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财医妃 楔子 奇怪的伤员
眼前是杂草丛生的山坡,前不久江婉霏才刚从那上坡上的草丛里摘了一大袋药草,每回上山义诊,她总会抽空采摘些许。
有些药草在平地不容易见其踪迹,它们总好生在沟渠、溪谷、山壁又或者山里,看似平凡如杂草,却十分实用。
例如乞丐碗、铁马鞭,又例如木贼、接骨木等等,其中有能止血消肿的,也有能治疗伤筋动骨的,即使是路边不起眼的杂草,诸如让人很头疼的鬼针草、牛筋草,又或者是除之不尽的土香,其实都有它的医疗功效在,总能在危急时派上用场。
但若非深入探讨,可能连当地的居民也不知道这些药草的功效。
通常她都把药草拔回家晒干,用浸泡一段时日的药油制作成各种不同疗效却非常实用的药膏或药布,或用于皮肤过敏,或用于跌打损伤,其药性甚宽广,有的能消肿去淤,有的能拔脓解毒,有的则能收敛止血。
每次出来拔药草她都非常兴奋,看到药草比看到黄金还来得开心。
但乐极生悲了,不久前准备回义诊驻扎地休息时,她发现在部落市集里买的骨董发簪不见踪影,只好折返回拔药草的地方。
那发簪很特别,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她就觉得非常适合姊姊江婉容,当即买下,准备送给姊姊当生日礼物,所以她才会那么重视那支发簪,说什么都要回来找找看。
走着方才走过的路,有些杂草已在刚刚被她给踩塌了,不过毕竟是山区,她怕有蛇出没,拿着一根从路边捡拾来的木棍不停打着草丛。
突然间,她听见草丛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下意识举起木棍,准备继续打草惊蛇,但在看见躺在草丛中的人时,手的动作在半空中停了下来,脑袋出现了许多问题。
那里怎会有人?她才离开不久,并没有和任何人擦身而过啊……还是他一直躺在那里?但为何方才她没发现到他的存在?更奇怪的是那个人的穿著打扮,他竟然穿着黄金盔甲……是在演戏吗?
她下意识扫了四周一圈,想找找哪里有摄影机,但并没有,除了远处在种植高山蔬菜的农人以及一辆呼啸而过的卡车以外,什么也没有。
还是这人有变装癖?要不然大热天的,穿成那样是想中暑吗?
本来江婉霏是不想打扰人家的,但她看见那个人忽然一脸纠结地发出痛苦的申吟,觉得不对劲,医生的本能告诉她,眼前的人不是病了就是受伤了。
她靠近他,蹲关切询问:“先生,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帮忙?”
猝不及防,她的臂膀被狠狠抓住,痛得她差点破口大骂三字经。
这家伙是有病啊,那么用力抓她做什么?!她不过就只是想帮他的忙而已,有必要这样折腾人吗?
“我说先生……”
“妳是谁?谁派妳来的?”
头昏昏沉沉的,李新隐约记得自己中箭了,整个人变得浑身无力,他策马狂奔,直到不支倒地为止。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深信自己肯定离敌营不会太远,所以防备心很强。
“这附近的部落有医疗团队进驻义诊,我是自愿来山区义诊的医生之一,若是你需要帮忙,可以说一声。”
即使她那么说,李新的防备心依然没有放下,“医生……医者?大夫?妳不要以为本太子受伤了,就会被妳哄弄。”
太子?这人是演戏演到失心疯吗?而且医生就医生,还医者大夫,接下来该不会要和她咬文嚼字吧?
她很想一走了之,但医生的使命感作祟,那些仁善之语时常在她的脑袋里跳跃着,例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例如“医者父母心”,逼着她不能假装什么也没看到。
“我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好了。”她正准备掏手机,但被阻挡了。
“不许去!啊……”李新用力揪住她,这一动,他肩膀的箭伤受到拉扯,那一剎那,他感觉到皮肉狠狠的撕裂开。
江婉霏终于看见了他肩膀上的箭伤,医者魂已经启动了,瞪着他的伤处,板起脸严肃的说着,“我这就替你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得马上进手术房开刀。”
但她的手再度被狠狠箝制住,她根本没法拿手机,她忍不住大声喝斥,“快放手,这样我不能打电话。”
“放手好让妳去通风报信让人来抓我吗?我不是笨蛋。”他的意识在逐渐模糊没错,但脑袋还是挺清醒的,他得保住这条命,不然就太对不起那些为他丧命的战友弟兄了。
“在我看来你就是个笨蛋!你以为箭伤死不了人吗?要是伤口感染了破伤风,严重要你命,就算幸运死不了,也很难担保你那只手不会废掉。如果你不想去见阎罗王,就快点放开手。”
“死都别想让我放手。”他不理,反而更用力地抓住她的臂膀。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他的反应让她忍不住哀号,“那也不要死在我面前,我一点也不想为你这种笨蛋丢了我的医生执照。”
万一他因为未能及时治疗而产生严重后果,她又没为他打电话叫救护车,搞不好会落个见死不救的罪名,一个医生面对伤员却没有作为,届时她的医生执照还保得了吗?
“妳口口声声说妳是大夫,那就由妳来帮我医治。”
“我跟你说,我不是外科大夫……”惨,连她也被影响了。
她话还没说完,下一秒,他就兀自把肩膀上的箭给狠狠拔了出来。
看到那皮开肉绽血淋淋的一幕,她差点当场昏厥过去。
这人有病啊!她是中医,又不是外科医生,干么让她看这种血腥画面啊?
“神经病,你想死是不是!”她气急败坏地对他大吼,形象完全没了。
她可是美女医生,是很抢手的中医门诊主治医师,但现在她觉得自己比较像当街叫骂的母老虎。
“妳若不医,大可置之不理。”李新话一说完人就倒下了,昏死过去。
这情况让她怎么办?她又不是西医,手上既没缝针,也没有手术用具,有的就是杂七杂八的药草、药膏和随身携带的针灸、拔罐器具。
她无法见死不救,决定先看看伤势,蹲硬着头皮替他仔细检查,发现他的伤口出现黑血,嘴唇发紫,一看就是中毒现象。
身穿黄金盔甲,身中箭伤,那箭还淬了毒,种种迹象看来都不像是在演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这人与人积怨太深,所以人家暗中把演戏用的道具给换了?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她开始替他挤出污血,并自随身携带的百宝袋取出细针,用针灸做了止血措施。为了防止毒素继续蔓延,她在他受伤的臂膀上方绑上绷带,并让他服下解毒药丸。
因为她常出入深山野岭采药草,随身携带着能解毒的中药丸,虽然不知道他所中的是何毒,但解毒药丸多少能救急,让毒速蔓延得缓慢一些。
除此之外,她把能拔毒的药粉与先前采摘的几种能消肿解毒及止血的药草一起捣碎成泥状后,才把药敷在他的伤口上。
能做的她都做了,但因为他伤得太严重,江婉霏觉得还是要请外科医生帮他看看比较妥当。
“我跟你说,就算你不愿意,我还是得替你叫救护车。这里手机没有讯号,我又拉不动你,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回去部落搬救兵。”
她不知道他有无意识,又是否听得到她说的话,但她还是交代了一番才离开。
但是当她带着救兵赶回原处,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身穿盔甲的伤员,就像他不曾存在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