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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婚契约 第七章

作者:宛姝

第四章

半个月后。

天空中有许多云在飘荡着,白白的、软软的,就像棉花糖一样,舒念初抱着两小盒烤好的小饼干从烘焙教室出来。

学校的周三下午都是用来上社团课的,有拓展知识的史学课、数学课之类的静态课程,上的都是平时课堂上不延伸的内容,或者是强身健体的篮球课、排球课等等的动态课程,也有剪纸课、戏剧欣赏等。

而舒念初选择的是烘焙,前几次的烘培她都做失败了,这次总算成功,虽然是入门级的玛格丽特饼干,但总归是能够吃的,她可开心了。

舒念初心情愉悦得很想唱歌,差点哼出来的时候,半路突然冒出一个人,居然是班长宋之恒。她看到他,微笑地和他打招呼:“之恒。”她现在已经直接叫班长的名字了。

宋之恒也欢快地和她打招呼,看样子也是刚下完课。

你是刚下课吗?”舒念初问。

宋之恒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上完比平时更怪绝人寰的数学课。”

舒念初瞪大了眼晴,吃惊地看着他,“你以后是要当数学老师吗,这么喜欢数学?”平时课堂上受折磨就算了,居然还有人继续找虐,若是她,宁愿去撞墙。

宋之恒挠挠后脑杓,颇有些腼腆地说:“也不是啦。”

舒念出撇撇唇,不再说什么,看着手里的两盒小饼干,她想了想,拿起其中一盒递给他,“给你,吃看看吧。”

宋之恒惊喜地道:“这是……”

舒念初露出可爱的微笑,“之恒,我刚来学校那段时间,谢谢你对我的照顾。这是我烤的小饼干,就当作谢礼啦,希望你不要嫌弃。”

宋之恒连忙摆手,“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这那么客气。”

舒念初坚持道:“那也得收下。你是怕我做得不好吃吗?”

“不不不。”宋之恒急道,接过饼干,动作小心翼翼的。

舒念初松了一口气,也算是还了个人情了。正当她还想说什么,突然,碰,一颗篮球迅速地撞击在他们所站位置的旁边,舒念初吓了一跳,宋之恒也慌了下,两人齐齐地看向那颗篮球,纳闷篮球是从哪里而来,真是吓死人了。

舒念初刚开始颇有些无措,然后发现这颗篮球似乎有些熟悉,她慢慢抬起眸子,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正悠然地朝他们走来。

舒念初眨着扇般的睫毛,没有发觉旁边的宋之恒已经浑身僵硬了。

杜嘉若在他们两人跟前站定,面无表情,但明显眼神不善。他扫过舒念初手上的盒子,视线又冷冷地掠过宋之恒的,然后回落在一张甜蜜、清纯的脸蛋上。

“上烘焙课?”杜嘉若硬梆梆地说。

舒念初甜笑,“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杜嘉若会在这里,可她见到他就很开心。

杜嘉若又道:“那我们走吧。”

“好。”舒念初颔首,转头对宋之恒道:“之恒,那我先走了。”

宋之恒还在发呆,没有回答。

“咦?”舒念初抬起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杜嘉若皱眉,锐利的目光射向宋之恒。

宋之恒一个回神,结结巴巴地道:“好、好,小念再见。”

舒念初笑,“再见。”她没有察觉到杜嘉若瞬间冰冷的眸子。

杜嘉若用脚挑起篮球,篮球顺利地回到他手中,扔下一句,“走吧。”后,就转身用后脑勺对着舒念初,径直往前走。

舒念初咬了咬唇,赶紧跟上去。以前她就觉得杜嘉若走得很快,今天他走得更快,她都快得用跑的了,“嘉若哥,慢一点。”舒念初可怜兮兮地轻嚷着。

碰,女孩子精致的瑶鼻就和男孩子硬得像石头的背部来了个亲密接触。

“唔。”舒念住捣住鼻子,疼得眼晴都泛泪了。他干嘛突然停下来?也不让人作个准备。

杜嘉若倏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容严峻。

舒念初缓缓地将手从鼻子上拿开,有些害怕地问:“嘉若哥,你、你怎么了?”

