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婿恶名在外 第八章 大喜之日
舒长贞与明芸秀大婚这日,凌晨时分,京城下了第一场初雪,外头的世界披上了一片银白。
舒长贞亲自前往明家迎亲,明芸秀头上罩着喜帕,被喜婆扶着出来,与新郎官一块拜别父母。
明熹德对这个女婿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见一双新人跪在跟前,他沉着一张脸,没叮嘱女儿,因为上回她要家到秦家去时,该训勉的话他都说过了,此时,他语气严厉地训了新郎官几句,“你既然娶了我女儿,以后望你能洗心革面、修身养性,莫再恣意妄为,多看些圣人之书,效法圣人之行,行君子之道。”
舒长贞一脸受教,应道:“多谢岳父的教诲,小婿谨记在心。”
梅氏代替明芸秀的生母,接受这对新人一拜,她抹起明芸秀,拿着手绢抹泪,道:“卫国公府离咱们家不远,若有什么事,尽可差人回来说一声,有欠什么、缺什么,也可派人回来同姨娘说,姨娘会给你备妥,知道吗?”
“谢谢姨娘。”虽然是第二次出嫁,明芸秀还是红了眼眶,不舍的抱住待她亲如母亲的梅氏。
而后她看向站在一旁的明侑远,盈盈福身,谢过兄长这么多年来的爱护。
明芸湘与明芸昭也上前与她道别,三姊妹都忍不住泪眼汪汪。
直到吉时到了,喜婆出声催促,新郎官握着彩带,牵着新娘子坐上花轿,离开明府。
京城里的百姓先早已议论过舒明两家的这桩婚事,不少人都替明芸秀感到可惜,那般才华出众的秦书恩没能嫁成,竟嫁给了舒家那个心狠手辣的次子舒长贞。
有些好事的百姓们守在舒家门前,等着舒长贞领着迎亲的花轿回来。
在喜乐炮竹声中,花轿进了卫国公府大门,几名仆从端着喜糖,在外头分发给来看热闹的百姓们。
喜堂上,舒晟与李氏坐在首位,两人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接受新人的叩拜。
身为新郎官的亲舅舅,姚是岑自然也来了,他大马金刀的端坐在喜堂侧,满脸欣慰的看着外甥娶亲。
有他坐镇,舒长钧与舒长钰没敢生事,满脸不悦的看着春风满面的舒长贞与新娘拜了堂,进了洞房。
待进到喜房,舒长贞拿起喜秤挑起新娘子头上的喜帕,露出她精心妆扮过的面容。
四目在这一瞬间相接,明芸秀听见自个儿的胸腔传来怦咚怦咚的鼓动声,这一刻,她紧张的瞠大眼,直勾勾的望住他。
舒长贞的眼神也在她脸上,身边的人和声音彷佛全都消失了,此时此刻他眼里只看得见她。
心间涌动着一股澎湃的情绪,那彷佛是一种满足,是一种他未曾经历过的情愫。
以前孑然一身,了无牵绊,此刻宛如有什么系在了他与她的身上,将他们两人牢牢的牵系在一块,让他曾经的冷漠,对着她再也装不出来。
喜婆瞅见这对新人竟都看对方看到失了魂,忍不住在旁干咳了几声唤他们回魂。
这交杯酒还没喝呢,稍晚洞房夜时,有时间能够让他俩看到天荒地老。
“请新郎、新娘坐床结发。”
明芸秀听见喜婆的声音,羞赧的收回眼光垂下脸,舒长贞依言在她身侧坐下。
喜婆拿起一根红绳,拉起两人的一绺发丝,象征的替两人轻轻绑上,嘴上一边念着吉话,“结发结同心,恩爱永不渝。”而后倒来两杯酒递给他们,“饮了交杯酒,一心一意到白首。”
两人挽着手,饮下交杯酒。
接下来两人任由喜婆摆弄,该吃什么就吃什么,该做什么就什么,折腾好半晌,仪式终于完成。
舒长贞封了赏,送走了喜婆,而后他被请出去招呼前来贺喜的宾客们。
一般而言,要等送走宾客他才能回喜房,与新娘共度春宵,然而他出去露了个面,不久便回了喜房。
正坐在桌旁偷吃桌上饭菜的明芸秀,嘴里还咬着一块萝卜,来不及吞下,就被进来的舒长贞给撞了个正着。
她呆愣一瞬之后,连忙将嘴里的萝卜两三口吞了下去,镇定的擦了擦嘴,表示,“我是先替你尝尝这桌饭菜的味道,若是味道不好,还能让下人撒下换几菜道上来。”
先前邱嬷嬷跟她说过,要等送走宾客们他才会回来,也是因为这样,她放心地偷吃几口饭菜,想填饱肚子,怎么知道他回来得这么快。
“想不到娘子如此体贴,真是教为夫感动。”舒长贞戏谑的笑道。
“这没什么,我向来贤淑。”
听见自家主子竟然这么厚颜无耻地自夸,二兰忍俊不住的笑了出声。
明芸秀朝她瞪去一眼。
她赶紧闭上嘴巴,一动不动的侍立着。
舒长贞挥手让屋里的丫鬟婆子们都退下,走向桌前,在她身旁坐下,一双黑眸闪动着笑意,问道:“娘子代为夫尝过后,这些饭菜可还堪入口?”
