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万利小娇妻 第十六章 比翼双飞任逍遥
隔日,陆昊允带着佟子若进宫谢恩,皇上在御书房接见了他们夫妻俩。
佟子若很紧张,生平第一次面见皇上,能一句话就定人生死的皇帝,她想不紧张都难。可是当原本神情严肃的皇上捧着一本《营销学》,变成好学又好问的学生之后,她不知不觉也变成了认真教学的老师,连紧张都忘了。
总言而之,皇上对她的专业赞不绝口,对他们夫妻俩能帮他赚进大把银子很是满意,并期许好还要更好。因为战争将近,粮草已在暗中筹备,国库里的银子正哗啦啦的外泄中,朝廷真的很需要钱。
为此,陆昊允在出宫回家后,特地找父亲了解了一下朝廷财政的用度。
“最大的用度还是在粮食的征收上,虽说这两年风调雨顺,但之前连续几年的天灾早已将各地义仓的存粮用尽,这回征粮缴上来的数量实在有限,只能想办法花银两去收购了。”陆行叹息道。
“果然。”陆昊允没头没尾的接了这句话。
“果然什么?”他看着么儿。
“粮食是个大问题。”
“向来如此不是吗?只是这回更艰难了些。”陆行不由自主的轻叹一声。“也之所以皇
上才会如此重赏你媳妇儿,因为她的出现就像是一场及时雨,不仅来得正是时候,效果还显而易见。”
“一场及时雨就赏了郡君封号,如果再来一场呢?会不会再加封一跃成了县主?”陆昊允喃喃自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再来一场?”陆行听出了弦外之音。
“爹,你知道从西域来、用来赏玩的盆栽红果子吗?”陆昊允看着父亲问道。
虽不解儿子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陆行还是点了点头,答道:“知道,你娘院里就有一盆,不是你送给你娘的吗?”
“是,不过那盆前些日子被孩儿要走了。除了娘院里那盆,孩儿还命人重金收购,把京城中除了皇宫内院外的红果子全买了下来。”
陆行知道儿子不是会做无用之功的人,这么做定有原因。他略微思索了一下,想到他们父子俩先前进行的话题。
“那红果子除了赏玩外,还有其他用途?能吃?粮食?”他双眼放光。
“它的确能吃,但只能称之为菜而非粮食。”陆昊允摇头道。
陆尚书顿时满脸失望。
“虽说西红柿是菜而非粮食——”陆昊允顿了顿,改口说明道:“红果子的名字叫西红柿,是子若告诉我的,说它能吃能入菜的也是子若。因为西红柿的出现,勾起子若部分丧失的记忆。爹应该记得孩儿与您说过子若丧失记忆的事吧?”
“记得。”
“子若想不起过去的事,但有些记忆却会突然出现在她脑袋里,例如经商的知识,还有西红柿的事。她想不起来这些记忆从何而来,但她可以认出红果子就是她记忆中的西红柿,可以吃,也可以入菜,而与西红柿一同出现在记忆中的还有两种作物,一唤地瓜,一唤马铃薯,两种皆可作为粮食,而且产量较高梁米麦能高出三倍之多。”
“你说的是真的吗?”陆行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激动的把几上的茶杯都给打翻了。
“爹,您先别激动,那两种作物现今只出现在子若的记忆中,尚未发现实物。”
“但你说它们是与西红柿一起出现的,而今那西红柿都已经出现了,就表现那两种作物也一定是存在的。”陆行激动到满脸通红,满心火热。
三倍的产量啊。一想到这,他就冷静不下来。
“我要见你媳妇儿,你快点去叫她过来。”他急如星火的说。
“如果爹是要问那两种作物的事,问孩儿就行了。子若已经把她记得的所有一切都告诉孩儿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说出来?”陆行瞠眼瞪向儿子怪罪道,旋即又问:“你将此事禀报皇上没?”
陆昊允无奈的看着兴奋到晕了头的父亲,冷静地说:“爹,如果真禀报了却找不着那两样作物,咱们犯的就是欺君大罪。您还是先冷静冷静吧,这事在未找到实物和未有真实数据之前,咱们最好谁也别说,先保密。”
陆行被儿子这么一说,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失了冷静。他轻咳一声,表情有些讪讪然的。“我这不是在为皇上、为战事着急嘛。”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你这个臭小子敢教训你爹!”陆行忍不住笑骂道。
“爹,这事其实孩儿本来打算等找到实物之后再与您说的,可是孩儿却没有多余时间可以待在京城里等候消息了。”
陆行瞬间皱起了眉头,“你又要出门远行了?”
