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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 第七章 命案真相终揭晓

作者:千寻

凌晨一点,手机响起。

在殡仪馆待一整天,谢可芸趴在偌大的床上,闭着眼睛模索床头柜,终于找到手机,刚要接起,铃声却在此刻停止。

她很累,但是被这么一打扰后就再也睡不着,翻过身,她打开床头灯,视线落在墙壁的婚纱照上。

谢可芸缓缓吐气,看着婚纱照里的女人笑得满脸幸福,而男人则低头看着她,微勾嘴角。

那个时候,她以为他们会一路幸福下去的,没想到等他赚钱了、出名了,他身上开始出现不同的女人香。

她其实知道郑宇棋背着自己做过什么,但她无力反抗,她从愤怒、哀伤,到无奈、死心,她想过一百次要离婚,但是端端和经济问题让她不敢冒进。

不敢改变现状,就只能吞忍妥协,只能强抑痛苦哀伤,直到温柔体贴的赵嘉宁出现,她才晓得自己有那么多愤怒需要对人宣泄,他是她痛苦中的一盏明灯,扶着跌跌撞撞的她慢慢往前走。

不想听她唠叨、不想看见她的眼泪,郑宇棋作主让她带端端出国念书,她想,这样也好,眼不见为净。

寂寞的异国生活她遭遇到无数问题,都是在深夜里,赵嘉宁透过视讯,一点一点教会她怎么做。

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渐渐依赖上他,然后发现自己爱上他了,再然后他说——

“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在一起。”

这句话给她画了个美丽的大饼,可是她从没想过,在一起的条件竟然会是郑宇棋的死。

郑宇棋死了,她有满肚子的罪恶感,她想月兑离这一切,尽快回到美国,至于赵嘉宁,她迷惘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放纵自己依赖他。

这时,手机再度响起,她接起电话。

“喂。”

没有回应。

“请问哪位?”

还是没有回应。好奇怪的电话,谢可芸挂掉,叹了口气。

手机三度响起,她下意识看一眼来电显示,但上面的名字让她惊得把手机摔在棉被上。

那是……是宇棋?怎么可能?

谢可芸像看见鬼似的,死命盯住手机,她的心跳飞快,呼吸急促,手指抖得无法接起手机,只能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直到电话铃声再度停止。

她慌慌张张下床,跌跌撞撞走进客厅,她打开抽屉,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郑宇棋的手机。

她还没有去办停号,手机也早已没有电,那为什么自己的手机会显示他的号码?

找出充电器带回房间,谢可芸接上电源,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死命地看着躺在棉被上的两支手机。

滴答滴答……时钟发出轻微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大声,谢可芸于瞬不瞬地注视着。

突地,手机再度响起,来电显示——是郑宇棋。

她倒抽口气,用力握拳、深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接起电话,天下事无奇不有,也许真的是宇棋有事情想要交代。

她按下通话键,这次她没有说话,手机里只听得见她剧烈的喘息声。

“离……开……赵……嘉……宁……”

电话那头说话了,每个字出现得极其缓慢,却分外清晰,共同生活多年,谢可芸能够听出,那确实是丈夫的声音。

她把手机贴着耳朵,眼泪不停往下坠,同样的一句话在电话那头重复,一次又一次,让她心情激荡。

他是不甘心,还是在为她担心?

谢可芸不知道,自从被送到美国之后,她对他只有埋怨痛恨,恨他的强势霸道,恨他为了自己的自由,让他们母子过他们不想要过的生活,她痛恨他的风流,痛恨他对感情的不负责任,更痛恨当年的承诺像不可回收的垃圾,堆在心里腐烂发臭。

可是当接到他的死讯,她满肚子的怨恨瞬间消失无纵,即便他的死法很不名誉。

“嗡……”充了电的手机震动,郑宇棋的手机亮了起来,无数条的讯息提醒出现在萤幕中。

谢可芸犹豫着要不要打开,但是她很快想到自己不知道萤幕锁定的密码。

这时一股冰冷寒意从指尖处往上钻,她的手以一种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变黑,顔色越来越浓,越来越重,直到整条手臂都变成黑色。

她吓得连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觉得喘不过气。

突地,她的手被抬起来,像有人在控制似的,手指轻轻点下按键,9732,密码被解开,她点入LINE。

仙女:不要再来找我,求求你!

