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下错凡(上) 第十八章
甄月华此刻正忙着把石壁上的所有象形文字给拓印下来,但是她遇到了一个难题,就是太高的地方她构不着,四面墙上的文字她都印得差不多了,就差上头石顶的部分。
她想过了,印好这最后一部分的文字之后,就找个地方把这些衣衫藏起来,反正少几件衣服,这些臭男人也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她也一概不认账,然后等殷罗他们来救她,再把这些衣服带走,这便是她的如意算盘。
这穴顶太高了,她恨不得自己可以飞上去,为了构着穴顶,她把所有的木盆迭起来,然后小心的爬上去,站在最顶端的木盆上,想办法让自己平衡。
当上官逸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她在干什么?
他呆愕的看着这个女人像在踩高跷似的踩在木盆上,不明白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当来到洗衣房入口时,看守的奴婢见到他,正要行跪礼,他却抬手制止,示意她们噤声退开,然后便悄然跨入那阴暗潮湿的石窟里,所以异族公主并不知道他进来了。
他感到很讶异,这女人不但没有在哭,也没在干活,而是忙着把木盆迭得高高的,自顾自的往上爬,甚至还把翘高的**对着他。
甄月华完全没发现上官逸就站在门口,她好不容易一步一步的踩上去,原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却忽略了那木盆终年沾水,难免底层有几处长了青苔,一开始还算顺利,但当她试图踮起脚尖,伸手去碰触上头的石壁时,突然下方的木盆滑动,一个不稳,她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啊……”
她惊呼一声,肯定这一跌必然是惨不忍睹,惊惶的以为自己完蛋了,吓得闭上双眼。
但就在她要撞到坚硬的地面时,一双手快速的接住她,没让她的细皮女敕肉摔着半分,稳当的接在怀里,安然无事。
甄月华整个人傻住,一时之间吓得说不出话。
先是被这惊险的掉落,有可能让自己骨折的事给吓到,再来是本该掉到石地上,让**痛个三天的,却掉到了上官逸的怀里。
显然,后者的惊吓程度对她来说比前者要大一点。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好好待在舒服的房间里,跑到洗衣房来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他的质问总算让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抱在他怀里,实在是太不恰当了,也不符合她的风格,立刻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并且跟他保持距离。
“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她没回答,却反过来质疑他。
上官逸居高临下的打量她的神情,他救了她,这女人不但不感激,反而全身充满戒备,换了其他女人,要是有机会被他抱在怀里,肯定是羞红满布,只有这女人当他是瘟神一样,避他唯恐不及。
一定有鬼!先不说她把木盆堆起来的奇怪行为,她的表情像是在隐瞒什么秘密,而当他往前一步,她就退后一步,存心跟他保持距离。
他狐疑的目光往上察看,想知道上头有什么东西让她如此冒险?接着再朝四周打量,最后落在一堆衣服上,奇怪的是,那衣服上竟沾了一些黑色的东西。
他走过去拿起其中一条裤子,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她冲过来一把抢去。
“这是我的。”
上官逸双手停在空中,裤子瞬间到了她的手里,而她,一副怕他抢去似的瞪着他。
“你的?”
望着她坚决的神情,让他额角忍不住泌出一滴冷汗,什么时候那条男人的裤子变成她的了?难不成这女人受不了苦,发疯了?
甄月华好不容易才找到几件质料不错的衣服适合当拓印的材料,这些古老的文献可都是宝,她很怕被他没收去,此时也顾不得这是男人的裤子还是女人的肚兜,只担心上官逸把她好不容易拓下的文字给弄糊了。
上官逸越来越困惑了,她不像是疯了,这衣服里肯定藏了什么秘密,而没有人可以未经允许,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进行任何事。
他上前要拿起另一件衣服来察看,而这次他有备而来,在她上前想抢走之前,他大手一捞,轻易的将她困在臂弯里,另一手拿起衣服察看,发现衣物上沾的线条有些眼熟,不一会儿恍然大悟。
这些衣服上印的是石壁上的图形,但她是怎么做到的?
