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好食光 第十五章 凤澈造反了
霓悦悦的夫妻生活甜甜蜜蜜,可近日窦千的心情却很低落。
原来她被指给了曹国公世子曹秀。
霓悦悦一得知这消息就去了窦国公府安慰她,窦千整个人痩了一圈,没了以前的爽朗明快。
她苦笑道:“世子夫人的位置我不稀罕,满京城谁不知道那个曹秀是个混蛋,前一个夫人就是被他折磨死的,他和三皇子就是一根绳上的蚱蜢,吃喝嫖赌哪样不精?三皇子是个轨裤头,那曹秀就是个纨裤尾,专门拍着凤宝的马屁在过日子的渣渣。”
这门亲事,不只她不愿意,她阿爹和所有的阿兄们没一个愿意的。
窦家是实实在在用军功换来高位的人家,世代如此,对于结党营私的事情绝不参与,就算现在太子坐稳储君的位置,成皇后一派看起来也打消了争储的想法,但窦家人仍不想冒这个风险。
曹秀靠着祖上的余荫承爵,和三皇子狼狈为奸,只要凤澈干的坏事,绝对有他一份,他人品之差,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晓,这样的人要嫁过去,无异是飞蛾扑火。
还有力气骂人呢,霓悦悦笑了,见窦千开始瞪眼,这才板起脸来正色道:“你让你阿娘求你阿爹,你是窦府的掌上明珠,他们疼你都来不及了,总不会不管。”
说起来她那公爹也太喜欢做媒了,男女之间的婚事,他偏爱从中插上一脚,不是国政繁忙吗?忙得她那太子郎君天天晚归,想歇口气,休天假的空闲也没有,原来陛下是把担子撂了,自己穷极无聊去管臣子晚辈们的婚姻大事,乱点鸳鸯谱。
“你想得美,你以为那一位是谁,他决定的事,谁敢去跟他讨价还价,到他跟前说不的?”窦千心如死灰。“再说我阿爹现在在皇上跟前也说不上话了,我大兄平常又几乎把大营当家,十二郎还小,我还能寄望谁替我说话?”
也是啦,如果是别人还能反抗表示一下自己的意愿,可皇帝是九五之尊,他决定的事,谁敢真的嚷到他跟前去的?
她是很想替朋友出这个头,可是得找到机会才行……
霓悦悦不胜唏噱,对照自己和凤临的幸福,好友的际遇好像太凄惨了,可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只能安慰道:“你先不要急,不要放弃希望,说不定事情还会有转机也说不定。”
“什么转机?”窦千了无生趣的躺回美人榻上,目光中透出孤注一掷的决绝。“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要逼着我嫁给那个纨裤,大不了我就一头撞死!”
霓悦悦忙去捣她的嘴。“你胡说什么呢?事情又还没有到最坏的那一步,你就已经想死啊死的,我第一个不允!”
窦千忽然扑了过来,抱着霓悦悦的肩膀哭。“阿穿,我怎么这么歹命?”
这些日子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一想到要嫁给那样的人,不如找个阿猫还是阿狗的嫁了也胜过嫁给那人。
霓悦悦在窦府安抚了窦千大半天,是老天见她过得太幸福还是怎么着,看着好友一张圆润的脸都憔悴得凹陷下去,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最终只能默默的回了太子府。
朝堂接到了边境八百里加急的文书,新任的西夷王萧稹竟然偷偷越过边境突袭边境居民,他们狡猾的是,打了就跑,放了火就跑,抢了粮草兵械就跑,神出鬼没,边境驻军除了与他们发生零星冲突,拿西夷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原来长年驻守边境的尤大将军年事已高,多年征战又病痛缠身,面对萧稹这个新任西夷王束手无策,他自动请罪,恳请朝廷派一位人选去接替他的位置。
这节骨眼凤澈却跳出来大力反对朝廷再派人到边境,他上奏西夷多年来如附骨之蛆,如今夏魏朝草肥马壮,国泰民富,怎能再继续纵容西夷人在我国境来去自如,扰我边境子民?
