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医妃 第十五章 海阔天空
秦肃儿给临安堡府的薛老夫人施针后,心安理得的了五十两诊金,神清气爽的回到惠仁堂坐堂。
她已向她的便宜丈夫丢出了球,如今就等他的回复了,看那日冯大总管听她提起和离并没有太过惊讶,想来她的便宜丈夫也有意摆月兑她,她相信很快便会有好消息。
如今她的医馆逐渐上了轨道,且托薛老夫人为她宣扬的福,她的养身丸和安神丸也卖得呱呱叫,不只那些高门望族的太太小姐听了薛老夫人的推荐而买,连临安侯府里的下人见自家老夫人吃了有效,也纷纷购买,他们再告之各自的亲友好友,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两种保健食品的每日销量共有四、五十瓶,是惠仁堂重要的收入来源。
于是秦肃儿得了空,又开始钻研起其它的药丸,比如退烧丸、消炎丸、止泻丸、伤风丸,还有涂抹烫伤蚊虫咬的药膏,以及养颜美容的晚霜,又制作了一款“归脾汤”的中药包。
归脾汤是中医十大名方之一,她查询过,这款药方在大云朝尚且未见,功用在于益气补血、健脾养心,用来治疗气血不足的心悸、失眠效果很好,虽然这药方用以治疗更年期症候群也很好,但这时代的女人还没有更年期的观念,若将之包装成月事后的补身秘方,可能比较容易推广。
她先送了几包给倪氏试用,她之所以愿意上临安堡府,是因为一来诊金高,二来倪氏是个玲珑人,一点就通,好相与,可坏处是总会见到不怀好意的临安候薛桦,明明是个不学无术的纨裤子弟,偏偏老临安候去得早,他承袭了爵位,成了京城最年轻的候爵,打着这名号捻花惹草、惹事生非,是个头痛人物。
薛桦仗着年轻,复元力快,如今已经像没开过刀一般,只要她去临安侯府,他必定要在她周围打转,有意无意不断提起要纳她为妾之事,不管她如何冷淡,他就是不相信世间上会有女子拒绝他的“恩惠”。
面对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她只能敬而远之,给薛老夫人施了针就走,不与他打交道。
“小姐!有患者来了,很紧急,您快出来!”
秦肃儿回到自个儿的地盘之后,才在喜房坐下来喝了碗用陈皮、乌梅、罗汉果、枇杷叶、甘草、薄荷脑等药材煮成的消暑凉茶,正想要专心地写几种制药丸的方子时,就听见林晓锋在外头大喊,她连忙冲了出去。
诊堂里,除了患者和家属,萧凌雪和韩青衣也在,她不知道他们是何时来的,不过此刻也无多问。
“大夫,您快救救这孩子!她吃汤圆吃得太急了,好像是汤圆卡在喉咙里出不来,没了气,快要死了!”孩子的爹娘焦急地说道。
秦肃儿见那女童已经意识不清,再不取出汤圆恐怕真的会死,这种憾事最常发生在幼儿和老年人身上,前世在医院里,她曾遇到一个才四岁的儿童,果冻卡在喉咙里,送到急诊室时已没了呼吸心跳。
她大步过去,绕到女童的背后,双手从她双臂下穿过,右手模她的肚脐,左手模到她中间肋骨最下面的地方,用身体感觉两个拳头中间的位置,跟着右手握拳,左手包住拳头,像是要把女童提起来一般,握拳的地方跟手臂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提,提了三次之后,女童就呕出来团黏乎乎的汤圆,接着女童又咳了几声,随便能自主呼吸了。
从她进行急救到咳出汤圆结束,不过是几个眨眼的事。
秦肃儿模了模女童的头,一抬起眼眸,迎接她的是萧凌雪和韩青衣非常惊诧的表情。
“这叫哈姆立克急救法。”虽然她没指名是说给韩青衣听的,可她是看着韩青衣说话,“日后若再遇上喉咙卡着异物的患者,用这种方法可以立即见效,不过还是要先确认卡着的是何物……”
韩青衣的表情十分古怪,她这是在教他吗?她为何又把独门秘技轻而易举的告诉了他,她真不怕他学了去吗?
秦肃儿还未说完,林晓锋又奔了进来。“小姐!又有患者来了!”
