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妾身不嫁 第十六章
第十章
李嫣然找周氏是想谈一谈姑娘家的事情,父兄待她好,却到底不好谈心。
李嫣然如今在李家的待遇也是水涨船高,她虽然非李老爷的亲生女儿,可李老爷并未怪罪周氏,反而因为李嫣然的关系,李老爷搭上了赫赫有名的李府和信王府。
她到了李家,立刻有人来迎她,周氏听说她来了,非常开心,她膝下无子,只有一个李嫣然,早把李嫣然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一看到李嫣然,周氏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在李府上的生活可好?”
“娘,放心,一切安好。”
听到李嫣然喊她娘,她开心地点头,拉着李嫣然进了屋子,“那就好,那就好。”一边转头吩咐丫鬟准备茶点。
“今日怎么想到要过来?”
李嫣然吞吞吐吐地没说出来,周氏了然地让丫发们退了出去,但声道:“可是遇到难事了?”
李嫣然将严司信奇怪的行为说了一遍,“娘,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周氏含笑地望着她,“你自己觉得呢?”
“娘,我不知道。”她低下头。
“真的不知道?”周氏温条地问。
李嫣然有点不敢说,周氏轻拍着她的肩膀,“说给娘听听?”
“王爷他,是不是对我动了真情?”她说这话的时候,心尖儿直颤。
“你心中有疑虑为何不直接问了他?”周氏反问。
“不敢。”她怕问了却是个否定的答案,那真的是要丢脸了。
“我以前常常跟你说,做人不要太明白,其实我是都明白,才装糊涂,对老爷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不去想,反而活得惬意,但是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还没到认命的地步,若是有个不明白就去问,如果是你弄错了也没关系,以后也可以让他别来了,免得多生事端。”
李嫣然点点头,心中焦虑犹在,捏着腰间的佩环,“有点不好开口。”
“你是脸皮薄的,但不问个清楚,难道就这么不清不楚下去吗?你以后总是要嫁人的,这对你的闺誉不好。”周氏轻轻地说。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知道了,娘。”
周氏笑着抱住她,“你从小就聪颖,不像老爷唯利是圆,也不像我苦中作乐,有些路要自己走,不要以为见到了一个水坑就不走了,有水坑,跳过去就是了。”
“嗯。”她用力地点头。
逃避不是解决的方法,她握紧了双手,问个清楚,也好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磬,总是这样不清不楚,到底伤人,也伤心。
这一夜,严司信轻车熟路地到了李嫣然的闺房,这个时辰,她应该在床榻上休息了。
但,没有。
她正披着外袍,坐在贵妃榻上,俨然一副等着他来的姿态。
他放轻脚步走到她跟前,她抬头,冲着他甜甜地笑着,“你来做什么?”
他被她的甜笑给迷了眼,哑着嗓子说:“来看看你。”
“那你看完了没?”
“没!”他怎么可能看完,总觉得没看够。
“哦。”她应了一声,大大方方地坐在那儿任由他看着。
好一会儿,他才问道:“你今日有点不同。”
“有吗?”她惊讶地看他,没想到他心细如髪。
“嗯,不同”他斩钉截铁地说。
“其实,我有个问题问你。”她面上风轻云淡,可心中却是慌乱的。
他没说话,撩起衣摆,坐在她的对面,他凝视着她,无声地等着,可等了一会儿,她还未开口。“嫣然……”
她粗暴地打断他的话,说话非常的快,“你总是让我回去,回信王府之后呢?严司信,你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
他望向她,先是静了几瞬,忽然笑了,一把将她抓入自己的怀里,将她抱得稳稳的,掌心触到一片凉意,这才发现她竟是光着脚的。
他忙不迭地将她的脚放在掌心上暖着,小脚丫在月光之下透着玉色,看着就喜人,他突然放开她,半蹲在她的身前,将她的脚放在怀里,踩着他的胸口。
“你觉得我对你是怎么样的?”他仰着头,静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很清澈,她只觉得脚被他抱着很暖很暖,心口也跟着暖了,“我不知道。”
“我一出生便是皇子,除了母后,我在任何女子前面从未矮过身,”他眼睛闪闪发光,“不是因为我碰不得女子,会起疹子,而是我的身分注定是旁人尊我敬我。”
“嫣然,你如今一低头便能瞧见我,你说,我为什么只独独对你不一样?”他眼含璀灿星光,灿烂地朝她一笑,“我想要独服于你……”
她望着他低下头,捧着她的小脚丫,薄唇印在上面,热热的烫烫的,虔诚地她彷佛是他的天地。“我想你做我的女人,不管是妾,还是妻,都是你,就只有你……”他一直明白妻妾是不同的,但他并不是一个风流男人,只针对她,所以一直以来,他并没有区分这两者,只认为她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她离间之后,听着别人说起妾时的不以为然,知道母后给她吃遍子汤时的理所当然,他心痛了,原来她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是如此被人怠慢、轻视。
“是我的疏忽让你受了委屈,让你不安……”他喃喃地说。
她唇角轻颤,“做妾也罢,我在乎的不是旁人的目光,我只是想知道,你心中是否也轻视我?认为我是可有可无?我不想待在信王府,是我不想看到你以后会有别的女子。”
她很清楚,她对他早就动情了,可他的情呢?他的心呢?是否动了呢?
