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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夫追妻 第一章

作者:唐梨

第一章  

明媚晨光,投照着院中的一片绿意盎然。  

就在这怔忪之间,房门被开启,一个穿着打扮是村姑模样的年轻姑娘被引领着走进来。  

那姑娘虽不是长得特别美,皮肤还有点黑,但她给人感觉单纯淳朴,五官柔美,眼儿大大,鼻子和嘴巴都长得小巧可爱,除却她一身寒酸的穿著不说,倒也称得上是温婉可人。  

而她在瞅见宗冽云的瞬间,立刻用充满惊喜的女敕嗓喊出令人惊愕的字句,“夫君!”  

沉默,回荡在有四个人面面相觑的屋内。  

那死寂与讶然交杂的气氛足足维持了一刻,最先由宗冽云开口说道:“你小妾?”  

他问的是自家亲爹,那缓缓调转的眼眸里,蕴含着一丝等着看好戏的不怀好意。  

“你认识我这么久,何时见过或是听说过我有做过对不起你娘之事?”宗正卿吹胡子瞪眼地给予反问。  

“这里就只有你,我,他,三个男人。不是你,我,难不成是他?”宗冽云顺手拿起搁在一旁的烟管,漆黑管身上的细致金纹,随烟管指向,在光线的折射下隐隐发亮。  

“不不你、你是我!这位姑娘说是来找楼主的,所以她,她……”  

带领年轻姑娘进来的帮工连连摆手,在话只说到一半之时立刻噤声,只因宗冽云如寒芒般的瞇眼瞪视使得他边打着哆嗦边闭上了嘴。  

“说,妳到底找谁?谁又是妳夫君?”  

烟管最后的指向是村姑模样的姑娘,管身的纹样似乎失去了第一眼时的细腻柔亮,而是随着持有它的主人,在冰冷语调月兑口之际也一并泛出无温光华。  

“就是你啊。”年轻姑娘的嗓音依旧软女敕,且蕴进了一抹与娇羞勾了边的微怯,视线却毫无畏惧地看向半躺半坐在卧榻上的宗冽云。  

“妳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宗冽云的脸上本就无半点笑意,此时听着她莫名其妙的指控,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更是添上几分森寒。  

“我搞错了?什么搞错了呀?”年轻姑娘不明所以,只能摇晃着一颗小脑袋,求助般看向他。  

“妳滚……”  

这位姑娘看起来呆呆蠢蠢,脑子也好像不太灵光,宗冽云不愿多跟她废话,直接就想让她滚。  

可他滚字才刚说了半个音,一旁的宗正卿就多管闲事地出言阻止:“慢着,让我来问问她。”  

眼见自家儿子根本没打算追究来龙去脉,只是急着冷血赶人,他只好亲自向年轻姑娘问明事实:“丫头,妳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鱼桃桃。”  

“什么?妳叫鱼逃逃?妳家是捕鱼的吧?给妳取这样的名字,真的没问题吗?”宗冽云很不给面子地给予嘲讽。  

“不是,我是桃子的桃,因为我娘爱吃桃子,我爹才给我取名桃桃,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  

“原来如此……”回话的人是宗正卿,但他马上又瞪向儿子,“现在是你问还是我问?给我闭嘴。”接着他又转向鱼桃桃,“妳家住何处?”  

“我家乡是鱼村。”  

“哪个渔村?”  

“我是说我家住鱼村,我们全村人都姓鱼,但我们不以捕鱼为生,不是渔村。”  

“刚才说妳有他的信物,那信物在何处?”  

“在这里。”鱼桃桃对人毫无心机,当即便自脖子上解下一样东西,递给宗正卿。  

“这这这,这是……”宗正卿盯着那样东西许久,最终仍是不得不看向宗冽云,“这不是你的咒牌吗?怎么会在她手上?”  

宗冽云年幼时身体羸弱,又被说容易瞧见不干净的东西,宗家夫妇怕他很难长大,便求助于一位道行高深的道长。  

那位道长就打造了两样东西,刻上驱邪经文,让宗冽云尽量不要离身地带在身上,一样是墨玉所制的玉牌,另一样正是鱼桃桃此刻拿在手上的纯金咒牌。  

“我不是跟你说过,之前有对脑残父女想弄残我,把我囚禁在他们府上一辈子?他们就埋伏在我外出的路上,炸大石砸我,咒牌大概就是我遇袭之时弄丢,然后被她捡了去。”宗冽云不慌不忙地回答着。  

但他的说辞马上就引来鱼桃桃的反驳:“才、才不是,这块咒牌明明是夫君你送给我的。”  

“他什么时候给妳的?”  