明芸秀一脸正经的回道:“味道还不错。”她觉得新婚这日,让新娘子一直空着肚子等新郎官回来,实在是太没道理,凭什么新郎官能在外头陪着宾客们喝酒吃肉,她就得守着一桌饭菜,等新郎官回来。
“夫君,你也饿了吧,快尝尝。”她殷勤的替他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他面前的碗里,然后也给自己夹了一筷子,塞进自己嘴里。今天一整天她没吃多少东西,早饿狠了。
他喉中滚出笑声,替她夹了满满的莱到碗里,“吃吧,吃饱了有力气,晚点才好干活。”
闻言,明芸秀差点噎到,连忙拍着胸口顺气,之后睁着一双圆眼瞪着他,“干什么活?”她怎么不知道他们还要干活。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没听人说过吗?酒足饭饱咱们才好办事。”
她会意过来,又羞又恼的瞋他一眼,有必要把那种事说得这般粗俗吗!
她羞怒的模样让他乐得大笑出声,“快吃吧,不逗你了。”
原来他方才都是在捉弄她,她瞋他一眼,转而纳闷的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上门贺喜的客人们这么早就走了?”
“没,还在前头闹腾着呢,我请几位表兄弟替我招呼他们。”喝了几杯酒,他便等不及想回喜房,还被表兄弟们笑话了几句,不过他们都是过来人,倒也没为难他,帮他顶着。
客人还没散,他就回来,莫不是急着想见她?这么一想,明芸秀心头彷佛有一群小鹿在欢快的跳着舞。
她没好意思再放开肚皮吃菜,矜持的一口一口慢慢吃着,不时贤淑的给他夹菜倒酒,边问他外头都来了哪些人。
他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她的话,将她夹的菜全都吃了。
她倒一杯酒他就喝一杯,连饮了十几杯后,已隐约有几分醉意,他猛然拦腰抱起她。
明芸秀猝不及防,轻呼一声,搂住他的颈子稳住自己的身子,“你做什么?”
“你吃饱了吧?咱们也该洞房了。”他大步朝喜床走去,将她放到床榻上,抬手就想扒下她身上的那身喜服。
她羞得面红耳赤,推搡着他,“你月兑你自个儿的,我自己来。”
他从善如流,正准备剥去自已身上那身喜袍,忽想到一事,扯下胸前的那枚玉坠,走出去交给一名随从,让他暂时收着,这才又走回床榻旁,挥手放下罗幛,遮住床里的春色……
翌日一早,舒长钧、舒长钰与各自的妻子、小妾们已陆续来到厅堂,几个孩子们还太小,便没有带过来。
“长贞昨日早早就回了房,看来八成是弟妹美如天仙,才让长贞这般迫不及待呢。”舒长钧拿了一块糕点吃,一边语带嘲弄的笑道。
坐在他对面的谢映冷着一张脸垂眸望地,彷佛未听见丈夫的话,眼皮连抬一下都没有。
下首的舒长钰则搭腔道:“可不是,先前娘为他求娶那么多个名门淑女,他没一个瞧得上,这位新嫂子是他自个儿求娶的,也不知美成什么模样,我都好奇地想一睹她的芳颜呢。”
杜虹坐在谢映旁边,听见丈夫的话,不悦的提醒了句,“二嫂生得再美,也与你无关。”
舒长钰沉下脸,朝她喝斥道,“你给我闭嘴,我同大哥说话,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
杜虹向来不是个好脾气的,见丈夫当众这般斥骂她,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当即要回嘴。
这时舒晟与李氏走进厅里,杜虹不得不暂时吞回这口气,随着厅里的众人起身相迎并行礼。
“爹爹、娘。”
李氏与丈夫一块坐上主位,扫了一眼儿子、媳妇们,脸色不豫的问道:“怎么不见长贞他们夫妇俩?”
“约莫是昨晚太累,晏起了。”舒长钰讽笑的回了句。
舒长钧则冷笑着说道:“娘,您又不是不知道二弟向来没把请安当一回事,咱们早就过来,也不知他有没有想过要来向爹娘请安呢。”
李氏不满的斥责道:“他不来,他媳妇总要来吧,新妇刚进门就敢不来拜见公婆,这像话吗!”
