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嫁娘 第十五章
“世子爷……”两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翻脸就翻脸,虽被怒吼吓得抖了抖,可是她们心里还作着美梦呢,没人想要离开。
这可是个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世子夫人答应为她们开脸,而且现在世子爷身边别说是妾室,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若是她们能得到世子爷的宠爱,以后在那些下人面前可是多大的脸面啊!
瞧着两人生了根似的站在原地,不但没有落荒而逃,那惊惧的眼神中还藏着深深地渴望,凤连城气坏了/抬脚踹倒了身边的几张桌椅,不等那两姊妹花再说话,便像匹马般冲了出去。
那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把他当垃圾,扔给别的女人,他要掐死她,一定要、现在就要!她怎能如此忽视他的存在,这样折辱他的骄傲,就算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她也没有权力这么做!
凤连城怒气冲冲地疾步而行,理智早已被胸臆中的怒火燃烧殆尽。他绕到了离他院子不远的笑云居,不理会想要向他屈膝行礼的丫鬟,直接冲进平子甄的屋子里,但进了屋子却不见一人。
扑空的凤连城转头再看向丫鬟,咬牙问道:“世子夫人呢?”
“世子夫人去替平家的七姑女乃女乃换药了。”许久未见世子爷这样形于外的愤怒,丫鬟登时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细声细气地交代了平子甄的去向。
“去,把她给我找回来。”
既是去了姨妹哪里,他就不方便去了,但不找她算帐又不甘心,索性一**坐到窗户边上平子甄特意摆着的长榻上,就这么等着她。
他偶尔会见到她无事时躺在这儿看看书、发发呆,精力旺盛的他总嫌她白日里这么躺着无趣,可现在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躺下来,他还得等在这儿找她算帐呢!
他双手放在后脑杓,眼珠无聊地转啊转的,突然间,他坐起来,愕然地瞪着这间屋子。
这哪里像是一个世子夫人的房间,多宝格里空空荡荡的,除了几个拿来插花的瓶子外,什么装饰都没有。还有那最简单的帘子,素色的,没有绣上什么花鸟图案,就像随时会被人遗弃似的挂在那儿。
凤连城猛地跳了起来,冲到梳妆台前,手一掀,只见那首饰盒里头一样空得可怜。他怒道:“可恶!”
以前没仔细瞧,仔细想,今天这般观察了之后,凤连城只确认了一件事儿,她当真没有打算在这儿久待,瞧瞧这房子多空,没有任何一样是她个人的玩意儿。
这个发现让他胸中那熊熊的怒火如被泼上一层油般,火势更加猛烈。
她当真没把这当成是她的家,这么空旷冷清,没有一丁点家的感觉。
看着这间房子,他知道她把王府当成暂住的栖身之地。很多事情若不细想就不会发现,以前他总以为那时她说会离开只不过是随口说说的,所以他从不往心上去,她对他冷淡,他也认为那是她的性子使然?若是当真不将他放在心上,她又何苦每每耐着性子去同王府里的几位夫人周旋?
所以他一直在等,等她今年及笄,他们就会圆房,然后会像正常的夫妻一样生活一辈子。可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原来她一直准备离开,所以她让自己像个客人似的住在这简陋的屋子里头。
明明接受她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从头一回见她,她就彷佛应该存在于他的生命之中,但原来她想做的一直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对未来的美好想象瞬间崩塌,凤连城有些颓然地再次坐回榻上。他怔怔地发着呆,直到门外传来了她清亮的嗓音,一个念头闪电一般快速地窜入他的脑海——
留下她,不准她离开,她是他的妻,没有资格把他这样推给旁人。
凤连城蓦地起身,正好帘子掀起,与平子甄四目相望,她眼底的愕然这样明显,他知道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怒火再次升起,凤连城几个箭步冲上前去。
随着她进来的春草见他来势汹汹,想要挡住他,却被他一把拨开,倒在一旁,一时半刻起不了身。
见状,平子甄柳眉微蹙,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自己是哪里惹到他了,他就已经冲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一副想要将她拆吃入月复的凶狠模样。
她问:“你这是怎么了?”
相处了三年下来,基本上凤连城算得上是个温文儒雅的人,就算真的惹得他不开心,他也顶多黑着一张脸,赌气不肯说话,真的像这样怒目而视、气得像想要杀人一样还是头一回。
自己有哪儿惹到他吗?应该没有吧……她不但没有惹他,还贴心得很,打前两天在唐家发现他的“冲动”之后,她就让管家挑选了几个家生子,由她自己亲自点了两个,送到他的院落去。
难道是那两个丫头伺候得不好吗?还是他太挑了?
