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野男人 第九章
第六章
莫玺宙抱着易深雅踏进他暌违好几天有着舒适大床的房间后,也不管她身上沾黏了多少枯叶草屑湿泥,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
帮她调整了一下躺下的位置,确定她是舒服的,他的目光因为她沉睡着,这才敢肆无忌惮的落在她沾满脏污的小脸上。
蓦地,他的心一拧。
刚刚太心急了,他没注意到她脸上有伤……不对,这伤看起来怎么那么……诡异?
像被铁刷刷过……突然,莫玺宙脑中灵光一闪。
Assassin不会舌忝她了吧?
这些凶猛危险的大型食肉猫科动物有着尖牙利爪作为武器,但还有一样是被人忽略的。
这些猛兽和猫一样,舌头上都有着密密麻麻像倒刺一样的钩状肉突,除了理毛,还方便它们在进食时将骨头上的肉剥离。
易深雅脸上的伤,很有可能是被Assassin舌忝破的,晚些时候,他得好好跟这一人一豹说说这件事。
理清了这件事,莫玺宙还有另一个疑问,虽然易深雅说了爷爷派她来的用意,但他还是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背后的原因他还没有揣解出,却渐渐的意识到,易深雅的出现,为他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变化。
他发现自己在离开这几天的时间,放不下她。
即便没见到她,他还是不断想着她,甚至担心起她。
因为这奇怪的思念,他不自觉便替她张罗三餐,让Assassin帮她送过去,确保她不会饿着。
只是他没想到,易深雅居然会进入雨林。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进雨林,却在看到她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间,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把一个来自城市的女人放到这样原始的地方太危险了!
即便有他,只要一个闪失,很有可能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小命。
他是不是该说服她离开?
想到这一点,莫玺宙矛盾的觉得,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不舍……他舍不得她离开。
一如他对的生理需求,一直以来习惯孤单、无牵挂的他,因为她的出现,对她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心情。
他在乎她……
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但这当中的接触,搅乱了他平静的心湖,泛起了圈圈悸动的涟漪。
只是他还搞不清楚,这是不是喜欢……或者只是男人与女人之间自然而然产生的吸引。
这些想法在莫玺宙脑中疯狂奔腾,就在这时,突然听见她秀眉揪蹙,口里发出难受的嘤咛。
“唔唔……”
见她用手去抓脸抓身体,莫玺宙打住奔腾的思绪,起身去浴室拿了一盆水和毛巾,打算替她擦擦身体。
片刻后,他回到床边,先拧了条干净的毛巾替她擦脸。
长这么大以来,他还没做过这种替人擦脸的动作,加上对方是个惹他的心怦动的女人,他的动作更加局促、小心翼翼。
莫玺宙好不容易替她擦完脸,下一个动作却因为不知所措僵住了。
她一身狼狈,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将她扒光,带进浴室里洗一洗。
但有了几次的前车之监,如果她在中途醒来,发现自己又被扒光,会不会羞恼的……把他送进警察局?
当然,前提是岛上得有警察局……
这迳自在脑中转的想法让他更加谨慎,他慎重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将她的手擦干净,再决定接下来要怎么把她打理干净。
他抓起她的手,大手碰触到女人娇女敕如笋尖般的手指,滑腻的肌肤,感觉心头那把费劲压抑住的热血几乎是在瞬间沸腾了起来。
他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抑住内心骚动的同时,却发现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睁着一双略显迷蒙的眼看着他。
莫玺宙像做了亏心事被逮着的小孩,心虚的松开她的手,结结巴巴解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你跌得一身脏,似乎很不舒服,我、我只是帮、帮你擦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头仍有些昏沉的易深雅睁开眼看到他彷佛左右摆晃,伸手捧住他的麦色脸庞嘟哝。
“别动……我有话要说!”
感觉她娇女敕软凉的手心贴覆住脸颊的美好触感,他费力压抑的骚动瞬间破功,疯狂攻击着他岌岌可危的自制力。
他恼叹了声,边拉开她扰人心魂的小手,边说:“我、我没动,你、你要说什么?”