杜嘉若没有回答,他的视线从女孩子水汪汪的眼晴来到粉嘟嘟的唇瓣,然后是纤白的颈顶,随之是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舒念初浑身不对劲起来,她迟疑地唤了声“嘉、嘉若哥?”

“嗯。”杜嘉若敷衍地应了声,然后喑哑地说:“跟我来。”撂下这句话,又转身继续前行。

舒念初连忙跟上,她感动地发现他的脚步明显慢了。

来回看了两遍门牌上的字后,舒念初才肯定杜嘉若是将她带到篮球队的专用教室,她看着他用钥匙打开门,然后以眼神示意她进去。

“这是……”舒念初不解。为什么要来这里?

“先进来。”杜嘉若一步踏入,将手上的篮球甩到地上,篮球滚了几圈,停在了一个角落里,他转过身,淡淡地看着她。

舒念初点点头,不疑有他,举步进入。她向前走了两步,打量着宽敞、明亮的室内,通过透明的玻璃窗,能够看到校园里的梧桐树。她笑着,下意识地回过头。

杜嘉若修长的手指正停留在门锁上,他按着某个位置,然后坦然地转过身。

“嗯?”舒念初掀动着纤长的羽睫,看着已经阖上的门。

“刚打完球,我想在这里换件衣服再回去。”杜嘉若解释道。

“原来如此。”舒念初若有所思地点头,忽然又睁大了眼晴,“在这里换?可是……哦。”紧张的美眸顺着杜嘉若指着的换衣间后而平静下来,可依然还是有些不自在。她拿着小盒子左顾右盼,倏地眸子一亮,她朝前走几步坐到一张非常宽的沙发上。

舒念初刚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感觉到另一侧的沙发也凹陷了下去,握着小盒子的细指情不自禁地揪紧。她讷讷地问:“嘉若哥,你不去换衣服吗?”

“待会换。”杜嘉若的声音十分低沉。

“欸?”舒念初张了张小嘴,那现在是……她的眼晴胡乱地左右看着,终于瞄到了还握在手里的小盒子。她扬唇笑了笑,掀开上面的盖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真诚地将盒子递到杜嘉若跟前,道:“嘉若哥,你要吃吗?我做的。”

杜嘉若的眸子深如大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浪,只有幽光。

“嘉若哥?”舒念初举着盒子的细白手指颤了颤。

许久,舒念初盛满希望的眸子慢慢暗淡下去,她开始缓缓地放下手。忽然,她纤细的手腕被握住,她睁大了美眸,看着她亲手烘焙的小饼干被递到颜色漂亮的薄唇边咬了一口,它的主人皱着修长的眉,然后将整块饼干吞下去。

“嘉若哥……”舒念初无意识地轻唤着。

“做什么?我不是吃了吗。”杜嘉若咀嚼着,勉强将嘴里的东西都吞了下去,“太甜了。”他不满地瞪了她一眼,鬼知道他为什么会去吃这种东西,情人节那些花痴送的饼干和巧克力全都让他喂了垃圾桶,他最讨厌甜腻的东西了。

“哦。”舒念初缩着脖子,可爱地点头,心涨得满满的,“我只是想感谢你,谢谢你帮我补习,我会改进的。”哪怕他只吃一块,她也满足了。

“感谢?哼。”杜嘉若似是不属地轻嘲。

“咦?”舒念初正从茶几上拿过盖子的动作一顿,不解地回望他。

杜嘉若好整以暇地往后面的沙发背上一靠,深幽的眸子斜睨着她,“所以,在你的心里,对我和对宋之恒的感激是一样的?那我真是感动呢。”他可是看到宋之恒的手里有同样的饼干。

“不、不是这样的。”舒念初一时语无伦次,小脸通红,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无措的美眸在看到对方越发轻视的眼神后,终于变红了。

“噗嗤。”杜嘉若捧着肚子,终于憋不住了,清朗的笑声回荡在室内。

舒念初低下头,小手紧紧捏住盒子,吸了吸鼻子,然后想要拿过盖子。

杜嘉若突然道:果是真心感谢我,就拿出诚意来。”

舒念初将盖子拖到茶几边缘的小手一顿。

杜嘉若道:“让我上一回。”

啪一声,盖子掉到了地上,连同掉到地上的还有整盒的饼干,倾泻了一地。

舒念初的眼前发黑,她的脑袋有些晕,室内明明充斥着明亮而温暖的夕阳,为什么她会觉得浑身发冷呢?