患者这词是秦肃儿教他的,凡是上门求诊的一律称患者。
神色惊惶的老人家抱着一个大约才三、四岁的小男童跟在林晓锋身后,急匆匆的进到诊堂。
“小姐,孩子的外公说孩子吃桃子后就昏了过去,可能是桃子核卡在喉咙里了,喉咙凸了起来!”
秦肃儿一愣,怎么这么巧,又遇上喉咙卡异物的患者?
韩青衣彷佛双腿自有意识的走了过去,“现在要用哈……急救吗?”
“不,不行。”秦肃儿神色凝重地道:“果核太硬了,孩子太小脖子细,硬要让他吐出来会伤到咽喉。”
韩青衣停顿了一下,问道:“那么现在要如何?”
秦肃儿想也不想地回道:“要开刀。”
韩青衣呆了好一会儿。
这样的病人,通常会被外伤大夫判定为没救了,可以准备后事了,可她居然说要开刀?她的意思是,要用刀划开喉咙吗?
他下意识的吞咽了下唾沫,摇了摇头,不可能,这是决计不可能的事。
“老人家,我要开刀把孩子喉咙里的果核取出来,你同意否?”秦肃儿在孩子的喉咙处比划了一下。“就是切开这里,取出果核,再缝起来。”
老人家吓了一大跳。“什、什么?这样孩子还能活命吗?”
秦肃儿正色道:“当然能够活命,若是不开刀,孩子撑不了多久,要是没了气息,才是不能活命。”
萧凌雪冷不防咳了一声,黑眸定定地看看韩青衣,抬了抬下颚。
韩青衣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实在不情愿,可萧凌雪绝不是他能不情愿的人,所以他非常无奈的拿出太医院的令牌,往老人家眼前一凑。“她说的不错,我乃太医院院令韩青衣,这孩子的症状,连韩某都无法医治,你此时再去请别的大夫,不过是让孩子死得更快罢了。”
见眼前的人乃是堂堂太医院院令,老人家动摇了,考虑了片刻,他点了点头,一脸的决绝,“那就请大夫给他开刀吧,若是孩子死了,我这老头陪他一块儿去黄泉就是,孩子在路上才不会怕。”说着,老人家心慌焦急的老泪纵横。
秦肃儿拍拍老人家的肩,安慰道:“只是个小手术,不会有事,你在这里喝盏茶,静候好消息。”
秦肃儿随即吩咐林晓翠、林晓花去做开刀前的消毒准备,这些是最基本的,她早就教导演练过无数次了。
秦肃儿转而看着韩青衣。“没时间去请刘大夫做我的助手了,韩大人,今天便委屈你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来韩大人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韩青衣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嘴上冠冕堂皇地说道:“医者仁心,这是韩某做大夫的职责所在,自然不会拒绝秦大夫的要求。”
事实上,他是求之不得。
往喉咙切开,他不信她能成功,喉咙可不比手脚外伤,尤其那孩子颈子如此纤细,一刀下去,必死无疑。
萧凌雪虽然不喜欢韩青衣靠近她,可人命关天,他不是不分轻重之人,救那孩子是当务之急。
“小蝴蝶。”他走到她跟前,眼里藏着柔和的光芒,“我给你擦汗。”
秦肃儿看着他,不知为何,在这紧急的时刻,她的语气却柔软了下来,“好。”
古今皆然,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恨不得时时刻刻能看见心尖上的那个人,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心尖上的那人。
萧凌雪也不例外,初尝情爱味,心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秦素素一人,他派人上云峰山摘了许多药草,又打造了一套金针和银针,买了一辆马车要让她出诊时使用,带着礼物上门,在惠仁堂门口却与薛桦狭路相逢。
薛桦认出了马上的萧凌雪,先行下了马,脸上堆满笑道:“五爷怎么会在这儿?”
萧凌雪没有下马的意思,居高临下睥睨着薛桦,淡淡地回道:“那么临安候又为何会在此地?”