他自请领兵远征西夷。
皇上听了龙心大悦,他早有此意,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凤澈的话刚好说到点子上,他欣慰异常,立刻批准了凤澈的要求,拨了下二十万兵马,让他不日率兵伐西夷。
朝臣见陛下这么气势高昂,多数人也不敢泼他冷水,只能请他从长计议,然而皇帝主意已定,其他人说再多都没用,二皇子就这么准备率兵出征了。
凤澈脚下生风的去了阜梓宫,成皇后早就接到消息,一见凤澈进门,立刻屏退所有的宫女。
“你自动请缠要去边境?”
“是,这正是儿臣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二十万大军,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
他绝不甘人后,他不是从先皇后肚子里出来的种,就因为这样,他成了老二,永远要矮凤临一截,凭什么?他能力不比凤临差,治理国事,他缺的只有历练,叫他就这样服输,一辈子甘于平凡,他不愿意!
知子莫若母,皇后失声道:“你想做什么?”
凤澈笑得邪佞又偏激,他挑着眉,意有所指又口不对心的说道:“母后,你就等着儿臣的捷报吧!”
“澈儿,你可别胡来!”皇后就是觉得不对劲,儿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这些年看着他的行径,她哪能不知道他的企图和想望?
“母后,连你都说我胡来,我不会胡来,”他阴森极了。“我答应你,只会做该做的事。”
最终,凤澈和皇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二皇子离开宫殿之后,成皇后怔忡了许久,瞬间像老了十几岁。
半个月后,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再十日,大军发动,京城百姓夹道欢送,呼声空前绝后,士气高昂。
凤临回来后也提到了窦府和曹府联姻的事情,“曹国公是开国功臣之后,父皇对曹府向来礼遇,所以曹国公一到陛下跟前求赐婚,父皇哪有不允的道理。”
对皇帝来说,他是爱牵红线的,何况又只是随手一指的事,成人之美,哪有不应的道理?所以才会生出窦千被指给曹府这件事。
曹国公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名声太糟,名门淑女避之还来不及了,哪肯嫁进门,尤其在前头死了一个世子夫人之后,外头更把曹国公府说成了龙潭虎穴,越发的不能听了,想和人家说亲事,对方不是寻死就是觅活,根本说不成,因此他和妻子盘算的结果,便是求到陛下面前来了。
“今日窦国公也去殿前见了父皇,要求取消这门亲事,他说武将之家,习惯粗鄙,不敢高攀曹国公府,曹国公闻讯赶来,大骂窦国公,说陛下的旨意他也敢违抗,这是不忠不义,窦国公反骂曹国公养子不教,弄得自己找不到媳妇了才来着急,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他的女儿配上曹秀,根本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哇,这是在太和殿上演全武行吗?霓悦悦听凤临说得精彩,也宛如身在其中。“闹开了也好,看父皇以后还敢不敢乱配鸳鸯。”
凤临喝了口桂平西山茶。“两人在殿前闹得不可开交,一个要退亲,一个抵死不肯,闹得殿上无法议事,父皇头疼极了,后来干脆把两人都撵出殿,至于这桩婚事则维持原议,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霓悦悦的心提了老高。
“窦国公撞了大殿外的龙柱。”
凤临是知道窦府的十一娘子和阿穿是挚交的,遇上这样的事,整日看她愁眉苦脸的,他也不好受,但没想到一转眼,今天又闹出了这一出。
霓悦悦的嫣红小嘴张得可以吞下一只苍蝇了,接着她转身,拉着裙摆就想跑。“我得去窦国公府瞧瞧。”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窦千肯定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还坐在这里,那还叫姊妹吗?
“你就别去添乱了,”凤临飞快拉住她的小手。“宫里都是太医,哪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窦国公发生不测,再说父皇可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呢。”
那太医的压力不大才有鬼!
“窦国公府不乱成一锅粥才怪!”窦千的心里应该更加的不好受了。“你觉得有什么好办法让父皇改变主意,把这门婚事给揽黄了?”她睁着水汪汪的美眸,一只胳膊攀住凤临的手肘,一手模上男人的胸膛。
这是在点火吧?男人感受着两只忙碌的小手,心底的火蹭蹭蹭的冒上来,为了好友就这么不遗余力吗?
