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财小吃货 第七章 救了皇子立大功
傅锦渊一如以往的在座无虚席的茶楼巡视,大堂中央,一名说书人正口沫横飞的说着小昙所改写的迷你版韩剧“太阳的后裔”,时空背景被她改为古代,女主角是大夫,男主有是将军,是女主角到男主角驻军的地方发生了不少冲突,然后相知相爱的爱情故事。
小昙改写的毫无压力,反正这里不会有人看过原版韩剧,当时她下凡到人间,看到这出剧火红,她也跟着追剧,再看到男女主角假戏真做,在戏外成了一对真夫妻,那是当仙子的她头一回希望自己也能遇到这么美丽的爱情。
好戏就是要钓人胃口,她让说书人一天一回的当连续剧说,还真的培养出一群铁粉,天天来茶楼报到,若没抢到位置,就在门外站岗听。
也是因这等空前盛况,傅锦渊在视察之余也得步出茶楼外,让店小二维持门面秩序,勿让客人难以进出,而这一巡视,就发觉茶外多了一些奇怪的人,从他们走路的样子及眼神,他看得出来,都是武功高手。
他不动声色的进到茶楼,杨晓宁已经回到柜台后方,他走上前询问今日来客,在得知确实有两名看来贵不可言的客人,他回头看着高朋满座的茶楼,穿过茶楼,走到后方厨房。
他长相清俊,又是一袭衬其气质的暗紫色长袍,走动间,不少姑娘看上一眼便春心微动,想上前与他谈上两句,奈何他一脸疏离,让人靠近不了也开不了口。
小昙正在厨房忙碌,她手没停,嘴里也忙着指挥,十几个忙活的大小厨却忙得很高兴,他们已经从杨晓宁口中得知有两个看来就很贵气,出手超级阔绰的男女点了所有的花糕茶点,茶楼这次大发了,杨晓宁还大气的说肯定让东家分红给大家,要大家辛苦点,全听小昙指挥。
当傅锦渊走到厨房前的小径时,后方传来周景浩的叫声,“哥,你派人找我?”
他回身,周景浩一见他神情凝重,愣了一愣。
傅锦渊低声说了一些事,再交代一些话,周景浩随即离开去安排。
傅锦渊原本想去找小昙,但思索须臾,他身形飞掠,先到母子厢房后方的高树上望窗而入,不由得一愣,竟然是二皇子跟苓兰公主!
他在羽林军当差时都曾见过两人,两人同为静妃所出,感情甚笃,时常微服出宫。
他凝神望着四周,厢房里仅有一男一女随侍,厢房门口也只有四名侍卫,人手显然与茶楼外的那些高手悬殊不少,他掠身而下,在前往厨房时,一名伙计快步而来。
“大少爷,周当家的要我赶紧过来跟您说,那些人移动了。”
他抿紧唇,让伙计进厨房把小昙叫出来。
小昙一脸的莫名其妙,却见他一脸凝重,“你先别忙了,有没有已完成的糕点?有,很好,你先送进去,再这么做……”他低声交代她一些话。
她诧异的抬头看他,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仍点头,“好。”
她很快的进入厨房,要大伙儿继续手边工作,她则先行拿了一份刚完成的花糕步出,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后院厢房,四名侍卫一看是她,没有为难的就让她进去。
厢房内,桌上已送上两壶茶,苓兰一看到她手上似真花的裱花糕点,马上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好漂亮的花糕……啊……你干什么?怎么将花糕往我身上招呼啊,都坏了!”