严司信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的心可以软成这样,她望着他的时候,再铁石心肠的心软了,软得不成样了。
“你这个傻瓜,如果谁都可以取代你,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因为你只能碰我呀。”
“那我当初为什么让你自己作决定离开?”
“你以为我会留下。”
“是呀,我以为你和我一样,离不开彼此。”他抱住她,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谁知道你是一个狠心的。”
“你离不开我?”
“嗯,一天不看到你,我都睡不好。”他蹭了蹭她的脸颊,“媛然,我心悦你,非你不可。”
她听得唇角翘了,心头揣着一只小兔子般,咚咚地跳着,羞涩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哦。”
“就哦?”他挑了挑眉。
“嗯。”
“嗯?”他眯着眼,“嫣然,你此时不该说,你也心悦我吗?”
“夜深了,你快走吧。”她催促道。
男人咬牙切齿,不肯就此放弃,一把将她给扑倒在贵妃榻上,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你干什么,会、会被人发现的!”
“那最好,捉奸在床。”他黑化了。
她吓了一跳,抓住他的手,“王爷……”
喊得娇娇的,若是以往,他早就听进了她的话,可现在他不听。
她心头直打鼓,面上流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你不要脸面,这是要把我的脸面也踩在地上了吗?”
她眼角连泪都没有,可怜的样子不过是装出来的,他一看就知道,可却轻了手脚,“你如今就是这般地待我?”
“名不正言不顺的,你想做什么?刚才说心悦我,是不是都是骗我的?”她好像找到了一个能治他的方法。
他僵在那儿,竟是被她给治得死死的。
李嫣然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来,继续可怜地说:“你一定是骗……”
话未说出来,他便来势汹汹地堵住她的嘴,真想把她吞到肚子里去。
她喘息着,抬头看他凶恶的样子,一点也不怕,轻轻地唤了他一声,“王爷。”他从她身上抽开,喘着气,两眼盯着她,“我不碰你。”
她弯了弯唇,往日的他要是来了与致哪会停得下来,可他现在却愿意停下来了,愿意听她的话,她不由地雀跃。
“王爷,你真好。”她低声道。
他眼里闪过一道喑芒,抱起她到床榻上,低着头在她的额上吻着,不急于一时,等她嫁为他的妻的那一天,他会把她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吃得干干净净,一点渣也不会剩下。
“我这般好,我请旨赐婚,如何?”
她的身体僵了僵,“赐婚?”
“对,做我的信王妃。”
她眨着眼,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以前是他的妾,以后是他的妻?她垂下眼睑,小声地说:“得我父兄作主才是。”
自从她回了李府之后,为什么她什么事情都得她那半路出来的父兄作主了?
想到李三老爷和周氏兄弟对他的态度,严司信不觉得这是一条光明大路。
“王爷,父兄待我很好。”她轻声说:“总是要请他们同意的,就算我心悦你。”他本阴沉的脸听到她后面的话,霍然笑了,“嗯,我知道了。”
“夜深了,你快点走,以后想见我,也不要偷偷模模地来,白日过来就是了。”她红着脸。
“你父兄护得紧,不让我见你。”
“你要说服他们呀”
他觉得以往只顺着他的她,变得很听她父兄的话了,这不好,一点也不好。
“王爷,你快走。”
她现在就爱催他离开,他低下头,“你亲我一下。”
她偷笑,愉悦地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大丈夫要一言九鼎。”
这样的吻哪里够,可到底克制住了,他看了看她,松开她,无奈地离开了。
京城里又出了一椿奇事,信王有意要娶妻了,据说未来信王妃是当初的信王宠妾,百姓们因此律律乐道。
李三老爷黑着脸下了朝,回了府,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李三老爷一大把年纪了,健步如飞,却怎么也甩不开身后的人。
这都不知道是第几回了,李府的下人们也看习惯了,反正每天李三老爷下了朝,信王也会跟着来。
信王厚着脸皮蹭了饭不说,还想与九小姐说说话,周氏兄弟出手,如门神般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也说不了几句话,信王就被周氏兄弟给请出门。
日复一日,信王每天如此。
李嫣然笑着看到又出现的严司信,感受到她的目光,他立刻转头朝她笑,李培一脚插入两人之间,“王爷日日这般清闲,不回王府?”
“王府没个女主人,回去作甚。”
李靖摩拳檫掌,“王爷,偶得了一样新兵器,不知道王爷有没有空与在下切磋切磋?”