他抱起霓悦悦,亲吻她的嘴角,手也不老实了起来,一阵缠绵之后,凤临鼻息渐渐粗重了。
霓悦悦轻轻躲开他,笑道:“你这是答应我啦!你的脑子比我聪明,还不赶快去?”
凤临把她压在自己身下,一脸的使坏样。“不行,没给甜头,没有办法。”
她咯咯的笑。“这是勒索!”
凤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就是勒索”,手已经滑向他最爱的那片密林,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用唇堵住她的小嘴。
床帐内的温度不断升高,最终化成大火,焚得一室旖旎。
凤临还没想好要怎么去和父皇讨论窦、曹两家的婚事,按理说他要插手管这事就管得太宽了,不过没法子,他答应了小妻子,还订金、谢礼都拿了,不能干吃饭不办事。
只是这时窦府又传出重磅消息——
窦十一娘离家出走了。
窦国公府除了鸡飞狗跳还是鸡飞狗跳,这会儿连窦老太太也因为这一连串的事件病倒了,只留个窦长溪侍候。
这皇帝指婚,论理该掉在窦长溪身上,可她一年前就与长生侯府定了亲,这霉运只能由窦千来扛。
问题是她也撂滩子不干了。
窦千离家的事,霓悦悦是接到窦千派人给她送信才得知的,她一目十行的看着上头潦草的字,手上一个没拿好,纸便飘进她的牛乳碗中,凤临眼捷手快的抢救回来,还是浸湿了一块。
上头除了签名总共就一行字。
勿念,我走了,我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
霓悦悦担心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这年头,一个女子单身出门有多危险,三岁小孩都知道,好吧,窦千是有几下三脚猫功夫的,可这能济事吗?
她派人天天到窦国公府去站岗,一有消息就要立刻回报。
可是,窦千这一去,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就好像从夏魏这块土地上蒸发似的。
这一年注定是多事之秋,除了窦国公府一滩子事,霓府也一团乌烟瘴气。
霓悦悦赶回霓府才得知,原来三皇子妃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皇后发现她脸色不寻常,让太医来一查,竟发现三皇子妃被人下了绝育的药。
她正在服用想生子的民间偏方,可那汤药与绝育药药性相克,使得她身子看似没有大毛病却小毛病不断,头痛、失眠每天折磨着她。
当然按照太医的说法,这是时日还浅,要是继续服用这样的药物,真的就会终生不育了。
谋害皇子妃是很大的罪,这还攸关皇家子嗣的问题,三皇子妃气得晕倒了两回仍怒气冲冲,坚持要回府找出凶手。
凶手嘛不作他人想,自然是从后宅那些个女人查起,三皇子妃又怒又恨又满月复的委屈,一回到王府把所有的侍妾全部叫到大厅排排站,然后让她的心月复嬷嬷们带着婆子一间一间院子去搜。
其实,有心害人的人怎么会留着把柄和物证让人来查?真要被人查出来,要不是毁尸灭迹的功夫做得不够彻底,要不就是个没脑袋的。
不过说真的,霓悦悦觉得后宅的女人没有最可怕,只有更可怕。
三皇子妃把后院翻个底朝天的结果,在霓挽的院子里找到被埋起的药渣,让太医来一验,就验出了是含有麝香和红花的绝育药。
三皇子妃不问青红皂白就用了刑,霓挽当下就被打了个半死。
霓悦悦得知后只能在心里感慨,当了人家的侧妃,对敢对皇子妃下手,这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要不是太有把握,要不就是没脑。
还有,她这是要陷霓府的人于万劫不复吗?
说她没脑袋还是客气的了!
霓挽长得美貌,但性子就是个睚訾必报的,她毕竟占着皇家玉牒上侧妃的名分,三皇子妃再下毒手,也不能把她打死了事。
可在三皇子妃心里还真的想把她打死了事,她觉得就算自己把霓挽打死,也是占了个理字的。
霓挽也算是个狠角色,她忍着一口气,把这件事闹到皇帝面前,把三皇子妃干的好事也掀了出来。
三皇子为什么全无子嗣?原来府里所有的女人都被三皇子妃下了绝育药,这能生出只蟑螂来才怪!
