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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财小婢 第五章 第一次争执

作者:佟芯

裴咏希以为她和傅云谦暂时换魂回来,就不必再顶替他巡视店铺和谈生意了,可以放轻松点,没想到大错特错!她还是得陪同他巡视店铺和谈生意。

傅云谦的理由是,他们随时会再换魂,所以她还是要学习,且两人必须形影不离,万一又换魂了才好应变。

今天,裴咏希以丫鬟的身分随傅云谦到永丰堂总号开会,这是她第二次来到永丰堂总号,而且是以女人的身分前来,她敏锐的感受到他人投射而来的异样眼光,一副她和傅云谦有什么暧昧关系似的,真讨厌。

裴咏希不知道,她上一次以男儿身前来永丰堂总号时,傅云谦就代替她被“另眼相看”了,上至李同下至伙计们,都相当好奇他们俩是什么关系,毕竟傅云谦向来洁身自好,从没听闻过他有女人,只是当时的傅云谦忙着盯牢裴咏希,没去管他人的眼光。

裴咏希对这样的眼光也只能视而不见,紧随着傅云谦往铺子里走,顺便加强记忆各个管事的脸和名字。

而这一回,她见到了在傅府没有见过的傅二少爷,也就是傅云谦同父异母的弟弟傅云凯。

傅云凯的五官和他的母亲王氏有几分相像,也称得上相貌好看,但与傅云谦谪仙般好看的相貌一比,显然就差多了,在永丰堂里担当的位置更差了一大截,小了傅云谦几岁的他只是个管事,还得听李大掌柜的话行事,傅云谦有意让他在总号里慢慢磨练。

傅云凯能在傅云谦休养身子的期间代理他的职务,也仅是因为他有傅家二少爷这个名头的关系,傅家的产业总不能让个外人来代理。

现在,傅云谦休养好了,傅云凯当然要退回去当他的小管事。

“大哥,你来了,太好了,你的身子终于康复了。”傅云凯高兴的道。

“云凯,这段日子真是辛苦你了,你帮了我很多忙。”傅云谦一脸感激。

“并不辛苦,这段日子我真的学到了很多。”傅云凯摇摇头,表情谦虚。

“很好。”傅云谦衔起微笑,拍了拍他的肩。

傅云凯垂下眼,掩去复杂不甘的眼神,在抬眼望向他身边的裴咏希时,眼中闪过莫测的光芒。

他在看什么?

裴咏希发现傅云凯看向她,第一个感觉就是古怪,这男人看她的眼神……该不会是在暗恋李冰儿吧?

接下来,傅云谦进入了总号里的议事厅,他坐在长桌最前端,两边坐的是李同还有总号里的管事们,以及京城里负责各个店铺的掌柜,裴咏希只是个丫鬟,自然只能在傅云谦身后站着。

虽然在傅云谦“休养”的期间,说是由傅云凯代理他的工作,但实际上傅云凯是碰不到什么机密要务的,总号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由李同处理,需要做决策的事务傅云凯也得呈交给傅云谦过目,由傅云谦指示。

而傅云谦对各个商行铺子的营运都是了如指掌的,也因此时隔一个月现身总号,仍能马上参与讨论,自从傅云谦接手永丰堂,每个月他都会和各管事掌柜开会,检讨每间铺子的营利得失。

“少当家,从欘山运来的药材太贵了,运送路程也太久,并不划算,小的认为可以用杭州的药材来取代……”

“欘山的药材品质是最好的,可不是其他地方的药材能充数的,你该明白对于永丰堂而言最重要的是诚信,不是多赚几个银子,那会砸了自家招牌的。”傅云谦唇边衔着淡淡的笑,看起来是温文儒雅,一字字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少当家说的是。”开口的管事听了,低头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没有人敢驳了傅云谦,此事攸关永丰堂的招牌,傅云谦说得却是有理,就算是其他事务,他也能让人心服口服,虽然他年轻,但却是个经商奇才,底下人也知道他是个笑面虎,是不容小看的角色。

在连续讨论了几项事务后,傅云谦朝众人一问是否有其他意见时,傅云凯站了起身,带有兴奋口吻的提出想法——

“少当家,最近有很多达官贵族都喜欢养貂,在京城里蔚为流行,有不少商家都做起貂的买卖,我在北方有认识养貂的商人,我们可以试着做这门生意,一定会赚大钱的!”