医师:你要分手?想都别想。

仙女:我欠你的,这几年早就已经还够!

医师:不够,感情这种事,永远都还不够。

仙女: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

医师:只有我能喊停,你无权说分手。

仙女:你非要这样逼迫我吗?

医师:什么逼迫?我不过是无法停止爱你。

仙女:好,是你逼我的,既然你不放过我,那我也不放过你!

医师:好啊,就让我们纠缠一生一世……

仙女咆哮着、愤怒着,难堪的字眼不断出现在讯息里,谢可芸是女人,她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仙女对郑宇棋有多深的怨恨,她想杀人的慾望多么高涨,但郑宇棋根本不在意,像是在看小狈乱吠似的。

看完最后一则讯息,她的手指再度被引导着点开照片,顿时呼吸急喘,心脏一阵紧。

她很少看电视,但她认识照片里的女人,那是个知名演员,接演过很多部戏剧。

档案里的照片很多,包含那位女星整型前、整型后的对比照,如果她那张脸真的出自郑宇棋的手,那么她就能明白,为什么那些女人会把丈夫捧得这么高,因为他的技术确实是鬼斧神工。

照片里的女星娇艳美丽,像一朵盛开的玫瑰,luo照让她的身材一览无遗,上头还有欢爱过后的痕迹。

里面还有几段录影,她其实可以猜得出是什么内容,不需要点开看,但她的手指又轻轻点过,郑宇棋和女子交欢的影片出现。

谢可芸别过眼睛,不想也不愿意看,但这时突然有一个念头浮上……宇棋让她看这些,是不是想说他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与这名女星有关,希望自己帮他申冤?

想到这里,寒意瞬间往上钻,冻得她的心脏一阵疼痛。

沐姗搬家了。

正确的说法是她“被”搬家了。

她最终是躺在杜雍床上清醒过来的,他还是那一句—

“那个房子不能再住人了。”

她买的房子不能再住,那等于将她付的贷款全都丢进大海,沐姗不满,还想争辩,但他不跟她吵,而是直接拿走房子钥匙。

从那天之后,他每天接送她上下班,还负责她的早餐晚餐,她顿时有种住进的B&B的FU。

那天,杜雍目睹沐姗写下新文章,文章里面清楚地描述了有一双手趁众人都吸了毒、神志不清时,悄悄地往他的酒里加药,他被逼着喝下酒,于是造成毒品吸食过量而死亡。

这下可以确定了,郑宇棋的死百分之百不是意外,他是被人谋害的。

可惜出现在沐姗电脑里面的文章不能被当成证据,因此这几天杜雍很忙,但无论有多忙,他还是把早餐、晚餐的时间留给沐姗。

沐姗不懂,他干么对自己这么好?

她才不相信这是警察的职责所在,如果每个警察都像他那么负责,那么中华民国将会有一半的警察死于过劳。

不过说实话,这样的生活她过得顺心如意,几乎是不需要适应便习惯了。

这期间,她陪着杜雍和阿哲带杜响去见过济公师父了。

现在杜响的骨灰坛在济公师父那里,济公师父让杜雍去寻找当年那场火灾的受害者,让杜响当面向他们道歉,唯有解除心结,才能释放他的灵魂。

济公师父还说,附身的对象除了是事件关系人或血缘至亲,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灵魂有强烈的怨念时,会寻找频率相近的人体附身。

听到这句话时,杜雍斜眼看她,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会被郑宇棋附身了吧。”

因为她身体太阴,才容易招惹不该招惹的东西。

沐姗没接话,但她还是想要家里的鬼魂留下,不想他们离开,因为在育幼院长大的她一直渴望有个家,而他们带给她家人般的感受。

沐姗收回思绪,今天是星期五,公司星期五中午就可以走人,习惯准时下班的沐姗收拾好桌面之后就准备离开公司。

王帼青向她走来,笑容满面。“今天晚上的音乐会你会去,对吗?”

