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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家小闺女(上) 第二十章 身分的差距

作者:宁馨

陈家两位舅舅这次为了老娘的寿宴是下足了本钱,平日又因为有些手艺,常给村里人帮忙,所以杨家老少到的时候,不过才巳时初,陈家院子里就已经聚了很多人。

掌勺的刘大师傅正在院门口指挥几个后生扯着油布搭棚子,一见杨山跳下车,就赶紧抢上前见礼寒暄。上次杨家的百日祭他可是拿了厚赏的,更何况杨家还有四个儿女没成亲,说不得,自己的养老金全得靠他们了。

杨山乐呵呵的同他闲话两句,陈二舅就得了消息迎了出来,自然少不了一番亲热寒暄,聊了两句,杨柳儿、杨杏儿抱了包裹,直接去了堂屋。

老人最欢喜的事是什么,除了儿女孝顺就没别的了。

今天陈老太太穿了新袄正坐着同一干熟识的老姊妹说笑,抬眼见两个外孙女进来,欢喜的拉了她们问个不停,末了又给众人做了介绍。

堂屋角落了烧了两个炭盆,人又多就有些闷热,杨柳儿、杨杏儿早就月兑了披风,姊妹俩一个柔美大方,一个娇憨可爱,穿戴又精致得体,惹得一众老太太们夸个不停,家里有没成亲的儿孙的,两只眼睛更是放光,恨不得当面就问问陈老太太这两个外孙女是否订亲了。

见状,陈老太太嘴里谦虚,心里却得意极了,只觉今日实在是赚了大颜面。不曾想,让她欢喜的事情还在后面。

杨柳儿抱着家里带来的包裹,扶了陈老太太进了里屋,再出来的时候真是把一众老太太羡慕得眼睛发红。

陈老太太换了一件吉祥福寿纹的斜襟袄,松花色面罗裙,头上戴了一条双喜纹深色抹额,脑后盘了圆髻,横插了一支菊花银簪,真是分外的贵气喜庆。若是不识得的人,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富家老夫人呢。

陈家两个舅母张罗茶水点心进来,乍然见到婆婆这般模样也吓了一跳,后来听得是外甥女孝敬的寿礼也笑了。

大舅母是个巧嘴的,当即打趣道:“啊呀,早知道娘有外孙女孝顺,我跟弟妹就不点灯熬夜做针线了,真是白挨累了。”

陈老太太小心翼翼地模模身上的绸缎袄,闻言就嗔怪道:“多大的人了,还跟你外甥女争宠?你们孝敬那套也闲不着,平日我可得常穿呢。”

二舅母一听也接话道:“本来还想偷懒,看样子是不成了。”

众人都是笑了起来,又纷纷赞起陈老太太好福气,外孙女孝顺,两个儿媳也是好的。

正说话间,杨山带头进来给岳母磕头,杨杏儿却扯了个借口躲去了里屋。

陈家婆媳原先还有些奇怪,结果等杨山带着杨志、杨诚磕完头,连君轩也行了礼,送了丰厚的寿礼,魏春就紧接着上前跪倒了。

不等陈老太太惊疑发问,杨山就道:“娘,这是魏家小子,前几日刚同杏儿定了亲,今日来认认门。”

听到这话,陈老太太不由惊呼出声,“呀,杏儿订亲了!”

自从女儿不在了,外孙女的亲事就成了陈老太太心里惦记的大事,如今乍然听说大外孙女订亲却都没知会她一声,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今日家里外人多,这魏春瞧着模样也周正,又直接跪地磕头,很是恭敬有礼,她也就勉强说了几句客套话。

倒是屋里其余的老太太们比她更遗憾,本来看着好好的鲜花盛开了,自家还没伸手摘就被人家抢了,这滋味实在太恼人了,于是不等陈老太太开口,这些人就七嘴八舌探问开了。

魏春常在外边走动,哪里会被这些老太太吓住,答得滴水不漏,既不炫耀也不过分谦虚,倒让陈老太太对他多了三分喜爱,再听到他家里只有一个瘫痪老父,又开了铺子,这三分喜爱直接变成了十分。