傅云谦望向他,语重心长的道:“云凯,你的点子是很好,但是人不能太短视,要看得长远些。这门生意一开始会赚钱,但人心是善变的,等兴致一过,那些达官贵族就不想养貂了,百姓们更养不起貂,最后那些貂又该如何处置?这问题,你得仔细考量。”

“少当家说的是……”傅云凯像是被刮了一顿脸,有些难堪的坐下。

接着,由各大商铺的掌柜轮流呈上帐本汇报,裴咏希听着这无聊的会议过程,都想打瞌睡了,直到一个年约六十,个头修长削瘦的管事呈上帐本。

“少当家,这是这个月青梅进货的帐本。”

永丰堂收购青梅主要用于制梅酒,旗下的银月酒楼所卖的梅酒可是全国知名的,就是因为严格挑选出品质最好的青梅,才能酿成味道最好的梅酒。

傅云谦接过帐本看了几页,抬起眸,充满深意的朝这名为柳源的管事问道:“付给梅商、的银子是这些数目,那放在你口袋里的有多少呢?”

在场的每个人自然都听出傅云谦的话中之意,目光都投向柳源。

柳源面色不安,却硬是装傻的道:“少当家,你在说什么,我都听不懂。”

裴咏希听到这对话精神都抖擞起来了,这可是揪出贪污管事戏码现场上演。

傅云谦朝柳源勾起一笑,却是皮笑肉不笑,“柳管事,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你跟梅商收购青梅,却没照着合同上写的银两支付给梅商,中饱私囊了起码有五百两了吧!”

“天啊,五百两,那么多……”众人窃窃私语,是料想得到柳管事私吞了该付给梅商的银子,但这数目也太庞大了,还真是贪婪。

柳源听到周遭人的私语,表情更为僵硬,他有些困难的出声,“少当家,我是不得已的,我儿子在外面欠了一大笔债,我唯一的孙儿得了重病,我需要银子才会……”

柳源仗着是王氏的表舅,在永丰堂里一直都自认高人一等,就算是在傅云谦面前,也保

有着他的傲气,可他现在维持不了了,傅云谦什么都知道了,或许连他做的其他事都一清二楚,他只能试图装可怜,希望傅云谦能看在他的身分上放他一马。

可傅云谦向来不吃这一套,他似笑非笑的道:“柳管事,你知道的,很多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的事非同小可,牵扯到梅商的权益,且你违约在前,破坏永丰堂的规矩在后,你这是犯了我的大忌,我不能容忍,从明天起你不必来了。”

柳源闻言真是难以置信,“少当家,我在傅家二十多年了,一直都跟在你爹身边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也是你二娘的表舅,你不能这么赶我走……”

傅云谦冷眼以对,提醒道:“对了,你贪去的那笔钱,要确实的偿还。”

柳源崩溃了,不知事态会那么严重,他跪了下来,当下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少当家,请你原谅我这回……我愿意为傅家做牛做马来偿还这份罪过……”

高傲的柳源哭成这样子的场面还真是前所未见,众人都惊呆的望着他。

傅云凯于心不忍,为他出声缓颊,“少当家,柳管事他有病重的孙子要医治,看在这点能不能……”

傅云谦冷冷睇向他道:“我还是看在他是你们王家亲戚的分上才没报官的。”

傅云凯止住了声,四周也一片鸦雀无声,就算其中有人认为柳管事是元老,罪不足以被辞退,傅云谦太不顾情面了,也不敢为柳管事说话。

会不会太狠心了?这个老人是为了治孙子的病,不得已才私吞钱的……

身为旁观者的裴咏希看着这痛哭流涕的老人,起了恻隐之心。

傍晚,裴咏希和傅云谦搭着马车回到傅府,他们才下车,府里的大总管和阿朗已来到傅云谦跟前,说傅老爷和王氏在厅里等他。

“传得还真快。”傅云谦轻哼了声,带笑的俊脸读不出真实的情绪,脚往前一迈。

那件事已经传回来了?那她该跟去吗?

裴咏希踌躇了下还是跟上了,她想知道这事的后续。

当然,主子要谈重要的事,她和阿朗只能待在厅外,她忍不住拉长耳朵偷听。

厅内,高坐堂上的傅老爷看到长子回来了便语带责难的道:“云谦,你怎么能辞退柳管事,他可是一路上跟着我奋斗二十多年的伙计,是永丰堂的功臣元老,你真是太莽撞了!”

王氏也是急切的道:“云谦,柳管事就算犯了什么错,你也得看看你父亲的面子原谅他,毕竟柳管事是厥功至伟的元老,你这么无情,底下人心里会怎么想,以后还肯为傅家卖命工作吗?”

傅云谦望向父亲道:“爹,永丰堂的规矩不就是不得营私舞弊,中饱私囊吗?只要一经查获就是辞退,这可是你亲自立下的规矩,你要我因为他是有功的元老就破例吗?”

他又望向王氏道:“二娘,柳管事是你娘家那边的亲戚,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捞油水吗?

底下人又会怎么看,难不成不会认为他有特权吗?”