沐姗愣了下,对哦,差点忘记这件事了,她还没有邀请阿哲呢。

看着王帼青期待的目光,她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郑宇棋的事她还没有谢过阿哲,虽然真正帮上忙的是杜雍,但阿哲喜欢音乐会。

她对他微笑?她居然对他微笑?王帼青定定看着她。

这是不是代表他的破冰之旅快要看到终点,她对他已经有一点点心动?

“太好了,我开车去接你?”王帼青心情飞扬。

“不必,我自己过去。”

“好,六点半,我们约在音乐厅门口。”

她有些意外。“你也要去?”

“是啊,我不是给你两张票?”

“我以为两张票都是给我的,难道不是?”

意思是……她要和另外一个人去听音乐会?

王帼青的肩膀迅速垮下,失望袭上,他尴尬一笑,仍是很有风度地回答,“没错,不过今天晚上是我妹妹的音乐会,我要去捧场,所以一定会见到面。夏小姐要和男朋友一起去听音乐会吗?”

“不是男朋友,是一个老朋友。”

沐姗的回答让王帼青再度燃起希望,他抬起头、挺起胸,垮下的肩膀恢复挺立。“那好,我们晚上见。”

沐姗点点头,看一眼手表,杜雍又在楼下等了吧,不好意思让他等太久,她说:“晚上见。”

沐姗坐进副驾驶座,杜雍递给她一本杂志,封面大大的标题写着——天使脸孔底下的丑陋。

报导的主人翁是周瑷,她对她不熟,只隐约听晴恩说过,最近有一出新上档的连续剧是由周瑷主演的,女主角是个无辜可怜、沉沦在爱情里无法自拔的小三。

她还记得晴恩撇撇嘴说:“她演得再无辜,我还是觉得正妻更委屈,比起周瑷,我更想看邵棻棻出现。”

她对晴恩说:“也许因为你是被小三荼毒过的正妻吧。”

晴恩想想,点点头回答,“有可能,我对天底下的小三都存了厌恶。”

为此,她陪晴恩看过一集,沐姗认为邵棻棻很厉害,硬是把配角演成主角,让人为她感到心疼。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沐姗不懂,难道周瑷是他的偶像?

“虽然已经结案,我还是派人盯着赵嘉宁,前几天他曾出入一间登记在郑宇棋名下的公寓,他进去后不久,周瑷也进了那个房间。”

“所以?”

“我正在申请搜索票时,郑宇棋的妻子拿了他的手机进警局,她说怀疑自己丈夫的死因不单纯,还说郑宇棋手机里面有周瑷整型前后的照片。”

“所以你怀疑郑宇棋拿这些照片威胁周瑷,周瑷为了保住秘密,联合赵嘉宁用过量的毒品害死郑宇棋?”沐姗问道。

“不只是整型前后的照片,里面还有**录影以及周瑷的luo照。”

沐姗惊讶。“周瑷和郑宇棋关系匪浅?”

“没错。”他指指杂志,“这家杂志收到匿名的投书,得到周瑷的luo照和**光碟,于是以此做为这期杂志的封面标题,事情被揭露之后,新闻在网路炸开了,周瑷登上热搜排行榜第一名。”

“杂志里面登的,和郑宇棋手机里面保存的……”

杜雍点头。“是相同的东西。”

“是谁去投书的?”

“我已经让诡诡去杂志社调查,目前还没有消息。”

“有没有可能是谢可芸?她故弄玄虚,兜手却喊怀疑死因不单纯。”

“谢可芸可有说谎?”

他微哂,把谢可芸难以让人相信的发现过程告诉沐姗,别人无法相信,沐姗却是相信的,毕竟她在这方面有丰富经验。

“小米擅长微表情,她说谢可芸没有说谎,谢可芸也顺利通过测谎,最重要的证据是——她的手机里有四通‘老公来电’,但郑宇棋的通话纪录里面并未拨出这四通电话,早上我让阿凊去查过通联纪录。”

“结果怎样?”

