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爷是只猫 第九章 为情所困的纠结
广济堂能有洗刷毒汤药包污名,夺回清白名声的一天,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振奋喜悦的事!
夏敏一回到家里,马上和弟弟妹妹一起上香,向死去的双亲和大哥禀报这件好消息。
夏敏只要想到到了明天,这个好消息就会传得整个朝阳城都知道,她就感到喜气洋洋,彻底摆月兑了过去受到的鄙视与嘲笑,她打算去订最贵的馆子带着广济堂里所有大夫伙计们去庆祝一番,今晚她就做几道菜,和家人吃吃喝喝简单庆祝就好。
就在夏敏卷起袖子准备饭菜的同时,蔺子琛来了。
这让夏敏措手不及,但侄儿们都很开心,看到他便飞扑而上。
“王爷叔叔!”
两个小表头异口同声,一人抱住一条腿。
蔺子琛一脸无奈,两个孩子想黏他黏得紧,打死不放手,这画面看起来滑稽十足,最后,蔺子琛轻吁了口气的道:“都放开手,这样要本王如何走路?”
两个小表头这才听话的松开手,改为一人捉住他一只袖子,蔺子琛倒没说什么,也就是随便他们了。
夏志和夏绢见到蔺子琛都分外开心,他们都知道广济堂能成功洗清污名,躲过姑母的陷害,都是有赖他的帮忙,简直把他当成大恩人看,一句句恭敬又热情的高喊王爷好,快请进。
夏敏看到弟弟妹妹请他进厅里坐时,还在傻眼,她没想过午才在衙门见过他,晚上他会跑来,她忍不住的道:“你怎么来了……”
蔺子琛走到她面前,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本王是来索讨赔偿的,你欠了好几次陪睡,本王决定今晚在你家过夜。”
这一句话让夏敏脑袋轰隆响着,一个回神就见蔺子琛已越过她踏进厅里,她朝他的背后急喊出,“等等,你怎么可以睡这里……”
银花婶拉住了她,朝她暧昧眨眼道:“敏小姐,我这就去打扫客房,让王爷住得舒服点。”
夏敏错愕的道:“银花婶,你怎么说这种话,你不是最怕我和王爷传出什么闲话的吗?”
银花笑咪咪道:“我本来是怕你和王爷走太近会坏了你的名节,但看到王爷对你那么好,帮了广济堂那么大的忙,就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
银花婶拍了拍她肩膀,又是暧昧一笑,“你就煮王爷喜欢吃的炒饭和红烧鱼吧,听绢小姐说,你上王爷的庄子时,王爷都会指定你做这两道菜。”
夏敏呆了又呆,终于吐出这句话,“银花婶是哪根神经不对了?”居然想撮合她和那个男人?她晕了。
但对于蔺子琛的不请自来,夏敏心里其实是带有窃喜的,像是万分期待见到他,当然她是不会认这种心情的,她埋头专心处理着鱼,什么都不去想。
就在夏敏准备让鱼下油锅时,有人默默踏进了厨房里,慢慢靠近她,在她背后道:“夏大夫,你现在要煮鱼了吗?”
听到蔺子琛的声音,夏敏的心脏差点从胸口迸跳出来,更吓人的是……他也靠太近了吧!
夏敏必须仰高头才能看到他的脸,偏偏她背后是灶炉退不得,她脸上隐隐跃上一抹羞红,咬牙道:“我以为王爷是君子远庖厨的!”
“是这样没错,不过本王想看看你是如何烧菜的。”蔺子琛双手环胸,一派悠闲笑道。
“那请王爷后退一点,要不伤到你可不好。”夏敏马上伸手拿起一支铲子。
“这铲子看起来确实比针还吓人。”蔺子琛笑了笑,往后一退,搬了张椅子坐下,一副施恩的模样道:“继续吧,就当本王不存在。”
这么一尊大佛坐在背后监视她,如何要她当作不存在?