傅老爷面有难色,“规矩是这么定的没错,但你这样没有余地的就要辞退,将人赶出永丰堂,实在太不留情面了,为父的不赞成。”

王氏也挤出话道:“云谦,柳管事也只犯了这个错,你就原谅他这回吧,看要降职什么的都行,做人总要留点情面……你也知道他儿子的事,他为了帮儿子还债把家当都赔上了,

现在他孙儿病重,光药钱就让他劳心劳力,我想他真的是走投无路才会犯错的……”

面对父亲和王氏为柳管事说情,傅云谦仍不为所动,“爹,如果我一直都没发现柳管事暗自做的事,那么被他中饱私囊的钱就不只是五百两了,五千两都有可能,如果每个底下人都说自己有苦衷,都用这种方式贪污,我却选择原谅,那么,永丰堂很快便会亏空倒闭。”

他转向王氏道:“还有二娘,想必你也很清楚,我对柳管事已经仁至义尽,早已经请过很多大夫为他孙子看病,这不是他贪钱的理由,更何况他犯的错不只如此,他毁约在前,贪了该给梅商的钱,毁了永丰堂的信誉,往后,还有人愿意为永丰堂做事吗?”

“大不了赔钱给梅商就好了……”王氏小声不满的道。

傅云谦眼里锐光一闪,“二娘认为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云谦,你这是什么态度,柳管事是你二娘娘家的亲戚,说话难免急了点。”傅老爷为继室说起话来。

傅云谦浅浅一笑,“爹,自古以来,所谓的亲戚都是弊端的根渊,你心知肚明柳管事做了哪些事,就不该再为他说话了。”

傅老爷涨红了一张老脸,几乎快被儿子气死了,“你真是固执,不留情面!做生意不能只靠着原则做事,人情也很重要!”

“我身为少当家,只会为壮大永丰堂做事,恕我不懂人情世故,我先下去了。”傅云谦躬身后告退,跨出厅堂。

裴咏希在厅外都听到里头传出的对话,她原本就觉得那个柳管事很可怜,再听到他爹和、二娘为柳管事百般求情,都受到他毫不留情的驳回,更觉得他的作法太过强硬冷酷,没有人情味。

此刻看他迈开长腿走得很快,她快步追上,忍不住劝说道:“傅云谦,你不该这么对你爹和你二娘说话的,太不给他们面子了,再怎么说他们都是长辈,而且你二娘说的没错,柳管事家里有个重病的孙子,还得负担医药费,你辞退了他,要他往后怎么办?你不能这么无情啊……”

傅云谦突然停下步伐,裴咏希差点撞上他的背。

她抬头,就见傅云谦转过了身、凑近她,那明明是张好看到会发光,笑容亲切无害的俊脸,此时她却只觉得可怕,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一步。

“我无情?”他脸上的笑缓缓消失,瞪视她道:“你懂什么?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冠冕堂皇的说大话,再说一个字,我就缝了你的嘴。”

说完后,他转过身,扔下她大步往前走。

阿朗觉得她胆子好大,指着她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拔虎须!你惹毛少爷了,你完蛋了!”话说完,他赶紧跟上主子,要主子息怒。

“我完蛋了?”裴咏希还真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环抱住自己,瑟缩的道:“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我……”

下一刻,她改揄起拳头道:“不对,我这是为正义发声,我干么怕他!我才不怕他!”

裴咏希回想起先前王氏热络的说要帮他筹备生辰宴,他要她冷冷淡淡敷衍,现在只是想劝他别辞了柳管事,他竟那么恶劣的回嘴,简直踱到不行,更加坚定了想法。

他那么不把长辈放在眼里,如此的不孝,真让她看不下去。

裴咏希内心有多么渴望家人的关爱,就有多无法接受他对待父母的傲慢态度。

他何只无情,他都没血没泪不是人了!

既然他说她再多说一个字就要缝了她的嘴,那么她不跟他说话总行了吧!

哼!谁稀罕跟他说话,从今天起,她要跟他冷战!

裴咏希当天晚上开始和傅云谦冷战,不和他说话,傅云谦看出了她那一点心思,丢来帐本要她看完,还说她不说话最好,他耳根子才清净,活似她平常有多吵,差点把她气死。

结果,隔天早上裴咏希一觉醒来,赫然发现她正睡在傅云谦的房间,原来她又和傅云谦交换了身体。

她得意的嘿嘿笑两声,决定要冒充他的身分溜出去玩,闹得他头大。

裴咏希迅速的穿好衣裳,想趁着一大早傅云谦还在熟睡,阿朗还没端水过来给他梳洗前溜出门,就怕对傅云谦很熟悉的阿朗会一眼认出她来。

至于房间外的护卫,她并不担心,大大方方迈出屋子。

“我到附近走走,待会再回来用膳。”见他们要跟,她阻止道:“不必跟来。”

护卫岂敢抗命,待在原地,裴咏希见状加快步伐走着,纵使途中遇上其他家丁朝她问候,也端着傅云谦的架子没被认出,顺利踏出了云山院。

裴咏希真感到兴奋,想想她有多久没出去透透气了,每每搭上马车就是直接去总号或是到各个铺子去,她根本没有逛街的机会,今天,她终于可以去逛大街了。

自由,就在前方!