“无头公案。”

“所以……”

“周瑗目前在中国工作,下星期三才会回来。”

“赵嘉宁呢?”

“失踪了。”

“失踪?你不是派人盯着他吗?”

“两天前他回家之后,再也没出过门,警方按铃没有人开门,打电话也没有接,我已经申请搜索票,等一下打算过去看看。”

“会不会在郑宇棋名下的那间公寓里?”

“有可能,我也会过去那边看。”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沐姗看着他,眼底带着请求。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郑宇棋的事那么热衷,她就是觉得冥冥之中,有一条绳子在牵系着他们。

考虑片刻后,杜雍点点头。“好吧,到时跟在我身后,只能看,手不能碰触任何东西。”

“没问题。”

吃过饭后,杜雍拿到了搜索票,和组员约在周瑷和赵嘉宁见面的公寓碰面。

阿凊破坏了门锁,杜雍带着沐姗走进去,小米、诡诡和阿康跟着走进屋里。

满屋子的蜡烛夸张地散落在各处,沐姗一不小心踩到蜡烛,差点儿摔倒,杜雍手快扶住她的腰。

“小心点。”

“对不起,谢谢。”

杜雍朝她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沐姗犹豫片刻,把手叠上。

视女人为无物的组长居然……诡诡、阿凊倒抽气,下意识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下红雨?

至于小米,她眼睛瞪得老大,像要把两人交叠的手烧出洞似的,她的目光太灼热热到阿康几个后背冒出汗水。

这样的目光杜雍怎么可能感觉不到,于是他决定……把沐姗的手牵得更紧。

看着他收紧的掌心,沐姗莫名其妙,这么担心她跌倒啊,难道是担心她破坏现场?

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她回握他的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她也回握组长了!小米的眼睛瞪到快月兑窗。

阿康体贴地拍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小米咬牙切齿。“放心,我会夙夜匪懈,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

阿凊噗嗤一声,然后用力把笑憋回去。

这时,他们走进卧房,刚踏进房间那刻,所有人都傻眼了。

墙壁上贴满周瑷的照片,连一点缝隙都没放过,看得人眼花撩乱,阿康、诡诡几个戴起手套、打开塑胶箱拿出袋子,开始收集证据。

“每张照片上面都有日期。”小米说。

“都是这两三年拍的。”诡诡说。

有周瑷戴耳机、穿内衣,在房间里唱歌的照片,还有她慢跑、洗脸、月兑鞋子、逛街,什么情境都有。

“全部都是偷拍照,在周瑷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

“拍摄照片的人肯定很喜欢周瑷。”阿康说。

那么,拍照的是郑宇棋还是赵嘉宁?

床上非常凌乱,角落里扔了一件被撕坏的内衣,枕头底下有一条女性内裤,几张卫生纸,床头柜上有酒杯,没有人喝过,但留有指纹。

“这里有。”阿凊用夹子夹起一个,发现旁边还有两个,看来战况非常激烈。

阿康不停拍照搜证,诡诡和小米在各处采集指纹,阿凊收集证物。

杜雍把卧室留给组员,带着沐姗走进客厅,他看着满地的蜡烛,皱起眉心,问:“有什么感觉吗?”

沐姗闭上眼睛用心感受,这段时间,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片段或场景出现在脑海里,她无法解释,只能形容。

杜雍没有催促她,静静地护在她身边等候。

一幕场景闪过,她微蹙眉头。“我看到了,郑宇棋来过。”

“然后?”

她闭着眼睛,手指向一道墙面,说:“他是从那里下来的,还弄倒了蜡烛。”

紧接着她看到激情惨烈的床戏,沐姗吓得张开双眼,眼底满是恐惧,脸色惨白,手变得更冷。

杜雍发现她抖得很厉害,直觉抱住她,他没问也没催促,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慢慢地安抚她。

半晌,沐姗压下激动,从他怀里退出,抹去眼泪。“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

“郑宇棋附身在赵嘉宁身上,他打她、捏她,用最粗鲁的方式对待她,还……强暴她。”说完,她又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她?周瑷?”