“对不起,我脚扭了一下。”小昙一脸惊慌的看着花糕沾了她一身。
那名粉衣丫鬟连忙拿帕子过来擦拭,但根本无法清理。
“还是我带姑娘去换件衣服吧。”小昙说。
萧苓兰火气还是很旺,“不用,我不穿别人的衣服。”
“那就……就过这个门,里面是另一间雅间,姑娘将外衣月兑下来,我稍做清理,再让姑娘穿上?”唉,果然拐不走,傅锦渊给的任务太难了,她又不能用仙术,“等清理得差不多,若姑娘有兴趣,厨房那里还在做其他花糕,我可以带姑娘去参观,如何?”她笑眯眯的放饵。
萧苓兰想了想,看着二皇兄,见他点头,她撇撇嘴,“好吧,一言为定。”
小昙暗松口气,打开相通的门,让这对主仆先行进去,她关上门,直接上锁。
萧苓兰正让贴身丫鬟月兑掉沾到糕点的外衣……
突然一墙之隔那儿,传来阵一阵杯瓷乒乓落地声,接着,似是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萧苓兰飞快的看着丫鬟,再看向小昙,“我哥……”她想也没想的就要去开那扇相通的门。
“不行。”小昙直接挡住门口。
“你干什么?”萧苓兰气愤的瞪着她,粉衣丫鬟原是要过来拉开小昙,却注意到这间厢房还有另一道门,“公……小姐,这里可以出去。”她飞快的跑去要开那扇门,没想到,有人比她更快打开门。
周景浩站在门口,见到她们跑了过来,随一剑打横,“这位姑娘,你跟小昙留在这里,不管外面有什么声音,都不许出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萧苓兰马上怒叫。
“如果你不想受伤又拖累你哥哥,就要听我的。”他再看小昙一眼,见她点点头。
萧苓兰火冒三丈,“你是谁啊……”
冷不防地,她被点了哑穴也动不了,她杏眼圆睁的瞪着他,粉衣丫鬟看他动作迅速又准确,脸色微凝,正要开口,男子也将她点了穴,她顿时动不了也说不出话来。
周景浩再交代小昙,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出来并把两道门锁好,然后就将门给关上。
小昙听话的将门锁上,再歉然的看着气呼呼的一对主仆,“抱歉,请你们委屈一下,跟我留在这间厢房。”
能不留吗?!萧苓兰气炸了,到底怎么回事?隔壁厢房的打斗声愈来愈激烈,她忐忑不安起来。
此时隔壁厢房内已是一片混战,六名蒙面黑衣人与仅有的四名皇家侍卫及一名随侍打得正烈,
萧寰也被几名蒙面黑衣人缠住,寡不敌众,几度险象环生,偏偏又有多名蒙面黑衣人从窗户飞掠而入,阴森的黑眸全盯着被围杀的萧寰,狠绝的剑朝他刺去。
“殿下,快走!”
几名皇家侍卫被困在一片刀光剑影下,无法帮萧寰突围,此刻,又见打得捉襟见肘的萧寰被攻到墙角,无路可退……
萧寰心都凉了,眼见黑衣人一波接一波而来,他做了最坏的心理准备时,眼角余光就见一道身影飞跃而来。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接着是兵刃碰撞的刺耳声,当他回神时,才发现他被一人护在身后。
而多名蒙面黑衣人再次提剑杀来,背对他的男子右手执剑,阳光从窗外洒入,他看到那柄剑闪着刺眼金光,随着剑光闪动,四周响起此起彼落的哀嚎声,地上及墙上血迹斑驳,显见男人身手不凡。
此时他一个侧身,萧寰才看到他的相貌,也认出他是谁,“傅世子!”一出口,他也知道叫错了,傅锦渊早已不是世子。
傅锦渊双眸尽是杀气,神情阴鸷,不过一会儿,执剑的手垂下,血迹从剑身滴落,多名黑衣人倒卧地上。
厢房的门打开了,周景浩看到傅锦渊没事,吐了一口长气,而萧寰看出门外,才发现外面也倒了不少蒙面黑衣人,若是那些人没被挡住,冲进厢房……萧寰不敢想后果。
“傅大少爷,我皇妹她?”
