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姑娘来逼婚 第九章
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晚上辗转难眠,隔天就像是为了弥补什么一样跑去找他。
“静流,静流。”她是在厨房找到他的,需要工作的时候他基本上都在这里,一直都好找得很,她从背后一把抱住他。
“干嘛?”她一向缠人但不黏人,她这样黏人的举动还是第一次,这让静流看着有些好笑,“我刚炸过东西,身上有些油渍,你先别抱我。”
“我不在意。”
她非但不在意,还拿一张小脸在他背后磨蹭。
好吧,他背后没有沾上油渍,“别这样,被人瞧见不好。”他虽然不介意被旁人知晓他们的关系,但她好歹是个姑娘家,那些他不在意的调侃言辞在她来说还是带有攻击性的,他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没有人啦,我看见他们刚刚成群结队的去吃午膳了。”
“你也知道现在是用午膳的时候?那你怎么现在过来?你是刚睡醒?”
他说话的语气蕴含着一丝丝夸张,是笑话她懒的那种,她听出来了。
但事实并非如此,她忍不住开口为自己辩驳,“这不能怪我啦,昨晚跟你小吵一顿之后我一晚上睡不着,而且这里床太硬,你不在我根本就无法睡嘛,天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煳煳地睡着。”
“不要为自己的懒散找借口,而且我并不觉得昨晚有跟你吵过架。”爱人做错事他不会去宠,也没有因她的撒娇而对她大方原谅,他认为义正言辞地让她了解到自己的错误更为重要。
“没有吗?那……你都没在生我气?”
“若我真的生气,我就不会在这里等你等了一早上。”他说过他只是失意,失意跟生气有很大区别好吗?而且他很有骨气,他要真的生气他才不会客客气气地跟她装模作样。
“哦!”她惊呼了一声,“你在等我?还没有生我的气?”早知道她就不睡了,她该早点过来,就不用连睡都睡得那么不安稳,一直惦记着跟他吵架的事,亏了亏了。
“你很希望我生气?”
“没有啊?”她只是担心。
“那不就对了。”或许是以前留下的习惯,他根本不会动怒,哪怕现在已经还俗,他也是极少会生气,对她他更是舍不得生气,“昨晚回去以后我仔细想过了,你也不过是个小女子,以你的能力,哪怕你真想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我们所讨论的事还是再从长计议,又或者按你所说,等楼主回来询问下他的意见。”
他让步了,在逼迫她无果之后。
他也比谁都要深刻明白到要跟她在一起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愿意听她的,暂时把这件事放一放。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她的说法全是拖延,哪怕表哥再有能耐,也没有办法能让她不去和亲,她对他除了真正喜爱的感情,不知从何时起就只剩下欺骗。
“静流……”她唤了他一声,嗓音是柔软而娇甜的,苦闷却被她藏在了心中,一再压抑。
“什么?”
“你什么时候有空?现在你都不在山上了,我们也不是每年只能相处短短两三天,但是我发现我们好像都还没一起出去游玩过。”她感觉心里堆满了苦痛,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她只希望能用剩下的日子跟他制造许许多多美好的回忆。
“最近都不行。我是来做厨艺交流的,基本上都需要留在酒楼的厨房,但最近我跟这里的厨子在研究新菜式,明日我要出去采莲蓬,不如等到回金乌城吧?等我们回去差不多也快是元宵灯会了,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想要去看看?”
“不如明天我跟你一块去采莲蓬吧?”莲子她知道,就是从莲蓬里拣出来的,她向来只会吃不会采,刚好有机会,她很想要尝试一下。
“好吧,既然你有兴趣,那我们就一起去。”
他答应了带她一起去采莲蓬,这是某种意义上的他们真正第一次出游。
这原本是很值得她期待之事,可到了隔天他却早早就跑得不见人影,还让人给她留话他今日有要事要办无法跟她外出。
她虽然感觉失望,但他也说过之后会陪她,她就没有任性发脾气,只是想与其待着也是待着,便到市集上去走走。
然而她这一下随便走走却走出了很大问题,她在市集看到了静流。
她原以为是她看错了,可事实是她根本就没有看错。
他一直跟一个卖烧饼的姑娘在一起,那个姑娘好像无法言语,却会对他说的话微笑着点头或摇头,他给她买了大包小包,最后还陪着她一块收摊回家。
一路上他都太专注了,是跟那个烧饼西施在一块过于专注,专注到连她跟了他们一路都没有察觉。
在他们进入一个属普通人家所有的简陋小院之后,萧雨芙并没有跟过去偷看。
她已经觉得他有够不可思议的了,她怕她偷看的时候会看见所有不该看的。
她就那样浑身僵硬地站在小院门外站了好久,她是被自己方才所震慑到僵住了,等到身躯好不容易缓过来,等到她终于发觉静流根本就没有要出来的迹象,她才木然地调转脚步,离开了那里。
对于在市集所见之事,萧雨芙并没有急着去追究,因为她知道静流会来找她。
通常男人在偷腥之后为了弥补都会去找名正言顺的那个解释,她看过的书里对于人渣丈夫的角色就是这样描写的!