连君轩同杨柳儿站在一处,望着魏春周旋在众人之间,两人都有些发怵。

连君轩抹了抹额头,低声道:“这真是比先生考问功课还唬人。”

杨柳儿也是点头,弱弱应道:“要娶个媳妇回家真是太难了。”

两人嘀咕的正热闹,那些老太太终于意犹未尽的放过了魏春,有眼尖的望向连君轩,又开始飞快转起心思,这少年明显就是富贵人家出身,只是不知底细如何,若是家里没有订亲,自家的小孙女是不是也有机会?

瞧见众人打量的神色,连君轩直觉不好,刚要扯个借口出去,陈二舅这个救星就进来了。

原来老林河也有个后生在书院读书,前些日子因为染了风寒回家养病,听得杨诚和连君轩来了,就过来相见,问问书院近况。

连君轩大喜,一反平日的厌烦,赶紧去厢房找杨诚了,一众老太太们没有办法,借机又抓了陈老太太细细打探。

杨柳儿听得心头有些烦闷,总有种自己手里的包子被小狈盯上的恼怒,却又隐隐有几丝得意甜蜜。

陈老太太自然不清楚连君轩的底细,只知道是城里人家的公子,平日同外孙交好,后来被众人缠不过,就扯了杨柳儿做挡箭牌,指望外孙女也说一句不清楚,这事就算应付过去。

不曾想,杨柳儿心里酸的厉害,脸上笑嘻嘻,嘴里却没在客气,“连大哥本家在皇都,家里有长辈做官。他同我二兄是同窗好友,前些日子刚考了个秀才回来,先生说前途无量,明年还要继续考举人呢。”

这几句话就像凉水,兜头浇得老太太们都清醒了。她们家里不过是个农户,若连家是县城富户,那还有高攀的可能,但一说是皇都的官宦人家,而且头上还有秀才功名,是未来的举人老爷,她们连高攀的心思都不敢生出来了,毕竟就算要作梦也不能漫无边际啊。

老太太们泄了气,屋子里的气氛也就低落下来。杨柳儿看在眼里,心里不但没苻感受到畅快,反倒更沉重。

先前她潜意识里一直阻拦自己多想这件事,很有些得过且过的懒惰之意,不想今日那根刺却被老太太们挑出来了!

她也是农家丫头,若是老太太们的孙女不敢奢望嫁入连家,那么她呢,难道就更有底气不成?她比那些农家丫头多了什么?是满肚子的男女平等,还是那些不知能不能用上的现代见闻?

严格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爱连君轩,也许只是动心。可她也想象不出嫁给一个蹲在墙根,捧着老碗吃饭的农家汉子会是什么样子,或者嫁进富户伺候公婆,讨好小叔小泵?

相对而言,连君轩是她熟识的,虽然有些缺点但不失真诚良善,待自己又是真心,与其嫁给陌生人,不如抓紧时间给自己培养一个二十四孝好丈夫。但今日之事却像一根棒槌,乍然敲响她脑子的警钟,也许是她想得太过简单了……

刘大厨师徒手脚很麻利,刚到午时,陈家院子里就开了席面。

老林河的里正和村里的几位族老长辈坐了头席,杨诚和连君轩,外加那位叫王奇的后生,因为都是读书人,也被请到了一起安坐。

剩下村人各自找了交好的邻里兄弟凑了满桌,堂屋里也摆了一张大圆桌,寿星陈老太太坐在正中,一众陪客们围着,身后长条桌上则是堆栈高高的寿面寿桃、布匹点心等各色寿礼,怎么瞧着怎么喜庆。