“二殿下放心,公主没事。”
周景浩跟那群一起力抗黑衣人的江湖友人在听到傅锦渊说什么时全都傻了,幸好这一场恶战在傅锦渊得宜的提早安排下,并未波及其他厢房,后院的客人们毫发无伤,前面茶楼也一切如常,仍是一片热闹景象。
秦广侯府,福仪郡主慵懒的躺卧在软榻上,脑中思索的是前几日儿子跟她说的传香茶搂日进斗金的事,又加上傅锦渊已在前几日出了孝期,照理该让他回侯府……但眼不见为净,兜在一块儿,她日子能好过吗?真是,怎么就弄不死他?
蓦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惊慌的声音。
“夫人,夫人!”
她抿唇坐起身,看到府中管事急匆匆的进来,一张脸就冷冷绷了起来。
一旁伺候的卢嬷嬷马上出声斥责,“何管事如此急躁,哪有侯府管事的样子?”她这是好心的敲打何管事,毕竟主子难伺候得很,一发火,她也遭殃。
何管事心一颤,脸色微白的看着福仪郡主,拱手作揖的低头禀报,“是奴才失礼了,夫人,外面都在传大少给被召进宫了。”
她神情顿时一沉,“快说!”
“今日二皇子到传香茶楼遇刺,是大少爷救了二皇子,就连苓兰公主也让他护住,现在朝廷正着人调查那些刺客。”何管事头垂得低低的,他不用抬头,也可以想象出当家主母的愤怒。
果不其然!乒乒乓兵!
福仪郡主怒不可遏的将圆桌上的茶具扫落,一地狼藉。
那贱人的儿子立功了!她好不容易花了几年时间才让傅锦渊从朝堂退下,离皇室远远的,让皇上忘了曾经文韬武略的他,如今,皇上岂会不见他?
她面色难看,声音冰冷,“本郡主要进宫。”
“是。”何管事急忙出去备车。
半晌后,侯府马车直奔皇宫大门,身为皇帝的侄女,老禄王的闺女,傅良大将军的妻子,守门侍卫还真的没人敢拦。
御书房里,皇帝一身黄龙袍,雍容俊秀的脸上有着一抹来不及掩饰的感慨,睿智的双眸看着让他赐坐在一旁内敛沉稳的傅锦渊,刚刚问了几句,才知道因左手残疾离开朝堂的他才出孝期不久,这几个月来,经营母亲留下的茶楼,倒是做得有声有色,这次在萧寰危急之际,及时救援,厥功至伟。
他想到继承秦广侯世子之位的傅锦淮,眉头一揪,那小子办差不认真,更是闹出不少荒唐事,若非福仪郡主跟老禄王几回进宫求情,他都想治那小子罪了。
皇帝看着傅锦渊,“这次多亐你,寰儿跟苓兰有惊无险,只可惜那帮刺客竟无一活口,余党难查。”
他自认登基后夏和王朝政治清明,百姓良善,更难得的是多名皇子兄友弟恭,没有兄弟阋墙、储君之争的纷扰,就不知是哪帮人胆敢行刺他最宠爱的皇子。
傅锦渊神情平静,并未接皇上的话,即使他离开朝堂两年多,也知道朝中仍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权臣为了保有自己的利益,并不愿支持将成为太子的二皇子。
萧苓兰倒是开了口,“反正我跟二皇兄没事了,父皇是不是该好好的论功行赏呢?”
