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要不择手段 第一章
第一章
“这么久没回来,感觉怎么样?”将骆乐的行李箱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管家坐上驾驶座,驱车回家。
“还可以,就那样,没觉得有多大的变化。”骆乐坐在后排,扭头瞇着眼睛看着窗外,“倒是这天气,似乎比以前热很多了。”
“温室效应嘛,现在普遍都比以前更热了。”管家笑呵呵的说道:“老爷和夫人已经在家里等妳很久。”
“等着将我嫁出去,换天价聘金?”骆乐冷笑一声。
这也是她不愿意回国的原因,一点都不想看到那两个令人恶心的嘴脸,“我不是还有个弟弟嘛,据说撩妹手段很厉害,怎么没本事去找个富家千金,带着大笔嫁妆嫁到我们家来?”
“小姐妳这话……”我没办法接。
管家苦着脸咽下了后半句话。
“好了,我不为难你,这件事又不是你能决定的。”骆乐将一头长卷发拨到一边,双腿交迭着,“我瞇一会,到了你再叫我。”
“好的。”
时隔多年再回来,骆乐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感叹的,迷迷糊糊睡了一会,醒来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就是觉得……有点难过。
“小姐,到家了。”
骆乐下了车,大步朝屋子走去,刚一进屋,就听到客厅里的欢声笑语。她脚步一顿,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走过去,“爸,刘阿姨。”
“哎呀,乐乐回来了。”刘丽君立刻笑着起身,走过来亲昵的握住骆乐的手,“这孩子,几年不见都成了大美人了,看看,多漂亮。”
“谢谢。”骆乐笑着抽回自己的手,“刘阿姨也是一点都没变,就是脸有点僵硬,是不是玻尿酸打多了?”
“妳这孩子……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刘丽君的笑容僵住。
“骆乐,妳这是什么语气?都成年了,还不知道要懂礼貌吗?这么多年就没让我省心过。”骆父一脸不悦。
“爸,你这话就夸张了,我在国外十年,你什么时候来看过我?一年给我打电话的次数不超过三次,我哪点不让你省心了?”骆乐径自在沙发上坐下,慵懒的撩了一下头发,“真要算起来,我大部分的生活费几乎都还是自己赚的,你一个月给我的零用钱,怕是还不到骆彬的零头吧?”
她这样直白的将一切都说清,让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骆父勉强撑着自己的面子,“我还不是为了锻炼妳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再说了,以后我的公司都是妳和妳弟弟的……”
“这话我不爱听,这公司的股份本来有一半就是我的,不过可不是你给我的,而是我妈留给我的。”骆乐轻蔑的笑了一声,“爸,你要是再把你名下的股份给我一半,那骆彬可不就只剩百分之二十五了,你……舍得?”
“爸……”骆彬急忙看向骆父。
“妳妈那点股份……”骆父刚要说什么,就被骆乐直接打断了,“爸,你应该记得的吧,我妈去世的时候有遗嘱的,她的所有动产和不动产都留给我,如果我不要,就全部捐给慈善机构,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继承,包括你。”
客厅的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没想到,时隔十年,骆乐身上的气势更强,比以前更难缠。
好不容易把她送她出国轻松了十年,没想到现在还是要看她的脸色!刘丽君咬咬牙,勉强忍下怒气,换了话题,“刚回来,说这些沉重的话题做什么,乐乐,妳年纪也不小了……”
“嗯,所以得给我找男人了?你们看上了谁家的少爷,给我说说。”骆乐笑瞇瞇地说道。
“不过我先说好,对方要是给了聘礼,那也全部都是我的,我可不会留给家里。”骆乐把丑话说在前头。
“逆女!”骆父猛地站起来,扬起手臂就要搧骆乐巴掌。
“老公,你理智一点!”刘丽君立刻安抚骆父的情绪,哀怨的看着骆乐,“乐乐,公司出了点问题,这也是妳妈妈的心血……妳忍心真的不管公司吗?”
