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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帝王叹 第八章

作者:殷亚悦

凤袁禹侧身歪头瞅着他,那张好看的脸庞依旧没有多少情绪可以窥探。

“可惜,他们并不是能令我感到快意的那些人。”彷佛与他多待片刻都会亵渎了那名为忠心的魂魄,她嘲讽的落下一句,双手撑地,就要站起来。

慕容天竞忽地抓住她的手,她眯起星眸,不悦的说:“放手。”

“坐下,陪朕喝酒。”他没理会她的不悦,略微施力将她拉下。

凤袁禹不稳的跌回草地上,蹙起眉头,瞪着那张刚毅好看的脸庞竟无半分歉意,似是嘲讽的笑仍挂在嘴角,教她看了心堵极了。

慕容天竞自顾自的喝着佳酿,不理会她气恼的模样,戏谵的开口,“朕知道自个儿生得好看,不需要禹儿直勾勾瞧着来告诉朕。”

“你这人——”她恼得想骂人。

“你想在这片草原上骑马奔驰吗?”他打断她的气恼。

她当然想。被软禁在宫中,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拿剑骑马,方才见到那些士兵们耍枪弄刀,还有眼前这些武将骑马奔驰在草原的快意模样,早已将她撩拨的心猿意马、蠢蠢欲动。

“禹儿,你想吗?”他又问一次,侧头望着她。

沉默片刻,她终于说:“我想骑马。”

“带上酒,朕带你去个地方。”

清新的草香随着微风徐徐吹送而来,沁得人心舒爽,两匹高大挺拔的骏马,一前一后的在草原上奔驰。

凤袁禹跟着慕容天竞骑了半个时辰的马,在他的带领下,来到一座气势雄伟的大瀑布,她惊讶的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叹。“这儿好美!”

见她愉悦的神情,慕容天竞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下了马,将马拴好,眉眼里净是舒心畅意。

在他入宫以前,他和母亲就生活在这峰山,有一回捡拾柴火发现这处仙境,在入宫以后,只要他有来峰山,便会来这里享受片刻宁静。

凤袁禹也下了马,被眼前壮观的景象吸引,赞叹道:“这儿像人间仙境似的,安静的彷佛所有尘世间的纷纷扰扰都不曾出现过。”

她更靠近一瞧,湖底有袅袅白烟升起,招引她伸出手探入水里,忍不住惊呼,“这是温泉!”

“是。”见她欣喜的模样,慕容天竞跟着心情极好,跳上一颗巨石,朝她招招手,“禹儿,拿着酒过来这儿坐。”

凤袁禹拎着酒坛,依言在他身边落坐,心思都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

“这是朕儿时发现的一处仙境。”他手指着倾泻而下的瀑布,“那里头有一处岩洞,小时候朕曾在那里待上一天一夜。”

“为什么?”她讶异的望着他。

“因为想家。”深沉的眸光凝视着瀑布,记忆中那个哭闹不休的男孩,一听到要入宫就必须与娘亲永远分离,童稚的心恐惧又倔强,于是趁着侍卫们不注意时,偷偷溜进林子里,跑到那处岩洞躲起来,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回宫,就不会跟娘亲分开。

在入宫以前,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活着,也不知道父亲竟是权倾天下的帝王。

他的童年里只有母亲一个人陪伴他、照顾他,对他嘘寒问暖、在乎他的每种情绪,教导他读书识字,教育他做人处事的道理,把脆弱幼小的他抱在怀里听他诉说悲伤不愿分开……这些画面,彷佛是昨日才发生。

但是,他依然躲不过残酷的分离。

十多年过去,他没有再见到娘亲。

最初的时候,他曾试着逃出宫去找娘亲,然而每一次逃跑被逮回,父皇的脸色就更加阴沉,负责抚育他的德淑贵妃见到他这般难缠,便要人将他软禁起来。

于是,渴盼回家的心被人心薄凉的皇宫逐渐磨灭,取而代之的是不得不为之的斗争。身为皇子,他有诸多的身不由己,事事无法尽如人意,即便后来被册封为太子逐步掌权,依然无法去探望娘亲一面,直到登基为帝,曾经深深渴盼的情感已不再复见。

再回首想起当年的小男孩,纯粹的赤子之心早已荡然无存,如今的他,只有深之又深的权谋算计。

凤袁禹诧异的问:“皇上的家不就是陵南国皇宫吗?”

