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来福 番外篇:终归幸福圆满
春暖花开的三月,冯府大红灯笼高挂着,上门的宾客川流不息,别说朝中官员,往来商户,就连丰水庄的庄户们都特地携老扶幼上门,简直是要踩烂冯家的门槛。
迎亲的队伍在京城里绕了一圈后,终于在吉时进了冯家的门,冯珏一身喜服下了马,掀了轿帘,牵着新娘子进门。
厅上,冯玉坐在主位,只因冯家那些庶系的隔房叔伯几乎都被逐出家门,可怜他只好充当高堂了。
待拜完堂欲进洞房前,冯玉走到冯珏身旁,用只有他听得见的声音道:“喏,别说大哥不罩你,今儿个你要是愿意接回皇商职,大哥就罩着今晚不让任何人闹你洞房。”
春宵一刻值千金,更何况他们还是阔别多年的重逢,这洞房意义重大,可是不容任何人破坏的。
冯珏面无表情地抬眼,道:“谁敢闹我洞房?”他还真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
“你儿子。”冯玉一针见血地道。
冯珏闭了闭眼,想起这段日子以来,冯羿有多黏来福,就连入夜了还占着他的位置睡……这笔买卖真教人为难。
“一句话。”冯玉等着他的答案。
冯珏天人交战好半晌,甚至观礼的宾客已经开始议论纷纷,猜测着两人间的对话,冯珏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接皇商这一职又不是我说了算。”
“就你一句话,我能搞定。”说穿了,对皇上来说,不管他们两人谁接了皇商,都是一样的。
冯珏攒起了眉,想多腾点时间陪伴妻子,余光瞥见冯羿正偷偷地接近,大有跟着进洞房之嫌,于是他当机立断道:“成交。”
“爽快!”冯玉眉开眼笑地抱起黏在来福腿边的冯羿。“羿儿,跟爹走,爹带你到处走走。”
“爹?你是伯伯吧?”冯羿攒紧两道眉毛。
“我是爹,是爹呀。”冯玉坏心眼地逗弄他。
冯羿惊慌回头,发现新人不知何时不见,忙道:“那带走我娘的是伯伯?”怎么可能,他从头盯到尾,两人又没换衣裳!娘说了,他要是认不出人就认衣裳吧,他就是这么办的。
冯玉正打算再吓吓他时,亲亲娘子晃了过来,一手抱过了冯羿。“羿儿,别听你伯伯瞎说,他吓你的,伯母带你去走走看看。”
冯羿闻言,松了口气,突地又想到一件事,“不对,那带走娘的是爹爹,不能让爹爹跟娘在一块,要是不小心给我添了弟弟怎么办?”往后他就不受宠了!
冯玉瞧他又要闹腾起来,凉凉地看了亲亲娘子一眼,摆明了要她摆平这小子。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道:“要是添了妹妹呢?有个漂亮的妹妹,羿儿往后就是个威风的哥哥了。”
威风的哥哥?
“伯母有三个哥哥,一个个都是威风凛凛的,羿儿往后也会如此。”
冯羿听得小嘴征张,被转移了注意力,直追问着要怎么当个威风的哥哥,已经不管他娘被带进洞房。
冯玉在一旁瞧着,忍不住朝他娘子比出大拇指,这才知道孩子原来是要这么哄的。
进了洞房,待全福夫人念完了各种喜词之后,冯珏终于得偿所愿地掀开了红盖头,直瞅着那张粉雕玉琢的羞涩俏颜。
他瞅得心旌动摇的,没想还是被外头的宾客给拉着离开,席间,无人替他挡酒,等到众人满意了,他才踩着蹒跚的脚步回房。
房外没人伺机闹洞房,进了房,他让里头的婆子丫鬟全都退下,拿了两杯酒,挨着她坐下。
“都一身酒味了,还喝?”
“合卺酒是非喝不可的,你不知晓吗?”冯珏与她各持一杯,交杯而饮。
来福被酒的辣劲给辣眯了眼,可还是硬着头皮将酒饮尽,道:“我头一次成亲时并没有喝合卺酒。”
“是吗?”
“我跟大爷不曾同床。”她呐呐地道。
这事他一直没提起,但哪怕他不信,她还是想告诉他。
“嗯。”所以他打从心底敬重文大当家,只可惜与他仅有一面之缘。
“你信?”
“为何不信?”他俯近吮吻着她的唇,轻柔的,像是带点试探,更像是不敢置信,教他不敢要得太狂。
末了,她羞涩地偎在他的胸膛上,而他的吻落在她的耳蜗,大手已经探入中衣,野火随着他的指烧起,她为之轻颤低吟,直到她被压至床褥间,他的体温贴了上来,教她忍不住地颤抖。
冯珏褪去她的衣裳,大手轻抚着她柔腻的身躯……
“二哥,救命、救命啊!”