“就是在我们成亲之前,夫君说他没有什么能够给我,就只有他身上这块咒牌,夫君还说,咒牌上刻了经文,过去一直都在保他平安,他希望它也能保佑我,让我平平安安,健康喜乐,跟他一起活到七老八十。”  

“妳、妳……你们成亲了?”问这句话似乎有点多余,毕竟人家姑娘一进门就喊了声夫君,但宗正卿除了感到不可思议仍是不可思议,才不得不再一次跟她确认事情真伪。  

“对呀,夫君跟我在我的家乡成亲了。”  

鱼桃桃才说完,宗冽云马上就抢白道:“不可能,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如何跟她成亲?”要说谎也应该好好打张草图,只是看她一脸蠢样,别说草图,她可能连说谎两个字都不知道该怎么书写,才会厚颜无耻地跑来占他便宜。  

“我,你……你就是我夫君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说不认识我?”他回答得太干脆了,是干脆地急着跟她撇清关系,这让鱼桃桃疑惑着,问得委屈。  

“呵。”宗冽云以哼的方式,嗤出这声笑。  

没办法,她的提问实在过于脑残,他根本连回答都懒得去回答。  

“夫君你、你怎么好像变得不太一样了?你以前对我好好,都不会欺负我的……”鱼桃桃觉得他变得好多,可他到底哪里变了,她又说不上来。  

是……因为他此刻穿着的那身衣服?那件衣裳,看起来好昂贵气派,上面有好多金丝银线,还有她说不出名字的各种繁琐绣纹,跟她身上款式简朴的衣裳根本就是天和地的差别。  

但是,不管他穿得到底有多高贵优雅,他的面容始终是她所认识的夫君的模样。  

“我没有变,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还有,别喊我夫君,我不是妳夫君,也从不认识妳。”她太得寸进尺,也太不知进退了,从进来开始就左一句夫君,右一句夫君,若非他手上烟管质地用料足够坚固,怕是早在她惹毛他的瞬间就被他一手捏碎了。  

“你为什么要一直说不认识我?你知不知道我走了多远的路,又有多辛苦才找到你的?你怎么……”  

“我不想知道妳走了多远的路,又找我找得有多辛苦,我只知……”他深知,没有那个意思就不要给予人家美好的幻想,他对女人向来都是如此,对于面前这个更加引他厌恶的女人,他更是当即给予无情痛击。  

“妳用来行骗的说辞太过低级,妳所编造的那些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但妳却扮演出满满的委屈?妳实在有够鲜廉寡耻的。”  

“什么……”他说的话不够直接,还用了好多鱼桃桃不认识的词汇,她一时间无法全部弄懂他的意思,但他最后那句话似乎是在说她无耻?

“夫君你、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桃桃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在她的印象之中,夫君从不对她生气,可她知道,此刻他又确确实实在生着气。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她有很多事情都搞不懂,现下的状况,让她不由得心下一阵慌乱……

“你的这里到底是不是有问题?”

这回,宗冽云手中烟管的指向先是脑袋,然后是一旁的柱子,“我猜,以你那个模样,十有八九是这里出了问题,否则你就不会像这样一直说不听。既然如此,柱子就在那边,麻烦你自己用力撞上去,如此,你就能跳过这辈子直接去到下辈子,到时,说不定你就能变得聪明一些。”

“夫君……”她还是不懂他意思。

他是说,叫她自己撞柱子自尽?她真的做错了什么吗?不然夫君为什么要她那么做?

而且他在说完之后还扯出了一个笑,那个自他唇边绽出的笑容阴惨惨的,没有半点温度,跟她认识的夫君完全不一样,可他那张脸……

他那张就算化成了灰都绝不会教她认错的脸,分明又是属于她夫君的……

“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是选择自己滚,还是我命人帮你滚?”