薛桦没注意到萧凌雪的目光猛然变得冷冽,痞笑道:“秦大夫救了我一命,我都还没好好表达我的谢意,秦大夫又日日到我候府给我母亲针灸,这份用心,我实在无以为报,因此今日专程来谢谢秦大夫,还要祝她生意兴隆。”
萧凌雪目光一凝,不可讳言,薛桦也算得上是个美男子,只不过太纵情于美色,整个便有些邪气。
“不知临安候给秦大夫备了什么礼物?”萧凌雪的视线越过了薛桦,看向后头一车又一车的箱笼。
一听他问,薛桦马上露出得意微笑,“一箱是沐香堂的各色胭脂水粉,一箱是艺宝斋的头面首饰,一箱是雅绣坊的四季衣裳,一箱是琢香铺的熏香,一箱信阳毛尖,一箱百年人参,其它几箱则是上等的丝织品和精美的瓷器。”
听完,萧凌雪不由得扬起嘴角,他出手确实阔绰,不过他的小蝴蝶并不喜欢这些东西,她肯定会更喜欢他送的礼物。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惠仁堂,萧凌雪在前,后头自有凌宝押送着大批药草,再后面是薛榛大张旗鼓的指挥着下人将箱笼搬进去。
萧凌雪进了诊堂,就韩青衣、顾太医和刘大夫在,双方一打照面都是一愣。
萧凌雪见到韩青衣,心有些不痛快,他看着韩青衣和顾太医道:“你二人为何在此。”
顾太医躬身拱手。“回王爷,今日休沐,秦大夫要传授针灸麻醉之术,下官和韩大人便过来了。”
刘大夫在旁边乐呵呵地道:“草民也是,秦大夫心胸宽阔,竟要传授我等针麻之术,一颗医者之心,实在教人敬佩。”
秦肃儿从里间走了出来,笑道:“刘大夫,你别用夸我了,医术本来就是用来救人的,我一个人只有两只手,救不了所有人,自然要多点人学会才能救更多的人。”
一瞬间,萧凌雪的眼里只看到她一人。
她今天穿着玉紫色的绣花纱裙,鬓边斜插了银色珠叉,如此简单的装扮却还是显得极为清丽。
秦肃儿也同样看着他,浅浅一笑,他一身紫白相间绣团花银纹锦袍,头戴镶蓝宝石的玉冠,腰带上垂着枚玲珑碧玉佩,腰间别着把宝剑,显得丰神如玉,分外潇洒。
接着她视线一转,看到堂外的凌宝押着一车车的柳条筐往后院面去,好奇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如今萧凌雪来惠仁堂就像走他家厨房似的,她也没必要问他来有什么事了,反正他天天都会来。
萧凌雪微微一笑,“我派人上云峰山采的药草,我让他们把所有草类都摘来了,你再辨识哪些可用。”
“真的?!”秦肃儿眼晴一亮,果然高兴极了,若不是她把韩青衣等三人叫来学针灸麻醉,她真想现在就过去看看。
“自然是真,难道我还会骗你吗?”萧凌雪从衣袖里取出一尽长方形红木镶金扣的小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在现代,通常男人拿个精美小盒子叫女人打开看看,里头装的多半是求婚戒指,此时秦肃儿明知道里头装的绝不是戒指,心还是跳了一下。
她接过盒子,打开来,见到一套金针和一套银针,这礼物同样送到了她心坎里,她自然也是爱不释手。
萧凌雪的目光直直定在伊人身上。
“后院有辆马车,以后你出入便让晓锋驾车,去哪儿都方便,也安全。”
秦肃儿一双眸子晶亮有神,点头微笑,“还是你想得周到。”
除了韩青衣寒着脸,顾太医和大夫看得眼睛都直了。
怎么回事?难道翼亲王对秦大夫……不会吧?素闻翼亲王冷清孤傲,可此时他看秦大夫的眼神柔情似水……
“秦大夫!”一道煞风景的声音传来,薛桦手里拿着把描金扇子,自以为风度翩翩地进入诊堂,后头有一溜腰缠黑色汗巾儿的小厮抬着一箱箱的箱笼进来。
人人皆知薛桦乃是斗鸡走狗的纨绔子弟,他会在惠仁堂出现,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以他的身分,若是病了,第一个便是传太医,绝对不可能纡尊降贵的亲自上医馆来。
医和刘大夫一头雾水,韩青衣倒是心里有数,薛桦大言不惭说要纳秦大夫为妾那日他也在场,看来是薛桦死性不改,上门来纠缠了。
“候爷怎么亲自来了,可是身子有哪里不适?”秦肃儿问得不紧不慢,摆明了懒得理他。
萧凌雪天天上惠仁堂来,他来不奇怪,可薛桦来做什么?