她还有点晕,而他却不肯配合,一副不想跟她说话,想拉开两人距离的样子让她莫名慌了起来。
她还记得昏迷前的情形,雨林的生态丰富,却也充斥着让她害怕恐惧的生物、动物。
如果她这时候不跟他说清楚,他又跑掉了,那她又得再费一次功夫去找他……太可怕了!
“没听我说完,你不准动!”
因为心慌着急,易深雅难得强势,为了怕他跑掉,甚至半坐起身,张臂揽住他的脖子,将他紧紧抱住。
莫玺宙原本就对自己的自制力没啥信心,这时被她抱住,想要扑倒她、吻她的渴望窜烧至全身。
偏偏她抱得很紧,紧到他可以感觉她充满弹性的柔软胸脯压在自己平坦胸口的感觉。
他打个哆嗦,身体立刻起了变化,胯间兄弟更是在瞬间充血,硬得像是要炸开。
他狠狠的咬了下舌尖,痛意让他全身沸腾的感觉暂时冷却。
等她说完话,他得立刻走开!
易深雅此时所有的思绪都被他可能再度跑开的情绪影响着,压根儿忘了,自己是多么的抗拒害怕两人的肢体碰触,幽幽地开口:“莫玺宙,你一直待在外面是什么意思?不危险吗?难道我不走你就一辈子不回来了吗?”
莫玺宙随时准备开跑的想法因为她的话,轻易就被抛到九霄云外。
“我……没有不回来。”他闷声回道。
“那你还要待在外面多久?为什么不回讯息给我?”
莫玺宙苦笑,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又怎么给她答案?
她一直在等他的答案,等他回来,终于等到了,却没听到他的回答,她的心情,有难过有委屈又愧疚还有更多的恐惧,搅和在一起,复杂得让她哽了嗓。
“我知道是我打扰你的生活,但我们可以想办法相处,你不回来,外面那么多危险,如果……如果发生什么事,我怎么跟你爷爷交代?”
这是关心他的意思吗?
莫玺宙感到温暖,听到她语气里的哽咽,他无法抑制的放柔了嗓安抚。
“外面不危险,我在这里长大……”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感觉怀里美好的像棉花的女人突地推开他,惊恐的看着他问:“莫玺宙……我感觉有东西在身上蠕动……你、你帮我看看。”
她跌了那一跤,位置是在有着厚厚落叶的地方。
在雨林里,这样的落叶层底下会有多么惊人丰富的生态,非昆虫无脊椎动物一定很多。
光想到那些动物在她身上蠕爬,她见莫玺宙怔着没反应,抓起他的手颤声央求,“快点!求你帮帮我……”
面对这样的状况,莫玺宙暗暗在心中叫惨。
这难道是上天对他的定力的考验?
见他像在瞬间石化,一动也不动的僵着,易深雅娇声急喊:“莫玺宙!快点!”
莫玺宙回过神,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的问:“别慌!我帮你看!帮你看!在哪里?”
“脖子……”
她说出位置,莫玺宙替她撩开长发,看着女人线条优美的女敕白颈子映入眼里,很不小心的在一瞬间恍神。
但他的恍神仅仅只有一秒,立刻便被黏附在上头缓缓蠕动的生物拉回了思绪。
“有没有……”
“嗯,类似野蛞蝓,是落叶层下的小住户,没有毒性。”
野蛞蝓……鸡皮疙瘩自有意识的一颗颗冒了出来,顺道把她的眼泪也逼了出来。
“讨厌……”
莫玺宙一直觉得她模样清新,但身上却有一股诱人的魅力,这时看到她这模样,觉得她透着一种惹人怜惜的萌样。
“做生物医学相关研究和实验的专业人员,怎么会怕这些?”他莞尔,将那只幸福黏在女人娇女敕肌肤上的野蛞蝓抓起,丢到一旁的水盆里。
的确,研究发展研制成药物的范围很广,从植物动物生物身上萃取研究,多少都会接触到,但她就是怕。
“不知道……”她扁嘴呜咽,接着将上衣月兑掉,看也不敢看的闭着眼催促,“你帮我检查……我现在觉得浑身都痒……”
莫玺宙原本还觉得她可爱,现在看她衣服一月兑,眼底映入她被内衣束缚形成的丰乳美沟,脑中浮现那日将胯间壮汉抵在当中撸动的美好,血液奔腾直接往挺鼻冲去。
他摀着鼻憋气忍住喷鼻血的冲动,只觉自己被她这么整,绝对会死!