“忍心啊,我妈妈说我的幸福和自由最重要,钱都是身外之物。”骆乐漫不经心的道。
刘丽君怎么也没想到骆乐能说出这种话,脸色一僵,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骆乐没忍住,笑了,“骗你们的,就像妳说得,好歹是我妈的心血。好了,不开玩笑了,真是一点玩笑都开不起。说正事吧,给我准备了什么相亲对象?”
“后天有个宴会,妳先去看看吧。”骆父板着脸,勉强开口,“到时候我们再说。”
“那万一人家看不上我呢?”骆乐笑瞇瞇地问道。
“姐,妳长得这么漂亮,谁这么眼瞎,连妳都不喜欢。”骆彬连忙开口奉承。
“很会说话嘛。”骆乐站起身,“那今天的谈话就到此为止,我累了,要休息,别来打扰我。”
“简直混账!”直到骆乐的身影消失在一楼转角,骆父才恨恨开口,“和她那个妈简直一个样!”
这个房间她有十年没有回来过了,一切还是如常。
骆乐才不管楼下的那几个人会怎么看她,她没把他们当亲人,自然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在床上躺了几秒,她突然起身,从床底翻出一个小盒子。
床底下应该是没怎么打扫,所以盒子上有些灰尘,她拍拍灰尘,将盒子打开。
“本来没打算要回国的,也没打算这辈子还要和你见面的……”骆乐看照片上男子别扭的表情,表情柔和,“但是果然回来这个地方,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景谦竹,你最近过得好吗?
灯光觥筹交错,骆乐穿着一袭酒红色鱼尾裙站在骆父身边,手里拿着红酒杯,缓缓摇动着手中的液体,时不时对骆父的朋友笑一笑。
“那位是盛天集团的公子。”骆父的下巴朝不远处的某男子扬了扬,“感觉怎么样?”
“盛天集团的内部最近不是因为继承权的事情闹得很凶吗,这你也看得上?”骆乐轻笑一声。
“才回国两天,就把这一切都打听清楚了?”骆父瞇眼。
“这不是基本常识吗?”骆乐甜甜的笑着,“爸,您都不看报纸的吗?”
今天早上的报纸头条都不关心,作为一名商人,不合格。
骆父的表情有点难看。
“我饿了。”骆乐故作虚弱,“得先去补充一点能量,爸,我待会再来找你。”
她径自朝水果区走去,端着盘子,刚取了两块哈密瓜,就听到大门出传来一阵骚动。
诧异的抬起头看过去,就看到宴会的主人笑着主动迎上去,和为首的男子大力的握了握手,关系很好的模样。
今天宴会的主办人来头很大,他们骆氏也不过是勉强拿到请帖,来凑凑热闹而已,而那个人,却和主办人的关系这么好。
最关键的是,那个人,她还认识。
骆乐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人,脸上扬起一个复杂的笑容。
怎么办?
有一种当初甩了穷小子,现在穷小子飞黄腾达被狠狠打脸的羞耻感。
又有一种幸好对方没有因为自己的抛弃就此沦落,现在过得还很好的如释重负。
最深刻的情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能再见到面,他看起来过得很好,那实在是太好了。
“谦竹,不是早就跟你说了让你一定早点来,居然还是给我迟到了!”宴会的主办人何秋生很喜欢景谦竹这个晚辈,就差没把他引为忘年交了。
“路上塞车。”景谦竹也有点无奈,“一下飞机就匆匆赶来这边了,何伯父就原谅我这次?”
“那你可得好好陪我喝两杯才行。”
“上次你的家庭医生不是让你禁酒?”