开席茶点过后,就是四凉四热八道大菜,用过后又是羊肉汤泡馐,吃得众人都是偷偷扶着肚子说闲话缓气。院子外面的婆娘娃子们也各自混了一碗臊子面,外加一个拳头大的白面馒头,也都是笑得合不拢嘴。

不多时,村人们纷纷告辞了,留下几个婆娘帮忙拾掇好碗筷桌椅,送走了刘大师傅三个,陈家院子终于剩下了自家人。

众人挤在堂屋里亲亲热热的说着话,杨杏儿被舅母打趣,红着脸不肯抬头,若是平日,杨柳儿早扑到外祖母怀里撒娇卖乖了,可今日却明显有些蔫头耷脑,杨山心疼闺女,还以为她身子弱,禁不得闹,于是早早开口告辞要回去。

连君轩和杨诚送了王奇回来就碰到众人出门,陈老太太不舍的拉着外孙女和外孙们的手,一个劲的嘱咐他们有空闲就来家里住几日,两个舅母也赶紧忙着把先前预备出来的炸丸子、炸鱼之类吃食,装好盒子送上车。

连君轩隔着众人就瞧见杨柳儿神色有些不对劲,想要上前询问又有众人在跟前,于是就琢磨着回杨家再说,可惜一回到杨家,杨柳儿立刻就回了屋子再也没出来。

连君轩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却直觉好似有些什么碍难之处,但他又想不起来,后来耳里听着杨志杨诚兄弟说起魏春提亲,他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抓到了一截尾巴。

难道方才在陈家,有人给杨柳儿提亲了?

连君轩恼得差点跳起来,他就离开那么一个时辰,碗里的小鱼就被猫盯上了,早知道会这样,他就是厚着脸皮也要赖在屋子里啊。

杨志惦记铺子,早早同魏春一起坐车回县城了,留下杨诚想起先生的吩咐,刚要喊连君轩说话却发现他有些神不守舍,于是问道:“怎么了,师弟,可是哪里不舒坦?”

连君轩这会正六神无主,想着师兄虽然只大了他几个月,但待他至诚,就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支支吾吾好半晌,到底还是狠心说道:“师兄,我……嗯,我倾慕柳儿。你能不能同大叔说一声,有人提亲千万别答应。”

杨诚正喝了满口茶水,听到这话,刚进嘴里的茶是一滴不剩的喷了出来,脸色乍青还红,心里五味杂陈。

原本他见连君轩同小妹亲近,常送些吃食和小玩物过来,还以为这位大少爷自小离家,身边没有兄弟姊妹,见自家小妹可爱就多疼宠一些,哪里想得到这人居然存了龌龊心思。

这就如同自家一直亲近的羊,居然是披着羊皮的狼,而且又自家眼皮子底下偷了自家最宝贝的小羊!

“不行,绝对不行!”杨诚难得冷了脸,时时挂在嘴边的温和笑意半丝都没剩下,“以后,这样的玩笑不要再说。”

“不,师兄,我不是玩笑!”连君轩没想到杨诚会这么干脆利落的拒绝,赶紧起前,赔礼道歉,“师兄,起了这样的心思是我的错。但我和柳儿发乎情,止乎礼,从没有逾越过,今日若不是害怕有人提亲,我也不会冒然说出来。”

听到这话,杨诚面露冷笑,一想到连家那个大宅子,他就忍不住心头冒火,说话也刻薄起来,“怎么,我小妹哪里不好,让连少爷没脸说出口?若是今日不说,你还想一直瞒到什么时候?”