见他沉默不出声,易深雅忍不住微微掀开一条眼缝,看着他摀着鼻子,颤声问:“恶心吗?有吗?很多吗?”
莫玺宙摇头,“就一只。”
说完,他又抓起另一只幸福的野蛞蝓丢进水盆。
“还有吗?”
“我看看。”他火速扫过她的身体,再探头看她的后背,确定没有其他不该有的留在她身上才说:“没有了,你去洗个澡……”
见他急忙起身想离开,易深雅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声开口:“我们的话还没聊完,你不可以趁我洗澡时跑——啊!”
莫玺宙急着想摆月兑她对他的诱惑,却没想到她会伸手拉他,无预警的拉扯下,他整个人将她扑压在床上。
……
☆☆☆
天色暗下,四周陷入一片黑暗当中,跟着袭来的冷意让易深雅睡得极不安稳,没多久便醒过来了。
她一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黑暗的房中,思绪迷迷糊糊的发了一会呆,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做了奇怪的梦……
她跟莫玺宙上床了。
上床?!
心一凛,她怎么会做这种梦?
不,不对,不是梦,她想起和莫玺宙说过的每一句话,以及事情所有发展的经过。
难怪……难怪她觉得腿心涩痛得难受,只是他上哪儿去了?和她做完又跑掉了吗?
想到这里让她一阵心慌,甚至让她恐惧的可能,她随手抓了件丢在一旁的上衣套上,才发现衣服大得过分。
她赤着脚下床打开灯,发现那应该是莫玺宙的衣服,心想,他连衣服都没穿会跑去哪里?
彼此头一次的太累,做完两人抱着睡得深沉,她完全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走的。
该死的激情,弄糊了她的脑子,害她把原本想认认真真对他说的话全抛到九霄云外,忘得一干二净。
她懊恼不已边想边跑,却因为腿心间不适的感觉,一个踉跄,狼狈的往前跌时,突然一抹颀长的身形由远处的角落出现。
就在那她即将跌得狗吃屎之际,那抹身形抢先一步揽住她的腰,硬生生当她的垫背。
莫玺宙一醒来,怕被他折腾得直接陷入昏睡状态的女人醒来会饿,便起身进了厨房。
以往他一个人吃得简单,但多了易深雅,他多准备几样菜,甚至出门采了一些可食用的菇类、野菜,为平淡的吃食添一点变化。
他忙完走出厨房,远远的便看到易深雅跑着跑着,却不知怎么的一个踉跄往前跌。
想着她可能因此受伤,他几乎连思考都没有的冲了上去,当了她的垫背。
状况来得太突然,易深雅发现自己被一股力量带进怀里,一样是跌倒了,脸却是贴撞在一堵厚实的肉墙上。
她听到头撞到地板的清脆声响,一回过神,焦急不已的检查他的后脑勺有没有撞肿了或跌破流血。
莫玺宙躺在地上,近近的看着她掩不住焦急地替他检查,心荡漾着一股暖意,抬手模她的脸。
“你……还好吗?怎么跑着跑着就跌倒了?”
易深雅没模到他撞肿或流血,暂时松了口气,却听见他彷佛夹带着笑意的声音,轻拧着眉恼声开口:“是我要问你好不好,撞到的不是你吗?”
她看起来像是在生气,看在莫玺宙眼底却是世上最美的风景。
他咧嘴笑着回,“没事。倒是你,跑什么?急什么?”
听他连丢出好几个不重要的疑问,易深雅没回答,重点依旧放在他身上。“真的没事?”