萧寰也开口附和。
皇上笑着正要开口,一旁伺候的总管太监突然俯身在他耳畔说话,他愣了一下,点点头。
接着,总管太监就朝门口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这名小太监快步走进来,低头行礼,“启禀皇上,秦广侯夫人求见。”
他这侄女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进宫了,现在傅锦渊才入宫不久,她后脚就到,消息还真灵通。
他点头允了福仪郡主进来,就见她妆容精致,一身华丽宫装的上前行礼,“臣妇叩见皇上。”
皇帝示意她起身后,她立即向坐在一边的苓兰公主跟二皇子一福,“臣妇见过二殿下、苓兰公主。”
两人仅是点头。
福仪郡主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不快,按理,他们是她的晚辈,该喊她一声堂姊,只是这两人仗着母妃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只要他们不喜欢的皇亲国戚,一概不喊人,皇上也是看状况才稍加训斥。
傅锦渊看着她,起身行礼,“母亲。”
他冷漠疏离的态度让萧苓兰跟萧寰极有默契的对视一眼。
方才陪同他们兄妹回宫的,除了傅锦渊外,还有周景浩,只不过当马车抵达宫门,他却下了车,直言道:“我这个人不适合进入这高墙肃穆的宫殿,还是在宫外逍遥自在。”
“你怎么这么笨?!你跟傅公子立了大功,我父皇定会好好赏赐你们,只是暂时进去,又没让你永远待着。”萧苓兰急了,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原本是气他的,现在却不愿见他失去得到赏赐的机会。
但周景浩很坚持,“我可没立什么功劳,是我义兄发现那些人,安排人拦截,又不怕死的去救你们,所以,两位贵人若真的要报恩,就是别让福仪郡主那个毒妇又来搞破坏!”丢下这句话,他就朝傅锦渊摆手,潇洒走人。
当下兄妹俩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可现在看着他们相处的模样,这对母子好像真的有问题。
此刻,皇上已经跟福仪郡主提及傅锦渊立下大功,知道他如今在经营茶楼,未免太浪费人才,想派个职务让他当差。
闻言,福仪郡主心一紧,但仍是一脸感恩的道:“皇上有心,可是,锦渊的左手仍无法使力,时不时就剧痛难忍,当年宫中太医都曾被请去医治,却都无能为力,我朝律例有规定,残疾者无法出仕,臣妇惶恐,就怕皇上破坏了国家规矩,损了皇上贤者之名。”
原来……萧苓兰跟萧寰飞快对视一眼,顿时明白周景浩所言的“又来搞破坏”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前对秦广侯府不关注,毕竟繁华京城,走在路上的非富即贵,侯爷或将军一抓也一大把,但现在……兄妹俩一向合拍,心有灵犀的再对看一眼,决定要派人将秦广侯府的事打探得一清二楚。
皇上蹙眉,看着面色如常的傅锦渊,“你的左臂真如你母亲所言?”
“是。”他平静的答。
皇上抿唇,“若只有一只手能行动,确实有些不便啊。”
萧苓兰一听父皇要打消念头,顿时急了,以手肘敲敲皇兄的腰。
萧寰顿时起身拱手道:“父皇,锦渊虽然只有一只手执剑,但丝毫不输儿臣的两只手,甚至是儿臣身边的多名侍卫,何来不便之说?”
“就是啊,父皇,还有苓兰呢,苓兰的命也是傅公子救的,赏赐个职位怎么了?”萧苓兰也赶紧起身道。
福仪郡主努力的挤出笑容,“能救你们是锦渊的荣幸,他不会要求赏……”
“本公主说话,谁让你插嘴的?”萧苓兰一想到周景浩的话,心里就有气,她刚刚可想起来了,福仪郡主不是傅锦渊的生母,而是那个偶而进宫、轻浮的傅锦淮才是她生的。
福仪郡主脸色一变。
皇上马上斥责,“苓兰,怎么说话的?论辈分,你也该喊福仪郡主一声堂姊。”
萧苓兰轻哼一声,倔强的别开头不看人。什么堂姊?她跟她年纪差那么多,也没见过几次面,完全没来往的。
萧寰对福仪郡主也不喜,连带地看她的目光也不善,握握皇妹的手,安抚她的情绪。
皇上将几人的神态都看在眼底,再看向傅锦渊,竟忍俊不住有些想笑,这几人为他较劲,他倒好,一脸云淡风轻,但也因为如此,他又更高看他几分,是个可用之人,“朕决定了,就先行赏赐黄金珠宝等物,待你的手伤治好,朕再许你一个职务。”
