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雁王的宝妻 第九章
第九章
犹如起波生涟漪,云雀有喜一事迅速地传开。
不出三日,全国所瞩目的焦点不再是重头戏的雁临节庆典,而是云雀有喜,北雁王将有子嗣的消息。
“那时候你突然晕过去,小扮哥的脸色立刻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呢。”前来探视的冰翠夸张地连说带动作。“青得比草绿,白得比雪白,本郡主还是第一次看见小扮哥脸色变得这么难看。”
“是吗?”云雀含笑看着说得起劲的冰翠,以及与冰翠联袂前来,却沉默不语的霜红。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奇妙,像她与冰翠若不是先前在郡主府中打过一架,也不可能会在打完架后反而意外建立起友谊,这或许正是所谓的不打不相识吧。
“说来也巧,云雀嫂嫂正巧在雁临节当天被御医诊出喜脉,一定是大雁之神的庇佑。对吧,霜红?”冰翠很开心,所以也很聒噪,其它在场的两人说话的音量加起来都没她大声。
“嗯。”霜红低眉敛目。“一定是大雁之神庇佑,小扮哥才能这么早便能拥有子嗣。”通常北雁女子成亲,往往三、五年后才受孕,生下头胎。
“本宫厉害嘛,佩服吧?”云雀不可一世地抬高小脸。
“是是是,佩服、佩服!”冰翠故意夸张地拍她马屁。“没人比得上云雀嫂嫂你呢!”
“那还用说。”然而,云雀不可一世的神情因眼角朝门口所瞄到的动静而倏然垮下。“又来了啊!”
“什么东西又来了?”由于是背对房门而坐,冰翠及霜红闻声转过身,发现香嬷嬷领着数名宫女出现在门外。
“启禀王后,您今日第一回的补膳送来了。”香嬷嬷态度恭敬但动作坚定,指挥宫女们将手中所端的碗盘盆盅放在桌上。
“哇!”冰翠忍不住发出惊叹声,向来不动声色的霜红也诧然挑眉。
“这是紫苏莲子汤,给您开胃的;这冰糖肉片是前菜;还有这道是……”香嬷嬷仔细介绍每一道菜,云雀则是举箸随着香嬷嬷的介绍而夹菜。
她是吃了每一道菜,却像蜻蜓点水,每一道菜只吃个一口,就换下一道。
“好,本宫吃过了。”最后,像是尽完应尽的责任,云雀放下筷子,立刻挥手要香嬷嬷撤下整桌补膳。
“是。”香嬷嬷立刻要宫女们收拾。
不到一刻钟,香嬷嬷已经将一切收拾得干干净净,躬身退下。
“呼!”终于!云雀整个人朝椅背上一瘫,还很夸张地揩抹额上的冷汗。
“云雀嫂嫂,你胃口不好吗?”冰翠不解地看着她。“瞧你那些补膳没动几口呢,还是那些补膳不合你胃口?”
“不是啦。”云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因为……算了,反正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等一下是要等多久?”霜红问道。
“约半个时辰。”
咦?冰翠与霜红不禁有些呆住。通常说“等一下”时,并未明指时辰的长短,所以云雀这个明确的答案才让人吃惊。
半个时辰,这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当冰翠与霜红在时刻将近之际,想着会发生什么事时,香嬷嬷再度出现在门口。
“启禀王后,您第二回的补膳送来了。”
“呜……”云雀发出哀鸣,瘫在椅背上的身子险些歪倒。
宛如历史重演,香嬷嬷再度领着宫女上菜,介绍盘中飧——当然,和第一回的菜色完全不同。
云雀亦再度举箸,随便挑几口菜吃,最后补膳撤下,香嬷嬷又躬身退下。
“云雀嫂嫂,敢情你每天都是这样进补?”冰翠惊问。
“对……”才第二回,云雀就已经觉得食物一路自胃底满到了喉咙,好胀啊。
“香嬷嬷还真用心,端来的菜色没有一道是重复的。”霜红道。
“如果那些菜色是香嬷嬷决定的,本宫还能拒绝,偏偏不是啊……”
“偏偏不是什么?”冰翠正想追问,门口已第三度响起香嬷嬷的喊声。
“启禀王后……”
“喔,拜托。”实在吃得太饱,云雀连想抗议都使不上几分力气。“香嬷嬷,半个时辰还没过,且让本宫肚子里的补膳消化一下吧!”养猪也不是这样喂的呀!
