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的买卖 第十三章
第九章
……
“啊,好痛!”
“不会有事,宝贝,快睡,我保证一觉醒来,你就不痛了。”
“我不相信你,我要去擦药。”说着,她坐起身想下床。
曲曜堂又把她压回原处,懒洋洋地卧在她身边,“没那么严重。”
天水嘟起嘴,还想说什么,曲曜堂的手臂已绕了上来,紧紧抱住她柔软的娇躯,俊容埋在她秀发里。
“你别太得意,我还在生你的气。”她强硬地表示自己一点都不会退让。
“我知道。”曲曜堂的鼻间嗔到她的馨香,不禁安心地合上眼。
一合上眼,疲惫立刻袭上他的身,使他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所以,明天我要自己一个人去泛舟,没空陪你拜堂成亲了。”她故意这么说,希望他多点耐心哄哄她,想不到他连应声都懒得应。
天水更生气了,抬起小脸,意外地发现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她凝望着他俊美的睡容,良久,小脸埋回他结实健美的胸膛里。
在他怀里,她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以及平隐的呼吸声,她的内心出乎意外地平静,好像在他怀里寻到了那甜蜜的幸福感和安全感……
次日,正是八月十五日中秋。
朝暾初起,天水就被吵杂声惊醒了。
她一睁开眼,便见梅丫头捧着一盆水,站在卧炕边对她傻笑个不停。
“在笑什么呀?像个小傻瓜似的。”天水仍然睡意浓浓,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舒服地闭上眼儿。
“小王妃,快下床洗把脸,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呢!小王爷要咱们一早就来替你梳妆打扮。”梅丫头弯下腰,在天水耳边低语着。
即便天水还在生曲曜堂的气,然而曲曜堂还是喜事办定,况且小王府的奴婢全都在期待这一天的来临,消息又在大伙儿口耳相传之下,传遍洛阳城的大街小巷。
这是一椿备受瞩目的婚事,是以,一大清早,府外就挤满了观礼的大量人潮,府内则是大红灯笼高高挂。
曲曜堂希望天水从此之后摆月兑公主克夫的传言困惑,因而没揭穿天水的真实身分,天水将以一般闺女身分出阁。
“什么?!”残存在天水体内的瞌睡虫陡然被梅丫头一句话吓得一只无存,她迅速翻了个身,整个人自床上跳下来。
“小心!”梅丫头灵活地一闪,盆里的水还是溅得满地都是,“糟糕,我会被小王爷骂死啦!”
“呸呸!”一个身着大红喜袍的媒婆领了几个小丫鬟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伸手就往梅丫头的脑袋戳个不停,“你这丫头,半点儿都不懂事,大喜之日竟然说出那个不吉利的字眼,不准你再说话了,快服侍小王妃下床梳洗,别误了时辰。”
“等一下!我没说要嫁……啊!”天水激动地跳着脚。
别以为米已成坎,她就有非嫁不可的理由!她偏偏不嫁,等着看今天的曲曜堂如何在众人面前出糗,光想就觉得大快人心。
可她压根没机会报复,梅丫头已经将水盆递到她面前,其他丫鬟则极有默契地上前拧了巾帕后便直接往天水脸上抹去,又有丫鬟凑来薄荷水给天水漱口。
接着早食就送进来了,梅丫头匆匆喂了天水几口后,天水就被硬拉到梳妆台前坐下,然后大伙儿开始分工合作。
没一会工夫,丫鬟们已经替天水画好了巧夺天工的新娘妆,又给天水披上精致华美的嫁衣,戴上金雕玉琢的凤冠和绣着彩凤的霞帔,又用一条大红喜帕戴在珠冠上,掩去天水脸上的不甘心。
“这是我见过最华美的嫁裳、最娇美的新娘子了!”媒婆赞叹地竖起大拇指,满意地直点头,接着挥了挥手里的帕子道:“好了,好了,大伙儿别瞎蘑菇了,快把咱们新娘子送上花轿,绕洛阳城一圈儿再给小王爷迎娶进门。”
