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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掌中花 第五章

作者:菲比

第三章

“来人,备水。”百里观睿吩咐后在花岁永还没会意过来前,一把将她轻松打横抱起往两人的软舖走去。

当花岁永双足落地,她已经坐在床沿,一脸不知所措看着身前的百里观睿。

“王爷,热水来了。”两名女仆分别端着一盆热水与一沓棉布入内,很自然地跪在花岁永面前准备替两位主子洗脚。

“退下。”百里观睿摆手,示意两人离开。

虽两名女仆满怀疑惑还是一语不发地离开,让房间又只剩新婚夫妇二人。

“由我服侍王爷洗脚。”花岁永赶紧起身打算帮百里观睿清洗双足。

百里观睿将手放在她肩上示意她别动后,在地上盘腿而坐,将棉布放在热水里打湿再拧干,接着一手握住她的右脚,细心地替妻子擦拭,湿棉布擦完还用干布擦干,接着又换左脚,动作轻柔又细心,简直将花岁永宠到天上。

被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伺候着,花岁永只有惴惴不安,不敢乱动的她抿着嘴,直到左脚落地才嗫嚅,“谢过王爷。”

“对本王,岁永永远不必道谢。”百里观睿起身坐在她身侧,替自己擦好双足便将水盆踢到一旁。

百里观睿的宠爱既霸道又温柔,花岁永无力招架,双唇又开又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要她别道谢,那她该说什么,才能表达对百里观睿的感谢?

百里观睿长腿盘坐在床上,扬声唤来外头待命的奴仆拿走水盆与棉布后,眸光看着僵直地坐在床沿一动也不敢动的花岁永,乌黑长发流泻在她窄小后背,圆润的双肩微微耸着,一看就是紧张的表现,看得他薄唇浅浅勾起弧度。

修长指头卷起她柔细发丝,挪动身躯让结实胸膛贴在她的背部,下颚若有似无靠在她的肩上,扯了扯嘴角才浅声开口,“咱们该睡了。”

“嗯。”花岁永不敢呼吸,她觉得自己已经石化了。

除了百里观睿带有不知名花香的气息萦绕在花岁永鼻尖,还有他的温热从后背与耳壳渗入体内,她无措得连呼吸都忘却了。

百里观睿明明晓得花岁永曾与百里浚有口头婚约,也晓得她心中藏着青梅竹马,但今夜他霸道地不想也不愿给她任何看清现实的机会,只想着若是拥有她坐实夫妻关系,她的心思定会开始有了百里观睿这个人。

他爱她,坚定不移地爱着她。

他要她,发疯着魔地想要她。

……

她只觉得脑袋浑沌无法思考,下一瞬间全身疲软的昏厥在百里观睿怀中。

阳光透过绮窗照在采大量黑檀木家饰的房间内,躺在软榻上不想睁开眼的花岁永依然在醒与不醒间挣扎着。

“呜。”心神逐渐回笼,身体的酸痛旋即而来,让花岁永忍不住呜咽一声。

待在花岁永身侧的筱芳耳朵尖得很,一听床上有动静立刻趋前,只见自家主子反常地在锦被里闭眼蠕动一点也没想起床的感觉。

“小姐,不,周公公说我应该要该改口称你一声王妃,咳咳,王妃,你还想睡多久?”筱芳没好气看着帐内的花岁永像孩子般,怎么样都不肯起床。

筱芳的声音让花岁永勉强睁开眼,随意应了声表示自己准备起床了。

当花岁永忍着浑身酸疼起身的当下,昨夜与百里观睿缠绵贪欢画面争相涌上心头,她瞬间双颊涨红,就连耳朵都红了。

“王妃赶紧起身吧!可没时间让你磨蹭了!”筱芳边说边扯盖在花岁永身上的被褥。

这时,花岁永猛然想起昨夜她昏倒在百里观睿怀中,思及此,她火速抓紧被子不让筱芳拉走。

“别!”她可不想让筱芳看到,怕筱芳会追问昨夜细节,到时可羞耻了,越想花岁永的手抓得越紧。

“别什么呀!没有时间让你再睡了!”筱芳不明就里,只以为主子贪睡,于是和她上演抢被褥的戏码。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花岁永哪是使唤丫鬟的对手,很快就败阵下来,让身上的被子被筱芳抽走,她闭上眼感觉身下一凉,耳里准备听见筱芳的大声疾呼。

只是预期筱芳的哇哇叫没能听见,只听她说了句:“我的好王妃,快起身啦,你忘了今日是回门的日子呀!”

