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饭娇医 第六章 终于认出他
楼赛玺在宫里宿了两晚,直到把成堆的奏摺都批完为止,这才出了宫。
出宫之前,他并没有再去看金凌肖,只让宫人去传达一声他回府了。
奏摺里呈报的有一大半是关乎百姓的生计问题,因此他才愿意不眠不休的待在御书房里批阅,至于你告我一状、我掺你一本的那些大臣之间的尔虞我诈,他懒得看,全部先丢在一边。
“大人辛苦了。”光泉接到了主子,连忙给主子端上一杯热茶,吩咐车夫回府。
楼赛玺接过了茶盏,抿了一口,问道:“这两日相府无事吧?”
“无事,就是……”光泉欲言又止。
楼赛玺有些不高兴,“什么事?还吊爷的胃口?”
光泉模了模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陆姑娘一天到晩上思闲楼问大人回来了没,一日要问上好几回。”
“这么关心本相?”楼赛玺心里无端有些异样感受,“她亲自去问?”
“是啊。”光泉很是不解,“问她有什么事,她也不讲,每每知晓大人还没回来便失望的走了。”
楼赛玺把玩着手里的玉扳指,面上若有所思。
她不会是想起他们之间的事了吧?前提当然是——她是真的不记得他这个人,不记得他们那场露水欢爱,才会有“想起”这回事。
“还有那个……”光泉起了头又顿住。
这回楼赛玺是真的不悦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吞吞吐吐了?”
光泉连忙道:“不是奴才吞吞吐吐,是不太好说。”
楼赛玺皱眉,“什么事那么难开口?”
光泉润了润唇,小心翼翼说道:“是太君她老人家……她老人家吩咐府里上下都要将陆姑娘当未来主母看待……”
楼赛玺心里沉了一下。
祖母绝不是老糊涂,不可能把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硬往他身边塞,会这么做分明有理由。
深冬寒夜,马车回到相府,楼赛玺让下人不要声张,也无须去通知楼太君,他先回了思闲楼。
光泉忐忑不安的跟在主子身后,主子回府却不通知太君,难道是想背着太君将陆姑娘撞出去?
他瞧着陆姑娘还挺可爱有人缘的,听说她无家可归还失忆,若是被主子撞走,岂不是要流落街头?
光泉正在心里同情陆知萌,谁想到主仆两人踏进思闲楼正厅时,就见到陆知萌坐在厅里喝茶吃点心,小青在一旁伺候,乍看之下,感觉她真的像是这里的女主人。
“陆、陆姑娘——”光泉吓了一大跳,当先上前一步,连忙使眼色叫陆知萌赶紧走,不然要被主子撞出去流浪了。
陆知萌不明所以的看着光泉,“光泉,你眼睛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帮你看看。”
她不是眼科医生,但她的空间里有眼药水。光泉还来不及暗示她,楼赛玺已经进来了。
“大人!”陆知萌开心的跳起来,一副笑吟吟的模样,“你总算回来了。”
楼赛玺一闻便知道陆知萌在喝的那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是御赐的,思闲楼的奴婢竟然泡了那么好的茶招待她?还有碟子里的那茶点也是宫里赐的,看来他不在的这两日,她真把自己当主母了。
“听说你一直在等我回来?”楼赛玺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问道。
陆知萌热切的看着他,两眼放光,“是啊,我一直在等大人回来!”
楼赛玺眼神深幽,“什么事让你一直等我?”
陆知萌眼里满是亮光,“很重要的事!”
楼赛玺眉目稍动,越发肯定她想起来了,他不置可否地说道:“说来听听。”
陆知萌送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在等大人回来下厨!”
她不是钻牛角尖的性格,经过楼太君的开导,她已经不再去想能否回现代的问题了,若照楼太君所言,那事遥遥无期,想得多只是失望更多而已,现在她只专注在伙食的问题上。相府的伙食实在太难以下咽了,她觉得自己一定瘦了两公斤,因此越发想念楼赛玺做的饭菜。
光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他瞪眼看着不怕死的陆知萌。
小青早就知道主子天天过来的目的了,因此很淡定,眉毛都没动一下。
虽然她觉得主子想央求相爷做饭很荒唐,可也不是不能理解,何况太君说了,主子跟相爷已经订亲了,未婚妻要求未婚夫做顿饭也不为过吧?
自然了,她这完全是偏坦主子的想法,丞相会是寻常人吗?天下间哪有叫堂堂丞相大人做饭的道理?