“嗯。”
“你才刚刚成亲。”
陆昊允闻言忍不住咧嘴傻笑,“子若会与孩儿同行,夫唱妇随。”
陆行愣了一下,没好气的瞪了儿子一眼。“看你那傻样,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在我面前这样也就罢了,你千万别在你娘面前露出这种表情,你可知道每回你出远门,你娘都为你牵肠挂肚、食不下咽的瘦了一圈,得过好久才能适应?”
“孩儿不孝。”陆昊允脸上笑容尽收,露出了羞愧之色。
陆行摇了摇头。“爹不是在怪你,也知道你离家是替皇上做事,而自古忠孝本就难两全。爹只是希望你能稍微体会你娘的心情,别让她为你既担心又伤心的。”
陆昊允的心情突然沉重了起来,沉声答道:“孩儿知道了。”
当陆昊允去找陆行时,佟子若正窝在房间里画陆家的亲属关系图,她想趁记忆犹新时,将下午认识的人名与关系一个个写下来,免得日后忘记而闹笑话。
吉祥在一旁服侍着,也帮她记了一些,补了一些。
当陆昊允回房时,她正巧完成这幅亲属关系图,便让他帮她看看有没有写错之处。
当然,错字不算。
可是只一会儿,佟子若便发现陆昊允心不在焉的,竟拿着那张亲属关系图在发呆。佟子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在他猛然回神看向她时,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从爹那里听到了什么坏消息?”
陆昊允沉默地的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问她道:“我是不是个不孝子?”
佟子若呆愣一下,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自言自语的疑惑道:“奇怪,没发烧啊,怎么突然说起浑话来了?”
陆昊允被她逗出了一丝笑意,不过沉重的心情却让笑意持续不了多久便消散。他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轻轻地搂着她,然后再一次陷入发呆之中。
“怎么了?”佟子若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免担心。
“我每回离家出远门都是兴致勃勃、兴高采烈的,从未想过爹娘的感受。刚才爹与我说,每回我出远门时,娘都会为我牵肠挂肚、食不下咽,可是我对此却始终不知不觉。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陆昊允沉沉的问。
佟子若沉默了一下,缓声答道:“子女出门在外,父母会牵肠挂肚是人之常情,况且你出门并非为了游玩,而是在替皇上做事,我不认为你有错。至于于礼者有不孝者三事,谓阿意曲从,陷亲不义,为一;家穷亲老,不为禄仕,为二;不娶无子,绝先祖祀,为三。这三点你可有?”
陆昊允摇头。
之前可能还有不娶无子这点,但现在他已成亲,孩子早晚会有,自然没有无后的问题。
“所以你并没有不孝,最多就是犯了大多男人都会犯的粗心与不够体贴罢了。”佟子若对他说。
“粗心?不够体贴?”
“粗心是没注意到娘的担心,不够体贴则是体现在平日你对娘的关心上,如你平日有在关心娘的话,定能发现娘心情的起伏。”
“总归一句还是不孝。”陆昊允苦笑。
“你的性子本就不是个孝顺的,要不然当初又怎会迟迟不娶亲,后来又选了我这样的媳妇儿,娘八成对你的不孝已经习以为常了。哪天你突然变孝顺了,娘肯定会不习惯。”佟子若故意用轻松的语气取笑他。
她不爱看他低落的神情,她眼中的陆昊允向来都是自信而冷傲的,现在的模样真的一点也不适合他。
陆昊允被她这一席话说得哭笑不得,但也觉得她说的在理。
一直以来他都是我行我素的性子,爹和娘都管不太动他,对于他这个不听话又总是自作主张的儿子,他们早习以为常到现在做什么有关他的决定前,都会先征求他的意见。
所以,如果他现在突然变成“孝顺”的儿子,事事都听从爹娘的话,而不再独断独行的话,说不定爹娘真会不习惯,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病了,担心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想象那情况,陆昊允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从爹书房出来后便因内疚而沉重的心情顿时松快了许多。
“虽然娘肯定会不习惯,但我却不能知错不改。”他开口道。
“所以你打算怎么改?以后都听娘的话,娘让你纳妾就纳妾,让你收通房,你就收通房?”佟子若挑眉问道。
“醋味真重。”陆昊允失笑,倏然倾身吻了她一下。他抵着她的额头,柔情似水的凝望着她说:“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食言而肥。况且这种违背自己心意的孝顺也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的是怎样的孝顺?”佟子若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陆昊允答道,眼里有着些许迷惑。“其实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错的儿子,既不轨裤,也从不为家里惹是生非。以我的身分、个性和皇上对我的恩宠,我在京城横着走都行,但我非但没长歪还替陆家长了不少脸。这样难道还不叫孝顺吗?”