“咦?”花岁永低首,只见身上穿了件粉色肚兜与淡黄襦裙,外头还罩了层单衣,服装算是十分完整了。

为何现在穿着衣服?花岁永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筱芳不给她思索的时间,她拉起主子后推着她往沐浴房走去,当两人一入宽敞的沐浴房,摆在中央足够五名成年男子同时泡澡还有空间的澡桶早已装满热水,上头还飘着红粉双色牡丹花瓣,花香与水气交互融合在房中,十分好闻。

筱芳早已请人备好热水,供早晨起床习惯沐浴的花岁永洗去睡眼惺忪,在花岁永洗沐时她再唤人上早膳,就算花岁永嫁入摄政王府,一切生活起居大小事都还是交给筱芳一手包办。

“咦?这结怎么打得跟平常不一样?”筱芳褪去花岁永身上的单衣,正准备替她解开肚兜的绳结,才发现结打得和她的打法不同,心下很是疑惑。

“什么?”花岁永转头看着她。

“王妃,你是不是昨夜重穿衣服了?不然我昨日帮你打的绳结变了,变得好紧……唔……好难拆……”筱芳一边说话,一边用指头的力量解开绳子,用力过猛使她说话断断续续。

此时花岁永才赫然惊觉,他恐怕是担心她早晨起身会让服侍的筱芳笑话,因此贴心地替她把衣服穿好。

脑海里浮现百里观睿动作生疏地替睡得不省人事的她套衣服,一股说不上来的甜蜜袭上心头,粉唇浅浅勾起一抹弧度。

百里观睿,三日前出现在她面前的男子,一名注定与她偕手共度一生的男人,花岁永理当对他多有防范与亏欠,毕竟在婚前她曾与另一名男子有过十多年的情愫,但不知为何,与百里浚十几年的男女情谊,在才三日的夫妻生活中,竟开始显得微不足道,甚至让她总能忘记百里浚,脑袋里几乎装满百里观睿对她的细心呵护。

是她犯贱吗?

还是她骨子里就是荡妇?

百里浚明明在婚前对她呵护备至,不过三日光景,她却会因百里观睿露出微笑?

“筱芳,我是不是很糟糕?”花岁永咬着唇,眉头拧着。

“莫名其妙说啥?”筱芳好不容解开绑在花岁永后腰的肚兜绳结,正打算挑战后颈的结,耳里就听见花岁永突如其来的感叹,她是一头雾水。

花岁永在得知百里浚同意她与百里观睿的婚事后,从未与筱芳提及她不曾怨恨百里浚的懦弱,也不曾责怪百里浚的退缩,毕竟势力如日中天的百里观睿对上朝廷根基不稳的皇帝,百里浚选择顾全大局她可以理解。

也并非花岁永生性悲观,而是在婚前她已预设嫁给未曾谋面的百里观睿后,她虽然会扮演好“摄政王妃”的角色,但一颗已经给了百里浚的心怕是无法再给丈夫,将来的生活势必忧愁多于快乐。

大婚前的信誓旦旦不过三日光景,花岁永回过神,赫然发现百里观睿早已悄悄渗入心坎上,让她忍不住怀疑对百里浚的爱恋究竟有几分。

“我跟皇上曾有口头婚约,也以为自己心系于他,但为何嫁给王爷后,我的心思好像变了,变得装满王爷而非皇上。”花岁永觉得水性杨花的自己十分糟糕。

“王妃!”筱芳看着自家主子皱紧眉头,“昨日,你还不让我在王爷的地盘说皇上的事,怎么话到你嘴里,想说谁就可以说谁?难道你忘了这里是王爷的府邸,你是王爷明媒正娶的王妃?而且这份亲事是谁赐的?是皇上亲赐的呀!”

筱芳的话让花岁永猛然惊觉,赶紧摀住胡乱说话的嘴。

“在王爷的地盘上我不该乱说话。”就算花岁永是百里观睿的妻子,她也得对丈夫有所敬重,的确不能在他的府中说过往情谊。

总算替花岁永褪去衣裳的筱芳扶她进入澡桶,筱芳一边用水瓢浇淋花岁永的肩头,一边在她耳旁说话。

“王妃,既然你已经嫁给王爷,过去的事就算翻篇了,别再纠结,而且你与皇上的口头婚约在皇宫内有谁不晓得?王爷一定也知道了,他都不介意,你就别再多心。”筱芳与花岁永一同长大,许多事情别人不敢说不代表她不敢,很多心底话她总不吐不快。

“嗯,你说的我明白。”花岁永点头。

“而且呀,是皇上先把你赐给王爷,这婚是皇上亲自拟旨,若要说谁先背叛谁,是皇上先把你推给王爷,有错在先的是皇上,你无力回天嫁给王爷,既然成为王妃,心底装着丈夫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筱芳越说越愤恨,明明是百里浚变卦在先,自家主子一点反抗余地都没有,所以错不在花岁永身上。

花岁永直觉筱芳说的句句在理。

“没想到你看得比我明白。”她自叹不如。

“其实这话是将军在你出嫁前告诉我的,将军说你一定会觉得对王爷好就是对皇上的亏欠,到时你势必左右为难,要我好好劝你,替将军陪在你身边跨过心底这道槛,只是当初将军的话说得文诌诌,我就用自己的话转述给你。”筱芳吐吐舌头,她这称赞是给错人了。

“原来是爹同你说的。”一股暖流滑过花岁永心坎,果然父亲就是懂她。

她不再开口,但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花岁永也心知肚明促成她与百里观睿姻缘的是百里浚,她真无须对百里浚有过多愧疚,如今她已是百里观睿的妻子,心系丈夫理所应当。

倘若她的身体嫁给百里观睿,心底还是装着百里浚,对百里观睿而言才是不公平。

木已成舟,她再三心二意,才是落实荡妇二字吧!