“等一下!你们是怎么搞的?我又没说要嫁,你们……”
天水急得直挣扎,正要扯掉喜帕,媒婆活像赶鸭子上架似的,把天水硬生生地给推出厢房,活生生塞进花轿里,欢欢喜喜地抬着花轿离开张灯结彩的小王爷府。
沿路炮声轰隆,好不热闹。有小孩子争先恐后地挤在花轿旁,伸长脖子往轿里瞧,吵吵闹闹地争先抢着要看新娘子,防碍了花轿绕境的速度,耽搁了不少时辰。
待大红花轿绕完了洛阳城,早已日归西山,圆圆的月儿渐渐升起,圆得宛如被擦亮的铜盘,镶嵌在墨黑的夜空上,显得格外皎洁明亮。
府内,早已等待多时的曲曜堂徐步穿过织锦铺陈的玉阶,正式把天水给抬进小王爷府里,看热闹的人们惊呼声、鼓掌声不绝,全挤在门口或墙边,个个伸长了脖子,努力往小王爷府里瞧。
此时小王爷府里灯火通明,一片喜气洋洋。
拜堂时,天水瞧见牵系着另一头喜巾的曲曜堂的新靴,美眸霎地一亮,管她未来公婆是否坐在高堂,又管他现场的达官贵族有多少,天水抬起大红色的绣花鞋,气呼呼地用力踩他一脚。
“痛!”曲曜堂低吟着,不过没失态。
“你应该早料想我一定会找机会给你出糗。”天水恨得牙痒痒地道。
泰然自若的曲曜堂轻笑着,笑声就像微风一般轻轻荡进天水耳畔里。
“今洛王世子曲曜堂和赵氏闺女天水,于任申年桂月十五日吉时,奉皇上御旨大婚!婚礼开始!一拜天地——”
站在礼堂边的司仪有板有眼地高喊着。
天水死都不肯转身拜天地,不知是哪个混球硬是把她给往那方向转,压着她的头往地上拜。
“二拜高堂——”司仪刻意扬声拉长每一句的尾音。
天水的身子又被硬生生地转了回来,朝那不知坐了谁的高堂磕头跪拜。
“好,好驸马,朕很高兴,快起磕。”
咦?是父皇的声音?!
天水的心猛地一荡,想都没想便扯掉喜帕,霎时,扯下喜帕的天水愣住了。
厅舍布置得喜气洋洋,如臂儿粗的龙凤高烛烧着,礼堂主位上,除了洛王和夫人当今天的主婚人之外,还有天水的父皇和母后。
今天的皇帝不同以往,他月兑下黄袍,身着只有一般小老百姓才会穿的长袍,面带微笑,轻摇折扇,高高坐在高堂上,一脸满意地直点头。
天水忽然上演掀帕的戏码,一旁的奴婢和媒婆迭声惊叫个不停,场面有些小小混乱,大伙儿手忙脚乱地挡住新娘子的娇容,匆匆把喜帕盖回新娘子头上。
“怎么了?怎么了?”挤在门口观看婚礼的人潮,好奇地伸长脖子往里头瞧。
“谁知道,新娘子忽然把喜帕给掀了!”
“什么?竟做出如此于礼不合的事……咦?坐在曲王爷身边的那两个人是谁呀?”
“坐在高堂上的,除了小王爷的爹娘,当然还有新娘子的爹娘!”
“哇!新娘子的爹娘打哪儿来的呀?气质看起来怎么和别人不太一样?瞧曲王爷不停地陪笑,好像很怕他的样子耶!”
“夫妻交拜——”司仪的高喊声仍无法中断众人的口舌,大伙儿仍吱吱喳喳地讨论个不停,个个对新娘子爹娘的身分好奇得不得了。
“送入洞房——礼成——”
新房坐落在小王爷府后院的日出之处——东隅。
这是曲王爷当初为他儿子建造府第时,特地多建的房舍楼阁,目的就是为了今天,如今果然派上用场。
曲曜堂把原有的木头换成最上等的黑绘木,又把早已荒废的庭园重新造景,栽满赏心悦目的奇花异草,由庭园转向簇新的书房和新建的新房里,到处都贴满了囍字,铺着大红绸子的桌案上,此时一对龙凤双烛闪烁着灿烂的光芒,而卧炕上,一对绣花枕摆在床头,红绸丝被绣了完美的鸳鸯戏水,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尾,床柱两边垂落两片真丝幔子。
媒婆掀开重重罗帐,把新郎官和新娘子给请入内室后,大伙儿全都散了,天水自然是被置在卧榻之上,等着新郎官来掀她的喜帕。
天水等不及新郎官动手,就自己先扯掉了,她转过头去,情绪激动地看着坐在身边、穿着大红喜袍的曲曜堂。
“你这奸诈小人!你居然把我父皇和母后全给请来了!”
天水的心情复杂到五味杂陈,内心有感动也有怒气。
感动的是,父皇不但饶恕她的罪,还来当他们的主婚人;生气的是,她忽然发现一椿真相——那就是这一切都是曲曜堂的阴谋诡计!