夏敏也只能尽量无视他了,她转过身继续忙她的,将鱼裹上粉,扔入油锅里,立即劈哩啪啦的传出油炸声。
夏敏已经能很熟练的躲开油锅喷油,忽然,蔺子琛动作很快的将她一把拉开。
夏敏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王爷,你在做什么啊!”
“太危险了!油都喷起来了,要是溅到就烫伤了!真没想到,原来煮个红烧鱼是这么危险的事,以后别煮了。”蔺子琛扬高着担忧的声嗓道,一副深深的体会到做菜是件危险的事。
“真是大惊小敝!”夏敏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吐出了这句话,接着,在她看到他的双手搂着她时,她脸一红,用力推开他,“你!马上给我离开厨房,别再吵我做菜了!”
蔺子琛就这么被赶出去了,这世上大概只有夏敏敢如此放肆又粗蛮的对待他了。
夏敏在将蔺子琛推出去后,才发现弟弟妹妹,还有银花婶、萧隆,原来都躲在后面偷看,她气炸了。“全都给我滚开!”
在所有人一哄而散后,夏敏跳了起来,想到她的鱼,赶紧从油锅里捞起来,免得炸得太干了,又想到蔺子琛着急将她拉开,就只是怕她受伤,她的心就不禁失序的怦怦跳着,嘴巴上怪他大惊小敝,其实她是很高兴的。
用过晩饭后,两个小表头缠着蔺子琛玩积木和花牌,巧儿还抓起他的头发玩,蔺子琛虽是不痛不痒,但他并不喜欢自己的头发被当成面线拉,遂将巧儿抱坐在大腿上,好让她安分点。
翔儿则拉着他的袍子玩,蔺子琛扁是不可以这句话就讲了有十遍,最后在看到袖子上头印有口水时,叹了口气,显然是放弃这件袍子了。
夏敏在一旁看着蔺子琛和侄儿们的互动,看出他对孩子虽不够温柔,称不上亲切,但绝对是宠着孩子的,她想,他以后一定是个好父亲吧……欸,为什么她会想到这个?
夏敏马上心虚的低下头,没注意到菌子琛抬眸朝她看来,那眸光里带有几分柔情。
半个时辰后,两个孩子玩累了,被银花婶和夏绢带去睡。
接着,蔺子琛宣布道:“本王要沐浴。”
夏志忙说道:“那我马上去烧热水!”
夏敏慎重提醒道:“我这儿可没有又大又宽敞的大浴桶,可要委屈王爷了。”
“有一句话叫入境随俗,本王不会太挑的。”蔺子琛一副宽容的说道。
还入境随俗!夏敏在他背后没好气的吐舌。
蔺子琛虽然表面上说入境随俗,但当他看到浴桶那么小时,还是眉头一蹙了,当他沐完浴,来到客房时,又蹙了第二次眉。
一会儿,他才放松了眉宇道:“房间是太小了点,床看起来硬了点,但没关系,本王还应付得了。”
“那还真是辛苦王爷了。”夏敏抽了抽唇角。
萧隆不知是不是听不懂夏敏的吐槽,顺势说道:“夏大夫,王爷最近真的是过得很辛苦,因为看你忙着不想吵你,这几天都没有要你来施针,所以王爷好久没有睡好觉了。”
蔺子琛瞪了萧隆一眼,萧隆才自觉说错话,赶紧退出房间。
夏敏听到萧隆说的话,这才想到她几天没替蔺子琛施针了,仔细看他的脸色,眉宇间布疲惫,气色很差,“王爷,你真的好几天没睡了?”
“没有你陪睡,本王无法入睡。”蔺子琛黑眸锁着她,认真的道。
他在说什么不正经的话呀!夏敏心脏漏了一拍,故意问道:“你也可以找别的姑娘陪睡,反正你要什么漂亮女人没有。”
“不行,一定要是夏大夫你,不是你,我不能睡。”蔺子琛对她坚定的道。
什么不能睡啊!夏敏都害躁起来了,说得那么暧昧,一副她对他有多么特别的样子,他也会对其他女人说这种话吗?