沐姗点点头。“他很可怕。”

握紧她双手,他凝眉道:“不要怕,有我在,我们先出去。”

她没反对,跟着他走出去,在公寓走道上,沐姗捂着脸。

他看见她的疲惫,问:“你还好吗?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

“不,我要去赵嘉宁住的地方看看。”她很坚持。

赵嘉宁住处。

门还没有打开,沐姗已经感觉到寒冷,她确定郑宇棋来过。

发现她脸色惨白,杜雍像是猜到什么,拉住她的手要把她往电梯里带。

“不,我要进去。”沐姗固执。

“你不舒服。”杜雍皱眉。

“我知道,但是我要进去。”

“你忘记我也看得见,如果他在里面,我会知道的。”

“但是你和他之间没有联系,你感应不到他的心情,无法知道他曾经在这间屋子里做过什么事,我可以。”

即使到现在沐姗还是不明白,自己分明在事件外,她与郑宇棋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为什么她可以感应到这些?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迫切想知道事情经过,想知道在郑宇棋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杜雍无法阻止她的固执,只好退让一步。“如果你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马上告诉我,不可以硬撑。”

“好,我答应。”

他拉着她走回门前,这时候门已经打开,阿康、小米等人的目光没有在门内,而是停留在两人紧紧交握的手上。

阿康耍痞,故意问:“夏小姐,组长欺负你吗?照顾美女是警察的职责,你有权利申诉。”

沐姗凝眉,无视于他的玩笑,淡淡回答,“没事,我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看得出来,她脸色苍白,身体很痩,看起来就是一副病西施的模样。

阿凊在小米耳边说:“原来组长喜欢西施,不喜欢杨贵妃啦,以后御饭团记得吃一个就好。”说着刻意瞄了小米的腰围两眼。

她用手肘撞他。“看什么,本姑娘只有二十六腰。”

见鬼了,御饭团一颗是能够吃得饱哦,怎样也要再加两块炸鸡、一个汉堡,还有大杯女乃茶才够。

诡诡先走进去,屋子里东西摆放得很整齐,床被整理得很干净,只不过屋子里面有股驱不散的霉味。

门窗紧闭,空调开着,仪表板上显示湿度正常,照道理说不会出现旧昧……

客厅的墙面上有一大块被水浸泡过的痕迹。

这几天台北有下雨,难不成这房子会漏雨?

“这一整面墙都是黑的。”阿康也发现了,拿起相机朝墙壁拍一张照片。

“漏水漏得太厉害了吧,房子泡成这样子,居然没有长壁癌?”

“小李说,他们那天盯着赵嘉宁进屋后,他再也没有出门,为什么人会凭空消失?”阿凊问,这件事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诡诡已经迅速把房子逛过一圏,说:“我检查过每个窗户,除非出动云梯车,否则除了正门之外,他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出去。”

这里是十五楼,如果赵嘉宁想从这边的窗户跑到对面窗户,藉由隔壁家大门出入他必须具备蜘蛛人的本事。

客厅里没什么可以搜查的,众人往卧室方向走。

这时,小米传来一阵惊呼,“墙上全是周瑷的照片!”

阿康补充。“是和上个房子一模一样的照片。”

赵嘉宁很喜欢周瑷,那么他杀死郑宇棋的动机是为了夺爱,那谢可芸呢?他对她并非真心,只是想要谋夺财产?沐姗思考。

她没有进卧室,从一进门她两只眼睛就紧紧锁在沙发前那张矮桌上的电脑,因为此时此刻,有画面不断塞进她的脑袋里面,速度快得让她无法消化。

她觉得晕眩、恶心,有股她无法控制的力量催促着她朝电脑走近。

她不愿意,感觉到有危险,可是她阻止不了自己的动作,她想往前,想靠近,想动手打开电脑,但杜雍交代过……

进屋后,杜雍就时不时注意沐姗,发现她越来越不对劲,他想也不想就把她揽进怀里,硬是将她的头压进自己胸口。“你答应过我,不会硬撑的。”

他的胸口很宽、很温暖,一靠近,所有的不适感立刻消失无踪,她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问:“我想要打开电脑,可以吗?”