她话刚骂完,舒长贞便携着明芸秀走进厅里,他慵懒的嗓音透着一股漫不经心,“大哥和母亲这可是误解我了,我怎么会不来给爹娘请安呢,我这不是来了吗?”
自打舒长贞七、八年前性子大变之后,李氏已拿他奈何不得,一口恶气便全都撒向明芸秀,怒声朝她喝骂,“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才来,新进门第一天就如此不敬公婆,你们明家就是如此教女儿的吗?”
明芸秀脸上有些无辜,她其实一早就起来了,准备前去拜见公婆,哪里知道舒长贞拉着她磨磨蹭蹭,就是不让她太早过来。
过来前,他还交代她,“你待会儿见了他们,用不着真把他们当公婆孝敬,他们不配,待会儿若是有人给你脸色看,你也用不着顾虑太多,还以颜色就对了。在这舒家,你要记住几个字——人善被人欺,你不想被人欺,就得心狠起来。”
他敢这么说,但她个初来乍到的新媳妇,可不敢造次,想恭恭敬敬的给公婆敬一杯媳妇茶,怎么知道婆婆在她夫君那里受了气,就把这气撒在她头上,给她下马威了。
见李氏一开口就提她明家的家教,她不疾不徐的回道:“媳妇才刚进门,什么话都还没说,不知婆婆口中的不敬之语从何而来?这话媳妇实在当不起,我明家一向教导女儿须明辨是非,不许黑白不分,无故污蔑他人,我也从小就谨遵我父亲和姨娘的教导,不敢违拗。”
李氏没想到这个新进门的媳妇不仅敢顶嘴,话里还暗指她不分黑白、不辨是非,怒气更盛,存心要教训明芸秀:怒道:“我说你两句你还敢顶嘴,如此忤逆不孝,来人,给我掌嘴!”
她身边一个婆子登时要上前执行主子的命令,替她掌掴明芸秀。
但她还没靠近明芸秀,就被舒长贞抬脚给一脚踹飞了出去,躺在地上惨叫,半天都爬不起来。
明芸秀见状吓了一大跳。
李氏气得紧掐着手里的绢帕,满脸狠毒的瞪着舒长贞,正要说什么时,舒晟先她一步震怒的喝道:“你这不孝子,竟敢当着我的面,出手殴打你母亲身边的下人,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爹和你母亲?”
“爹息怒,孩儿这是在替母亲教训不守规矩、心毒嘴碎的老奴才。”舒长贞不冷不热的回了句,而后看向那婆子,脸色倏地一变,张嘴便狠戾的咒骂道:“芸秀才刚进门,什么事都没做过,母亲竟然就对她生这么大的气,八成是母亲身边那些恶毒碎嘴的下人在母亲面前搬弄了什么是非,才让母亲对芸秀有所误解,如此恶奴,岂能让她留在母亲身边,万一母亲再被这些刁奴给骗了,那可如何是好?还请爹让人把这些恶奴给打杀了,省得他们再从中挑拨。”
李氏气急败坏地厉声指责他,“你胡说什么,我身边哪里有什么恶奴刁奴,咱们舒家最不象话就是你,殴打兄弟忤逆父母,哪一样没让你给做全了?”
对她这番指责,舒长贞语气一转,轻巧的问道:“啧,母亲扣了我这么一顶不孝的帽子,我实在是担不起。要说不孝,咱们舒家最不孝的非长钰莫属,他先前连爹的小妾都敢染指呢,如此逆伦之事他都敢做,可谓不孝至极。
“至于打兄弟,这还是大哥率先做的榜样呢,那年我在归雁湖里可是跟大哥学到了不少,啊,还有,让人打小在我的吃食里下毒药,想慢慢毒死我的人,也不知是哪个,不过不打紧,我打算找人对这恶毒之人下诅咒,咒他日后肠穿肚烂不得好死。”他的目光透着一抹阴鸷,如霜刀般冷冷射向李氏。
李氏看得心中一颤,那眼神阴戾得就像要一刀刀活别了她似的。
舒长钧与舒长钰开想说什么,就见舒晟脸色铁青,朝舒长贞暴怒的咆嗜道:“你这逆子一派胡言,当年你溺水之事,你大哥早已解释过,是那船的栏杆断裂,你才会摔下湖里,与他无关,还有那对你下毒之人也是给杖毙,长钰那件事更是个误会,你这般颠倒黑白,污辱自己的兄弟究竟是存了什么心?”