“怎么,傻了?”杜嘉若轻浮地逗弄她,忽然伸手狠狠地抱住她的腰,温香软玉抱满怀,说的就是他此刻的感受。

“啊!”舒念初尖叫,小手拚命地按住正探入她裙摆下的手,晶莹的泪水从眼角流淌出来,她呜咽着,忽然僵硬住了身子,小手慢慢松懈了……

……

“你醒了?”杜嘉若套上外套,然后拎起裙子扔在她身上,“好了就快点把衣服穿好,今天就不补习了,你得回去了……怎么还不动?”

舒念初的嘴唇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嗯?”杜嘉若俯身贴近她的唇。

“我、我没力气了……”她又委居又无奈地道。

杜嘉若闻言,挑了挑眉,到底还是有点良心地帮她穿衣服、鞋子。他将她抱在怀里,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颇为严肃地说:“记得吃避孕药,你知道的吧?”

靠在他怀中的人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舒念初是知道的,健康教育课上老师教过的……

自此之后,舒念初就和杜嘉若保持着这种关系。

可被杜嘉若如此激烈侵犯后,舒念初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花在习题上,她本来成绩逐渐攀升的数学成绩就这么停滞下来。她想要改变,可往往又拒绝不了杜嘉若,就连不去他公寓的下午,她都被带到篮球办公室,杜嘉若根本不会放过她。

可是能怎么办呃?她是喜欢着他的,不然不会这么让他为所欲为?只要他有一点点恼了,她就取悦他,就算他像啃食物一样在她身上留下无数痕迹,她也没有任何怨言,她是心甘情愿的。其实舒念初也明白,杜嘉若并不喜欢她,他只是迷恋她的身体,又满足于她的听话、顺从。

可是没有关系,他起码知道她喜欢他就行了,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也会稍微喜欢她一点点,一点点就好,她一点都不贪心。所以她会耐心地等到那一天的,在此之前,她还会听他的话,做好避孕工作,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丝困扰。

春去秋来,年轮加圈,校园里的梧桐树抽芽了,然后又落叶了。

光阴流转,再后来,舒念初都成了大二生了,杜嘉若也考上了研究所,只有他们的关系没有变,可也从未有人知道。

变故来得突然,那天清晨,舒念初和爸妈共进早餐。当她喝下第一口牛女乃后,就立刻吐出来,她的人生在那一刻全部颠覆了。她第一次发现了原来永远保持高高在上姿态,她名义上的妈妈狰狞起来时,脸色十分可怖,就连平时一直寡言的爸爸兴奋起来,面目也舒太太如初一辙。他们果然是最佳的夫妻,而她的心坠入了万丈冰窟。

舒念初和杜嘉若举行婚礼了,她这一生都无法忘却她透过白纱时见到的,杜嘉若冷漠、厌恶的脸庞,他向神父保证他会永远对她好,可落在她唇上冰冷的吻告诉她两个字,“骗子。”这是杜嘉若对她的控诉。

新婚夜,舒念初拚命地和杜嘉若解释她吃过避孕药了,但他冷溟地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开他们的婚房。

“这不是婚姻,这是牢笼。”杜嘉若警告她。

可舒念初不信,也许是上帝念着她独自等待实在太过寂寞,于是赐给她一个孩子,让她能够更加有勇气地等待下去,她坐在华美却又冰冷的牢笼中,她远在天国的妈妈告诉过她,铁树也会开花的。

十六岁的舒念初和二十岁的舒念初看似柔弱,却捆有最坚强的壳,杜嘉若不会真正伤害到她的,她一直坚信着……可二十五岁的舒念初呢?泪光在她的眼角闪烁着,她用力地憋了回去,这五年来她都没有哭过,所以这一次她不哭,也不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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