外头突地响起冯璇的鬼哭神号,冯珏胸口剧烈起伏着,试着充耳不闻,可偏生那该死的声响在夜色里更显凄厉,逼得他不得不起身搭上裤子。
“你等等,我出去瞧瞧。”
来福蒙着被子,羞赧得不敢看。
冯珏开了门,面无表情地瞪着被丫鬟婆子揪住的冯璇。
冯璇一见他开门,随即挣开,拿着帐本快步走来,正要开口,就被冯珏慑人的目光吓得倒退三步,颤着声解释,“二哥,我不是要闹洞房,实在是今儿个有批货急着要出,对方商队正等着呢,问题是这帐上没有二哥签字,商队取不了货,办不了事呀。”
他也是千万个不愿意,谁要二哥的婚事办得这般急,偏是跟商队取货撞期,这商队的买卖可是在几个月前就定下的。
“我真不想承认你是我弟。”
“咦?”
“眼下的皇商是谁?”冯珏冷声问。
冯璇顿了下,呐呐地道:“冯净跟冯璘说皇上还未正式下达旨意,所以得要二哥签名才成啊。”
“皇商易人需要正式下达旨意吗?”冯珏的嗓音一字冷过一字。
“我不知道,是冯净跟冯璘……”冯璇拿着帐本的手开始发抖,决定回头揍死那两个隔房的兄弟,可眼前他更怕被二哥打死。
“你的脑袋能不能精明一点?我不冀望你像冯净当个总帐房,也不冀望你能像冯璘八面玲珑,签契买卖样样精,我只要你行事前多点思虑,苛求吗?”
“二哥……”冯璇抖若秋叶,连帐本都快要拿不住。
“将帐本拿给冯玉,还有,明儿个开始你到冯家粮行见习,我没开口,你不准回来。”冯珏话落,当着他的面关上门,还低声说了句,“依我看,你干脆跟冯净交换算了,我倒宁可要他那个弟弟。”
“二哥,你怎能拿那家伙跟我比?今儿个的事分明就是他们两兄弟陷害我的,你怎能不明事理地就……”
瞬地,门开,面对冯珏那张冷到极点的面瘫脸,冯璇很识时务地闭上嘴,抱着帐本跑了。
冯珏转回房内时,兴致都没了,只想回头掐死冯璇。
“生气了?”来福见他坐在床畔好一会儿,却没有进一步动作,掀开被子一角觑着。
“不是。”只是恨铁不成钢,要怪也只能怪爹当年教导他太严,却对冯璇放任不管,加上娘娇宠着,才会养出他这般纨裤气息。
明明就是。来福不着痕迹地叹口气,坐起身靠在他身上。“别气了,他只是被人捉弄了,就我听见的,他对你这个二哥很是敬重的。”
“他能不敬重吗?”他可是对他设了诸多规矩,横竖只要他犯了规矩,他就扣月例,他那人要面子得很,没有银两怎么走得出门?咬了牙也得守着规矩。
“还说不气?”来福没好气地道,把脸贴在他胸上,这才发觉他没着上衣,脸上突然发热,也不知道是自个儿热的,还是被他偎热的,她羞涩地退开,可双眼还是偷觑了他胸膛两眼,直觉得和当年相较,是更厚实了些。
忖着,暗恼自己真是太不正经,可眼前的人吭都不吭一声,教她不禁抬眼,却见他面红耳赤地瞧着自己……她跟着他的目光往下瞧,突地尖叫了声,拉起了被子遮着胸前春光。
天啊,被子,被子!她的被子什么时候掉的?!
“来福。”他低哑着嗓音唤道。
她怯怯地觑他一眼,发觉他满脸通红。“你怎么脸红了?”
“你的脸比较红吧。”连他都不知道自己也会难为情,方才明明没这些问题的。
“咱们今晚要比谁的脸较红吗?”洞房花烛夜就是要比这些?
“咱们什么都不比。”他低喃着,吻上她的唇,觉得自己像是初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一个吻让他抖得厉害。
两人对视一眼,陷在莫名的羞赧当中,最终还是来福羞涩地道:“再喝杯酒吧。”
“……也好。”冯珏取来两杯酒,两人再一次交杯,饮完酒后,不禁彼此对视而笑。
可吻加深了,瞬间,想占有彼此的心思凌驾于羞涩之上,这一夜,他俩重温日梦,终于让彼此情意天长地久,绵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