“奴婢不是来送第三回补膳的。”香嬷嬷忍着笑,“是来通报王后一声,陛下驾到。”
“喔,驾到就驾到……什么?”当真正把香嬷嬷的话听进去后,云雀惊弹起身。
“啊,真没想到你这么高兴看到本王,雀跃三丈,但还是小心身子……”原本眉飞色舞的北雁王突然发现还有其它人在,这才将表情一敛。“原来你们也在。”
“小扮哥,冰翠这就要走了,不打扰你们。”自从幡然悔改之后,冰翠在北雁王面前可是乖得很,对他的迷恋已无,懂事许多。
冰翠要走,霜红自然也跟着起身告辞。
北雁王目送她们离去,方对云雀若有所思地道:“冰翠长大了些。”
“冰翠本来就是个大姑娘呀。”云雀为他倒了杯茶。
“不,本王的意思是,她懂事多了,足以准备嫁人了。”北雁王啜饮着热茶。“之前霜红就提醒过本王,冰翠今年已届可以许亲的年纪。”
“咦,陛下和霜红谈论过?”云雀诧然。“她也才多大年纪,你就和她谈这样的事?”
“本王倒是常常忘了霜红不过才十三、四岁,和她商量过不少事呢。”北雁王笑道。“诸如宫中短缺了些什么,哪里需要什么样的人手,她都会提供极佳的意见。”
“她倒是不曾和本宫说过这些。”云雀一愣,随即点点头,“话又说回来,本宫也没找她聊过这些啊。那么,陛下可为冰翠找到合适的夫婿人选了?”
“尚未决定。”北雁王将喝剩的半杯茶放回桌上。“北雁国好男儿甚多,本王打算细细挑选。”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表妹,终身大事可马虎不得。
“陛下心中有哪些人选呢?”云雀嘴里问着,双眼却直勾勾盯着茶杯瞧,原本放在桌面上的小手偷偷地挪移。
“本王考虑的第一人选是常勇侯的长子,他喜骑善射;第二人选是武相的侄儿,生得高大威猛;第三人选……欵,不许动,本王逮着你了。”
可恶!“陛下你没在专心讲话。”她手都已经握住茶杯了,偏偏被他的大掌及时盖住。
“你也没专心听本王讲话。”他回她一句。“只顾着想偷渡茶水喝。”
“喔,拜托,本宫已有三日不知茶味了耶,你就不能让本宫解个瘾吗?”
“不能,鹿御医列的单子上写了,茶只能微量饮用,多饮恐怕伤及月复中孩儿,最好是能完全不喝茶。”
听北雁王将鹿御医所列的孕妇不宜事项倒背如流,云雀不是不感动,但是,她就是想喝茶啊!
人就是这么奇怪,还没被禁止喝茶前,她也没有品茗的习惯,可是鹿御医一下禁令,她就突然好想时时刻刻来上一杯热茶,即使只是闻闻茶香也好。
“好啦、好啦,让本宫喝嘛。”云雀娇声要求道。
“不行。”一边回绝她,北雁王还故意又为自己倒一杯茶。
“哇!”云雀气极了。“你是故意的!”
“当然啰。”他笑得非常邪恶。“难过吧?痛苦吧?想哭吗?”
云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陛下!本宫可是你的王后,不是仇人吧?居然这样整本宫!”