福仪郡主在心中冷笑,若能治好,两年多前早就治好了,皇上这话根本是白说,但她仍恭敬的行礼。
“锦渊谢皇上。”傅锦渊也行礼。
萧苓兰急得想说话,但二皇兄一直以眼神示意要她稍安勿躁,最后,她连他都气上了,嘴巴噘得高高的。
此时,萧寰才起身,看着皇上道:“父皇,儿臣与锦渊一见如故,他虽没出仕,但臣与他谈话,觉得他在些事务上颇有见解,儿臣想让他先在儿臣身边当幕僚,指点臣一二。”
“好。”皇上毫不考虑的应了,的确,傅锦渊这样的人才守着茶楼,实在大材小用,留在皇儿身边,也能保护皇儿。
萧苓兰一听,眼睛就亮了,皇兄这做法好啊,哼!这样她就可以去找那个讨厌鬼,拍着胸脯跟他说,福仪郡主又怎样?有她跟皇兄在,她能搞什么鬼?!暗锦渊现在可成了未来太子的幕僚了。
傅锦渊再次向皇上及二皇子行礼,谢谢两人的看重提拔,只是他的神情语气皆淡淡的,那双如墨黑眸也不见太多波动。
倒是福仪郡主的脸色很僵,笑容有些扭曲,但她不忘当着皇上的面说傅锦渊已出孝期,也该回候府,这样进出皇宫也方便,尽现关切之情。
“儿子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待解决完,便会主动回候府。”傅锦渊拒绝了。
傅锦渊当众不给福仪郡主面子,让她再也撑不住脸上勉强挤出的笑意,不忍看下去的皇上连忙要众人散了,他还有国事要议。
一行人出了御书房便兵分二路,福仪郡主再度被无视落下,只能憋着一肚子火带着嬷嬷丫鬟气恼的出宫。
萧苓兰跟萧寰则带着傅锦渊到和泽殿,那是萧寰住的寝宫,一路上,太监、宫女屈膝行礼,三人回到殿内的书房前时,萧苓兰知道他们有事要谈,便先行离开。
萧寰让专责在书房伺候的宫人沏了两杯茶,然后便让他们退到门外。
傅锦渊打量这清雅的书房,墙上挂了几幅骏马名画,嵌在墙面的书架藏书丰富,但多是民生军事类别。
稍后,萧寰与他面对面坐着,中间的几案上,摆着两组三件一套的盖碗青瓷茶杯,“请用茶。”萧寰笑道。
傅锦渊点头,右手拿起茶杯,左手掀开杯盖,轻啜一口微烫的香茗。
萧寰注意他的动作,微微一笑,也喝了口茶。
傅锦渊知道萧寰是未来的准太子,因大皇子悲天悯人,心不在朝堂,专心致志的习医,也早已禀明皇上他的志向,因而早有多名幕僚及太子太傅在辅导萧寰,所以他也直言,“锦渊救人并非图恩,和泽殿内也不需多我一名幕僚。”
“我知道你尚武,但眼下军职的确不适合你,何况,我并非只为了报恩。”萧寰虽然年轻,但思想成熟,“我的原则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也一向用心看人,不用耳朵判人,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跟心,尤其未来,我是要登大位的人,就有责任为黎民百姓早一步觅得国家栋梁,我认为,你便是其一。”
傅锦渊明白二皇子不以身分压人,才以“我”为称,也是展现其诚意,他从来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别人敬他一分,他便回以三分,“锦渊明白了。”
果真是聪明人!萧寰心喜的面露微笑,“两年前,我游历外地,曾遇一名神医,我大皇兄还追着去拜师,但该名神医指点我大皇兄去找另一门派,如今,大皇兄没有回音,但我曾听闻那名神医出现在北方,打算派人去寻他回来给你医治左臂。”
“多谢二殿下。”傅锦渊并没有太多期待,但仍感激他的这份心意。
“等找着人再谢吧。”萧禀也很直接,他再喝口茶,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敲门声。
“二殿下,太子太傅等几位大人都过来了。”
萧寰开口,“请他们都进来。”
接着,门被打开,太子太傅等几名重要幕僚走进来,他们都是当朝官员。
萧寰一一向众人介绍傅锦渊,众人也都知道二皇子被刺杀一事,这才匆匆入宫关切。
“刺客全死了,父皇认为无从调查,但本皇子已握有线索,找出幕后那些人不难,可找证据难,就算有了证据,能不能动他们也难,这也是他们明知本皇子可以猜到是他们所为,却无所畏惧的原因。”萧寰心有不甘,那些倚老卖老的权臣结党营私,明白日后他上位,不会任他们扩张权势,便想灭了他。
傅锦渊看着目露精光的二皇子,听着他侃侃而谈提起所布眼线显然是被发现了,这起刺杀才没有被及时通知。
萧寰看着面色沉静的傅锦渊,问道:“锦渊对事有何想法?”