殊不知,蔺子琛是故意逗着她这么说的,他发现她也是会怕羞的,她眼神愈飘移,愈不知所措,他愈是喜欢看。
夏敏随即替蔺子琛施针,可明显的受到影响,明明已经习以为常的动作,却因为她芳心大乱,几度分心——不,她不能再乱想了,夏敏深深吸口气,好让自己专心。
终于,夏敏扎完最后一针,只希望他快点入睡,好结束今天的工作,“王爷,好了,你快睡吧。”说着,她抽起针,转身想将针收入针包里。
蔺子琛见她转身,伸手扣住她的手,抬起慵懒的黑眸道:“还没完,不是还要帮我按穴道吗?”
夏敏看着蔺子琛那扣紧她的大掌,像会烫人般,紊乱的心绪又起。
她明明不想跟这个邪星有瓜葛的,偏偏只要是她的事都与他有关,就像毛线球般和她纠结缠绕在一块,她不想再含糊下去了,不想她的心一直被他勾动得不能自已。
夏敏用力从大掌里抽离她的手,语气激愤的对蔺子琛道:“王爷,请不要再耍着我玩了!”
“本王耍着你玩?”蔺子琛见她反应激烈的甩开他的手,冒出这一句话,俊脸上有着微愣。
夏敏一句句将她内心的疑问问出,“王爷,请你老实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呢?先是借我五百两,接着又派人暗中帮助我做生意,阻止我姑母害我,还帮着广济堂洗刷名,我真的一点都想不透,我何德何能可以受到王爷这么大的关注,而且,你还对我的家人那么好,你其实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的……”
她想到他送给侄儿们的礼物,想到他担心她会烫伤,还有他宁可几天不施针,也不忍吵醒睡着的她,甚至像刚刚这样,对她说着暧昧动人的话,那很容易让她误会……
夏敏听到自己的声音拉高着,说着她曾经在罗曼史里看过的老梗剧情,“该不会是……王爷你跟某个人在打赌吧?对吧,你跟某个人打赌说要帮助一个弱女子创业,你选上我,帮助我,等我真的创业成功,你就赌赢了,当然顺便勾引我一下,对我的家人好一点,会让你的计划更顺利一点……”
蔺子琛听她自顾自的说起这一连串的话,听得懵了,接着他朗声大笑道:“哈哈,你在说什么……打赌吗?亏你想的出来,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夏敏看他笑成这样都无地自容了。
蔺子琛缓缓收敛起笑的看向夏敏,他本身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帮她,在他还是咪咪时,他就曾为了保护她的家人失去性命过,他也因此狠狠的嘲笑过自己。
在恢复人身后,他也曾告诉自己他们一家子变成如何都不干他的事,他帮她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能耐,当她是个乐趣罢了,却情不自禁为她愈做愈多,像是理所当然的为她做这些事,只因为不管她,他会感到焦虑难耐,不管她,他会心疼她,他知道,她是很坚强,但她的内心深处也有脆强的一面,他割舍不下她,想要保护她,生平第一次,他是如此在乎一个女人,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发自于真心想去做的。
真心?
蔺子琛意识到这一点,先是一震,接着像明白了什么,低低一笑。
从小到大,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都是迷恋他的相貌,让他烦不胜烦,恶心无比,所以他从来不认为,哪一天他会喜欢上哪个女人,直到夏敏出现。
夏敏是这么独一无二,和那些女人都不一样,他看到她对家人的付出,让他懂得何谓真心,学着对她付出真心。
蔺子琛也终于明白,原来早在很久前,他在当咪咪的那段日子里,他早对夏敏……
“大姑姑,我们要和你一起陪王爷叔叔睡觉。”
就在这时,两个孩子从房门口冲进来了,夏敏背对着他们,猝不及防地被撞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她朝坐在床上的蔺子琛身上狠狠撞去。
“哇啊……”
蔺子琛被她这一撞,往后倾倒,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环住她的腰抱住,背则重重跌躺在床上,承受了她所有重量。
怀里的人儿是如此柔软,那软玉温香的滋味让他心口荡漾,就这么抱住她,让他感到满足无比,却又更加焦急难耐,生出了强烈的渴望,他喜欢夏敏。
他,想拥有夏敏……
夏敏还是第一次那么想打侄儿**,她居然就这么被两个小表撞倒,扑入蔺子琛的怀里,把他扑倒在床上,要是被他误会有多饥渴怎么办!