“你当然是本王的王后,不是仇人。”要是仇人,他哪会整人?是直接砍人了。
不过,他以前从没有如此玩闹似的整过什么人,就连以往面对霞紫时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念头。
仔细回想起来,他当然喜欢且怜爱霞紫,那端庄又规矩的女子,总是立不摇裙,笑不露齿,他无法想象她会像眼前这个有张小圆脸的人儿一样,时而对他张嘴大笑,时而嘟嘴撒娇,或吹胡子瞪眼睛的凶他。
是因为眼前这个可人儿,他才会放下心防;是因为这个可人儿,他才毫无顾虑的笑闹,不必时时刻刻维持着一国之君的威严,要知道,一直控制着脸上的表情也是很累的。
也是因为这个可人儿,小雀子,他才能体会生活中的种种乐趣。
“好吧,小雀子。”为了制止她为了一杯没能喝到的热茶闹个没完,北雁王决定稍稍妥协。“待会儿香嬷嬷上的第三回补膳,你能吃掉一半,本王就让你喝半杯茶,若是吃掉全部,就可以喝一整杯茶。”
“咦?此言当真?”
“当真。”北雁王重重点了下头。
“好。”云雀同意这交换条件,卷起袖子准备大打出手……不,是大快朵颐。
后来不知怎么着,这种一顿补膳换一杯茶的条件交换在他们两人间保留下来。
尽避北雁王平日国事繁忙,但只要能抽空看着云雀用膳,便会依这项条件与她进行谈判。
当然,谈判中免不了充满小两口才能体会的夫妻情趣,让他们玩得更加起劲。
日子如眨眼般飞快,夏末秋至,秋末冬又至,已近一年之尾。
冬天,万物萧条,原本充满绿意的园子里,此时仅剩一片枯色,教人意兴阑珊。
但云雀却不这么想,“冬天了!什么时候会下雪呢?本宫要赏雪啦!”她中气十足的娇声嚷嚷。
“欵,去年这时节,未到冬至便降雪了。”香嬷嬷回想着道。“届时天气不再只有这么凉,会更冷些,王后您一定要再多穿些衣服,免得您和月复中王子们受寒。”
王子们?是的,鹿御医发现,云雀怀了一对双生儿,届时必定一举获双喜。
“什么?现下让本宫穿三层棉、三层毛与三层皮的天气才叫『凉』喔?”云雀咋舌。“那天气『冷』的时候,本宫岂不是要再裹三层被子?”
这诙谐之词让在场的人都笑了。“喔,届时王后恐怕会走不出房门吧。”
“也是。”云雀也跟着笑道。“因为房门做得太小扇了,容不下本宫出入啦。”
这话虽说得夸张,不过,当每个人看着云雀挺的便便大月复时,却又忍不住有些心惊地觉得此言有可能成真。
怀胎进入第九个月,云雀的肚子已经大得让她连从床上起身也有困难,必须让北雁王以强壮的胳膊扶持着,才能顺利起身下床。
她被他抱着走向夜壶,纡解急需。
一开始,云雀是无比尴尬的,总是推辞,“你可以不用帮忙,本宫可以自己来。”
“然后让本王躺在床上眼睛睁着,心头挂念着,直到你返回床边为止?”北雁王嘴角一撇。“不,本王才不想这样虐待自己。”
“可是……”
“扶着去或抱着去,自己选一个。”
“……扶着去。”
原本北雁王是遵照她的选择,扶着她去用夜壶的,然而当她妊娠进入第六个月起,肚子像被灌了风似急遽隆起,他便改扶为抱,抱着她下床,也抱着她上床。
他抱得泰然自若,她却被抱得忸怩难安,更不想累着他。
“不用一直抱着,本宫很重耶。”
“你再重也重不过一匹小马。”轻松自若的抱着她回到床上,北雁王还游刃有余的为她摆枕盖被子。
“怎么拿小马和本宫相比……等等,陛下这意思是曾经抱过小马啰?”话的前半段是抱怨,可是后半段就是惊问了。
“是啊。”北雁王坐在床边,笑睇着她好奇追问的神情。“本王在幼时曾学着放牧,做过的事可多了,像是给马上辔鞍,给羊剃毛、给牛擦洗,更好几次在马厩里替母马接生,当然抱过小马了。”
闻言,云雀的双眼因想象而闪亮。“刚出生的小马耶,长得什么模样?”
“马样。”不然呢?
她嘴一瘪。“哎哟,你真没想象力耶,就不会说它长了一对尖尖的马耳朵、温驯湿润的马眼睛、痿长的马脸、颈背上有柔软的马鬃?”