是夜,静流果不其然地推开了她的房门,进入了她的房间。
“你今天去了哪里?”萧雨芙迎头便问了他这么一句。
“我今天有要事,我不是托了人给你说了吗?”静流像是无事人一般,用随和的语调回应着,接着便走到一旁洗净双手与一脸疲惫。
“你到底有多重要的事,重要到对我爽约?”若他是工作上有事也就算了,可他根本没有,他是跑去找别的女人,还是瞒着她去的。
找别的女人谈情说爱算得上是要事?
“芙儿,对于今日的爽约我很抱歉。前些日子你生病了,我忙着照顾你才会忘了某件要事,今天我便是去办那件事。要不我改天补偿你,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说着,他来到她面前坐下。
他知道今日之事是他不对,但他与人有约在先,先前是为了照顾她而耽搁了,甚至为她都忘却,今日他必须去履行承诺。
“我想去的地方?我想去的地方!”萧雨芙像是发泄似地低吼两声,“我的男人今天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一整天,回来说要补偿我改天带我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口!”
亏他之前又是逼她承认对他不是朋友之情而是男女之情,又是逼她给他承诺,说得像是这辈子都非她不可的样子,结果他自己呢?他转头就跑去偷腥。
他对她彷佛像极了看上了喜欢吃的就先挟进碗里,这样她就跑不了,然后回头再去捞锅里的,一副碗里的凉掉了,香味散了,但锅里的仍色香味俱全,引诱他食指大动,却不知自己喜新厌旧的行为简直可恶到了极点!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跟别人一起,你跟踪我?”事情被揭穿,静流并没有表现出半点慌张,也没有欲盖弥彰,有的只是懊恼。
他是在气她那种宛如不相信他,直接跑去抓奸的古怪举动。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要没做过,就说什么都不会让我遇到,你要做过,哪怕我不想遇到上天都会让我遇到。”
“慢着,别说得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她的说法根本毫无依据,她甚至不懂事情的前因后果,恕他无法接受。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这还不叫对不起我?”自己偷吃,还要跟她义正言辞地吼得这么大声,她敢说她还真是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家伙。
“我跟哑娘根本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还哑娘?叫得可真亲热,还普通朋友?你可记得之前是谁对我说的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听着他自相矛盾的说法,她真想狠呿一声,去他的普通朋友!
“我跟你和跟哑娘不是一个情况。”
“你骗完我再去找那个烧饼西施,你跟我和跟她当然不是一个情况!”她都不知道他身边早就有人了,既然如此,那他还说什么为她苦恼了那么多年?
若不是他平时吃烧饼西施那一款吃太清淡了,突然想换换她这种口味,那一切才说得通。
“萧雨芙,你不要这么不可理喻好不好?”他本想说他今日只是去给哑娘修筑房屋,但是看她现在误会得如此厉害,他又怕她会想得更多,便踌躇着到底该不该告诉她。
“我不可理喻?”她带些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看他,“那个烧饼西施就没有不可理喻对吧?我突然想起来了,她好像是个哑巴?她都不会说话,她当然不可能跟你不可理喻!我真好奇,你到底喜欢她哪一点?还是说她在床上更能取悦到你?”
她都忘了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他下山这么多年,早就被红尘俗世渲染成一个最普通的男人了,也拥有普通男人都会有的。
她曾以为真像是他说的那样,他是为了她才改变至此,可现在看来不太像啊?
“你说话能不能再难听一些?”静流忍不住将她喝止,“若你只是说我也就算了,可哑娘是个姑娘家,要是被人听见,你知不知道那会对她造成很大困扰?”
“她困扰?她勾引你的时候怎么不说介意我会不会受到困扰?该困扰的人是我才对吧?”其实她没有资格跟他争论这些的。
她就只是个骗子,从他那里骗来了短短一个月都不够的感情。
可他既然上当受骗了那就乖乖地被她骗到最后,在此之前,他为什么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只是跟她在一起?为什么?
“你这个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你说。我忙到这么晚还来找你,算我自讨苦吃。”他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性,但他不是她的奴仆。
他无法接受她单方面的谴责,他模了把脸,打算先让她消消气,转身就想离开。
“静流你给我站住!你敢走就说明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敢走,就说明你在乎那个烧饼西施多过在乎我,你信不信我明天就买通几个地痞流氓去欺负她?”
听见她充满赌气般的恶毒发言,静流只是头也不回地对她说了一句,“随便你吧,只要你觉得那么做能让你高兴,但我只想说,你真的变得太多,实在太令我失望了。”他说她变得令他失望了,说完就离开了。
或许,或许她真的如他所说变得太多,还是变得连她都觉得可怕的善妒,若是以前,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说出想要伤害谁的话语。
可是他不明白,她剩下的能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对于前去和亲,和即将要与他分离的事实,她更加感到恐惧。
她原本没想过要跟他变成这种关系的,她最初的目的就只是有他陪伴着过完这段日子,可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得到了这么多……
她得到的实在太多了,多到她害怕即将到来的失去与分离。
“呜……”委屈与无助蓦然涌现,她再也忍耐不住,直接伏在桌上闷声哭泣。
她几乎哭了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