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心爱上你 第十章
李星蔓看着他黯然的神情,以及脸上那一抹比哭还惹人心疼的讽笑,一颗心揪得发疼。
她毫不犹豫的伸出双臂穿过男人的身体两侧,用力地抱住他,仰头凝着他,用坚定无比的口吻说:“阿尔不会怪你的。”
他知道,早熟贴心的儿子不会怪他,但他却无法不怪自己。
仿佛由他纠结的眉宇读出他心里的想法,李星蔓踮着脚尖,捧住他消瘦的双颊,吻住他的嘴。
突然感觉她的女敕唇贴上,靳隐深眼眉略略挑起地看着她。
这是李星蔓第一次主动吻他。
“安慰我吗?”
“不是!”李星蔓摇头,看到他不解的扬眉,才嘴角弯弯地笑道:“因为不爽。”
她的回答让靳隐深更加一头雾水,还没开口问便听到她说:“刚刚我的男人被他的前妻『强抱』、情绪勒索,搞得我的男人更加忧郁,还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产生负面的情绪,继而影响我们美好的周末两人世界。”
她的声音像不带半点情绪,轻软轻软,落入他耳底,却像带着疗效的暖流,坚定而温柔的抚过心头每一处伤痕,让他被抚慰、被疗愈。
在一次错误的婚姻结束后,老天爷替他找了个特别的女人啊!
心微微悸动,靳隐深抬高手,覆住她仍捧着自己双颊的手上,还没开口,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李星蔓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她知道男人的个性温柔内敛,但却不软弱,在儿子和她面前向来都是值得依靠的男人。
这时见他毫不掩饰的在她面前示弱,可见他前妻带给他的影响有多大,李星蔓心疼的看着他,“很难受吗?”
知道她说的是何一纯带来的影响,但靳隐深却是摇了摇头,哑声开口:“不是她,是你。”
“我?”李星蔓不懂自己哪里惹他伤心了。
靳隐深捧着她的脸将她拉进怀里,低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闻着她身上令他感到温暖的馨香,才缓缓的开口。
“曾经我觉得自己是不幸的人,连带也让阿尔和我的爸妈受苦,直到遇到你,我才知道我所有的幸运都是为了与你相遇。蔓蔓,我爱你。”
男人的声音闷闷的,甚至带了一丝哽咽,那一番话却让李星蔓又是心疼又是感动。
李星蔓挣出他的怀抱,双手再次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带着水气,让她又是一阵揪心。
她踮起脚尖,将吻逐一落在他的额头、浓眉以及挺直的鼻梁上,“不许将眼泪浪费在那个女人身上。”
她落在他脸上的吻如此温柔,语气却是说不出的强势霸道,让他的心暖得发烫。
他坚定地允诺,“好,以后我的眼泪归你管,你有专属权。”
“只有眼泪吗?你,靳隐深的身心,身上每一根毛发专属权都必须归我。”李星蔓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仰头看着他,语气霸气而傲娇的宣示所有权。
看着女人耍流氓,靳隐深知道她是故意要让他放松心情,低下头,吻住她的唇轻喃,“真贪心……不过我喜欢你的贪心,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
不知过了多久,在李星蔓因为这静谧的氛围昏昏欲睡之际,突然听到靳隐深开口打破沉默。
“你回老家没被为难吧?”
接到长辈急召回老家晋见李家大老爷后,她打了电话和靳隐深大概说了下情况。
靳隐深知道自己失婚男的身分会害李星蔓受责难,他原本做了与她一起回老家面对的决定,但李星蔓坚持要确认过状况再做决定。
原本一见面他就想问,却因为被何一纯上门揽和,他直到现在才想起这件让他挂心的事。
听他问起,李星蔓想起老家的长辈在稍早前闹的那一出,有些啼笑皆非地说:“为难还不至于,不过是真的气噗噗的。”
爱情原本就没有道理可言,靳隐深更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会和李星蔓撞出爱的火花。
依他自己的想法,他也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他满是愧疚的轻抚她的发,叹道:“以世俗的眼光来衡量,你一个年轻优秀的女人配我,真的糟蹋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立即被怀里的女人赏了记拐子。
女人纤细的肘关节撞上,还真是扎扎实实的痛。
他痛哼了声,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到女人睁着双闪着怒意的美眸,恶声说:“靳隐深,别人这么想我管不了,但怎么可以连你都这么想?失婚怎么了?一段失败的婚姻便全盘否定你的成就、你的优点吗?”