“那还不就是马样。”
啧,真没想象力!云雀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他怎么就不像她,可以将一匹小马想象得像是……
马样。
云雀开始怀疑,想象力和风寒一样,是会传染的,否则怎么会连她也开始没情调了?这该不会是夫妻同心的另一种表现吧?
“嘻嘻……”这太好笑了。
“你怎么笑了呢?是不是觉得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问。
“哈哈!陛下,听听你自己说了什么啊?”
北雁王一回想,也不觉哑然失笑。“还笑?没良心的小雀子,本王可是担心你担心得快疯了,你知不知道?”
“本宫当然知道。”
说到这个,她可是感动得双眼水汪汪。
“陛下早上起床第一件事便是传鹿御医前来为本宫诊脉;每餐必席开百肴,就怕本宫胃口不振;本宫走在前头,陛下就跟在后头,怕本宫一个不小心摔着,陛下真是时时刻刻都为本宫担心哪。
“只是本宫并不是那种娇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虚弱得风吹就倒,雨淋就化,而且本宫的身子也因长年以来学东学西,不断活动锻炼而充满活力,连鹿御医也说,他从来没看过像本宫这么强壮的孕妇,这样,陛下是否觉得安心些?”
北雁王静默片刻,接着叹息着俯身,将额心贴上她的。
“按常理,应是本王拼命安慰即将生产的你,如今却是反过来,让本王接受你的安慰。”
“又没人说不可以。”云雀笑道,吐舌顽皮地在他唇上点来点去。
这湿润软女敕的感觉让他忍不住一口反吮,与她唇舌纠缠。
四唇相贴的滋味极为美妙,他不由自主的加深这个吻,将她朝床榻压去,想将自己高大的身躯翻上她的。
然而一记强烈的眙动,像是尚未出世的孩儿知道他爹要对他娘做些什么“好事”,从娘亲的肚皮里踢一脚,警告他爹收敛一些。
“喔!痛痛痛痛——”北雁王顺着那记胎动,乘势又翻下来,彷佛壮志未酬,夸张地按着月复部喊疼,博得娇妻一笑。
“哈哈哈!”云雀果然笑得开心。“儿子在警告你啦!”
“是女儿。”
“儿子,本宫有预感,肚子里这两个都是儿子。”她朝他的肩膀拍了一下。“男人不都想要有个跟自己长得相像的儿子吗?”
“不,本王更想要有个与你相像的女儿,本王认为,你肚子里其中一个一定是女儿。”
“这样吗?那本宫现下先跟陛下打个商量,若其中一个是女儿,本宫想亲自教养,带她学骑马射箭、栽花种树、洗碗扫地喔。”
如果是别的男人,肯定会因为她的要求而瞠目结舌,天底下有哪个贵族,尤其是一国之后,会想让和她同样娇贵的女儿学习这些奴仆才需要会做的粗活?
偏偏就是有,他的小雀子便是这么想,而他也觉得她的想法是对的,更何况,并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他北雁王的女儿不能学这些吧?若有,他马上废止该条律法。
“本宫当年在夏夷国经历那场沙漠风暴后,便矢志要学会天底下千百种事,免得日后身处四下无人的困境,一双手却只会捧饭碗,帮不上自己任何忙,到头来活活饿死自己。”
北雁王了然的颔首,“所以,你也想训练女儿能打点自己。这想法甚好,本王也许该立律法要求全国女子皆该接受这样的训练。”
“哈,说到做到啊,陛下,本宫会等着看。”
“你就等着看吧。”
此时此刻,云雀并没有想到,日后北雁王果然颁了一条律令,设立女子习堂,不分贫富贵贱,让适龄的女孩学习生活中各式各样的技艺,若未接受该习堂训练者便不准嫁人。
此作法瞬间蔚为全天下风潮,各国相竞仿效,远方的东瀛海国日后还将此女子习堂命名为“新娘学校”。
此为后话,暂表不再提。
尽避香嬷嬷预测今年应该未过冬至便会降雪,但人算不如天算,过了冬至,大地披霜,但就是没有半点雪。
“怪了,不是说霜降雪便临?霜在这里,可是雪在哪里啊啊啊啊——”
北雁王今日上朝较久,云雀揉揉近来不时一阵酸、一阵痛的后腰,正觉得无聊,恰巧冰翠、霜红两位郡主前来探视,她便邀两人一起去御花园散步。
香嬷嬷原本是不赞同的,“外头冷,眼看就要降雪了,王后若着凉了怎么办呢?”