严司信看了李嫣然一眼,点头,“可以。”
李三老爷阴笑,“用完膳再实磋。”
一顿晚膳之后,李靖跟严司信一起去校场切磋,李嫣然本想去看,李培拦住了她,“刀剑无眼,你还是不要去看。”
本不担心的李嫣然听了,立刻问:“会受伤?”
李培被噎了一下,反问:“小妹是担心谁?”
李嫣然抿着唇,轻声道:“都、都担心。”
一旁的李三老爷叹气,女大不中留啊!
最终那场比试李嫣然没去看,晚些时候,窗棂被推开,严司信出现在她的闺房之中,将虎口那一道极小的伤口拿给她看,“嫣然,我受伤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看清了伤口,没好气地说:“不就是挠痕嘛。”
“也是疼的。”他坐在她身边,“你都不心疼我?”以前也未发现他性子这般黏人,她红着脸,“你别这样。”
“那要哪样?”
见她被他逗得面色绯红,挺起上身,笑着亲了亲她的耳尖,在她的耳边打小报告,“你父兄都不喜欢我,还专门为难我。”
“你又不是银子,人人都喜欢,还有人嫌弃银子铜真味呢。”她打趣。
“我的榻上总是清冷,少了你……”
“活该!”她笑着说。
“你自己瞧瞧看。”
“我才不要瞧。”她红着耳尖。
“那模模看。”他声音沙哑地在她的耳边说:“难受着呢。”
她轻咬了一下唇瓣,终究松了口,“便是请旨赐婚,你也要让我父兄不讨厌你才是。”要她的父兄喜欢他,只怕是刁难人。
“嗯,我知道了。”得了她的承诺,他笑开了。
“还不松手?”她的手心都快发烫了。
“再多模模我,我真的好可怜。”他在她的耳边哑声道。
她垂下脑袋,不作声,手任由他拉着,没再抽回来。
屋里静幽幽,偶尔能听见外面的虫鸣声,素琴睡得不深,她好似听到什么古怪的声音,揉着眼,轻喊了一声,“九小姐?”
没有回应,素琴只当自己是听错了,又躺下,不一会儿就熟睡了。
屋里的床榻上,李嫣然正亲吻着严司信。
他情动地吻着她,待她气息不稳时便退开,低低地说:“嫣然真甜。”
若不是怕他情潮涌动时的声响被人听到,她不会心急地吻住了他,心口那儿依旧剧烈地跳着,一种怕被人发现的情绪在胸口翻腾着。
他拿了干净的棉帕替她檫拭着手,见她白皙的颈子一片粉红,但头不说话,他笑着说:“今日暂且饱餐一顿,多谢嫣然。”
他真的是恬不知耻!
他朝她笑着,“你想要我吗?”他魅惑地在她的耳边吹气。
她羞涩地睇了他一眼,“快走。”
明白她性子娇羞,他亲了亲她额心,“等我。”
“嗯。”
等他来娶她。
严司信最终还是让李老爷和周氏兄弟无话可说,被严司信死缠烂打了将近半年,他们的态度也松动了。
于是,严司信乘胜追击,请旨赐婚。
这一回,李嫣然风风光光,凤冠霞帔,穿着正红色的嫁衣,听着一路的吹锣打鼓,被严司信迎到了信王府门前,从正门进入府中,拜堂成亲,入洞房。
等宾客散了,严司信沐浴后,回到新房中,李嫣然穿着红色寝衣,对着他轻笑,“夫君。”
酒不醉人人自醉,今日几乎没沾酒的严司信有了醉意,他上前扶住她的腰身,“王妃。”
她笑了,“不喊爱妾?”
“嗯,错了,该打,是爱妃。”他笑着拿起她的手往脸上一拍,“爱纪莫要气。”
“才没有这么小气。”
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腰上,“我记得我以前教过你,要如何伺候人的。”
她撇开头,不去看他那双黝黑的眼,“不记得了。”
他抱住她往床榻去,那张床榻同样很大,如同以前梧桐苑里的那一张,“不记得了好,我正好再教你一回。”
他教人,哪里会是正经的事,她轻笑出声,“我又想起来了。”
“是吗?”
“嗯。”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她娇媚地双手环住他的脖颈。
她的手指轻放在他的衣襟上,“记得呢,记得很清楚。”唰的一声,将他的寝衣给扯坏了,娇蛮地朝他笑着。
他哪里是这么教她的,调皮!他教的可是很正经的事,教她如何伺候男人穿衣,可不是她这样地撕开人的衣衫。
“爱妃悟性极高。”他夸了她一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甚是喜欢她这一招。
“名师出高徒。”她回他一句,眼里闪过笑意,拉过衾被盖住他,“好了,该睡了。”
“我可不是这样教你的……”
“夜深了,王爷,该睡了。”
他猛然扑向她,“春宵一刻值千金,何能安眠!”
“呀!”
不一会儿,芙蓉帐暖,春宵无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