夏敏想起身,却动弹不得,蔺子琛搂紧着她的腰,让她埋首在他胸口上,愈慌愈乱。“快让我起来……”
蔺子琛偏不放她起来,他眸光转柔,眷恋的在她发顶上一吻,“你问本王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本王回答你的问题,本王不是在耍弄你,本王是迷恋上你了。”
他说什么?不是耍弄她,是迷恋上她?
这算……告白吗?夏敏听得脑袋晕眩。
接着,她又听到来自头顶上的声音。
“敏儿,以后就让本王保护你吧,有本王当你的靠山,没有人敢动你一根寒毛。”
从穿越来大萧国后,便一手撑起一家之主这个位置,但她也明白,她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无所不能,当她听到他喊了声敏儿,说当她的靠山保护她时,她感觉自己放下了全身所有的尖刺和逞强,如春水般的融化在他怀里。
“敏儿,你的回答呢?不告诉本王吗?”
她的回答是什么?
夏敏心里是明白的,那娇羞的心情在她心口胀得满满的,咚咚响着,她微微蠕动唇……
“大姑姑和王爷叔叔相亲相爱!相亲相爱!相亲相爱……”
夏敏耳边传来孩子们的高嚷声,脑袋霎时恢复清明,立马生了力气挣开蔺子琛,跳下床,然后朝他们摆出大姑姑的威严道:“你们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八成是银花婶先睡着了,这两个小表才偷溜过来的。
“大姑姑,我们睡不着,要听故事!”
“听故事!听故事!听故事!”
吵死了!夏敏不许他们任性,“你们的王叔叔要睡了,你们不可以吵……”
“本王也想听故事。”蔺子琛用手支着头,半躺在床上,慵懒自得的道。
在当咪咪时,他都会听她说故事给侄儿们听,他好久没听她说故事了。
夏敏略微僵硬的道:“这床已经够硬了,再塞他们两个人,可是会让王爷睡得不舒服。”
蔺子琛不以为意笑道:“无妨。”
夏敏只好转向侄儿们命令道:“给我上床躺好!”
两个孩子爬上床,躺在蔺子琛身侧,一边躺一个,夏敏真觉得这画面好不协调,会不会太温馨了?
“大姑姑你也要躺下!”
夏敏被拉着躺上床,和蔺子琛同床共枕,虽然中间隔着一个侄儿,但一躺平,这男人的存在感便变得强烈,让她无法忽略他的呼吸,他充满纯男性的气息,都让她的不住地轻颤着。
刚刚差一点……她就要向他表白了吗?
天啊,这男人果然是邪星,勾引女人不偿命。
那他的表白会是认真的吗?夏敏在心里冒出这句话。
“夏大夫,本王真期待你的故事,可不要无聊到让我一下子睡着才好。”蔺子琛侧躺的看着她,看出她的心慌与失措,心里暗暗惋惜,被她躲过了,罢了,来日方长,他可以慢慢逗她,不急。
“王爷大可放心,我讲的故事绝不会让你感到无聊的。”夏敏转向他,咬牙道。
但,说什么故事才好呢……啊,对了!夏敏想到美女与野兽的故事还没说过。
她清了清喉咙,开始说起:“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外婆就是巫女,王子受到巫女诅咒,变成了一头丑陋的野兽,有一天,有个叫贝儿的姑娘……”
受到诅咒的王子?蔺子琛自然想到自己正深受诅咒之苦,对这个故事很有兴趣,但听到最后,听到王子解开诅咒,直到灯熄了,他都张着双眼,难以成眠。
他真的来日方长吗?