“降雪很好啊,本宫就是等着赏雪,而且本宫只去御花园散步一刻钟,一刻钟就好,不然没胃口用膳,饿坏了陛下的子嗣,这样反而更不好吧?”
“您这么说的话……”香嬷嬷为她取来最厚、最暖的外裘,替她穿上后密密实实的裹紧,又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才满意的点头,“请王后再等奴婢去找几个人来随侍。”
“哪儿需要那么麻烦啊,再等下去都过一刻钟了。”云雀不由分说的一手拉住冰翠,另一手拉住霜红。“本宫有这两位郡主充当左右护法也就够了,走啦!”
“哇,本宫终于可以出来透透气了。”云雀用力地深呼吸,心中充满感动。“本宫已经被禁足一、二、三……整整五天了。”
“当然啊,从五天前就突然变冷许多,依云雀嫂嫂你现下情况来看,实在不宜出门。”冰翠看了看云雀攀在她臂上的手,便想带着她转身往回走。“本郡主还是把你送回去比较妥当。”
“哇!别对本宫这么残忍,不要不要不要!”松开对霜红的掌握,云雀作势和冰翠展开拔河式拉锯战。
“什么残忍,说得好像是本郡主荼毒你。”见她如此激动,冰翠便不敢再动手拉她。
“那就陪本宫在御花园中走一走吧。”小鳖计得逞,云雀笑咪咪的领头举步就走。
这趟短短的散步之旅就此展开,在灰暗的天空下,在大地万物一片萧索间,她们的交谈声吱吱喳喳地响起。
“云雀嫂嫂,你临盆的日子快到了吧?”
“鹿御医说大约还有十天,不过看情况,或许会提前也说不定。”
“那鹿御医有说小扮哥的头胎子嗣是男是女?”
“御医有八成把握这对双生儿都是男的。”
“哇,一举得双儿!云雀嫂嫂真是太厉害了。”
“这种事没什么厉害不厉害的……欵,霜红,你怎么都不说话呢?”云雀突然发现霜红始终沉默无语,向来成熟的小脸上,此时充满了失落与愤懑。
那感觉,就像是发现一件自己永不可能改变的事实,无力可回天,但又无法咽下那口气。
这也是云雀第一次看见向来像个小大人的霜红露出这种孩子气的神态,让她忍不住必切。
“是啊,霜红,你怎么了?”经云雀这么一说,冰翠这才看出小表妹的异样,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
“本郡王没事。”霜红试着露出平日所表现的冷静自持神情,却怎么样都失败了。
“没事才不是那种表情,活像糖缠儿被抢的小孩儿。”云雀调侃着笑道。
未料云雀此言一出,霜红浑身一僵,脸上的表情像被什么东西打破,冷静自持不复见,气恨交加,不受控制的大喊出声。
“小孩儿、小孩儿,难道本郡主晚生了几年,你们就一辈子视本郡主为小孩儿吗?”
两人被霜红这突发的怒气吓了一跳,冰翠瞠目结舌愣立原地,云雀则抚着胸口,却胎动频频,像是月复中的孩儿也被吓着了。
该糟!云雀原本抚着胸口的双手立刻往下滑,贴紧隆起的圆月复,一道闪电似的预感劈入脑海——她该不会要生了吧?
“但、但你年纪比我们小是事实啊。”虽然吓着,冰翠依然困惑地问:“视你为小孩儿又有什么不对?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不值得生气吗?本郡主年纪虽小,可是待人接物上远比你们年纪大的还聪颖,手艺更比你们精练,更不用说资质、才情比你们来得更优秀,更适合成为一个男人的贤妻、一个君王的良配……但为什么、为什么……”眼眶一红,泪水溃堤,霜红嘶声哭喊:“为什么小扮哥他就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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