将四周扫视一遍,发现她用的是黑泥,再看看她的手,全是黑的,原来她忙了老半天,衣服没洗半件,都在忙着拓印壁上的图形,而她的手正贴在他的衣袍上,印了两个黑手印。
“放开我啦。”她挣扎着,却徒劳无功,料不到这人身手这么利落,明明看起来很文弱,怎么力气这么大呀?
“你看得懂这些古文?”他一脸疑惑的盯着她。
“不完全懂。”
“既然不懂,又为何要拓印这些文字?”
她没好气的道:“研究啊。”
他拧眉。“研究?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参详啦,你快还我啦。”她想抓,但不管她的手伸得多长,就是构不着,快把她气死了。
望着她着急想抢回衣服的样子,他更好奇了,不懂这些文字有何重要,竟让她如此紧张?还想参详?
见他迟迟不还她,又随便抓着那块布,一时情急,忍不住念他几句。“小心点啊,那印子还没干,不要让字糊掉了。”
上官逸眉头蹙得更紧,她不怕忤逆他,不怕他杀了她,更不怕做粗活,却怕这些文字糊掉,担心得像是什么宝贝似的,还敢叫他小心点,简直大逆不道。
眸中闪过一抹诡光,唇角忽地勾起一抹邪笑,他右手一放,故意让那印着满满文字的衣物掉到地上。
甄月华倒抽一口凉气,激动的尖叫。“你在干什么?快捡起来——啊——它浸水了啦、呀、你还踩它一脚——”
她想救回辛辛苦苦印下来的文字,但在这之前,她得先救自己,因为她的人还困在上官逸圈起的臂弯里,带着她往外走去。
“放开我,上官逸!你要带我去哪里!”
“有机会离开洗衣房,你不乘机感激本王的开恩,还敢直呼本王的名讳?”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他恼怒地将她圈握得更牢。
“谁稀罕你开恩啊!我喜欢待在洗衣房,让我回去,我要回去——”她拼了命的挣扎,一双黑手把他的衣袍抹得乌漆抹黑的。
上官逸颔角浮起青筋,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竞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换了别人,谢恩都来不及了,她却说不稀罕!
她越是忤逆他,他越是不想让她趁心如意,扛着这个刁蛮的女人,把她带离洗衣房,同时大声命令。
“来人啊!”
“是,大王。”
“叫女奴们把洗衣房那些衣服全洗干净,连个黑印子污点都不可以有,洗不干净的,一把火烧掉!”他要让她尝尝忤逆他的下场,既然她只在乎那些文字,他就毁了她辛苦印下的文字。
她僵住,不敢置信他居然这么恶劣,气得大声抗议。
“上官逸!你太过分了,不过是几件脏衣服你也要跟我计较!吝啬!差劲!小气鬼——”
太可恨了,她讨厌这个花美男!长得帅有什么用?心胸狭窄、小心眼,她不会妥协的,绝不!
在大庭广众之下,众人一双双惊诧的目光瞪着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王,只见大王正铁青着脸,扛着那名异族公主一路离开,一旁有的人在笑,有的人看好戏,有的人则充满不解和好奇,窃窃私语的讨论着。
由于大伙儿的注意力都被大王和那名新来的女奴吸引过去了,因此没人发现此时有几个外人来到了他们的地盘。
殷罗一行人已潜进这个神秘的军塞,藏身在石壁的凹洞处,小心不被发现地移动着。
想不到在这深山之中居然有如此隐密的地方,若非强森秀出那个叫做追踪器的奇怪东西,说可以掌握她的行踪,因此査到这个地方,他们也无法相信瀑布后头竟然别有洞天,藏了这么个隐密的山谷,光是要找到入口进来,就让他们不眠不休的花了将近三天的时间。
“你确定她人就在这里?”殷罗低声问着身旁的强森。
“最后的讯号的确是显示这里,我相信她就在某处。”强森低声回答。
红伶挨近,问向头儿:“他们人数众多,这地方又不小,要怎么找起?”