故事里的王子可以解开诅咒,他也可以解开身上的毒咒吗?
虽然目前有夏敏陪睡,他便不会再魂魄出窍,不会有性命危险,但,他本身的状况有愈睡愈久愈难叫醒的倾向,要是哪一天变得更严重,连夏敏待在他身边他已也睡不醒,那该怎么办?他不想死,更不想丢下她一个人……
蔺子琛心里有了他所重视珍惜的人,便多了羁绊,无法像先前一样活得狂妄随兴。
看着夏敏的睡脸,他暗暗发誓,他一定要解诅咒!
蔺子琛在一大早便先行离开了,没有留下来用早膳,这让夏敏松了口气,要不她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男人,她的心乱烘烘的,还没有办法面对他的表白,不知道能不能当真。
用完早膳,夏敏前往药铺,伙计们欢天喜地的放了爆竹,祝贺广济堂洗刷毒汤药包的污名,大街上也都热闹洋洋的,人人都在说昨天夏氏和李康、李儒生被捉到衙门受审判刑之事,说他们是恶有恶报。
没人料想得到,半年前广济堂的毒汤药包之事,竟是出自于仁德堂之手,现在见夏敏把广济堂经营得那么好,竟又想再陷害夏敏一次,都赞着蔺子琛真是明察秋毫,及早洞悉夏氏的阴谋,在公堂上亲自审案,坏了夏氏的计谋。
如今,曾经风光的仁德堂被查封了,大门毁坏,被砸满臭鸡蛋,凄惨不堪,夏氏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名声,就这么被自己的所作所为推毁了。
今天整个早上,夏敏也受到了不少人来道贺,她笑得嘴巴好酸,竟比看诊还累,便提早回家休息,但又静不下来,干脆来个大扫除,把厄运清一清,迎来好运。
夏敏拿着扫帚来到兄嫂以前住的房间,如今已空下来了,她想整理过后,以后可以当成是翔儿和巧儿的书房。
夏敏打扫到一半,才注意到墙边有一道小门。
平常兄嫂的房间都是银花婶打扫的,以至于她没发现有这个小门。
“这个小门是……对,这小门内放的是翔儿和巧儿的旧玩具、旧衣服。”
夏敏脑海里迅速闪过这段记忆,接下来,又有其他片段闪过,她看到原主踏进小门内。
夏敏打开小门,踏了进去,里头空间不大,只有几个箱子,在这同时,她脑海里闪过原主将什么东西藏在地板里的画面。
夏敏低头一看,试着搬动地板,愕然惊见地板下放了几张字帖,上头写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她读了下,竟是些药材名字,她猜这就是随着大哥出事后,遗失多时遍寻不到的药方子,原来是被原主藏在这里。
为什么原主要藏起来?
更多回忆涌现,她想起来了,在广济堂的汤药包出事、大哥被捉后,李儒生说有办法救她大哥,邀原主到家里一趟。
原主不小心偷听到夏氏说在汤药包里下毒害广济堂的事,又说要夺取便济堂的药方子,她吓得赶紧离开,回家后就把这药方子藏起来,却没想到她的帕子落在李家,之后在路上被姑母撞见,姑母问起帕子的事,她心虚的逃跑,在途中被马车撞到。
“大姊,银花婶说你要打扫大哥的房间,我提早下课,我们一起来帮你的忙吧。”
夏志探进头来,夏绢也来了。
夏敏发现自己的双手在抖动,声音也颤着,“我、我找到爹留下来的药方子了!”