平子甄瞧着凤连城,那眼神就像是瞧着撒泼的孩子一般,透着浓浓的无奈。
任何人被这样的眼神瞧着都会很不高兴,尤其是像凤连城这样骄傲的男人,看到这眼神,觉得自己被羞辱得十分彻底。
她竟然以为自己只是在发小孩子脾气!他早已经是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了,难道她从来没有发觉吗?
“为什么送人到我的院子里?”他抬脚又往前踏了一步。
平子甄向来习惯了一个人,也从来不让人这样靠近她,因此对于他的逼近,她下意识想要躲开,可是只要她挪一寸,他便逼上前一寸,惹得她皱起眉头,但仍努力抑下不悦,同他说理,“你有需求,我让人过去伺候你,有什么不对吗?”
“她们是什么人?凭什么让她们来服侍?”
“要不然该谁去服侍?这种事强忍着不好。”为医者,平子甄就事论事,倒也不像寻常女子那样动不动就脸红羞怯。
这种事强忍着不好,他也知道啊,问题是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这该是谁的责任啊?
气上加气,凤连城又欺上前一步,他的前胸几乎抵到她身前,两人之间没有间隙。
平子甄想退没有地方退,不知他为何这样步步进逼,索性抬眼瞪他。她的脾气可不比他小,不过是平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众人皆以为她是个没脾气的罢了。
“这不该是你的责任吗?你是我的妻子!”没有半分迟疑,凤连城很理所当然地答道。
“世子爷明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我们……”
敢情当真是来找碴的吗?老太君和他都很清楚她的进门不过是一场交易,她医治他,而他们凤家则提供庇护,如今他怎这样一副指责的模样,活像她有多么不尽责似的?
她不解地瞧着她,那眼神还带着一点点的不悦和无辜。
瞧着那双水灵明亮的大眼,他又气又无奈。她无辜,他也很无辜好吗!明明就是他拜堂娶进门的妻子,却总拿自己当个孩子看,还避他如蛇蝎,有这样做人妻子的吗?
只听说过夫婿要招通房、要纳妾,做妻子的心痛难当,谁像她一样大大方方地将人推出去,还摆出这副模样。“谁说是权宜之计?话都是你一个人在说,打你嫁进来那一天起,这个家有人不当你是世子夫人吗?便连我也是打心底将你视为我的妻子,可你呢?”凤连城指控着,愈说愈觉得委屈,他和祖母早已将她当成一家人,她想做什么都由着她,可她心里却将他们当外人。
不但如此,还亲自送女人上他的床!
凤连城心中的那个气简直是不打一处来,见她又要张口,想到她平素说起话来半分不留情面的模样,他只想堵住她的巧言善辩,鬼使神差的身子一倾,他的唇就贴上了她的。
初时冰冰凉凉的,但当她身上清浅而让他熟悉的药香袭来,他的脑子顿时一热,想要索取包多。
骂人的唇舌此时成为最好攫取的对象,便是感受到她的抗拒,他也不肯放弃,抱着她,很有耐性地用唇舌描绘着她那菱角似的红唇,细细地诱哄着,一回不成就两回……
这厮究竟想干啥?初时,挣不开他那钢铁般禁锢的平子甄脑子还能转着这问题,可许是他的气息太过强大,不一会儿她就头脑发晕,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知道应该撕咬拉扯,摆月兑这个发疯似的男人,可她的手一搭上他那宽厚的胸脸,就能隔着衣服感受到他的心跳在她的掌心之下跃动,令她的晕眩更严重。
他究竟在想什么?她与他怎么可能当真夫妻,他们之间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所以她从不对他敞开心房,一直公事公办。
可为什么就不能是夫妻呢?这样的念头猛地窜进她的脑海,就像发了芽的种子,不断生根,然后她的脑海里也不断盘旋着“为什么”这三个字。
当真没被他吸引吗?其实像他这样风姿伟岸的男人,又有哪个女人会不被吸引?只不过是她用两人之间的差距说服自己一切都只是一场交易,让自己不去多想罢了!
心儿轻颤,彷佛有什么被拨开,她的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开启。
他的舌立即灵巧地钴了进去,然后轻探着,诱惑着。
她终于闭上眼,不由自主地随着他的动作舞动了起来,交缠飞舞,终至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