“你就是要说这个?”楼赛玺盯着她,脸色隐隐黑了一些,深深觉得还不如不要问。
陆知萌神经再大条也知道他生气了,她缩了缩脑袋,“不行吗?现在不行的话,明天也可以……”
楼赛玺努力地深呼吸了几下,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陆知萌连忙起身,“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先溜为妙!
主仆两人一口气跑到外头,小青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奴婢这下懂太君为什么要将姑娘和相爷送做堆了。”
陆知萌想到适才楼赛玺的神情还会抖两下,“为什么呀?”
小青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相爷一向是温文尔雅的,奴婢从来没看过相爷那样发怒。”
陆知萌指着自己,蹶了蹶嘴,“你是说,因为我能惹丞相大人生气,所以太君才会收留我,还让我当那什么主母的?”
她可没有存心惹丞相大人生气,她真的没有,她是诚心诚意要拜托他做顿饭让她解解饥,谁想到他那么小气,这就生气了。
如果她手艺好,有人央求她做饭,她是绝对不会生气的,她会当成是种恭维,也会很开心的做饭给对方吃。
而且,她不觉得丞相大人温文尔雅,打从第一次面见,他对她的态度就很奇怪,时而火爆,时而冰冷,她自问没有得罪他,婚事也是楼太君定下的,他却像是对她极其不满,好像她对他做了什么错事似的。
“不是能惹相爷生气,而是能逗相爷开心。”小青笑嘻嘻的说道。
陆知萌马上严正否认道:“我没有在逗大人开心,真的没有!”
小青呵呵呵的笑起来,“这就是姑娘难能可贵之处,多少人都不能令相爷动一下眉毛,姑娘却能让相爷说出了滚字。”
陆知萌很是懵,“让大人对我说出滚是种能力?”
“当然!”小青坚定的点头,“奴婢就没法让相爷开口叫奴婢滚。”
陆知萌莫名的被说服了。
嗯!她是有能力者,能别人所不能,能叫大人开口叫她滚……
今夜雪下得有些大,思闲楼里,楼赛玺一口气喝完了一杯茶,那杯盏还在他手中,像随时会被他捏碎似的。
他自问是个很理性的人,不然也不会卧薪尝胆走到这个高位,可偏偏那丫头就是能令他失去理性,光是她没有想起,或者说她故意装不认识他这一点,就令他非常不痛快。
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竟然站在他的面前,一副真的不认识也不记得他的样子,如此还胆敢要他为了她下厨做饭?
“大人,您还渴吗?要不要小的再给您倒杯水?”光泉紧张的看着楼赛玺手里的杯盏,真怕主子捏碎了杯盏会伤到自个儿的手。
主子的手可是珍贵的很,是要批阅奏摺的手,是要画画下棋的手,是要写诗作词的手,是要策马入林的手……
“以后不许再让陆知萌进来思闲楼!”楼赛玺恼恨地说道。
“是!”光泉连忙应承,又陪笑道:“真不知道陆姑娘在想什么,怎么可以央求大人给她做饭,就算她餐餐都没吃饱,显然是饿瘦了也不能这样没规矩啊!大人是什么人?大人是坐镇朝堂的人物,怎么可以自甘堕……自贬身价给她做饭呢。陆姑娘真的太不懂事、太不识大体了!”
楼赛玺蹙眉,下意识问道:“她瘦了吗?”难怪他觉得她的脸尖了些……
光泉连忙夸大道:“是呀!目测起码掉了四斤肉。陆姑娘吃大人做的饭菜吃得津津有味,可以吃好几碗,吃刘厨子做的菜,却是小半碗都吃不完。”
楼赛玺又不高兴了,“光泉,你正事不做,整天在看姑娘家的身上掉不掉肉,廉耻何在?”
他不想听到别人在他面前议论那丫头的身子,要议论,也只有他能够议论。
“小的……小的知错。”光泉觉得被坑了,主子自己也有说“她瘦了吗”,这也是在议论啊,怎么他接话就成了没廉耻?
但他毕竟是下人,是奴才,他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了。
谁知,过了良久,楼赛玺又开口了,“芙儿不是藏着许多零食点心,没分给那丫头?”
光泉完全没想到主子会继续这个话题,果然是相爷心,海底针,叫他这个做奴才的猜不透。
不过,主子正在等他回答哩,他精神一振,连忙说道:“零食点心与正餐如何能比?那都是小零嘴,吃巧不吃饱,以陆姑娘的饭量,那些点心啥的,塞牙缝都不够。”
楼赛玺瞪了光泉一眼,“说话文雅点。”
光泉连忙自行掌嘴,轻拍了下脸颊,一脸愧色地道:“小人粗鄙!”