闹剧,即使演得再精彩再有魄力,却依然还是场闹剧。

这场闹剧也演得有够久的,久到令宗冽云失去了耐性,此刻他便毫不留情地选择出手将它打断。

“可是,我是……”她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可他的态度竟然如此的冷血无情,害她禁不住难过地红了眼眶。

眼见眼前的夫君丝毫没有要安抚她的模样,眼见他在她视线中更加变得模煳,那促使视界模煳的还是委屈与伤心所产生的泪。

就在她即将被无助与难过所吞噬,一旁蓦地响起宗正卿的低喝。

“臭小子!你平时就是这样欺负姑娘家的吗?”因为实在对自家儿子的混账行为看不过眼,他只能自个儿对泪眼婆娑的鱼桃桃说道:“丫头先别哭,告诉我,你今年几岁?家里都有什么人?”

“我,我今年十七。”她吸了吸鼻,这个老伯好好,跟夫君完全不一样。鱼桃桃本就没有心机,遇到有人对她和颜悦色,她更是当即便如实回答对方的提问。

“这么小?”不,其实是配给他儿子太小了,至少也该再大那么一两岁……

“对啊,她这么女敕,行房的时候我还怕会把她弄坏,换作是我就会挑十八,二十的,她这种乳臭未干的,我会选她?想想都不可能。”

宗冽云忍不住插嘴。

“你闭嘴。”宗正卿给了宗冽云一记瞪眼,是充满爹亲威严的那种,颇有小时候那种再不听话就揍到你开花的趋势,但换成现下,他的意思却是,再给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把你的嘴给堵上。

“丫头你继续。”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我爹是猎户,他为了养活我,给我更好的生活,早年累坏了身子,在我跟夫君成亲之后没多久就也过世了。”

“那岂不是死无对证?”抱歉,他就是喜欢多嘴。宗冽云自觉自己到底是当事人之一,但瞅见老爹那个急急投来的凶恶瞪眼,他有些无奈地举了举手中烟管,以示愿意转回沉默。

“能不能说说你们成亲之后他都对你做了什么?”宗正卿认为,当务之急还是先弄清楚这姑娘到底吃了多少亏,他儿子到底又占了人家多少便宜为好。

“我们就生活在一起啊。”

“咳咳!我是说,每天晚上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夫君说我们已经成亲了,就跟我睡在一起。”

“他跟你睡了?!”快……快晕了!宗正卿觉得自己快要晕厥过去!

“嗯,我们一起睡……”老伯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怕,害鱼桃桃回答得十分胆怯。

“他还做了什么?”

“夫君抱着我,还经常亲我……”说到最后直接消音。

宗正卿以为那后面消音的意思是拖着一大串不可描述,她一个姑娘家根本难以说出口,不禁震怒,“臭小子!看你做的好事,事到如今你还想不认账?”

“所以,你信她,不信我?”宗冽云问得好笑,也问得嘲讽。

他敢说他从未听过如此荒唐之事,真是令听者为止缄默,是无话可说的缄默。

“若换成是别人,我或许还会觉得委屈,但换成是你?哼!”宗正卿的这声哼,蕴含着不屑与鄙夷,剩下的,请他自己细细品味。

“好,既然如此,那你的言下之意是要我娶她?”

“你不是早就已经娶了吗?”不要把自己做过的坏事都一笔勾销!

“你想让我去见的学士之女呢?”宗冽云提醒他不要忘了这件事。他们是有头有脸的皇亲国戚,在高官之女和平民村姑之间,他应该要很能很干脆地做出抉择。

“不管是学士之女还是这位鱼姑娘,总比你这酒楼里的庸脂俗粉要好上太多!”宗正卿没有门户偏见,但对聆风楼的那些妖艳贱货有,“总之只要不是聆风楼的女人,谁想当我宗家的儿媳都可以,还是你问那种话是看不起你大嫂?”

“我怎敢?我对大嫂是一万个尊敬,但她不同。”大嫂原是卖豆腐脑的,可不管如何,他大嫂贤良淑德,是个能让大哥感叹夫复何求的好妻子,至于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鱼桃桃,她怎能跟大嫂相比?

“浑小子,我实话告诉你,崔小姐那边我是厚着脸皮去找人家谈的,本来让你去见人家我就觉得丢脸,现在出了这种事,你得先给我……”

“老爷……三少爷。”

就在宗正卿想着要解决宗冽云和鱼桃桃之事之时,宗家小厮突然走了进来,在打过招呼后便对宗正卿一阵低语。

之后,宗正卿不得已对宗冽云下达命令,“臭小子,我现在有要事需要回京一趟,你给我把鱼姑娘先留下来,等我回去顺便跟你娘商量商量,回头再来处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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