“什么!药方子竟是在这里找到的!”夏志匆匆进了小房间。
夏绢跟了进去,两人仔细看着,都直点头。
夏志激动的道:“没错,这就是爹留下的药方子,爹年轻时就是靠着这些药方子,让广济堂成为朝阳城的第一大药铺……”
“还有,我也想起来了,我并不是因为被退婚,伤心的在路上奔跑,才被马车撞上的,我是……”夏敏将她的死因说出,与夏氏有关,可说是间接被夏氏害死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姊偷听到姑母说下毒害广济堂的事,又说要夺取药方子……”
“幸好大姊平安无事,真是太好了……”夏志和夏绢都万分庆幸。
不,你们的大姊已经死去了。夏敏在心里感叹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代替原主照顾他们兄妹长大成人,给他们受最好的教育,还有……
“我会将这些药方子调配出来的,也会让广济堂重返往日的荣景!”她自信十足的道。
广济堂在恢复名声后,夏敏照着药方子做出曾经让广济堂声名大噪的各式补药汤包,排队的人潮可是大排长龙,加上夏敏推出新的中药护肤膏,几乎是有买汤药包的客人都会顺便多带一罐护肤膏,就算自个儿不用,送人也很体面。
广济堂的生意好,连带的夏敏也成为媒人眼中炙手可热的抢手货,其实早在先前就有好几户人家有向夏敏提亲的意思,只是碍于广济堂过往的名声,不敢有动作,现在广济堂洗刷了污名,恢复了好名声,媒人婆早踏破门槛了,尤其是最早退婚的那户人家,动作很快的送上聘礼。
夏敏烦不胜烦,她用膝盖想也知道,想娶她的人是想捉住她这个金鸡母,看广济堂现在生意好,又洗刷污名才凑上来的,又有谁是出自于真心喜欢她这个人的?
在夏敏烦恼着该如何摆月兑媒人婆时,蔺子琛出面干涉了,对外下令不准向她提亲,这句话摆明了夏敏是他的人,警告任何男人别动她的歪脑筋,加上蔺子琛帮着夏敏在公堂上审问夏氏,这件事一传出,流言蜚语更是有如星火燎原般烧起来了,烧得全朝阳城的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情事,都将夏敏贴上她是蔺子琛的女人的标记,还传出她快被蔺子琛纳为妾的消息。
她才不会做男人的妾!夏敏气呼呼的,却无法阻止外人这么看待她,将她当作是蔺子琛的女人。
这也是夏敏一直都没有回应蔺子琛的表白的原因。
夏敏很明确的知道,她喜欢这个男人,深受他的吸引,每天晚上他们都会见面,她会为他施针,在静谧的氛围里,在眼神交流间她都能感受到她和他之间有着强烈的火花,她总是告诉自己,这男人的表白是不能信的,然而,在看到他重视她的家人,疼爱她的两个侄儿,她的心又岂会无动于衷,毕竟一个不在乎你的人,又怎会对你的家人好?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的真心,看到他真心的对待她的家人,让她的心失陷得更快。
所有人都认为跟了蔺子琛没什么不好,夏志、夏绢,广济堂的大夫伙计们都这么想,连银花婶也胳臂肘弯向他了,说是她活到这把年纪,还没见过像蔺子琛这样这样会为女人做那么多的男人,说被他看上是她的福分,要她好好珍惜。
但夏敏更知道,她不行,她绝对没有办法。
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朝代,大户人家都得讲求门当当户对了,何况是皇亲贵胄的婚事都是由皇上指婚的,不是他个人能作主的,届时,他有了名媒正娶的王妃,她又算是什么呢?
夏敏在前世谈过几次恋爱,这还是她第一次深受为情所困的滋味,内心动摇着,抗拒着,拔河着,她都觉得她变得不像洒月兑的自己了。
今晚蔺子琛又来了。
“王爷叔叔!”侄儿们冲了过去,一人一个抱住他大腿。
蔺子琛模了模孩子的头,抬头朝夏敏问,“今天有红绕鱼吃吗?”
“还有红烧肉、红烧豆腐,让你吃个够。”夏敏大声道,将心情藏起来,表现得和平常没有两样。
蔺子琛朗笑一声,“敏儿,你看起来就像红烧狮子头。”
“你说什么?”夏敏气吁吁的叉着腰。
蔺子琛看向她白净的耳垂,带有深意的道:“你还是不肯戴吗?”