好哇,给她们灌避子药,不给她们活路,那就大家都不要活了!
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还是皇家大丑闻。
霓挽是存心不想活了,她还招供,下药这件事不是她一人所为,而是一干侍妾联合起来,为了报复三皇子妃做出来的事。
霓悦悦听完了来龙去脉,她站在女人的立场,难免要替霓挽掬一把同情泪,可是这样鱼死网破她又得到了什么?两败倶伤而已。
霓挽最后伤重不治死了,三皇子妃被令闭门思过,关在祠堂读经修佛,所有的侍妾、通房全部发卖,三皇子府的后院一概净空。
凤宝被皇上痛斥荒唐无度,不堪大用,罚俸十年,在家反省,未有诏令不许踏出家门一步。
哪个皇子是靠俸禄过日子的,根本不痛不痒,不过对于流连在外、视归家为畏途的凤宝来说,爱看热闹的京城百姓都在等着瞧,看他能乖乖闷在府里多久?
有的说他不日就会翻墙而出,重现江湖,有的则是说他会易容装扮溜出府,毕竟狗改不了吃屎。
至于霓府,巴姨娘拖着病体求到霓在天那边,让他出面,看能否把霓挽的遗体放回自家墓地,就算不成,放进斋庙也行,就是不要让她孤伶伶流落在乱葬岗让野狗啃食。
“这事就不用你烦恼了,阿穿已经安排将阿挽移到义庄去,等风头过去一些,再择地安葬。”霓在天说道。
虽然将已出嫁又过世了的女儿接回娘家有悖常礼,也不合法度,可到底她是嫁入皇家的人,犯了事,在皇家玉牒上除了名也就算了,可随意丢到乱葬岗又算什么回事?
霓府不能明晃晃的将出嫁女的尸首接回好好安葬,霓悦悦却没有这层顾虑,无论如何她们毕竟姊妹一场。
巴姨娘对霓悦悦肯施予这样的援手,感激涕零,这么好的孩子,不计较阿挽以前说了她多少难听的话,一心想抢她的风头,甚至还给她使绊子……
失去了一心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女儿,巴姨娘想通了,她还有一个儿子呢,往后就守着儿子好好过日子吧。
凤宝的事件有警惕人心的作用,起码对霓在天而言是这样,他把一院子的女人都给遣散了,有的给了安养金,有家人愿意领回的,也给了足以养老的小院和土地,有意愿和庶子庶女搬出去住的,霓在天也给办了户籍,给了铺子,让他们可以自力更生,如此一来,原本拥有五名侍妾、庶子女众多的霓府顿时只剩下一个变得安分的巴姨娘和霓大郎一家子。
京城的事件还余波荡漾着,率领着大军的凤澈已到了胭脂山,很快和屯兵在河对岸的西夷人发生过几次冲突,起初传回来的皆是捷报,皇帝和群臣情绪都很高昂,但是几个月过去,传回来的却是令朝堂为之震动的消息。
凤澈以太子失德,平庸无道,皇帝视人不清,国家将倾,打出清君侧的口号,并且大开城门,放纵西夷人在边境到处烧杀掳掠,视百姓为肉虏,所到之处均是极尽残忍的屠城焚烧,哀鸿遍野。
这是和西夷人联成一气,准备谋反了!
皇帝看着紧急送回来的急报和受害城池官员们的奏折,终于明白凤澈自请领兵的险恶用心,他气得血气翻涌,昵出一口鲜血,“逆子!竟敢谋逆,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凤临连忙叫来太医,要替皇帝诊治。
永宁帝挥手阻止,吐掉那口老血,“要朕退位给那个畜生,想都别想!朕还以为他真的知道错了,没看出他的狼子野心!”
“陛下,凤澈如今自立为王,他扬言只要您让出帝位,手刃太子,他登基之后自会奉您为太上皇,奉养您到宾天。”
皇上怒极反笑。“奉养我到宾天?这个恶毒的不肖子,他可想过他这一造反,皇后、凤宝还有他妻妾怎么办?他将这些人置于何地?只满脑子想称帝,朕居然养了这么个畜生啊畜生!”