纵使次子所说那些都是实情,他也容不得次子当众将这些丑事给揭露出来。
舒长贞笑得一脸凉薄,说道:“爹不愧是个慈父,即使小妾被儿子给玷辱了,还是一心护着他,真教人感动。我见长钰似乎觊觎陈姨娘的美色已久,爹如此疼爱长钰,不如干脆就成全他了。”这陈姨娘是舒晟眼下最宠爱的一名侍妾,舒长钰虽有此色心,但还不敢真指染她。
他话刚说完,舒晟就勃然大怒的将桌上的一个茶盏朝他砸了过去,“你给我闭嘴,你再胡言乱语污蔑自己的兄弟,就给我滚出去!”
舒长贞携着妻子利落的避开砸来的茶盏,冷笑着说道:“爹若听不得真话,我走就是,爹可别气坏自己的身子。”说完,头也不回的拥着明芸秀离开。
他一走,厅堂里所有人都噤声不语,就连舒长钧与李氏也都没敢吭声,因为舒晟一张脸狰狞得可怕,眼神阴晦的瞪着舒长钰。
舒长钰吓得连忙辩解,“刚才那都是舒长贞瞎说的,孩儿绝没有觊觎陈姨娘,他那么说是存心想挑拨我们父子的感情,您、您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他先前敢染指父亲那名小妾,一来是因为喝得半醉,二来是因为那小妾已失宠了。而陈姨娘正得父亲宠爱,他虽垂涎她的美色,但一时还没胆子敢碰她。
舒晟转而把怒气撒在李氏身上,“看你养出了什么混账儿子来,再有下次,老子就阉了他!”上次的事他没追究,但儿子的色心若再敢犯到他的人身上,他绝不会再轻饶。
外头,舒长贞携着被吓呆的妻子,已走远了。
须臾才从适才那番震憾中回过神来的明芸秀,朝他问了句,“我们就这样走了,不敬茶了?”
舒长贞一派好言好语的为妻子解释,“爹、娘现下也没心情喝你孝敬的茶,若你硬要敬茶,万一把他们气出个好歹来,你可要落个不孝的罪名,还是改日再来敬茶吧。”
明芸秀一脸难言的看着身边的夫君,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本来婆婆打算给她马威,但被他给反将了一军,弄得后来也不知是谁谁下马威了,想到婆婆那怨毒中带着一丝惧意的眼神,还有公公那满脸憎恨恼怒的脸色,她心忖看来这舒家的关系比外传还要糟糕。
走向他们住的院子,她想起一件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问:“当年是谁对你下毒的?”
“那毒多半是我继母命人暗中所下,她约莫是想让我渐渐虚弱至死,看起来就像病死。那年我爹请封我大哥为世子之事刚巧被皇上驳回,我大哥约莫是等我不及我被毒死,所以才设计想溺死我。”这事让他怀疑起母亲当年也许是中了相同的毒而死。
她都嫁给他了,他是刻意让她知道这些阴私事,如此来她能更加了解舒家都是些什么人,心里才好有所防备。
听见他所说,明芸秀简直不敢相信,他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能如此狠心地冷眼坐视自己的儿子遭受这些残忍的事,却什么都不管不问,只一味偏坦另外两个儿子。
她不由得握住他的手,想将不舍传达给他。
他垂眸,嘴角的笑少了分凉薄,多了分暖意,反握住她的手,与她一块走回小院子里。
而后舒长贞叫来六个侍女,朝她嘱咐,“她们身手都不错,往后你若要离开这院子,便让她们跟着,以免发生什么事。还有,除了我这院子,舒家其他的地方,若能不去,最好还是别去。”
这院子有十几个他从舅舅那里带来的高手守着,纵使是舒晟亲自过来,没他的同意也进不来,这里可以说是舒家最安全的地方。
听他这么说,明芸秀蹙眉道:“可日后我总要去向婆婆请安吧。”今天茶没敬成,还闹成这般,只怕婆婆连她也一块恨上了,见了她怕不会轻易饶了她。
她实在不明白,他今日为何要刻意把场面闹得那般难堪?她看得出来他分明是存心把事情给闹大,这么做有何用意?
舒长贞指着六个侍女,交代道:“你能不去请安就别去,万不得已要去时,就带上她们一块去,她们都是我从舅舅那里带来的人,不归舒家所管,有什么事尽避吩咐她们去做。你记住我的话,在舒家,你无须对任何人手下留情,你若心软,就等着被人给活吞了。”
听他把舒家说得如此可怕,明芸秀叹了口气,“哎,你说会不会很快传出我忤逆公婆,不孝不敬,气坏他们的传言啊?”虽然她不太在意名声,但才刚嫁进来,她什么都没做就背负上这样的恶名,也未免太冤了。
若是让她爹听见,她都不敢想象爹会气成什么样子。
“你若担心这件事,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传言都是人传出去的,至于要怎么传,还不是全凭一张嘴吗?
“什么办法?”
“你晚点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