意思意思掌完嘴,他又继续说下去,“若是大人做的饭菜,陆姑娘的胃口可好了,不知情的人看了,会以为陆姑娘怀了身子哩,才吃那么多。”
楼赛玺浑身一震,喉咙微紧,僵在原地。
难道——
她这么贪吃,是因为怀了他的孩子?
这么一想,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距离温泉宫之事这才几日,即便真的怀上了,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怀孕症状?
对,不可能,是他想太多了,绝对不可能……可是,想到那日两人的交缠,他一次又一次的要她,瞬间又觉得也不是那么不可能。
楼赛玺蓦地起身,感到一阵晕,俊颜上少见的一阵红一阵白,因为他未曾想过自己会做爹。
“大人!您……您怎么了?”光泉被主子的神色吓了一跳,怎么才一会儿,主子就脸色灰败?刚刚有发生什么事吗?没有哇!那这是怎么回事?
“无事。”楼赛玺定了定神,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抿了抿唇说道:“跟我来。”
光泉还以为主子在宫里操劳了两日,要洗漱歇下了,想不到主子还要出门,他识相的没多问,连忙跟上去。
意外的,主子到的地方是无人的大厨房,他连忙模黑找火摺子燃灯。
厨房亮堂之后,楼赛玺紧绷着嘴角,看了看现有的食材,便二话不说地开始洗菜切菜。
光泉一头雾水,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您这是要做饭吗?”
楼赛玺赏白眼一枚,“我看起来像在洗沐吗?”
他没理会光泉,继续做饭,但轻蹙眉头,神色还是不大好看。
光泉缩了缩脖子,没胆再问了,他凑上前去,“大人,有什么小的可以打下手吗?”
总没有主子在做饭,他在一边看的道理。
楼赛玺面无表情,“升火。”
于是,光泉做了一回升火工。
半个时辰之后,楼赛玺将饭菜做好了,有四菜一汤和一小锅煮得粒粒分明的白米饭。
他下意识做了酸辣的口味,光泉闻了口水不止。为了等主子出宫,他一天没吃饭了,好在主子体恤,竟亲自下厨做饭。
“大人,咱们这是回思闲楼吃还是……”
楼赛玺锁着眉心,“送去给那丫头。”
光泉还没反应过来,“那丫头是?”
楼赛玺眼神复杂,“陆知萌。”
陆知萌又惊又喜的看着光泉送来的食盒,激动的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大人真是面恶心善的大好人!”
小青,“……”姑娘太老实了,想什么说什么。
光泉,“……”这是褒还是贬?
陆知萌打开食盒,阵阵诱人香味引发肚里的馋虫,她用小鼻子深深吸了一口,神情十分满足,但她果决的盖回去,冲着光泉就是一笑,“走吧,我们一道回去,我想亲自向大人道谢。”
“是该亲自道谢。”光泉嘀咕着,“大人在宫里忙了两日,那么累了,还为了姑娘特地去做饭,听姑娘一声谢不为过。”
陆知萌疑惑地问:“大人进宫两日究竟做了什么呀,为什么那么累呀?”
光泉没好气道:“大人批阅奏摺批了两日啊,那可是极耗精神的。”
陆知萌吃惊,“批阅奏摺?那不是皇上的工作吗?”
皇上居然把奏摺交给楼赛玺批阅,那表示皇上很信任他罗?
也对,既然他能做到丞相的位置,自然是深得皇上信任的。
得到了结论,她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小青伺候陆知萌穿上狐狸毛斗篷,又将风帽严实拉好,看着陆知萌露出的小圆脸说道:“姑娘实在太适合这样妆扮了,好可爱,等姑娘留长了头发,奴婢已经想了几种发型要为姑娘梳。”
“好,我等着。”陆知萌笑吟吟地道:“小青、牧梅,你们俩就不用跟去了,只是去跟大人道声谢,不用这么大阵仗,我去去就回,到时咱们三个再一块儿享用大人做的美味大餐。”
光泉也认同地道:“是啊,外面下着雪,你们两个不用出去,到时我再送你们姑娘回来。”
都在府里,又不远,两人想想也无不妥,便没跟了。
思闲楼离汀兰院不远,过了月洞门便是。
陆知萌和光泉到了思闲楼,光泉有些内急,便道:“小的去方便一下,外头冷,姑娘先进去吧,大人应该在书房里。”
陆知萌进了屋,两名在厅里收拾的奴婢已经见她见得习惯了,福身向她问好,“陆姑娘。”
“你们继续忙,不必多礼。”陆知萌不好意思地一笑,“大人的书房在哪里呀?”