看她拧着眉一脸担心,他这才认真回道:“我头硬,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噢……”她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他下半身只穿了长裤,上半身果得很干脆,整个人经过的滋润,神清气爽却又性感得让她光看他的脸都会觉得害羞。
她暗暗甩开花痴的想法,定下心情才开口回答他刚刚丢出的疑问。“我以为……你又跑了。”
“又?我为什么要跑?”
也许是上床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打破了两人间相处时,过分生疏的不自在,两人都没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改变了。
她坦然说出一直卡在心中的话。“你不是把我丢在研究中心好几天……如果我让你不自在……我们可以想办法相处……就是别再跑掉了。”
之前跑是为了躲她,但上过床,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样了,她在他心中产生了特殊的意义。
他坚定开口,“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跑掉了!况且我发现,我们原来也可以处得很好。”
易深雅对上他那双倒映着自己模样的澈亮黑眸,突然想起他这一句话,是不是别具深意?
她咬了咬唇认真酌量了一下才开口:“莫玺宙……我们上床……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时……发情。如果这是你所谓的可以跟我相处得很好的定义,我希望你要尊重我。”
她的想法并没古板保守到上一次床就要求对方负责,让彼此成为恋人关系,但基本的底线还是得划清。
“好。真的发情想要我会征得你的同意才碰你。”
易深雅突然觉得,跟他做这样直白的约定……有点奇怪,也让人觉得无比尴尬。
他的承诺让她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见她不自在的模样,莫玺宙凝视着她,正经八百的开口:“或许上床对城市的人来说不代表什么,但我不一样,我碰了你,就会负责到底,认了死扣。”
撇开莫玺宙离群索居这点不说,他的家世背景外表跟她这一个平凡的小老百姓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再说了,如果莫永灿知道她撇开任务不管,和他的金孙谈起恋爱,他老人家会不会气到爆血管啊?
思绪转到这里,她不敢将他的话当真,想起自己的任务,于是鼓起勇气问他。
“莫玺宙,难道你从来都没想过要回城市,打算在这里一辈子都不离开吗?”
庆幸莫玺宙不是一般成长在城市里的男人,否则那一番有着男人的担当却得到女人的漠视,铁定会觉得被羞辱。
他只是单纯的告诉她自己的想法,执着的认定了她,不需要得到她的认同。
或许这也是一直独自生活在岛上所养成的自我意识,当然,他自己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
说完自己想说的,听到她提出的疑问,莫玺宙毫不犹豫的开口:“不想。”
“为什么?”
“不适应,不喜欢。”
“不想尝试看看吗?虽然岛上很自由,不需要经营人际关系,不需要为生活奔波,但相对的也失去了可以享受文明生活带来的便利与欢乐,不觉得可惜吗?”
发现她好像对这个话题特别有兴趣,他坐起身问:“肚子不饿吗?我做好晚餐了,边吃边说?”
经他这一提醒易深雅才发现,自己的确是饿了,能边吃继续聊的提议很吸引人,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想起身,却发现腿软得让她连站起来都巍巍颤颤的。
她尴尬的朝他扯出一抹笑。
莫玺宙看她连站都站不稳,朝她伸手,还没等她搭上手,却改变主意,直接将她拦腰抱起。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吓得紧搂住他的脖子,惊呼一声。
“不用担心,我抱紧你了。”
感觉他开始挪动脚步,易深雅这才意会过来,他是要抱着她去吃晚餐。
意识到这一点,她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感动,从小到大,失去父母的她一直是看着人的眼色过日子。所以她圆融,很多事都可以退让妥协,她可以体贴别人、照顾别人,却唯独没办法善待自己。
这是第一次有人体贴她,她的心情有点激动,“其实……我可以自己走。”
“我知道,但我把你累坏了。”
知道他说的累坏是什么意思,易深雅不自在的将脸埋进他的怀里,不敢看他。
莫玺宙看着她的反应,没意会过来,却是揉了揉她的发顶,“真的累吃完再去睡。”
听着他的话,易深雅庆幸,这涉世未深的男人真的没心眼,情绪表达十分直接,也不耍嘴皮子,不难理解。
这时他应该也没意会到她为什么害羞,没追问,让她少了几分窘迫,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