“所以你并非不孝,而是以你的方式在当孝子。你并没有错。”佟子若认真的对他说。
“可是娘还是为了我牵肠挂肚、食不下咽的累了身子。”
“那便是母亲,是母爱,与你孝不孝顺无关。”一顿,佟子若又道:“倘若你真的很在意,我倒觉得只要在平日多陪陪娘,不管是陪娘说话,或是陪娘吃顿饭、在院子里散散步都行,娘肯定能感受到你想表达的心意。”
“我想表达的心意?”陆昊允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看他茫然不解的模样,佟子若顿时有种被打败的感觉。她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觉得再聪明的男人遇到情字这一关时,不管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总是会被难倒,这世上才会有所谓的“情关”两字出现吧?
“既然咱们已经是夫妻了,夫妻本一体,这事我来帮你吧。”她说。
“你?”陆昊允愕然的看着她。
“怎么,我不能帮你尽孝,不能做个孝顺的好媳妇吗?”
“不是不能,而是你要怎么做?你该知道娘对你有些……”陆昊允略微停顿了一下,才无奈的吐出那两个字,“不喜。由你来做只怕会难上加难。”
“又不是只有我,还有你。你出面,我策划出力,咱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一顿,佟子若又笑道:“顺便看能不能因此让娘对我改观一点点,不再那么不喜欢我这个儿媳妇。”
看着微笑说出后半段话的她,陆昊允只觉得一阵心疼。“对不起。”
“这又不是你的错,干么跟我说对不起?”佟子若笑着摇了摇头。“我能明白娘的心情,如果我有你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儿子,我也不希望他娶一个二嫁女。因为我的儿子值得最好的。”
“你是最好的。”陆昊允拥紧她。
“嗯,这话我赞同。”佟子若一本正经的俏皮道:“不过回想当初,你一开始对我也没好感,也是在相处过后才知道我的好,所以我相信娘迟早也能明白我的好,肯定我配得上她最为优秀的儿子。”她信心十足。
陆昊允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吻住她,用他所有的深情与爱意将她包围。
爱意蔓延点燃了欲火,他一把将她抱至床上,拉下床帐,遮蔽了只有他能欣赏与拥有的无边春色,倾身覆上。
“夫人,五爷来了。”
尚书夫人身边的丫鬟锦芯进门禀报,令房里闲来无事正站在窗边修剪盆栽枝叶的尚书夫人吕氏忍不住呆了一下,有些愕然的抬头问道:“五爷?”
锦芯很肯定的点头道:“是,五爷。”
吕氏一瞬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呆愣了一会儿才让丫鬟请人进来,自个儿则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娘今日的气色看起来真不错,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陆昊允进房对母亲行礼后,微笑的问道。
“我儿三天两头往我这儿跑,我见了开心,气色自然好。”吕氏目不转睛的看着儿子,笑呵呵的回答道。
“果然如此吗?”陆昊允不由自主的喜形于色。
吕氏轻挑了下眉头,没急着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先让他坐下之后,才出声问道:“你找娘有事?”
“没事,正好有时间就过来陪娘说说话。”陆昊允摇头道。
“有时间不陪你媳妇儿?”
“子若比孩儿还要忙,根本就没时间陪孩儿。”陆昊允忍不住撇唇道。
佟子若所着的《营销学》在宫里流传了开来,户部官员人手一本,对书中内容有许多不解之处,求知欲盛者便纷纷跑去求助于陆行,搞得其实也是半斤八两的陆行只好拜托儿子出马,请媳妇儿开堂授课教授那些户部官员们。
也因此这段日子,佟子若天天早出晚归,比他们待在青云城时还要忙。
“所以你是因为媳妇没时间陪你,这才想到了娘?”吕氏忍不住吃起醋来,有些心酸。“过去几日你常到娘这儿,也是因为如此?”