两名丫鬟齐声答道:“在西院后头那一小片竹林的旁边,写着思过阁的便是了。”
陆姑娘是未来的主母,相爷的未婚妻,自然是可以知道相爷的书房在哪。
陆知萌笑得甜甜的,“谢谢!我去找大人,你们忙呀!”
陆知萌寻到了思过阁,没人守门,她敲了敲门便推门而入。
室内,一阵暖香扑来,不知是兰香还是麝香的淡淡香气,令她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香啊,没想到大人的书房会这么香,跟女孩家的闺房似的。
她走了进去,欣赏着屋里简单雅致的摆设,正中有张长案,案后是张宽大的太师椅,她想像着楼赛玺坐在上面办公的样子,觉得那张太师椅很是适合挺拔的他。
她的视线从书案到几个书架,再到墙上几幅画工卓绝的字画,临窗下有张显然是小憩用的睡榻,榻上置着厚厚的垫子和两个素色靠枕。
屋里有暖坑,进来一小会儿便觉得有些热了,她摘下了风帽,正要解开斗篷时,听到了动静声。
蓦地,玉石屏风后忽然走出来一名硕长男子,正边走边用布巾擦拭湿发,似乎没料到屋里会有其他人,吓了老大一跳,满脸的错愕。
陆知萌也没料到会看到如此慵懒随意的楼赛玺,一头湿发,身上是月白色的开襟长袍,他并未穿好,看得到里面的胸肌,害她一时不知道要往哪里看,只能直愣愣地盯着他,脸也红了,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楼赛玺见鬼似的脸色,但他没怔愣太久便恢复了镇定,“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知萌很窘迫,不仅是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手也不知道要放哪里才好,她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我只是来向大人道声谢呀……”
楼赛玺不擦发了,他将布巾随意一抛,朝陆知萌走近一步,嘴上不轻不重的问道:“吃完了?”
他的书房连着寝房和净房,平日他都睡书房较多,因为公务繁忙,要处理的事情很多,真正的寝房反而很少用。
适才他原是打算洗漱后再批些公文,这两日他在宫里为皇上分忧解劳,但他自己分内的工作可没人替他完成,该他过目的公文一件不少,今晚势必要熬夜。
过去,每当这种时候,他脑子里铁定都是公文,可适才他在药浴时,脑子里却都是陆知萌,她大大干扰了他的思绪,一想到她可能怀着他的孩子,他就无法静下心来,恨不得立即把她抓到大夫面前把脉。
当然他还必须知道她只身到骊山温泉宫献身于他的理由,以及此事幕后之人是谁,还有,她遇到他祖母,从而进入相府落脚,这些真的是巧合吗?
没想到他还理不清时,她就自己送上门来,这不啻是老天爷送给他的大好机会,在这里逼供不会惊动祖母,也没有她的丫鬟跟着,他问什么都只有他和她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曝光。
“还、还没吃呀。”陆知萌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觉得此时的楼赛玺有点儿吓人,脸上好像写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希望不是她想多了。
“你不是很想吃我做的菜吗,怎么不吃?”楼赛玺走了过去,伸手落锁。
陆知萌看到他的动作了,她一愣,“为什么要锁门呀?”
“因为不能让别人进来。”楼赛玺站到了她面前,唇角微抬,眼神幽深,瞬也不瞬的看着她。
“为、为什么呀?”陆知萌心跳加速,很是不安。
她当然不认为楼赛玺想对她做什么,因为他眼里一点都没有色眯眯的样子,反而燃烧着两簇火苗,那绝不是欲火,比较像是怒火。
她又哪里惹到他了吗?她没逼他给她做饭,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给她做饭的,还派光泉给她送去,怎么这会儿神情如此古怪?
“当然有理由。”楼赛玺低头瞪着她,阴恻恻的说道。
他从没被人这样耍着玩,她是第一个,凭空出现献身,事后又逃逸无踪,跟着出现在相府里,变成他的未婚妻,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纵然订亲之事是他祖母背着他一手促成,但他是什么人?他是大庆朝一人之下的丞相,她是哪来的勇气与自信认为自己可以做丞相夫人?她真认为他们俩相配吗?