慕容天竞侧脸望着她疑惑的小脸,淡淡的勾起唇角,语带笑意的问:“怎么,这会儿对朕的事情感兴趣了?”

一丝龈色掠过,她别过脸,闷闷的喝起酒。看眼前的自然万物景色,也好过被这人逮到小辫子调侃。

她干脆不理的清冷态度令他挑了挑眉,仰首再飮入几口醇酒,许是喝得太猛,脑袋有些许的醺然。

搁下酒坛,说不清的情绪在心底回荡,慕容天竞伸手取饼她的酒,不意外收到她投射而来的不悦目光。

“朕的酒没了。”晃了晃酒坛,带着微醺的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就着她饮过的坛口处,大口喝了起来。

“留一些给我!”见他喝得猛烈,她伸手想抢回,虽不是没喝过上等佳酿,但这美景配美酒可是难得的惬意,她可不想被他一人独占。

慕容天竞单手拍掉她伸来的手,又喝了好几口,才将酒坛递给她。“行,就留一口给你。”

凤袁禹伸手接过,低头一看,酒坛里果真只剩下一口的分量,眉头拧起,愠怒道:“你竟然将我的酒都喝光了!太可恨了,着实可恨!”

他哈哈大笑,见她一脸恼怒,悄悄的挨近她,“禹儿,你若爱喝这酒,回头朕让人再多给你几坛,如何?”

“少了此时的美景相衬,我还喝酒做啥?”她侧脸晚了他一眼,却发现他坐靠自己异常的近,几乎整个上身都贴在她身上,于是出声要制止,“你太靠——”

“禹儿。”一声轻柔的低唤从微启的薄唇吐出。

或许是酒精催化使脑袋变得沉沉的,凤袁禹怔怔的望着他逐渐落下的唇,短暂的晕眩掠过,直到他柔软的薄唇印下,她犹如惊弓之鸟将他推开,身子往后退了退。

她反手捣住唇,那柔软的触感依旧停留在上头,不敢相信他竟会轻薄了自己。

“禹儿的小嘴真软。”他露出满意的笑容,长臂一伸将她拉过来,免得她一退再退不小心掉到温泉里。

“你放手!”以为他要继续纠缠,凤袁禹气恼的扬起掌阻止,却被他轻松化解,甚至整个人被他牢牢抱在怀里。

无视她瞪视自己的恼人模样,慕容天竞俯身凑近她的颈窝嗅闻,淡淡的馨香透过桂花酿的香气仍可清晰闻见,软玉温香在怀,黑眸眯起,望着那张白皙的脸上分不清是因为气恼或是酒气导致的红晕。

犹如野兽盯准猎物似的,他拉掉她头上束缚住一头青丝的发带,乌黑的秀发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身穿一身轻便戎衣的女子衬托的更加妩媚。

“皇上,你不可以——”

夹带着恐惧的制止,瞬间被他强硬落下的唇吞没,来不及挣扎的双手被他的大掌紧紧的锁住,压制在冰冷的巨石上,从未曾被如此对待过的凤袁禹浑身紧绷,小脸不断闪躲他落下的唇。

“住手!”夹杂着恐惧和受辱的不甘,她愤然低吼,“皇上,你清醒点,我不是你后宫的嫔妃,我是——”

“朕没醉,禹儿。”慕容天竞打断她自以为是的提醒,也瞧见那双晶亮的水眸透着恐惧,“你是朕最想要得到的禹儿。”

她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也不想懂。

她违背自己的信念对他卑躬屈膝、俯首称臣,尊称他一声皇上,是因为不得不为,可那已经是她的最底线了!如今他轻薄逞欢又算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放开我!”凤袁禹焦急的扭动手腕,但那紧紧压制自己的大掌仍文风不动,在恐惧和屈辱交杂的情绪里,她一直挣扎着。

她不敢相信自己打小习武,竟无法撼动他半分,他的武功究竟有多惊人?

“是你答应跟朕来这儿。”低沉浑厚的嗓音,此刻透着一丝残忍,划过她的耳膜,“你在宫里待了些时日,怎么可能不明白朕对你的渴望?”

她惊惧的瞪着慕容天竞,从没发觉他对自己竟然会有这种可怕的心思。

“皇上、皇上!”她焦急的说,“我不是你后宫的嫔妃,你不能这么做!”

“朕知道你是禹儿。”

“放开我!你放开我!”挣扎不休的人儿,语气除了恐惧、不甘,更透着一丝绝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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