“绝对不是这个原因。”陆昊允正色道。
“那是什么原因?”吕氏看着儿子。
所谓知子莫若母,她早将儿子的反常看在眼里,只是这种常出现在她面前陪她说话聊天的反常她还满喜欢的,这才一直没有拆穿他,想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见儿子半晌没应声,吕氏直接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事要求娘答应你?什么事,直说吧。
陆昊允表情怪异,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娘,孩儿没事要求您答应,只是想在出门远行前多陪陪您。”他说。
“娘不信。”吕氏毫不犹豫的摇头道。
陆昊允当真是啼笑皆非。“娘,孩儿真的没事要求您,来您这儿只是为了要多陪陪您,尽尽孝而已。”他认真道,随后又晒然一笑道:“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目的的话,那就是要想办法观察出娘的饮食喜好。不过孩儿几次来,娘命丫鬟们端上来的点心全是孩儿喜欢吃的,可想而知,这个任务孩儿八成是完成不了,故已经放弃了。”
“这算是什么任务?想知道娘的喜好问娘身边的丫鬟或厨房就知道了,还需要你来观察吗?”吕氏觉得莫名其妙。
“子若说问丫鬟我或许能够知道,但肯定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只有自己用心观察得到的答案才能永远不忘。”陆昊允说:“子若说我会对娘的喜好一问三不知便是平日对娘的关心不够,要我在家时,有时间就多来陪娘说说话、吃顿饭或是到院子里散散步也行。”
吕氏没料到竟会听到这一席话,不煽情也不阿谀,却意外的贴人心,让她一颗心瞬间暖和了起来。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怎会聊到这个话题?”
陆昊允深吸一口气,这才缓慢地答道:“爹与孩儿说,每回孩儿出远门,娘都会为孩儿牵肠挂肚、食不下咽。孩儿虽知忠孝难两全,但仍觉得自己是个不孝子。子若听闻后,便要孩儿有时间就过来多陪陪娘,多关心娘一些。观察娘的飮食喜好则是附带的任务。”
陆昊允自小便是个连说谎都懒的性子,所以吕氏知道他不会撒谎欺骗她。也之所以,她此刻的心情真的很复杂。
她所中意的么儿媳妇是个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蛇蝎美人,她不中意的却是个才华出众、体贴入微又善解人心的女子。难道她当真是老了吗,才会这般老眼昏花的分不清好坏?
“你的眼光比娘好。”吕氏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什么?”陆昊允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你媳妇是个好的,你的眼光比娘好。”吕氏再次说道,这回说得更明确,明确到陆昊允都忍不住咧嘴笑了。
“娘也发现子若的好了?”陆昊允笑容满面。“其实孩儿一开始也看不上她,可是愈相处愈被她吸引,不知不觉就上了心,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伤害或委屈,尤其在发现她是个心软的之后又更放不下了。”
说着,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才轻摇了下头接续道:“当初张家谋财害命几乎让她死了一回,她事后有能力复仇时竟下不了狠手,说反正她都丧失了记忆,记不得过去的一切,只要张家那对罪魁祸首的父子伏诛就够了,其他人就算了吧。这事哪能这样算了,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况且张家人可不只是蛇,而是一群豺狼虎豹!
“还有上回在红叶山庄,那叫珠儿的丫头都要下药害她了,她竟还说那丫头是被迫无辜的,听得孩儿我真是心肝肺都疼了。她的心太软了,不将她好好地纳入我羽翼下牢牢地看管住,我真的一刻都放心不下。”
“这便叫作牵肠挂肚。”吕氏感叹道,没想到她这个我行我素、出门像丢掉、回家像捡到的儿子竟也懂得牵挂人的滋味。
“孩儿知道,这也才明白过去总是让娘牵肠挂肚的孩儿有多不孝。”陆昊允自责道。
“你是咱们陆家的骄傲,是令爹娘自豪的孝顺孩子,从来没有不孝。”吕氏摇头道:“至于娘的牵肠挂肚,那只是人之常情。”
“不管如何,以后孩儿出远门会定期写家书,让娘知道孩儿人在哪里,是否平安无事,孩儿说到做到。”陆昊允信誓旦旦。
“好。”吕氏笑着点头,鼻头不知为何有点发酸,眼儿有点涩。“我儿向来一诺千金,娘相信你一定能说到做到。”她哑声道。
陆昊允眨了眨眼,又伸手搔了搔头,有些无奈的道:“娘,您相信就好,用不着感动的哭出来啊。”
吕氏登时笑骂出声,“臭小子!”