昨日她给薛老夫人的过敏性鼻炎做了最后一个疗程,才想着她虽然没了那日日五十两的诊金有些可惜,但不必再看到讨人厌的薛桦也算清心了,没想到他今天就上门来了。
“本候爷的身子好得很。”薛桦把折扇打开来,很是风雅地搧了两下,笑着说道:“多亏了秦大夫的妙手回春和细心调养,本侯爷才能好得这么快,本侯爷便想着要知恩图报,花了很大心思准备了一份大礼,你快点看看,你看了肯定会欢喜至极。”
秦肃儿月复诽着,本猴爷本猴爷,你也知道自己是只猴子啊!不知道备了什么大礼来,瞧他得意成那样子,她偏生不看。
“付了诊金,礼物就不必了,请侯爷回去吧,若真的要报答,就请侯爷来世再做牛做马、结草衔环来报答我便是。”
萧凌雪扬起了愉快的笑意,他的小蝴蝶果然口齿伶俐。
薛桦一时傻了,他兴匆匆地给她送礼来,她说什么结草衔环,是在咒他死吗?
他犹不死心地道:“你去看看礼物,看了你必定会喜欢得不得了。”
在他看来,世间没有哪个女子看了那些礼物会不心动的。
“不必了,我不想看,侯爷请回吧!”秦肃儿坚定的说道,她的立场很分明,她对他不感兴趣,是人只要不太笨,都该懂她的意思。
那日她向冯总管提出她想和离的要求,过了两日,冯总管亲自给了她回复,意思是,若她真心求去,王爷会同意成全她,只不过他们的婚事是由皇上所赐,王爷须得先征求皇上首肯,方能成事,要她耐心等上一等,必定有好消息。
因此,她想自己八成……不,十成能复单身,如此一来,接受萧凌雪的感情就不会对不起他。
她决定要接受萧凌雪的感情,她不喜欢玩欲擒故纵和脚踏两条船的游戏,既然他已表达得那么明显,而她心里也有他,那么就确定下来,对于薛桦的示好,她自然要拒得凊清楚楚,免得给自己招惹麻烦。
“你一定要看!”薛桦忽然有些激动,他一把拽着她的手,就要拉着她去看他准备的那些礼。
所有人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萧凌雪的脸色倏地一变,正要使出袖里的暗器,就见她一抬脚,准确的踢中薛桦的命根子。
“啊——”薛桦涨红了脸,双手捂着命根子,身子立即己弓成了虾状。
薛桦的贴身小斯赶忙上前扶人。“爷,您还好吧?”
薛桦呲牙裂嘴,连连抽气,“不好!”
所有人均目瞪口呆,萧凌雪第一个笑了出来,而且笑得很是畅快,看着她的眼眸亮晶晶的,有着赞赏。
“你你你……你给本候爷记着!”薛桦此生没受过如此大的污辱,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脸都丢光。
可恶!他一定要这个不知歹的女人臣服在他身下,待他夺了她的清自到时看她还敢不敢说不做他的小妾!
“你说什么?”御书房里,皇帝屏着呼吸看着萧凌雪,似乎不敢相信他适才听到了什么,“你有了喜欢的女子,为了她,你要和离?”
萧凌雪郑重地道:“请皇兄成全。”
“凌雪,你是不是哪里弄错了?”皇帝蹙眉。“你有喜欢的女子是好事,你可以立她为侧、为平妾,犯不着和离。”
萧凌雪恳切地说道:“话是不错,可她不是个能为妾的女子,即便是侧妃或平妻,亦是属居在正室之下,我不原她受到此种委屈。”
皇帝一时语塞,他深深的看了萧凌雪一眼。“看来你是真心喜欢那女子。”
萧凌雪神色一缓,柔声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当臣弟发现时,已不可自拔,只想把世间最好的都给她。”
皇帝上下打量他一眼,轻笑道:“朕着实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打动你的心,过去你与穆将军虽有婚约,却不曾对她如此动心,不是吗?”
萧凌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情真意切的道:“臣弟已决定和离之后便娶心上的那女子为妃,要不了多久,皇兄便可见到她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也罢,要你拘在一桩冷冰冰的婚姻里,是朕的不对,如今你既要和离,朕也不会拦着你。”
萧凌雪喜出望外,“皇兄!”