只是……大门在哪里呢?

说真的,傅府很大,院落花园又很多,裴咏希还没完全记得往大门的路线和方向,走到一半她发现她迷路了。

“找个人来问路吧……”

不对,这么开口问路会被起疑的,堂堂傅家大少爷岂会不知道大门在哪里?怎么办才

在这时,裴咏希碰上了吃完早膳要赶着去干活的几个丫鬟,她认出了她们,挥起手招呼道:“是你们啊,又见面了!”

丫鬟们捧脸兴奋道:“大少爷,您还记得我们?”她们还以为,当日所见到那个爽朗亲切的大少爷,只是一场梦。

“当然记得了,你们个个都是美人,怎么会不认得呢?”裴咏希笑咪咪的道。

“大少爷真会哄人开心。”丫鬟们都笑得花枝乱颤,真心盼望,就算是梦,也永远不要醒来。

裴咏希趁着这机会道:“我想出一趟门,你们可以陪我走到大门口吗?”

丫鬟们都受宠若惊,点着头道:“这当然可以了,只是少爷,您的小厮护卫都到哪去了,竟没跟着您?”她们看左看右,只有他一个人,终于觉得奇怪,上次也是只有大少爷一个人。

裴咏希朝她们大施美男计,衔起了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转移她们的心思,“让他们跟着多无趣,我只要有你们相陪就够了。”

要不是惦着要有少女的矜持,丫鬟们早就放声尖叫了。

裴咏希就这么顺利走到大门口,正大光明的踏出大门,她甚至拒绝门房让人准备马车的提议,问了市集在哪,一个人步行到那里去。

一大早的市集好热闹,有好多摊子,好多人,挤得水泄不通的。

虽然人挤人,但对裴咏希来说是很新鲜的体验,她兴高采烈的逛着街,东看看西瞧瞧的,看到有卖簪子的摊子,走了过去。

“这些簪子真漂亮!”裴咏希挑选起来,女人都是爱漂亮的,她也不例外,看到这些闪闪发亮的簪子当然感兴趣了,她想买个几支来用。

她一个现代人本来也不会梳各种发髻,当初刚在别庄换回身体清醒过来时,傅云谦还用着鄙视的目光看她,请别庄的丫鬟帮她梳头,她才学起来的。

“公子,您想买簪子送给心仪的姑娘吗?这里还有更好的货呢,您多瞧瞧。”摊贩见她衣着华贵,忙帮她介绍。

听到这句话,裴咏希才想起来她现在用的是傅云谦的身躯,挑簪子的行为,自然会被当成是要买来送给女人的。

“是啊,我想送给我心仪的姑娘……”裴咏希挑了三支,“请帮我包起来。”

“是,我会包得好看一点的……”

裴咏希拿了傅云谦的钱袋付钱,因为只有银子,对方找不了钱,她乾脆当小费,摆摊的小贩顿时眉开眼笑的。

将簪子收好,裴咏希感觉肚子饿了,想到她还没吃早饭。

有什么好吃的早点呢?

在裴咏希寻觅着小吃时,有一对年约六旬的老夫妻走到她面前,又惊又喜的道:“傅少当家……您是傅少当家没错吧,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您!”

她并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傅云谦认不认得他们,总之先打招呼再说。裴咏希如此一想,便朝他们有礼的招呼道:“你们好。”

老夫妻看她客气的样子,都感到惊喜。

“少当家比我们想像中还要随和,居然对我们这种人问好……真是太客气了!”老爷子热泪盈眶,“少当家,小的是梅农,永丰堂从老当家那一代就跟我们主人家收购青梅,好制成梅酒。小的一直想当面答谢您,终于见到您,可以亲口告诉您,实在是太好了,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没齿难忘,这辈子若有机会,一定会报答您……”

这是怎么回事?傅云谦是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感激?

裴咏希看他们说没几句就快哭了,手足无措起来,“老人家,别这样,这是我该做的事……”

其实裴咏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安抚他们,想让老人家别哭,有好多人在看着呢。

两位老人见眼前这位永丰堂少当家那么好相处,互看了眼,老爷子终于壮起胆子一问:“少当家,我们住的地方离这儿不算远,您可否拨空来看看我们的孙子?因为有少当家的帮忙,我们孙儿的病才能顺利治好,我们孙儿一直很祟拜少当家,当您是个大英雄,嚷着说想见您一面……”

老爷子期待又害怕被拒绝的心情都写在脸上,裴咏希看了当然不忍拒绝,再者他们提出的要求又不是多困难的事,便爽快的道:“当然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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