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拐进门 第十章
当屠深看到一脸铁青的李观澜,却像是看到老朋友似的,居然咧开笑脸,打起招呼来,“小王爷你也来啦!我就说今早喜鹊啼个不停,必然有喜事发生,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李观澜一听差点没吐血,这旁边还在打仗,屠深居然像跟街坊邻居寒暄一般跟他聊天!他表情声音一沉,问道:“屠深,你为何没有去调查通天观?”
“为什么我要去调查通天观?”屠深一脸迷糊地抓了抓鼻子。“我觉得通天观没问题啊!”
“本王和你说过,那些涉案官员几乎都去过通天观……”
“王爷,你去过通天观吗?”屠深反问。
“那是当然!”李观澜冷哼一声,他可是很认真在调查。
“那你是不是也涉案了?”
“我……岂有此理!本王的清白岂是你可以诬蔑……”
“那不就得了?通天观香火鼎盛,要是去过的都有嫌疑,我要查到何年何月?”屠深不以为意的又把眼光放到了战场上。“喂喂喂,那个谁,叫左翼的军队可以突破了,还杵在那里做什么!右翼的将领叫什么去了……王副将还李副将,让他带人往中间挤嘛,不敢进去是怕弄脏把衣服吗?”
李观澜见屠深居然不把自己当一回事,顿时怒火高炽,不过他硬生生忍住了,换了个话题又问:“屠深,本王再问你,你凭什么用朝廷拨给我们剿灭邪教的军队,拿来剿灭你领地的山匪?这不是以公谋私吗?”
屠深朝天翻了个大白眼。“我怀疑山匪与长生教有勾结,不行吗?”
“你可有山匪与邪教勾结的证据?”李观澜进一步质问。
“你可有山匪与邪教没有勾结的证据?”屠深反问。
“我怀疑他们勾结,所以我剿匪,这不需要证据,反正剿匪也是大快人心的事,一石二鸟!倒是小王爷你一心想阻止,难道你是他们的同伙?”屠深四两拨千斤的把问题丢回到李观澜头上。
他这般无赖的模样,气得李观澜脸红脖子粗。“你、你……强词夺理!”李观澜指着他,却连话都说不好。
幸躬这个小王爷还年轻,只到而立之年,要是换了个知天命的老头,只怕会被屠深当场气死。
“我有理,所以可以夺。小王爷,现在剿匪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你再继续和我这个主帅罗哩啰嗦的,万一延误了军情,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喔!”屠深仍是兴致勃勃地看着战场。“我看,小王爷你就和我一起拚他娘的,说不定能立个功呢!”
李观澜气得浑身发抖,死瞪着他,却无从辩驳。
的确,依王朝律例,贻误军机者,杀无赦,而且剿匪即使名不正言不顺,却也是大事。
就在这时,天外突然飞来一样东西,直直落入李观澜怀中,他本能的接住,低头一看,竟是一只血淋淋的断手,断肢处仍流着血,手指甚至还会一下一下的抽动。
平时养尊处优的王爷,即使看过血腥的杀戮场面,却也没有直接碰到过,他惨叫一声,把断手往地上一扔,便连滚带爬的逃得离战场老远,扶着树干去吐了。
屠深有些傻眼的看着天外飞来的断手,只觉得巧合得荒谬,倒也不感到害怕。不多时,童渺渺从旁边走了过来,露出可爱的得逞笑意。“屠深,我算得很准吧,我看你和小王爷交谈,白眼都快翻到后脑杓了,只好就这么手起刀落——”她比了一个切菜的手势。
“就替你赶走啰嗦的小王爷啦!嘿嘿嘿……”
原来她是故意的!屠深哭笑不得地道:“是很准,不过你这方法也太……”
“太客气了,对吧?我本来是想送给小王爷一颗人头的,不过情况紧急,对方的角度又不配合,只能切断对方的一只手,真可惜啊……”
他的笑容都僵了,你要砍人家的头,还要人家配合你的角度,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这次战役她的确帮了大忙,她坚持要上场剿匪,他心知拗不过她,便将武功高强的将领都安排在她身旁接应她,但到了后来,她接应、帮忙别人的次数还多得多,甚至屡次救下了濒危的兵士。
她比他以为的更为栗焊、勇猛,而且更机智。
其实他本来不想带她来的,但如今他却发现,少了她不行。
“小不点,你做得很好!”屠深望着她,眼光不由自主地放柔,杀敌杀得一身狼狈的她,在他眼中,比那日淡妆华服出现,更加美丽夺目。
“哈!我就说嘛!好了,这场剿匪也快到尾声了,是时候去清点收获了,我去也!”