连君轩再蠢笨也知道杨诚是真恼了,一边打躬作揖一边想要解释,他平日虽然不受父母亲长待见,但自小在甘沛独住大宅,奴仆成群,自有傲气,何时曾低三下四的赔过礼,好不容易说了几句,却让杨诚脸色更黑,最后两人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不知如何转圜。

杨诚生了一会闷气,心思转了无数,待扭头去看蔫头耷脑的师弟又有些后悔。想到他平日在自家人面前从未端过大家公子的架子,倒是一而再地帮了自家很多忙,他方才那般,倒显得有些过于冷情,但一想起自己疼在心坎里的小妹要被这小子拐跑了,掉进连家那个泥潭里受苦受累,他心里的火气又忍不住蹭蹭往上窜。

“师弟,你今日说出这话之前是否想过连家?”杨诚极力心平气和的开口劝道:“虽然你是庶子,但连家可不是小门小户。我们杨家只是种田人家,就是大着胆子想高攀也攀不上连家的大门,更何况我家小妹不是大度隐忍的脾气,就算进了连家,也要扰得连家不安宁,所以这事以后你莫要再提了。”

连君轩越听嘴里越苦涩,他如何不知道杨诚这话已是说的很委婉。明明面贬低杨柳儿,实际上就是担心她跟着他这个连家庶子受苦受气,若是别的,他还能分辩几句、极力争取,但想起那对见到自己如同见到什么垃圾一般的父母,他只能沉默了。

但情之一字,付出容易,想要收回却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些温暖的瞬间、那些明媚到足以驱散他心里孤寂的笑脸,他如何能轻易放弃?

“师兄,若是我能求得爷爷作主允婚,将来娶了柳儿进门,只在甘沛独自过日子。你是不是就不会反对了?”

听到这话,杨诚倒是对连君轩如此坚持有些许佩服,想了想就含糊应道:“只要你先把自家打点妥当,保证柳儿不受委屈,我们家里……到时候再说。”

连君轩闻言,紧紧抿了嘴角,末了取下藏在胸前衣襟里的一块青玉雕花佩放在桌子上,郑重行礼,“谢师兄成全!这是我自小戴在身上的玉佩,从未离过身,请师兄帮我转给柳儿。我要去皇都一趟,很快就回来。不管怎样,我不会让柳儿受委屈,我将来一定要风风光光娶她进门!”

杨诚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无力摆摆手,不说相信也不愿意打击他半句。

连君轩也不恼,开门就走了出去,静静站在院子望着上窑那浅红色的窗纸,沉默良久,神色复杂又迷茫,但最后却只剩坚定之意。

连强正拿着刷子给枣红马刷毛,突然见到自家少爷出来,还有些纳闷他今日为何这么早回城。他平日总要拖到要关城门才走,而且每次都累得枣红马一路小跑,气喘吁吁。

他本来还想打趣几句,好在后知后觉的看出少爷脸色不好,于是赶紧挥起马鞭赶路。

连家大宅里因为主子经常不在,仆役们都有些懒散,窝在门房里喝茶闲话,兴致好了还要赌一把,突然见到主子回来也是吓得手忙脚乱。

家安迎了出来,见到连强的眼色就插科打译地问起陈家寿宴如何热闹,指望哄主子多说几句,有什么郁气也散了。

可连君轩却是坐在椅子里一言不发,最后扔出一句,“拾掇行李,明日赶路回皇都。”

这话让家安和连强都惊得张大了嘴,这么多年来,无论老爷子怎么送信劝说,少爷都不肯回去,今日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主动提出回去?

但主子决定的事他们总不能拦着,只是接近过年了,南北商队走动的多,路上相对也就不太平,总有些想要不劳而获的人琢磨着劫一票,过个肥年。为安全起见,最好就是跟着大商队一起上路。

连强趁着天黑赶紧去城里寻找要去皇都的商队,他的运气不错,明日一早就有一队二十辆大车,五十人的队伍出发,对方听说连家只有两辆马车,护卫却是十几个,商队管事也很欢喜,一迭声答应结伴赶路。

不过家安那里就忙乱多了,要准备衣衫用物、路上的茶点吃食,杂七杂八很是琐碎,足足忙到半夜,装了七八口箱子才算罢休。

第二日一早,城门刚开,连家众人就跟在商队后面出城去了。

连君轩掀开厚厚的棉窗帘,隔着纷纷扬扬的细碎雪花张望好久,尽避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但他却好似看到了杨家小院里袅袅升起的炊烟。