凤澈这是铤而走险了。
从始至终,凤临只是冷眼看着那些上奏的官员大举挞伐凤澈的不是,直到所有的目光全投到他身上,才沉声道:“为今之计只有平乱一途。”
“平乱?那畜生带走了二十万大军,都是我朝的精英,仓促之间要去哪再调派二十万兵马和他对峙?”永宁帝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虚弱无力了。
“我朝兵力若分成三分,有一分掌握在几位大将军手上,两分在在父皇手里,如今凤澈带走的是属于父皇您的兵力,那么几位将军手中还有一分兵力。窦国公虽已久未上战场,手上仍握有虎符,起码可以调动十万人,禁卫军也有五万人,这么着就有十五万人,另外虎贲将军那里要凑个十万兵马并不难,何况还要留下人手护卫京畿。”凤临分析得头头是道,他还未成亲时,成日和吴、邹两位先生商讨国事,并不是在打混过日子,对于京畿的兵力分布心里自然有本帐。
“重点是要由谁来领军合适?”有了主心骨,朝臣的心稳定了下来。
“儿臣有一人选。”凤临道。
“说。”皇帝欣慰的看着太子,他侃侃而谈,主持大局,稳住了几乎要乱成一锅粥的老臣们,他老了,是该让出位置来给年轻人才是,若这件事了了,他就退位吧。
“窦璋。”
“窦国公的儿子?”大家面面相觑。
“会不会太年轻了?”
“诸位有更好的人选?”凤临挑眉。
所有人都噤声了。
因为夏魏朝重文不重武,又久未有战事,将军老的老,小的小,临时还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大家都傻眼了,最后皇上拍板定案,由窦璋带兵前往胭脂山,窦玮也义无反顾的接下平乱的大任。
凤临带着皇帝的诏令去了虎贲将军府,却在大门就碰了一个软钉子,连门都进不去,门房说将军一家游山玩水去了,早不在府中。
出门游山玩水?还真是时候,这是摆明了不想蹚进这浑水里,只想冷眼旁观,两不相帮。
“这个虎贲将军太气人了!”徐焰可忍不下这口气。
“无妨。”国难当头还想装作与他无关,想得美!来日论功行赏、论罪处罚,自然有他一份。
凤临回到东宫,房子渊由凤临的神色就看得出来是借兵失败了,但是他的面上不见颓色,反而迎了上来,向凤临道:“平王来了,在里头等候殿下多时。”
“平王?”凤临大喜,快步进屋。
这平王原是永宁帝的叔叔,从懂事起便热爱行走江湖,对朝廷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不只结交一票江湖异人,后来索性离了皇宫,去了皇帝给的封地,过起自由自在的生活,听闻他后来娶妻生子,妻子也是江湖中人。
不过也因为他为人不羁,带着年纪小小的儿子行走江湖时竟出了意外,把孩子弄丢了,这一找便是十几年。
凤临自从下山后便四处替四五打听他的家人是否还在,也从来没把四五越长越大后的面貌和平王联想在一起,直到某日他在宫中看见宫廷画师画的一幅画,画中是少年时的平王,这一看可吓了一跳,怎么和他家的四五长得一个模样?
他去见了平王,一番深谈后又把四五带去平王府,两人相见,根本不需要言语,平王妃抱着四五痛快哭得不能自已,平王也频频抹泪。
凤临因此和平王结下一段善缘。
平王虽然不过问国事,但凤澈谋反这么大的事情还是知道的,他主动来找凤临,不为别的,就为了还凤临一份天大的人情债。
他答应出借五万兵马,但是要凤临答应他,打完仗,都必须让这些人归家,回到他们原来的位置上,而且要从此忘记这件事。
凤临能明白平王的顾虑,一个闲散王爷手下有这么多的能人兵力,对一个皇帝来说就像背后悬着一把刀。
皇帝如今急需兵力,不会想到要对付平王,可打完仗呢?
秋后算帐从来都不是一句白话。
凤临立刻答应了。“平王若信我,我自然会信守承诺。”
兵力凑齐了,多日不曾归家的太子终于能离开皇宫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