着,双手放在膝上,不管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许动,直到本官让你起来为止。”

玉明珠很是不安地道:“大人,奴家这就照做,大人可千万要保奴家一定平安无事,千万不要……不要弃奴家不顾。”

宁浅平正色道:“你放心吧,本官不是那么差劲的人。”

玉明珠乖乖拿着凳子去门边坐下,宁浅平再次躺回床上,试着分析,是谁要他沾染?

照目前情况看来,那人并没有要赶尽杀绝,若真要给他下绊子,应该给他下媚药才是,他唯一能想到、会使出如此卑鄙手段要对付他的人,只有荣王妃一个,要对付他的理由也很简单,多半是要他蒙上婬乱名声,无法跟宁藏华争世子之位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杜子扬说要派人去找阿纬,但阿纬始终没出现,就在他认为时间差不多时,外头传来纷沓的脚步声,门毫无意外的被推开了。

宁浅平半睁眼眸望去,第一个进来的是阿纬,第二个居然是裴班芙,后头跟着桃子。

“大人!”阿纬急奔到床前,急得都快哭了,“小的被人打昏,刚刚才醒来,询问之下,才知道大人在这里休息。”

裴班芙看了怯懦的玉明珠一眼,但她没说什么,快步走到宁浅平面前,“浅平哥,发生什么事了?你还好吗?”

宁浅平疲倦地道:“扶我起来。”

裴班芙连忙跟着阿纬一起将宁浅平扶起来坐好,两人都可以感觉到他身子的沉重。宁浅平这时候转了想法,他的判断可能有误,若是要让他蒙上婬乱的名声,刻意把芙儿找来是为什么?

他蹙眉看着裴班芙,问道:“你怎么会过来?”

裴班芙观察着他有些发白的神色,道:“是杜大人派人通知我,说你喝醉了,小厮又不见人影,问我是让你在他府上睡一晚还是要接你回府,我便来了。”

这时,杜子扬和几名随从来了,他见到玉明珠,彷佛很吃惊似的,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玉明珠一脸的茫然,因为她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宁浅平瞬也不瞬的看着杜子扬,“杜大人知道此人是谁?”

杜子扬忙道:“这女子是府中歌伎,刚来不久,可能是迷了路,误闯了宁大人休憩之处,还望宁大人原谅。”说完,他便对玉明珠斥道:“还不快回去,在这里做什么?”

玉明珠却是看着宁浅平,纹丝不动,众人都不知道她在等什么,直到宁浅平点了点头,她这才松了口气的起身,“奴家告退。”

宁浅平在阿纬的携扶下走到他面前,看着杜子扬道:“适才下官和那姑娘闲谈,得知她家境颇为困难,家中有生病老母需要照顾,下官本着慈悲为怀,助人为快乐之本的理念,承诺帮助她一百两银子,明日会差小厮送来,还请杜大人转交。”

这话说得杜子扬一愣一愣的,那女子是他手下安排的,好像是红袖楼的花魁,据闻对男子很有手腕,怎么她和宁浅平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而宁浅平还要给那女子一百两,这是怎么回事?

宁浅平才不管杜子扬那满肚子疑问,他很不客气,也没说告辞的客套话,直接走人。

杜子扬自然知道宁浅平近乎拂袖而去是因为什么,可他也只能模模鼻子认了,谁叫他无法不听凤仪宫那位的旨意呢。

他被抓到把柄,想在河银上动手脚,那人便因此利用他,唆使他用收买宁浅平,不想计谋不成反被记恨,也不知明日上朝会不会被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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