夏敏一听便知他指的是戴他送的那樱花耳坠子,这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暗示,好似她愿意戴了,就是回应他的表白。
“我可是个大夫,戴太漂亮的耳环不太好。我去烧菜了。”说完后,夏敏立即转身踏进了厨房,走近水盆前,掬起水洗了洗脸,想整理一颗因蔺子琛而失序紊乱的心,再拍了拍脸。“好了,来做饭吧!”
正当她想着手准备食材时,只有她一人的厨房内,惊悚的扬起一道男声。“敏儿。”
夏敏吓了一跳,往发声处看去,就见厨房的后门口处,站了个穿着灰色粗衣、全身脏乱的男人。
夏敏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惊声道:“李儒生,你不是待在牢里吗?你……逃狱了?”
李儒生以往总是给人斯文俊俏、文质彬彬的印象,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最好的料子,现在变得落魄脏乱,又瘦了一大圈,也难怪夏敏一时之间认不出他来,可想而知他在牢里受到非常多的磨难。
“敏儿,你真的要委身凛王吗?你当真要做他的妾吗?”李儒生双眼狰狞通红,语气激昂跨出步伐,朝她一步步逼近。
他确实是逃狱的,他受不了坐牢的苦日子,他忿忿不平,害广济堂的人又不是他、是他爹娘,为什么要将他扯进这浑水里,连带的也扯出他以前误医死人的案子,他愈想愈不甘心,他并不想被关在牢里三年,孤注一掷的,他将他身上的一块金锁片拿去贿赂衙役获得逃狱的机会。
他成功了,终于获得自由了,但他也知道他一无所有了,他不再是仁德堂受人敬重的大少爷,天地之大没有他容身之处,他只是个逃犯,突然间他想到夏敏,她是他唯一依恋的女人,他只想见她,然而,他却听到大街上都在流传着她和凛王的好事近了。
李儒生在之前不是没有听说过两人的绯闻,但他都当是凛王仗势欺人,夏敏只是单纯帮他治病,不认为两人真有暧昧。
而个人人都这么说,传得绘声绘影,教他难以忍受,觉得自己就像遭到背叛般,一个冲动便跑来找她了。
夏敏还未从李儒生逃狱的事实中回过神,就听到他这么问,看他眼神不对劲,她知道自己不能激怒他,规劝他道:“我没有要当凛王的妾,我跟凛王没有任何关系。表哥,你别为了这种事来找我,赶快回去,要是被官兵捉到了,可是罪加一等。”
李儒生听了她的话更加发狂,一把握住她的肩,“你骗我,每个人都说你会委身凛王,我不信你的话。”
夏敏被握得肩膀好痛,她忍耐着又劝道:“表哥,你弄痛我了,你有话冷静下来慢慢说……”
“敏儿,我们私奔吧,逃到没有人会追去的地方,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李儒生疯狂的提出这个念头。
以前的他什么都不敢做,畏惧着娘亲,所以无法如愿娶她进门,现在的他一无所有了,他若什么事都不敢做,就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他要得到夏敏,他要带着夏敏双宿双飞!
“走!敏儿,快跟我走……”他抓着她的手,想拉她从后门逃跑。
他疯了!居然想强拉她私奔!
夏敏原本不想刺激他的,终于忍无可忍的踹了他一脚,趁机月兑身。
她道:“李儒生,一直以来,你总是那么懦弱的活在你娘的权威下,在我受到委屈时,你未曾出面保护我,现在还要我跟你私奔,你凭什么!听好,我一点都不喜欢你,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恶心,你别再一厢情愿了!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要不我要报官了!”
李儒生被她踹得脚痛,不得不松开她,再听到她的痛骂和威胁,像被戳到痛处,难堪至极。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夏敏对他是没有情意的……
这一想,他更是憎怒上心头,挥出大手想打她,“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婊子,看我怎么教训你!”