不知是因为太过生气太激动,那双美眸隐隐蒙上一层薄雾,让靳隐深一颗心揪了起来。
他紧紧抱住她,动容得再度咽了声嗓。“蔓蔓,你是上天送给我和阿尔的礼物……”
没给他弥补讨好的机会,她娇声警告,“你不用哄我,我告诉你,我跟定你了,在老家我也是这么跟长辈们说的,所以无论如何,你就是要搞定我阿祖他们,让他们知道,你是值得我争取的男人!”
靳隐深不由苦笑一声。“那我应该去找阿非请益,之前他说要跟小宇回家见家长还挺忐忑的,但才多久的时间,他居然可以跟你家长辈们一起『华山论剑』……”
“阿祖他们对武术原本就有兴趣,景昱非运动细胞好,只要投其所好,轻轻松松就可以过关好吗?”
这下靳隐深可头痛了,他唯一的专长就是中医,可不能让长辈们生病好让他施展医术吧?
他暗暗苦恼,却还是舍不得女友为他操心,嘴上安抚道:“别担心,总是会有办法的。就算没办法,为了得到你这块大甜饼,不管花多久的时间,我也会努力让长辈们认同我!”
即便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但听他这么誓在必得的坚定,李星蔓一颗心乐得像要飘上天似的。
她蹭进他怀里,甜丝丝的说:“我们一起努力!”
那日与李星蔓谈过她家中长辈对他的看法后,靳隐深一直处在难言的紧绷状态。
那种心情简直比他当年考中医师时还要紧账。
这一天,靳隐深趁着诊所下午诊到晚诊的空档,抽了空到幼儿园去接儿子放学。
因为心烦意乱,他没开车,而是用散步的方式走到幼儿园。
靳迅尔远远的看到父亲,兴高采烈的飞奔过来,小短腿才迈开,却接收到父亲警告的眼神,只得抑下兴奋的心情,放慢脚步,免得再次上演之前跌得狗吃屎的惨剧。
走到父亲身边,他迫不及待的问:“爸爸,如果我们下星期一大早去蔓蔓姊姊家的公园陪祖先们打太极拳,祖先们会不会喜欢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让蔓蔓姊姊当我的妈妈?”
前两天听到靳隐深与景昱非说的话,小小年纪的靳迅尔有了自己的理解,偏偏李家长辈有祖有爷,他有些混乱,只有以祖先二字概称。
听到儿子的话,靳隐深有些啼笑皆非,却又满心感动。
他轻掐了掐儿子泛着红晕的腮帮子,笑说:“阿尔,祖先是指到天堂的长辈,不能乱喊。到时去蔓蔓姊姊家,见着人记不住就管叫老太爷就好。至于怎么让蔓蔓姊姊当阿尔的妈妈,让爸爸烦恼就好。”
听完,靳迅尔好失望的嘟起嘴。“可是阿尔没帮忙会担心。”
靳隐深拉起儿子的小手,边走边问:“阿尔会担心是因为对爸爸没信心吗?”
“嗯……”靳迅尔轻应了一声,想了许久才又开口,“爸爸很好,只是因为阿尔太早出生了,所以害爸爸变成不好的爸爸……如果阿尔等蔓蔓姊姊变成妈妈再出生就好了……”
到底是单亲的孩子,过分早熟,接收到身旁大人们的耳语,径自理解,说出这一番话,让靳隐深听得心惊胆颤。
他顿下脚步,半蹲子,慎重而严肃地看着儿子。“爸爸好不好,蔓蔓姊姊的长辈要不要把她交给爸爸,这都跟有没有阿尔没关系。其实阿尔早一点出生,能早一点陪着爸爸,是爸爸的幸福,所以不准再有刚刚那样的想法产生,知道吗?”
靳迅尔似懂非懂,却因为看到父亲激动的红了眼眶,伸手揽住案亲的脖子,撒娇似的将脸埋进他的颈窝,闷闷地开口:“爸爸,我爱你。”
“小傻瓜……”靳隐深才哽着嗓开口,目光却不经意督到,刚刚一直走在他们身后的老先生突地闪到行道树后。
走出幼儿园,这条人行道走到底是到捷运站,中间会经过一个公园,因此往来的行人不少。
他原本不以为意,却因为老先生突如其来的举动,觉得奇怪。
这想法才闪过脑海,他却在下一瞬间听到一声痛哼声传来——
“唉唉——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