这阵子,他口称忙办婚事,可是真等到这一天,却不见她的婚礼有多么奢侈豪华,更别谈什么宫俗礼仪了。
她是很高兴自己的身分没被公诸于世,可是,现下她的父皇和母后就坐在外头的高堂上,这是什么意思?
摆明了她若敢在婚礼上临阵月兑逃,失去的不只是曲曜堂的面子,就连她父皇和母后的颜面也全都赔上了,是以,她非嫁不可!
曲曜堂神色自若地挑了挑眉,“你不愿我揭发你的身分,受百姓指指点点,又不喜欢大排场,惹人关注,我只好不惜一切把你父皇、母后请来,为了只是要给你惊喜。如今你父皇和母后不惜千里迢迢地来做咱们的主婚人,难道你的心里当真连一丝丝感动都没有?”
“我以为就算他们知道,他们也不会想要来。”毕竟皇宫里的人从来就不敢指望她们有出嫁的一天,天水俏脸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着。
她以为自己的嫁事除了曲曜堂,没人会在乎的,想不到父皇和母后竟如此看重,也许他们这辈子真的从来都没想过会有嫁女儿这么一天吧!
“我就是认为你会有此想法,才不知死活地奏请皇上暂时先搁下繁忙的政事,特地为你走这一趟。”曲曜堂深深地凝望着她,眸光中饱含着深情,“在皇上准奏的同时,他们已微服下洛阳了,我的宝贝,难道你没一点感动?”
她当然感动,过去千方百计阻止公主出嫁以免违害世人的皇帝,特地下洛阳为她主婚,她怎会不感动?只是她只要一想起昨夜的事,她就……
“你什么都把我瞒在鼓里,什么都不事先告知,自以为是讨人喜欢的惊喜,其实我一点都不高兴!”
这个娇娘子仍然嘴硬得像石头,摆出一副不管他为她花多少心思,她都没打算原谅他的姿态,还很爱记仇地连同先前的帐都一块儿翻出来算了。
“还有,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大大大前天……”她一桩桩细数他的罪状,“你一直都在瞎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天搞一些有的没有的,把我丢在一边置之不理,不陪人家这也就算了,还很难见上一面,如果今天换成是你,不生气吗?我都快被你关闷了呀!还有昨天晚上,你若是肯陪我去泛舟,李芊也不会……”
“天水,你我都再清楚不过,李芊根本就贼心未死,才妄想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幸好一切都过去了,天水,算我求你,别再这个样子了,忘了这件事吧!永远也别让李芊成为咱们之间的芥蒂。”他寛厚有力的手模进鸳鸯枕底,抽出一封文书,“打开来瞧瞧。”
天水愣愣地望着他立文的内容和一堆多到难以数尽的土地、房屋、置产转让等所有证明权状。其实,她真正要的并不是他的财产,她只是想试探他的真心。
“我记得你说过,这事儿留着以后再说……”
“现下算是那时的以后了不是吗?”他唇边有抹笑意。
天水眼眶湿了起来,不说话了。
曲曜堂的大手轻轻贴上她湿润的颊,温柔地抹去斑驳在她脸上的泪水,挺有耐性地安抚着他心爱的小娘子,“如果你真想泛舟,一会儿咱们去饕餮宴巡完酒后,就带你去,这样好不好?”
她有些娇嗔地撅起小嘴儿,小小声地问道:“不洞房花烛啦?”
纵然她每一句话都顽固如石头,半点儿也不肯松口,然而,一读完他画了押、立了书的内容,她心里头的罣碍一下子就释怀。
内容如她当初要求的一模一样,如果她再不原谅他,岂不是太残忍了?毕竟他真心悔改,为她立文画押,发誓今生今世除了她,不会有第二个女人,加上两人在昨晚已结缡成夫妻,今日又满城是证婚的人,说明了大势已定,从此之后,他就是她的相公,她是他的娘子。
曲曜堂浓眉一挑,眼里布满笑意地凝视着她,“唔,看来我的小娘子不甘寂寞哦……”
天水尴尬地轻咳两声,红潮布满整张小脸儿,“我……我才没有呢!”她结结巴巴地澄清道:“你千万不要误会了,我会这么问,全是因为洞房花烛是夫妻拜堂后必行之事,绝对没有别个意思……”
话语未罢,天水的小嘴儿就被男人的炙唇给封了,不消片刻,她就浑身虚软无力了。
桌案上一对龙凤双烛的火苗陡然被一阵掌风给悄悄扫熄,床幔婆娑舞起,卧炕上的一对新人正浓情蜜意地交出彼此的真心。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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