“偶尔喝一点没关系。”何秋生不在意的摆摆手,“再说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就算使劲保养也活不了多久,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过剩下的人生。”
何秋生为人豁达,早些时期妻子因病去世之后就没有再娶,妻子也没给他留下个一儿半女,他本人对此也不在意,倒是为慈善事业作了许多贡献。
现在不少人都在猜测,何秋生和景谦竹关系这么好,说不定会把自己的家产都留给景谦竹。
人群中不时传来讨论景谦竹的声音。
“景谦竹也真的很厉害,白手起家,他现在才二十八岁,那身家都够碾压在场好些人物了。”穿着一袭黑色鱼尾裙礼服的贵妇感叹道。
“主要是他能力强,而且他的团队也很强,涉足行业全都是暴利行业,那什么游戏发开,房地产,现在多赚钱。”另一名穿着红色礼服的贵妇附和着说。
“行业这么赚钱,也没见别人赚那么多钱,说到底还是人家有能力,关键还没什么绯闻,标准的黄金单身汉一枚。”黑色礼服的贵妇再说道。
“可惜我女儿太小了……”红色礼服的贵妇忍不住靶叹。
“妳家女儿才刚初中毕业,想什么,不过今来了不少名门小姐,怕是都冲着景谦竹来的。”黑色礼服的贵妇拍拍对方的肩,让对方别想太多。
“妳想,景谦竹能力这么好,又无不良嗜好,家庭人员也不复杂,没什么争家产的兄弟姊妹,这种条件,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红色礼服的贵妇满脸惋惜。
“就是,而且他性格也不恃才傲物,虽然话不多,但是很有礼貌。”黑色礼服的贵妇赞扬着。
“其实也就还可以吧,哪有妳们说得这么好……”另一名短发的贵妇嘀咕了下。
“妳就嘴硬吧,在场的适龄单身小姐,哪个不想和景谦竹进一步认识?他现在年纪还很轻,以他的能力,将来社会地位怕是还要再上一层楼,这样的男人,多金帅气又体贴,要是妳会不想要?”黑色礼服的贵妇立刻回嘴。
周围人小声的议论声一句不漏的传到骆乐耳朵里。
骆乐瞇起眼睛,突然想明白骆父为什么不直接帮自己安排相亲对象了。他一开始就是冲着景谦竹来的,他也知道若是一开始就提了景谦竹的名字,她根本不会来。
真是可笑,当初嫌弃人家穷,现在转头人家飞黄腾达了,就想从人家身上获得利益,果然是商人,一点都不觉得羞愧。
就在这时,骆乐看到有几名女子上前和景谦竹搭话。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也不显冷漠,彬彬有礼的样子,确实很招人喜欢。
可是只有骆乐才知道,这个男人在得体的外表下,是多么的痴情……
骆乐放下盘子就想走,她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景谦竹在踏进宴会大厅的第一时间就看到了骆乐。
她的模样成熟了一些,褪去了高中时期的青涩,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性子也还是高傲。
景谦竹不着痕迹的移开视线,只有自己才知道,看到她的瞬间,体内就燃起一把熟悉的火,炙热得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只有待在她身边,才能稍微解得了那种渴望。
骆乐走出宴会大门,被带着凉意的秋风一吹,才算是恢复了一点理智。
“怎么就这么走了,见到我了,都不打算打个招呼吗?”
骆乐身形一僵,缓缓回头。
映入眼帘的,是景谦竹那熟悉的带着一丝讥讽的眼神,“还是说,骆大小姐贵人多忘事,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平民百姓了?”
话到最后,已经有了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骆乐顿了两秒,脸上很快扬起灿烂的笑容,“我这不是看景先生十分忙碌,所以不好上前打扰吗?”
“景先生?”景谦竹将这三个字含在嘴里反复地咀嚼,好半天才轻笑着开口,“我居然也能等到妳对我这么礼貌的一天。”
骆乐的笑容不变。
“我看妳好像没车,正好顺路,我送妳回去。”景谦竹拿出手机让司机开车过来。
骆乐瞄了一眼,这牌子有点贵,确实和当初那个穷小子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她今晚是和她爸一起来的,确实也没有车回去,既然景谦竹都开口了,她也不打算拒绝。但是骆乐性子一向倔强,哪怕同意了景谦竹送她回家的提议,还是不忘刺一句,“我还没告诉你我住哪里,你怎么知道顺路?看来景先生对我也很关心。”
景谦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宾利的内部装饰豪华,和骆乐印象中的景谦竹的品味不太一样。不过她转念一想也正常,毕竟都那么多年了,有点变化才是理所应当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景谦竹让司机先走,自己开车送骆乐,此时正打着方向盘,淡淡的问。
“刚回来没几天。”骆乐按下车窗,手肘撑在车框上,支着下巴。
“不是在国外待得乐不思蜀了吗,怎么突然想起要回来了。”景谦竹语带讽刺。
“毕竟年纪到了,该回来相亲了。”骆乐漫不经心的回答。
刹车声猛地响起,骆乐因为惯性身子向前倾,又被安全带拉回原位,她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扭头瞪着景谦竹,“你干嘛?我今要是没系安全带我就毁容了!”