想不到事情会这么顺利,虽然皇兄曾说过他要是想休妻,并不会阻拦,但他当时不认为皇兄是认真的,没想到如今为了成全他,皇兄居然答应了,可皇兄此举必定会遭到天下人耻笑没有皇上的威严,想到这里,他心中感动,又有几分惭愧。
“先别高兴得太早。”皇帝正色道:“你要记住,千万不可薄待了秦氏,对于她提出的要求,尽可能满足她,毕竟她是因为朕一时不察的赐婚来到京城的,不要让她到处造谣,说咱们皇家对不起她。”
“皇兄请放心。”萧凌雪勾起了微笑。“那秦氏还算有眼力,是她自己提出和离要求,想来不会发生皇兄担心之事。”
“是吗?”皇帝颇为意外,接着感叹道:“原来秦氏也有和离的想法,是朕乱点了鸳鸯谱,教你俩都煎熬了。”
萧凌雪面有愧色。“皇兄干万别这么说,这么说实在教臣弟心里惭愧,臣弟十分明白,皇兄是为了臣弟好才会为臣弟寻亲事。”
“你明白就好。”皇帝笑道:“待你娶了心仪女子,快点生个孩子让朕当皇伯父。”
萧凌雪微一躬身,微微一笑。“臣弟自当从命。”
他也很期待小蝴蝶给他生个和她一模一垟的小蝴蝶,每日跟在他身后,甜甜的叫他爹爹,他的掌上明珠,必定是放进眼里也不会疼。
初初入秋,仍是艳阳高照,秦肃儿带着一纸和离书离开了翼亲王府,冯总管要她尽避提出要求,但她什么也不要,只带走了她的陪房小厨一共二十三人、
从此以后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她再也不是人妻身分,虽然成了这时代少有的失婚妇人,可比当人妻强啊!
离开王府的那一日,她还是没见着她的便宜夫君,也不知那男人是有多讨厌她,连她要走了都不露面,真是无情。
也罢,都和离了,见面要做啥。
她带着一票人住进惠仁堂,偌大的宅子顿时变得拥挤,林晓锋这个小避家有条不紊的给他们分配住所和工作,看得她连连点头,自己果然没有用错人,他潜力无穷,日后可以让他管更多事。
虽然吃饭的人多,但秦肃儿没在怕,如今她的各种成药和保健美容食品卖得吓吓叫,每日都有一大笔固定进帐,养活所有人不成问题。
她打算过不久再盘一处宅子,到时把三分之二的人拨过去,在那里专门制药,等产量够大,再把成药卖到京城少外的地方。
自然了,她的本业不能忘,她就负责坐堂,专门治疗外伤和开刀,再把韩青衣、顾太医、刘大夫他们几个教成材,把开刀的技术传承下去,救更多人的性命。
“小姐,安国公府有请。”润青进来寝房禀道:“国公府来的人说国公夫人疑似肠瘫,要小姐快点过府看看,说他们夫人痛得捱不住了。”
林晓锋要打理的事太多了,秦肃儿便把“挂号”的工作交给了润青,而不够机灵的珊瑚就继续当她的丫鬟,给她管管起居和饮食。
“我马上去!”秦肃儿连忙把水梨汤一口喝了,抬袖擦擦嘴,这种感觉像是前世在吃饭时忽然被急诊室call去,让她贤上腺素直直上升,感到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她找回自己了,不再拘泥她是穿越者的身分,救人性命这件事是不分时空的,只要能救人,就能够证明她存在的价值。
秦肃儿匆匆到了诊堂,林晓翠已经提着她的药箱候在那儿。
林晓翠对制药有天分,性格沉稳细心,胆子又够大,还会认不少字,她便培养林晓翠做她的出诊随行护理师。
大门外,安国公府华丽的马车在候着,一名穿着青色短褂的小厮见她出来,很快地朝她施了个礼,急切地说道:“秦大夫是吧?我家夫人痛得快晕过去了,请您快随小的过去一趟!”
秦肃儿和林晓翠上了马车,秦肃儿心中是有几分高兴的,她会医治肠瘫之事已在京城里传开了,如今不再有人怀疑她给人开月复会死人,百姓的观念在进步,这是好事,她也不必多费唇舌解释什么是开刀,像这种因为肠瘫来请她出诊的,多半做好了开刀的心理准备。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林晓翠蹙眉嘀咕道:“小姐,家国公府怎地这么远啊?马车走了许久还未到。”
秦肃儿对马车的路程比较无感,经她这么一提醒,也觉得不太对劲。
安国公府好歹也在城里,不可能要这么久……
她掀起前头的帘子扬声问道:“国公府的小扮,还要多久才到?”
没人回答她,马儿却忽然加快速度往前奔驰,秦肃儿赶紧又从窗户往后看,一片尘土飞扬,城门在很远的地方,她心里一沉,她们这是上了贼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