“为什么?”

“赵嘉宁在电脑里面。”

杜雍很诧异,却没有怀疑,抱着她慢慢走近沙发,让她在沙发里坐下,接着戴起手套,亲自打开电脑。

电脑打开,出现一个档案,档案名称是“阿宁的二三事”,那是赵嘉宁的日记。

杜雍飞快阅读,日记里面记录了所有事情的经过。

从赵嘉宁对周瑷一见钟情,到他窥得郑宇棋的秘密,知道他和周瑗之间的关系,知道郑宇棋用不雅照控制周瑷的身体,他对这件事又妒又恨,恨不得自己就是郑宇棋。

他变态地想要取而代之,既想得到郑宇棋的财产,又想得到他对周瑗的控制权,于是他刻意接近谢可芸,取得她的信任与友谊后向她告白,在异乡生活的孤独让他轻易掌控了谢可芸的心。

之后他试着接近周瑷,周瑷对他说:“只要你杀了郑宇棋,我就是你的人。”这段对话被赵嘉宁录起来了,他把录音档存在电脑里面,这足以成为周瑷教唆杀人的证据。

日记详述了他杀人的过程,最重要的是赵嘉宁说谎了。

沐姗捡到的瓶子是周瑷交给他的,里面的药也是周瑷准备的,和乔治无关。

直到此时此刻,郑宇棋的案子才算正式破案。

靠在杜雍肩膀,沐姗也把日记读完了。

收集完证物的小米等人走出来,发现两人亲密地靠坐在一起,小米再也忍不住了,她快步向前,急着确定两人的关系。

但杜雍快了一步,他问:“沐姗,你刚说赵嘉宁在电脑里面?”

“对。”

下一秒,她的手像是有意识似的举起来,点开GOOGLECHROME点进YOUTUBE,然后一个画面跳出来——

赵嘉宁仰躺在一个房间内,动不动,镜头缓缓移转,从他沉睡的脸庞移动到办公桌,再到角落钉在墙壁的衣架上,衣架上还挂着几件洁白的医师袍,房间墙壁则挂着一幅画——

蒙娜丽莎的微笑。

听到这话,小米顾不得质问杜雍和沐姗的关系,她问:“赵嘉宁?他死了吗?”

阿凊问:“这是哪里?谁拍摄这段影片?”

“整型医院,郑宇棋的……”说完这句,沐姗身体一软,昏了过去。

再度清醒,杜姗又躺在杜雍的床上。

“饿吗?”

“我睡很久了?”

“没有,现在才五点。”他们离开赵嘉宁的公寓时是三点多。

“赵嘉宁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郑宇棋的诊间,人昏迷了,已经送医。”

“电脑里面的曰记和录音档,可不可以证明郑宇棋死于他杀?”

“可以,但消息尚未发布,我们等周瑷回国那天在机场逮人二跑要经过评讯之后才会对外宣布破案。”

沐姗松口气,郑宇棋的事告一段落,以后不会再缠着她了吧。

他又问一次。“饿吗?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不必,我在外面随便吃一点就行。”她不太重视吃的。

“你想出去?”

“同事给我两张音乐会的票,阿哲喜欢,我打算陪他去听。”

“你约他了?”

“还没有。”要不是王帼青提醒,她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要打电话给他吗?”他在手机里找到阿哲的电话号码,打通后递给她。

杜雍走出房间,不久后回来,见沐姗已经讲完电话,问:“阿哲要来接你吗?还是我送你过去?”

“阿哲今天晚上要加班,没办法听音乐会。”沐姗噘嘴,一个人听音乐会没意思,可是她已经答应王帼青会去,她目前还没有食言的记录。

看见她的迟疑,杜雍暗示道:“郑宇棋的案子侦破,今天晚上可以好好轻松一下了。”

“对啊,这件事悬在心里好多天了。”她同意他的话,却没听懂他的暗示。

这位冰山美人脑袋很一条筋啊,他只好再加把劲。“我已经很久没听音乐会了,音乐会的内容是?”