不知柳儿知不知道他要远行?会不会想念他……

许是心有灵犀,杨柳儿这会正抱着被子懒散的倚在窗边,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觉得若有所失,她伸手想要推开窗户透透气,不想被进门的杨杏儿看到,头上立刻又挨了一记栗暴,连带着被窝也懒不成了。

杨家的早饭通常是小米粥、两样小咸菜,炒个土豆丝或者炖个萝卜肉片,配上和面馒头,说不上丰盛,但和同村的人家相比,已经很不错了。

杨柳儿蔫蔫的小口咬着馒头,手里筷子搅和得小米粥都稀薄了,显然是胃口不好。杨山关心了几句,见小女儿脸色不像病了,就猜是不是女孩子特有的日子到了,也不好再问,吃了饭就领着杨田去田里看冬麦去了。

虽说如今麦子盖了雪被,根本不用管,但在农家人心里,庄稼就是第一,有事没事总要去逛逛才好。

杨杏儿心疼小妹没胃口,胡乱吃了半个馒头就跑去做小灶,上次包的冻饺子还有十几个,正好够妹子解解馋。

一时间,饭桌上就剩下杨诚和杨柳儿兄妹俩了,杨诚犹豫了半晌,虽然极力想昧下那玉佩,彻底断了小妹和师弟之间的念想,但多年圣贤书读下来,他还真做不出这样的事,于是伸手从怀里取出青玉佩,放到小妹的手里,低声说道:“他回皇都去了,这个是给你的,要你……等他回来。”

杨柳儿愣了愣,末了猛然抬头望向自家二哥,心里又是惶恐又是委屈,就好似无意间做了坏事的孩子被抓住小辫子。

“二哥……”

杨诚最是喜爱妹妹喜笑颜开的模样,怎么忍心见她这般红着眼眶,如小兽般呜咽。于是多少即将出口的问题都被咽了回去,双手轻拍妹子的肩膀,安慰道:“小妹不哭,二哥不问你。但你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懂吗?”

“懂。”杨柳儿重重点头,眼泪到底滴了下来。

杨诚赶紧伸手替妹子擦眼泪,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公道话,“师弟那人不错,就是家里乱了些。若他当真待你好,二哥也不反对。但你年纪还小,多等几年,许是以后会遇到比他更好的人。”

二哥说一句,杨柳儿就点一下头,差点晃散了小辫子,最后直接伏在二哥腿上轻轻啜泣。

她不知自己为什么掉眼泪,是为了前后两世算起来的第一次动心,亦或者是为了家里人无私的关爱和包容。这一刻她就想掉眼泪,就好像要把心里所有的彷徨和迷茫全都倾泄而去,以后不管如何,她都会勇敢面对!

这会,杨杏儿端了热腾腾的饺子进屋,见到小妹哭得眼睛通红,立刻就恼了,瞪着自家兄长,“二哥,你怎么把小妹惹哭了?”

杨诚无辜的咧咧嘴,但也不好解释,只能干笑着应道:“那个……我也没说什么。我书院还有课,这就回城了。”说话间,他就慌忙起身往外走。

杨杏儿赶紧放下盘子,埋怨道:“连大哥也真是个怪人,在咱家住一晚,今早一同回城多好。这大雪的天儿,也不知道周伯出不出车了?”

说着她也出了门,替兄长张罗带去书院的吃食和用物,留下杨柳儿手里捏着那块青玉佩,良久,最后挂到了胸前。

哪怕前方遍布荆棘,注定失败,但哪怕还有一线希望,总要为了第一次动心坚持到底。

更何况那个少年正在极力争取,她不能并肩作战,但也绝对不能拖后腿……

许是定了心,杨柳儿这一夜睡的很好,晚上连被子都没蹬,倒是让提心吊胆的杨杏儿澈底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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