“既然知道幕后人数不少,也不好动,那便找个勉强能动的,来场鸿门宴,在他离开后,再送份让他印象深刻的大礼,杀鸡儆猴,毕竟,二殿下日后要坐的位置是不容懦弱的存在。”他说得淡漠,彷佛要伤的不是那些元老重臣,而是些小贼罢了。
幕僚中总有激进与保守两派,保守派自然反对,但激进派却是赞成以牙还牙,最后还是萧寰拍板决定,“就这么办吧!”
秦广侯府,福仪郡主所居的院子内,所有的奴才又跪了一地,他们个个心弦紧绷,没人敢抬头。
何管事已领命去将彻夜未归的二少爷找回来,但半炷香时间已过,仍不见人,屋内在一阵凝滞的寂静后,又传出一阵物品乒乓的落地声。
“别拉啊,想死啊!”
终于,何管事及一名侍从将浑身酒味的傅锦淮架回府,他骂骂咧咧的被两人一路又撑又拉的进到屋内。
福仪郡主坐在软榻上,一地狼藉早已让卢嬷嬷及丫鬟清理出去。
屋内,唯一的声音就是傅锦淮近似酒醉打鼾的声音。
福仪郡主黑着一张脸看着烂醉如泥,眼睛都没张开,站也站不直的儿子,再想到今日在宫里见到的傅锦渊,他气质冷然,身形挺拔,自己生的完全比不上丝毫,她咬咬牙,目眦尽裂的道:“拿水将他泼醒。”
何管事不敢多话,连忙出去,再回来时提了一桶水,毫不犹豫的泼向二少爷。
傅锦淮顿时成了落汤鸡,他眼睛睁开,但看似未醒,皱着眉头大喊,“搞什么?!哪个白痴弄得本世子一身,哦,还是什么美人拉本世子到浴池来个鸳鸯戏水?哈哈哈……”
“淮儿!”福仪郡主怒声一喝,一手还重重打在桌上,“砰”地一声,傅锦淮顿时打个哆嗦,睁大眼看着气炸到脸黑的母亲后,全醒了,只是也傻了,自己什么时候回府的?
福仪郡主气到不行,为什么她生的孩子不似傅锦渊优秀?看着他满脸宿醉,眼下微青,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如此不思上进,就是她的儿子!
“来人,把二少爷带回他的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踏出院子一步。”
“母亲,何故把我关起来?”傅锦淮大惊。
“你连今天发生的大事都不知道,你……何管事,马上把他带去院子,告诉他今天发生什么大事,快走!”她火冒三丈的怒吼。
“母亲,你不可以这样,我又没做错什么!”傅锦淮不乐意了,气得要打何管事跟侍从,又不爽的吼了福仪郡主。
最后,还是福仪郡主火大的狠掴了他一耳光,傅锦淮吓呆了,其他人更是一惊。
福仪郡主疼这唯一的儿子就跟疼眼珠子一样,可从未动过手。
傅锦淮被这巴掌打呆了,他从未见母亲如暴怒过,脸颊虽热辣辣烧灼的抽痛,但他更怕她这一张阴沉扭曲的脸,他额上冷汗涔涔,不吭一声就乖乖的回院子,同时也听奴才说了一耳朵傅锦渊建功的事。
“母亲也真是无聊,哥建功得了赏赐又怎?皇上给的金银珠宝,又不是母亲给的,她气什么?!”他受不了的往床上一躺,双手大张的昏昏欲睡,但脸颊疼啊,于是叫人去把三姨娘跟九姨娘都叫来伺候,打算风流快意一番。
在旁伺候的奴才们好无言,这种我行我素、只会享乐的扶不起阿斗,若不是有福仪郡主一再算计,焉能坐上世子之位?