日子一天天的过,转眼间便过了正月,来到了二月。陆昊允夫妻俩也准备起程远行。
二月的天气还冷着,佟子若其实有点儿不想动。
经过一个新年后,她与婆婆之间的关系有着极大进展,让她生出其实住在京城家里也没什么不好的感觉。
不过让她不想动的原因主要有三个:一,自然是因为天气的关系,二,是舍不得与婆婆之间关系的进展,怕这一离开,这段时间的努力会随时间与距离又再度归零,付诸流水;三,则是放不下红叶山庄里培养的西红柿与她的开餐馆计划。
总之,她真的很想再窝在京城两个月,等春暖花开再出发。可惜他们夫妻俩身负皇令在身,只能事与愿违了。
战事将近,虽在年节期间,朝廷也没松下备战的准备,银子哗啦啦的不断地花出去,让皇上对于赚钱创收相当的执着,一等出了正月便催促他们夫妻俩赶紧起程去帮他赚钱。
因为随着年后,各地商行、商铺的账册与营利陆续送达京城,那倍增的营收几乎晃花了皇上与户部所有官员们的脸,也让皇上龙心大悦,按捺不住兴奋与着急的心,迫不及待的下令他们俩赶紧出城出京,继续完成他们的计划,帮朝廷创造更多营收。
其实陆昊允也不是没考虑过要照本宣科将在青云城做的事搬到京城来做,可惜皇城居北,大大提升除了北部以外位于其他三方位的掌事们来回的时间。因此在与皇上讨论过后,皇上便令他们夫妻俩暂时移居中州以方便行事。
战争爆发后定会影响到商业的经营,可是朝廷却不能因此减少收入,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这对财神夫妻身上,让他们坐镇中州见机行事,因应策略,运筹帷幄,以盼战争所需之庞大金援能不间断。
总而言之,佟子若终于明白陆昊允过去为何迟迟不成亲了,除了挑剔之外,跟皇上做起事来急不可耐、风风火火的态度也有关系。毕竟动不动就要领皇令奔走全国各地的他长时间不在家,娶妻何用?
“生孩子啊。”两人聊起这事时,佟子若取笑他。
“家里又不缺孩子。”陆昊允白了她一眼,随即又摇头道:“我也没兴趣让人替我守活寡。”
“守活寡?”佟子若挑了挑眉头。“不至于吧?你可以带着妻子一同出行,就像带我一样啊。”
“你不一样,没有人能和你一样。”陆昊允摇头道。
“什么意思?”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再加上没时间相处与了解的妻子,你真认为我有办法与她做那生孩子的事?”陆昊允摇了摇头。
“至于你说带妻子同行,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他说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佟子若不解。
陆昊允撇了撇唇,“京城里那些女子,一个个都是长在深闺里的千金女、娇娇女,镇日不是琴棋书画就是女工绣艺,我与她们根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再加上自小被礼教约束下所养成那矫揉造作的姿态,我见了就心烦,又怎会想带那种女人同行来替自己添堵?我又不是疯了。”
回想起陆昊允在说这席话时一脸敬谢不敏加嫌恶的表情,佟子若就觉得一阵好笑。
轻笑的摇了下头,她转眼举目四望,看着这个住了两个月的院落,突升起不舍的感觉。当初她在离开青云城那座住了半年的三进院时都没这种感觉,难道这就是家与临时处所的差别吗?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儿?”陆昊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他环上她腰间的手,给予一个温暖却结实的拥抱。
“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不舍。”佟子若老实道。
“不舍什么?”
“这个院子。”
陆昊允哑然失笑。“才住两个月就生了感情?你还真是个心软的。不用不舍,这个院子跑不掉,过几年战事结束后咱们还是要回这儿住的。”
“你说这场战会打几年?”佟子若好奇的转头问他。
陆昊允摇了摇头,不确定的答道:“依过去的情况看来,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几年都有可能。”
“换句话说,咱们这一去短则三五年,长则十几年才有可能再度回到这儿?”
“嗯,如你所愿,今后咱们夫妻俩比翼双飞任逍遥,高兴吗?”陆昊允拥着她轻声道。
“高兴是高兴,却觉得好像有些对不起娘,把娘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给拐跑了,还一去
就是五年十年的,让爹和娘失去了儿子承欢膝下的陪伴与敬孝。”佟子若突然有些多愁善感。
陆昊允将她转身面向自己,低头亲吻了她一下,与她两额相抵的说:“你想太多了,咱们接的是皇令,就跟外放的官员们一样忠君为国,爹娘只会以咱们为荣为傲。至于承欢膝下的事,还有哥哥嫂嫂们以及府里那群小萝卜头们,爹娘不会少了子孙们应有的陪伴与敬孝的。”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佟子若轻叹。
“是,所以以后咱们要多写家书,有好东西定不忘要往京城爹娘这儿送上一份。”陆昊允又吻了吻妻子,觉得自个儿媳妇的心真是太软了,才相处两个月而已,对爹娘竟比他这个亲生儿子还要上心。
不过他真的很喜欢这样的她。
他牵起妻子的手,温柔缱绻的柔声道:“走吧,马车已经在大门外等着出发了。”
佟子若点头,再度回头望了一眼,才与他手牵手心连心的一同踏向他曾经承诺给她的未来。那个没有礼教的束缚,没有宅斗的压力,更没有婆媳妯娌间的问题,只有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