“大人,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呀?”陆知萌想了想,很坦然的问道:“若有的话,我们可以好好谈,不需要这样吓唬我呀。”
他对她的不满多半来自跟她订亲那回事吧!她好好说给他听,保证以后一定会跟他解除婚约,那么他就会比较释怀了吧?
“我们是需要好好谈。”楼赛玺说道,一双眼眸近在咫尺的看着她。
陆知萌心跳漏了一拍,勉强笑了笑说道:“那也不用这么靠近呀,请大人退一步说话。”
因为楼赛玺的逼近,她闻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香味,药香混合着檀香,加上她眼前散着发、衣衫不整的楼赛玺,这种感觉为何有些熟悉……
蓦然间,香味勾起了她的记忆,她打了个激灵,慌乱的看着眼前的楼赛玺。
是他吗?
那日被她强了的男人是他吗?
细细看,这身高、这体型、这五官,确实是他没错呀!
想到了之后,陆知萌浑身都紧绷了起来,她下意识往后退,可是退没两步就碰到了墙。
楼赛玺一双眼睛带着凌厉,“你终于想起来了。”
肢体不会骗人,她的反应让他确定了她先前不是装蒜,是真的没想起他是与她肌肤之亲的那个人。
而现在,是真的想起来了,真真切切的想起来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你先说说,你为何会出现在骊山温泉宫里?你是怎么进去的?”
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是他想破头也想不出答案的问题。
陆知萌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要命!怎么会是他?她谁不去强,居然强了大庆朝的丞相,她是不是太会挑人了?楼赛玺眯眼,“还不说?”
“我……我不记得了呀。”陆知萌很慌,“不信大人可以去问太君,太君捡到我的时候,我就失忆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去那什么宫的,那之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是真的!”
楼赛玺面色铁青,“你不要胡扯。”
陆知萌鼓起勇气抬眸看着他,吞了口口水,“是真的呀,大人要不信,我也没办法。”
楼赛玺紧绷着脸,“不要以为一句失忆就可以蒙混过去!”
陆知萌索性破罐子摔破,“我没有想蒙混呀,我真是失忆,什么都不记得了,逼我也没用,我想不起来……”幸好太君有教她这招,不然她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好啊陆知萌!”楼赛玺气极反笑,“你计划好一切了是吧?知道我中计喝了媚药,便混入温泉宫,献身于我,知道我祖母会经过,就堵在那儿让我祖母救了你,照你的计划进入了相府……”
陆知萌睁大了眼睛,“等等——大人喝了媚药吗?”
楼赛玺沉着脸,“不要说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呀!”陆知萌一脸的无辜,“我也是被下了药,可能就是你说的媚药,所以才不得已急就章跟你……”
楼赛玺狠瞪着她,“你是不是活腻了?”
跟他肌肤之亲是急就章?
陆知萌不想跟他在遣词用字上计较,只道:“反正我也是不得已才会跟大人发生关系,不是什么献身,这点要说清楚呀!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孩,可以随随便便就献身!”
楼赛玺冷笑,“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那么为何记得你服过媚药?”
陆知萌心下忍不住打鼓,他可真精明,听出了她的破绽,不愧是丞相,不好糊弄。
她定了定神说道:“若不是服了药,怎么会有异于寻常的举动呀?我那日就是……就是一直很热,很想……很想……”她蓦地抬头看着楼赛玺,“大人真的要听我说吗?”
她涨红了脸,但眼神却很清澈,在那一瞬间,楼赛玺突然相信了她适才所言。
她不是蓄意要献身,她是不得已,就如同他一样,他当时也是需要她,才会要了她。
只不过,她的失忆说法,他持保留态度。
“大人如果相信我的话,那我们之间发生的那件事,不是大人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是情势所逼呀,所以请大人保守秘密,反正我……我在这里也不会久留,若有法子回去,我便会离开。”她五味杂陈的说道。
楼赛玺垂眼看着她,“回去哪里?”
莫名的,想到她会离开,他竟有点不悦。
“当然是回我自己的家呀。”陆知萌答得又快又肯定。
楼赛玺挑眉,“你不是自称失忆了,怎么知道你家在何处?”
陆知萌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你怎么那么笨”,她清了清嗓子,“当然是等我想起来呀……大人放心好了,我并没有很想留在这里,等我想起来,到时我会自己离开,就算有人求我留下,我都不会留下,我保证!”
楼赛玺眼神幽深,沉默良久,“希望你说到做到。”
“一定!”陆知萌连忙伸出小指头来,“要打勾勾吗?”
楼赛玺狠狠瞪了她一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