福仪郡主则为儿子操碎了心,急急乘轿去了一趟禄王府,与父亲禄王有一番深谈后,才返回秦广侯府。
翌日,皇上赏赐给傅锦渊的厚礼是由宫里的大太监直接送到望月山庄,这金银珠宝、黄金万两不说,皇上还赏了一座位于京城黄金地段的花园宅第“立雪园”,再赐奴仆管事多名,此举等于是让失了世子之位的傅锦渊,即使无法继承秦广侯府也能有自己的宅第,而他英勇救了二皇子及苓兰公主,又成了二皇子幕僚一事,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
此事也让原本就一位难求的传香茶楼更为火红,天天高朋满座外,店外还排起了长长的候位人龙。
苓兰公主更是经常的就往那里跑,说是来找小昙,要学裱花手艺,但每回过来,肯定要见到周景浩,跟他斗上几回才进厨房。
可在一次不经意的听到杨晓宁跟周景浩的关系后,她闷闷不乐的走了,一连几日不再出现,没想到今日她又兴冲冲的跑来找小昙。
由于小鲍主的情事表现得很明显,因而小昙心中有底,或许她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
此时,门突然一开,周景浩一脚踏进来。
萧苓兰一见到他眼睛倏地一亮,但周景浩一想到杨晓宁揪着他耳朵转了半圈说的话,他尴尬了,真不懂他一个江湖粗人,怎么会让个尊贵的野蛮公主看上眼?
萧苓兰一见他就开心,虽然已经让二皇兄开解过,她还是有些放不下,“周景浩……”
话都还没说,一个窈窕身影像阵风的冲进来,“景浩,你跟我出去办事。”
杨晓宁护食得很明显,也不管小昙或萧苓兰错愕的脸,勾着招惹挑花的情人又出去了。
“什么嘛,跑那么快!”萧苓兰嘟囔一句,也没什么说话的心情,拉着小昙去了厨房。
厨房里忙活的人都知道萧苓兰的身分,但小昙早先就吩咐,见到这名金枝玉叶不必行礼,只要着自己该做的活儿,因此,每人各自忙碌,何况,小昙将厨房切割出一小部分,隔成独立厨房,炉具用品一应俱全,两人能自在说话,仅有萧苓兰的两名贴身宫女在一旁伺候。
长桌上,一瓶小昙自制的糖渍柠檬、一些晒干的水果干、鸡蛋、面粉、糖粉等物都已备妥,小昙先要她将茶叶磨成细粉,她要教她做一款酸甜中又带有茶香的下午茶糕点。
但公主心情欠佳,做得有气无力。
小昙见她心事重重,忍不住开口,“公主,天涯何处无芳草,周大哥与晓宁的感情是多年累积下来的,而且,周大哥的个性真不适合你,他爱好自由,老往外跑,也只有晓宁能包容,一连几天没看到人,出去当丢了,回来当捡到……”
萧苓兰心神恍惚,所以小昙在一旁劝解的话,她一大半没听进去,这会回神听到几个字,粉脸一红,“天啊,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连你这么迟钝的都看出来了,那大家……”萧苓兰突然想到杨晓宁对她的敌视,她懊恼的吟声,“天啊,糗死人了!”
小昙放下手上搅拌的汤匙,睁着无辜的大眼问,“什么叫我这么迟钝的人?”
萧苓兰完全没了想学做甜点的心思,她净了手,以毛巾拭干手后,重重的在长桌前坐下来,以手撑着头,带着既羡慕又嫉妒的眼神看着她,咕哝一句,“无知的人真幸福。”
小昙一愣,这是赞美?还是批评?