夏敏马上拿出铲子防身,却没想到男人的力气远远超出她,铲子被他一把抓走扔了,他朝她逼近,夏敏只能节节后退,当看到他再次挥起大掌,以为自己会被打时,却先听到了李儒生的哀嚎声。
“痛啊……”
夏敏抬眼一看,就见蔺子琛一手扣住李儒生的手臂,往后用力一折。
蔺子琛半眯着眼,透露着危险的气息,“你想对我的女人做什么?”
李儒生转过头一见到是蔺子琛,他双眼充满着怨恨,冲动的想说些什么,但他的话却卡在喉咙底,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他感到头皮发麻,冷汗涔涔,他知道他无法对付这个男人。
蔺子琛见李儒生发抖着,连哼都不敢哼,简直鄙夷极了,一把推开了他,还踹上他一脚,让他摔趴在地上,“没用的家伙,比水沟里的臭老鼠还不如。”
“把这人绑起来送回牢里。”蔺子琛说给后方的两名护卫听,他是来厨房找夏敏的,在门口处却听到里头传来争执声,感到不对劲的马上进来,这才捉住想打人的李儒生。
想到夏敏差点就被打了,他朝趴在地上的李儒生勾起阴鸷的笑,“虽然本王认为捏死你很容易,但是这样就不好玩了,你还是好好待在牢里享受吧,本王会让你永生难忘的。”说完,他转向夏敏,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柔声的道:“敏儿,你吓坏了吗?我们走吧。”他牵起她的手,想带她离开厨房。
夏敏很少害怕什么事的,就算对李儒生心存防心,也不认为自己对付不了他,直到刚刚被抢去铲子,发现自己毫无反抗之力时,她才真正感到害怕,蔺子琛的出现就像是英雄救美,在以前她总觉得这是老梗的桥段,现在却因他来救她受到了感动。她沉溺在他喊她敏儿的好听声嗓里,难得乖顺的听从他的话,被他牵着手走。
李儒生趴在地上发抖,再次痛恨自己的软弱,他不敢在那个尊贵的男人面前放肆,在那个男人面前,他就像是只臭老鼠,那么卑微,拿他一点都无可奈何。
直到他看到蔺子琛要带着夏敏走了,护卫过来准备捉住他,他那懦弱的心才升起了一股勇气。
不,他不要被捉,不要再回去那个可怕的牢里!李儒生伸手暗暗探向袖子,里头藏有一把匕首,是他向衙役讨的,在逃狱时他就做过最坏的打算,要是他被捉回去了,就不如死了算了。
但是他不甘心……李儒生看着夏敏柔顺的被蔺子琛牵着手走的画面,那亲昵的模样刺红了他的眼,既然要死,他就先杀了夏敏再自杀,他绝不让这个男人得到夏敏!
所有的事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在两名护卫要从地上拉起李儒生时,李儒生更快一步的蹿起,再以极快的速度朝夏敏背后刺来。
当蔺子琛听到后面有脚步声追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他看到李儒生持着一把匕首朝他们跑来,不,李儒生的目标是夏敏!
这个发现让蔺子琛万分惊恐,他几乎是连想都不想的一举抱住夏敏,以身保护她,代替她挡下一刀。
“王爷!”
慢一步的两名护卫见着这一幕都月兑口惊呼,赶紧上前杀了李儒生,李儒生双眼凸出,往后一倒,就这么倒在血泊里。
夏敏惊恐的看到李儒生被杀,看到落在他身侧那带血的匕首,再想到蔺子琛突然抱住自己,像是意识到怎么回事,她发起抖来。
“子琛,你……没事吧?”夏敏头一次对他喊出他的名字,心想着可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啊,那匕首上别是他的血……当她模向他的背,发现那儿一片湿黏时,她豆大的眼泪落了下来。
蔺子琛从她肩头上抬起头,看她担心得都哭了,安慰她道:“哭什么,本王没事……”他温柔的看着她,无比欣慰的道:“太好了,你没事……”
接着,他的身躯往下滑,坠入了黑暗中,听不见夏敏心胆俱裂的呐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