“那有什么关系,反正还可以整形。”景谦竹双手握着方向盘,唇抿得很紧。
“干嘛突然踩刹车?”这一带车不多,刚刚也没有红灯,骆乐简直不知道景谦竹在发什么疯。
“妳要相亲,对象是谁?”景谦竹问道。
“不知道,看家里安排。”骆乐耸耸肩,突然笑瞇瞇地看向景谦竹,“怎么,你还在意我,对我还旧情难忘?”
“说什么瞎话!”景谦竹断然否认,“我只是有点好奇,不知道妳现在的相亲对象有没有我出色,当年妳不是嫌弃我穷吗,现在有没有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
“景先生年少有为,我这样的人哪敢高攀。”骆乐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不过你该感谢我,要不是我当初抛弃了你,说不定你还沦陷在恋爱那虚幻的泡沫里,哪里有心思努力赚钱。”
“所以妳的意思是我应该向妳报恩?”景谦竹气极反笑。
“那倒是不必了,毕竟我是个施恩不图报的人。”骆乐懒洋洋的靠着椅背,“景谦竹,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景谦竹高傲的昂了下下巴,“我是不会同意妳做我女朋友的。”
“哈……”骆乐大笑出声。
她笑得很夸张,夸张到眼泪都笑出来了。
“有这么好笑吗?”景谦竹竭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
“蛮好笑的。”骆乐的笑容有点悲凉,但是她很快调整好自己脸上的表情,“你放心,我不会高攀你,你现在这么优秀,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找一个当初抛弃你的女人。”
景谦竹听到这话,脸上并没有丝毫愉快的表情。他的薄唇死死抿着,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油门一踩,车子又飙了出去。
骆乐她从来不敢开快车也不敢坐快车,可是这一刻哪怕她吓得脸色都发白了,也还是死死咬住下唇不肯示弱。
最后还是景谦竹放松了油门,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骆乐不着痕迹的缓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子早已经月兑离回家的路线,居然开到他们的高中母校来了。
“还记得这里吗?”景谦竹语气讽刺,“不过骆大小姐贵人多忘事,怕是已经不记得了吧。”
骆乐没有回答景谦竹的话,只愣愣的看着学校大门。
这些年,她一直不敢回想过去,只怕自己回想一次,就要把自己好不容易稍微愈合的胸口再血淋淋的撕裂一次。
当初她是真的想好好和景谦竹在一起的。
她没有嫌弃他家里穷,也不觉得他占有欲强,她觉得这个男人哪里都好,连他不高兴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可是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她有一个嫌贫爱富的爸。她是可以反抗她的爸,但是那样,景谦竹的前途也就没了……
“你毕业之后有回来过这里吗?”骆乐轻声问道。
“没有。”景谦竹的声音冷漠,“这种让人不愉快的地方,还回来干嘛!”
骆乐张张嘴,想说可是她觉得这里是她觉得最快乐的地方。
原本寂静的校门口逐渐热闹,是晚自习的学生下课了,骆乐的嗓子有点干,“我有点口渴,去买瓶水。”
她下了车,刚要走,就被也跟着下车的景谦竹拦住了,他的声音有点凶,“现在马路上车流这么多,妳过马路从来不看车,到处乱跑什么?就待在这里等我回来!”话里全是掩饰不住的关心。
骆乐乖乖坐回车里等,视线一直追随着景谦竹的背影。
她其实一直不知道景谦竹为什么喜欢自己。
她性子骄纵,在两人的恋爱中也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过分,但是偏偏景谦竹就是能无限的包容自己,甚至对自己更加地好。
“景谦竹,你这么优秀,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栽在我这种女人身上。”骆乐自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