“分头去找,不论谁先找到,记得打暗号,按计划行事。”在殷罗的命令下,强森、红伶、铁无常和乌玉儿等人四散开来,分头去寻找甄月华,至于鬼七子则留守在外头,和他们里应外合,等着接应他们。
自从月华被抓走后,这三天殷罗没合眼休息过,日夜不停地捜索山谷的入口,他相信强森的追踪器,相信心爱的女人就在这附近,即便有人怀疑是不是搞错地方,他始终不放弃,最后终于找到入口,立即带着大伙儿潜进来。
他多么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竟让别人从他手中带走她,别看他外表冷静,其实心急如焚,一想到她有可能受到伤害,胸口澎湃的愤怒便无法平息,握紧剑柄的手掌,浮起一条一条的青筋。
向来,他杀人“为了牛存,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你不杀敌人,敌人便杀你,伯此时此刻,他从没有那么想杀人过。
谁敢伤她一分一毫,他会踏平这里每一寸土地,让敌人以鲜血付出惨痛代价。
他时而潜行,时而停住脚步査探,这里放眼望去尽是石窟洞天,看起来不像是一般的土匪窝,根据他多年的经验,这些人也不像是龙蛇混杂的土匪,因为他们非常有纪律,每十步就有一岗哨,巡视的人也是六人成队,以两人并行的方式前进,即使他们刻意作土匪的装扮,但行为举止却瞒不过他的眼。
这些人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让他不禁怀疑,这是谁的兵马驻守在此?仿佛刻意隐藏行迹,而且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是一个难得的军事要塞。
接近的人声让殷罗有所警觉,为了找地方掩藏,他闪入其中一道门里。
脚步声接近,来人竟然也进了这道门,他听到一群女人们说话的声音。
“气死人了,大王居然叫我们全退下,只让那女奴陪他。”
“那女奴又没有我们长得漂亮,不懂大王为什么看上她?”
“她的身材也没我好呀,大王是吃错了什么药?”
“新鲜嘛,哪个男人不想尝鲜,而且依我看,那女人打扮起来,也的确挺诱人的。”
“你是要帮外人说话,还是帮自己人说话?”
“呵呵,气什么?咱们大王性喜美色,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他来说,不过是多了一件玩物可供当玩,要不了多久,大王对她就会像对我们一样,一视同仁了。”
“可是我感觉到大王看她的眼神不一样,该怎么说呢,大王明明很气她,却又无意严惩她,先前她是怎么忤逆大王的,大家都看到了,可是大王不但没让她做粗活,还把她留在身边,把我们全轩了出来,你们说这代表什么意思?”
大家看着彼此,女人的直觉是最纤细最敏感的,这一次大王的态度的确和以前不一样,不得不承认,大王对那女人的确是较特别。
“真不明白!那女人到底哪一点吸引人?”
“我不得不说,那女人的确有点特别,我听说她在洗衣房时,为了帮一名女奴说话,竞向珠婶挑衅,把珠婶气个半死,珠婶罚她洗所有人的衣物,没洗完不准走出洗衣房,想不到她不但不怕,还很高兴的说好呢。”
“这叫特别?呋!依我看,是脑筋有问题吧,谁会高兴被关在洗衣房,洗那些臭衣服啊?”
当这些侍妾们在数落那名新女奴时,突然出现一个人影,以极为快速的手法将她们打昏,只留下一个人,而那名唯一清醒的女奴早就吓呆了,看着眼前高大威猛的男人,那冷冽的神情足以把人吓得全身瘫软,但同时,那浑身雄伟不凡的气势也令女人的心为之一跳。
殷罗冷冽的锐目锁住眼前的女人,刀锋抵着她细致的脖子,即使眼前的女人秀色可餐,单薄的纱衣下依稀可见那剧烈起伏的胸部有多么饱满诱人,但他无动于宽,视若无睹。
“你们刚才说的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在……大王的寝房里。”
鹰眸闪着怒火,沉声命令。“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