这下子沐姗终于听懂了。“我有多一张门票,要不要一起去听?”

“可以。”一弹指,杜雍笑弯眉毛。

在外面吃过义大利面后,他们在音乐会会场外遇见王帼青,看见沐姗,他热情地大步跑过来。

沐姗画了淡妆,换上一件白色洋装,平时为求方便,她习惯穿裤装上下班,本来她

就长得很像仙女,换上裙子之后更像仙女了,看得王帼青目不转睛,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他的视线让杜雍不舒服了,轻咳两声,问沐姗,“这位是……”

“我的同事,今天晚上音乐会的小提琴手是他妹妹。”

这下子,王帼青眼睛里终于看得见杜雍了,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在心底互相打量起对方。“你好,我叫王帼青。请问你是……”

“沐姗的朋友。”

“男朋友?”他问。

“不是。”沐姗直觉摇头。

“很熟的朋友?”王帼青又问。

这次杜雍抢在前面回答。“是住在一起的朋友。”

这句话让王帼青一愣,不晓得该怎么反应,但想到沐姗说过这人不是她男朋友,他又松一口气。

杜雍看不得他放松,立马又补上一句,“最近我把沐姗接到我家住,过一阵子等状况好点,我再送她回去。”

哇咧,这话的想像空间太大了,沐姗想说话,又不能解释他说的状况和灵异有关,只能皱眉觑了杜雍一眼。

杜雍回她一脸浅笑,看在外人眼里就好像在打Pass,一种只有感情深厚的人才懂的暗号。

王帼青瞬间蔫了,看着沐姗欲言又止。

“我们马上就进去,你不必招呼我们。”沐姗说得客气疏离。

王帼青失魂落魄地离开后,杜雍笑道:“感谢我吧?”

“感谢你说一些让人误会的话?”

“有吗?我是实话实说。”

“可是你的话会带给别人错误的联想。”

“你不能把他过度膨胀的想像力算在我头上。”

“可是……”

他直接把话挑明。“你知道他想追求你吗?”

“有吗?”在这方面沐姗有点迟钝,她对人类的理解度远远输过对鬼的了解。

“有,他把对你的兴趣全写在脸上了,重点是,你想不想接受他的追求?”

当然不想,她郑重摇头,对王帼青她没有多余的感觉。

“既然如此,你不应该质问我,而是要感激我,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所以……”他再重复一次,“感谢我吧。”

扬扬嘴角,沐姗不跟他争辩,此人口齿伶俐、擅长辩论,她讲不过他。“不说了,进去吧!”

“好,进去。”说完,他没徵求她的意见就牵起她的手,勾在自己臂弯处。

“这是……”

“让那位偷窥我们互动的同事先生彻底死心。”一句话,他把她准备缩回去的手给留在臂弯。

今晚的音乐会来了近七成的观众,贵宾席并没有坐满,杜雍和沐姗坐在第二排。

演奏曲目是众人耳熟能详的古典乐,演奏者很认真,流畅的音乐滑入听众耳朵,所有人都安静地享受这场音乐盛典。

沐姗对古典音乐很外行,只是觉得舒服,而学过小提琴和钢琴的杜雍很清楚演奏者的优劣,但今天晚上他没有点评,只是好几次悄悄看着她放松的脸庞,看着她在不经意间流露的笑意。

本来沐姗就长得清妍美丽,笑起来的她更吸引人,如果她肯常笑,一定会引来无数苍蝇,这样看来,当冰山美人很好。

没有人注意到坐在沐姗正后方的那个男人,他的脸微胖、头微秃,脸色有些许苍白,他很喜欢这场音乐会,眯着眼愉快地欣赏着。

男人陶醉在音乐中,粗粗短短的手指头在空中指挥着,他穿着休闲服、牛仔裤,外面套着白色的医师袍,胸口处绣着他的名字——郑宇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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