童渺渺像是没有一刻静得下来,又兴冲冲地提着刀回到战场上去了。
屠深温柔的目光,也随着她的离去,变得沉静,甚至有些阴翳。“小不点,等你知道我做这一切真正的目的,你还会如此不顾一切的支持我吗……”
一场成功的剿匪,让李观澜吃了一个大闷亏,他只能坚持屠深必须把朝廷的大军带回京都,不可留在林西南北两州,否则万一屠深又拿这些兵马想打谁就打谁,只要戴上一顶邪教的大帽子,不成了屠深这逍遥侯的私兵?
屠深也很干脆,剿完匪后,到了自己的逍遥侯府交代了一些事,便和童渺渺领军,跟着李观澜回京都,由于李观澜全程监视着,屠深及童渺渺也出奇的乖,一路风平浪静的回到了荣华城。
只不过李观澜还来不及与屠深讨论接下来该如何查探长生教的情况,屠深又搞出了一件大事。
才回到京都没两天,屠深又像是故态复萌,开始流连烟花赌坊,更夸张的是,这一次他锁定了暗巷里规模庞大、布置富丽堂皇的天马赌场,身边居然还带着童渺渺。
天马赌场的门面并不起眼,但熟门熟路的人都知道,在京都想赌,若不去天马赌场等于没赌过,天马赌场不仅仅赌的花招包罗万象,有钱的客人甚至可以自己发明指定赌博的方式,不让尽兴不给回,而且保证童叟无欺不威逼,赌累了还有包厢可以休息,有美貌的婢女替赌客按摩,有免费的美食可以吃,就算饱暖思yin欲,赌场也会为客人叫来恰红院的各色红牌。
这样的地方,自然让京都内稍微有点钱又爱赌的纨裤子弟们趋之若鹜,而且听说天马赌场背后还有皇家的人支持,所以从没出过乱子,大伙儿也就放心的来玩。
屠深为京城纨裤之首,天马赌场当然没少来过,但他今天带着童渺渺,那就很稀奇了。
他大马金刀的一进门,立刻像个暴发户般,掏出满怀的银票,塞到童渺渺手中,接着豪气地大声道:“渺渺,你随便玩,今天都算本侯爷的!”
童渺渺乐得眼儿都眯了,那副娇模样让赌场里的男客心都少跳了一拍。“好好好,我从来没有赌过呢!袓父不让我来这儿,说都是骗人的,我偏要试试看!”
赌场的总管看到了大肥羊,马上笑吟吟地迎了过来。“屠侯爷、童姑娘,今儿个是吹什么风,将两位贵客吹来发财了呀?”
“嘿嘿,刘总管,今儿个我带渺渺来开开眼界,你带她四处溜溜,她是个生手,你可别坑了她。”屠深斜睨了刘总管一眼。
“那当然那当然,新手第一次赌,通常都是大杀四方的!见童姑娘红光满面,喜气洋洋,必然也是赢钱的分。”刘总管搓着手,逢迎讨好的笑道。
“那渺渺就交给你了,刘总管,你可别忘了她的袓父是谁,你得好好伺候着,这位姑女乃女乃可不好惹,万一让她不开心,你们就……嘿嘿……”屠深语带深意地道。
刘总管一边连声应好,一边领着童渺渺离开了,屠深则是大摇大摆的在赌场里晃悠了起来,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他不知道晃到哪儿去了。
童渺渺环视赌场一圏,只觉得眼花撩乱,她随意走向一个赌大小的地方,指着桌面道:“就赌这个了,怎么玩?”
刘总管眉开眼笑地替她仔细介绍,话都还没说到一半,便被她不耐烦地打断,“我明白了,不就压注嘛!你说得那么复杂做什么。”她白了他一眼,便把专注力全放在赌桌上。
刘总管早已替她把银票换成筹码,她随手取了几个,算起来价值也要上千两的筹码,待庄家摇完骰盅,二话不说就押在豹子上。
“这……”刘总管的冷汗都快流下来了,通常遇到新手,他们赌场习惯先让对方赢几场,等对方有了信心,再来宰肥羊,但这童渺渺显然不按牌理出牌。“童姑娘,要不赌得保守点?”
“这个赌率最大,不是吗?如果中了,一次就赚大了!”童渺渺却自有自己的一套。
待赌盅一开,却开出了二、三、五,童渺渺一眨眼就输了几千两,让她娇俏的面容一沉。“不玩这个了,一点都不好玩!你们赌坊怎么专臝别人的钱?该不会骗人的吧?玩别的!”她哼了一声,抱着筹码往其他赌桌走去。
刘总管苦笑着连忙跟上,天知道他多么想让她赢,但她根本不听别人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