萧苓兰见她一脸困惑,忍不住大大的吐了一口长气,“你发现没?锦渊……你的大少爷的身价然水涨船高起来?就算我父皇还没给他一个正式官职,但二皇兄看重他,让他成了幕僚,而二皇兄可是我父皇最疼爱的儿子,是当太子在裁培的,你啊,到底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小昙莞尔一笑,“知道,他会飞黄腾达。”
萧苓兰瞪着一副与有荣焉模样的她,“就这样?你能不能多点心眼?”
“我是丫鬟,那么多心眼做什么?”小昙完全不明白明明在谈公主的情事,为什么变得在聊自己?
萧苓兰直接翻白眼,恨铁不成钢的槌桌说:“你怎么会只是丫鬟?要知道,传香茶楼若没有你,根本只有两个客人,哪有眼前座无虚席的盛况?”看她还是一脸茫然,萧苓兰都要跪了,“现在这些来客里有多少是真的来喝茶吃糕的?好吧,你的东西真的特别好吃,但重点是你的大少爷,这茶楼日进斗金,他又立了大功,进了我皇兄跟父皇的眼,大好前途指日可待,那些千金闺女都视他为香饽饽,你知道这些吗?”
她用力点头,“当然,最近女客比男客多,而且多是有丫鬟陪同的千金小姐。”
萧苓兰松了口气,“还好,还有发现这点,那你就知道他有多抢手了,趁他现在还没拿回世子之位,赶快叫他娶了你。”
小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公主在胡说什么?”
“本公主才没胡说,你要先下手为强,等到他有身分地位了,你可挤不到他身边去了。”
“我一直都在他身边,丫鬟不就是要近身伺候的嘛。”她一副没啥问题的样子。
“你可以不是丫鬟啊,我打听过了,你曾替他挨了一剑,光这救命之恩,他都该以身相许,还有你做出的东西,让他日进斗金,他没娶你,就是忘恩负义。”萧苓兰说得气呼呼的,火花四射,但突然想到傅锦渊看着小昙的眼神是那么温柔……
白痴!她是傻了吗?她不是嫉妒小昙嫉妒得要命,傅锦渊一看就是对小昙情有独钟,而自己在情场上失意,还替这个傻呼呼、有傅锦渊深爱着的丫头操什么心?!蠢死了!
小昙不知道萧苓兰怎么了,怎么突然握拳朝头就敲下去,不疼吗?不过,有件事是该告诉她,“公主,其实,有个姑娘……也许是大少爷的人。”
“最好是。”萧苓兰撇嘴,一点都不信她的话。
小昙用力点点头,娓娓道来近日她发现有个姑娘常带着个丫鬟过来,订了同一间包厢,一坐就是一个下午,她好奇向那丫鬟探问,丫鬟态度不好,对她冷言冷语,觉得她没资格问,后来,是那小姐喝斥丫鬟失礼,要跟她道歉,两人就多说了几句话,原来……
“她就是大少爷的前未婚妻,庆和侯府的嫡三姑娘杜诗诗。”
“‘前’就代表无缘,你注意她干啥?你别傻傻的。”这小傻瓜一副想让两人再续前缘的样子,让萧苓兰不禁念了她。
小昙倒真的想做什么,至少去探探杜诗诗的心,她原本该是傅锦渊的妻子,若非自己,傅锦渊的一生合该多幸福美满。
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萧苓兰还是三令五申的叮咛要她别拿石头砸自己的脚,要学会自私,毕竟杜诗诗是辅国大臣杜阁老的孙女,父亲是二品官,她本身更是琴棋书画精通的才女,相貌出众,在京城颇有美誉,只是退了婚后,目光很高,一直未婚配,现在又要吃回头草,原因为何,大家心知肚明,那种见人好就靠过来,见人落魄就闪得远的,怎么会是贤妻良母?
只是小昙却另有想法,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杜诗诗一个未出阁的女能决定退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