花岁永决定不再多心,往后日子还是得过,既然要过就想与百里观睿安安稳稳地过下去,过多的心思才是抹煞静好岁月的凶手。

当花岁永起身穿戴完毕正在用早膳时,小周入内朝她禀报,“王妃,王爷因今日政事颇多无法按时回王府与您一同回门,为了不耽误王妃与花将军父女相见时光,王爷特命小的回府送您先回将军府,王爷忙完政事后立即至花府一叙。”

“嗯,有劳了。”花岁永点点头。

花岁永的归心似箭,百里观睿顾虑到了,这让她如何不感谢?

“王爷还说了,请筱芳姑娘准备几套衣物,王爷想陪王妃在将军府住上五日。”小周继续传达百里观睿的意思。

“咦?”花岁永还以为今日最迟在娘家用过晚膳后就得回摄政王府,没料到百里观睿竟愿意陪她留在娘家过夜。

“王爷真这么说?”筱芳喜出望外,虽然离开将军府不过三天两夜,她可是好想府里的姊妹们。

“王爷对咱们王妃好,府中上上下下全看在眼底呢!”小周笑着回应,他可是连替百里观睿传话都还不忘帮主子说好话。

“那我赶紧收拾包袱。”筱芳也不等花岁永开口,开心地转至内室替主子准备衣服。

“请王妃继续用膳,小人到外头确认车马是否备妥。”小周恭敬说完便走出卧房,留下花岁永独自一人。

望着小周离去的背影,花岁永心中涌起一股甜腻充斥胸口。

自古女子嫁人后,回门或许是女子此生最后一次返家,虽然将军府离摄政王府不过两盏茶路途,但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要再回家已是困难重重,更何况是住在家里呢?

百里观睿恐怕是忧心她打小未曾出远门,就连住在外头的机会都没有,这次嫁人后已有两夜没回家,怕是想家了。

粉唇不知觉勾起一抹弧度,那是花岁永对即将见到父亲的喜悦,以及对百里观睿贴心的感谢。

当用过早膳的花岁永与筱芳坐上软轿,舒舒服服地返回将军府,此时距离午膳时间还有一个时辰。

“我的乖女儿,爹好想你。”花正腾拉着走入大堂的花岁永的手,口吻藏不住喜悦。

花正腾一早就等在大堂里,一有动静立刻起身到门口到处张望,总算是在午膳前的一个时辰将女儿盼回来。

“爹,女儿也很想爹。”明明才三天两夜没见着父亲,花岁永却想念得眼眶含泪。

过去花正腾领兵打仗没有一年半载是回不了家,花岁永都没这么想念父亲,怎么嫁给百里观睿才不过三天就这么想爹了?

“王爷对你好吗?”花正腾见女儿泪眼汪汪,还以为百里观睿欺负她,心底很是着急却不敢发作,只能小心翼翼问话。

花岁永点点头,“王爷对我很好。”

“真的吗?既然王爷对你好,怎么哭了呢?”见女儿落下泪水,花正腾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爷,王爷对王妃可好呢,筱芳觉得再过两三年,王爷对王妃的好都要赶上您这做父亲的呢!”筱芳打小长在花府,有花岁永撑腰的她横行霸道惯了,对不怒而威的花正腾也是说话没大没小。

“真的吗?筱芳你没骗我吧?”花正腾过去总会佯装怒斥筱芳的以下犯上,但这回他可没闲工夫教训,急切地想知道百里观睿是否对自家女儿上心。

“这是当然,老爷,等王爷来府邸后,您看看不就知道了!”筱芳神神秘秘的。

筱芳很想瞧花正腾亲眼见威震四方的“红颜修罗”如何待花岁永百般呵护,他的胡子恐怕都要吓到卷曲了吧!

“将军,王爷让王府的奴仆送至府中的回门礼已经到了,我即刻请他们搬至大堂。”将军府的管家老葛从外头走入,报告花正腾后招呼下人把百里观睿送来的礼物全搬入屋内。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偌大将军府大堂摆满八十几只可以装下一个成人的木箱,几乎把空间全部填满。

“这……”花正腾看百里观睿命人送来这么多东西,一时间说不上话来只能傻愣愣地看。

“我们家王爷好大的手笔呀!王爷不止对王妃好,连娘家都照顾到了!”筱芳不过入摄政王府三天,立刻倒戈成为百里观睿的家仆了。

花岁永望着堆满大堂的木箱,虽她不晓得里头装了什么金银财宝,但百里观睿在她婚后首次面对父亲时,愿意为她付出这么多,好让父亲放心把女儿交付给他,光这点就让花岁永万分感恩。

此时,有种名为思念的感情,悄悄从花岁永心底袅袅缭绕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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