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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包灵媒妻 第二十八章

作者:寄秋

夏春秋没想到她误打误撞说中了安娜的心病,因为心理作用的关系,安娜觉得身上散发尸臭味,疯狂收集上千种香味各异的香水不时喷洒。

“本来我只想割烂你的脸,警告你远离我的男人,如今我还要拔光你的牙,剪断你的舌头填入眼窟窿里,让你生不生,死不死的当个活人偶。”活着,却不再是自己。

安娜手心向下做了个吸取的手势,卡在水泥地面的巨型剪刀啵的抽出,它转了个方向继续追着夏春秋。

“别太过分了,真是欺人太甚。”她随手丢出身上的宝器,希望它能有一些防护作用。

锵一声,微微的金属光激射。

宝器与索魂剪碰撞后,巨剪的速度慢了下来,像受了重伤似的往下掉。

再仔细一看,剪刀的刀锋出现拳头大的缺口,它呜咽地发出凄厉的啸声,似在向主人抱怨它受伤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弄坏我的索魂剪,我饶不了你!”安娜整个人倏地腾空,肌理匀称的双臂平举张开,风自她身后往前吹,吹得酒红色长裙如浪潮飞舞。

风,很强。

在地面的夏春秋抵挡不了,狼狈的吹退了好几步,头发乱得像电影中的鸡姊,风中力量聚合成刃,她被刮伤了几处,水滴大小的血珠从皮肤渗出,顺着手肘往下流。

蓦地,血珠滴落在腕上的吊坠,那滴血仿佛是世上最美妙的食物,瞬间被吞食,接着红光一闪,原先几公分长的十字剑居然在眨眼间长至正常尺寸,像是为了配合持剑者的使用,粗重的宽剑缩成女子好使的轻薄长剑,有点像女剑士使的轻剑。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把十字剑给你,我跟他要了一百年他都不肯给……”

看到闪着寒光的银白色长剑,安娜的眼神变得更加疯狂。

莫名被追杀,夏春秋也恼了,有意刺激她的摆出“祸水妖姬”的姿态。“人都跟我睡了,还有什么不能给我,只要我一开口,他连命都能送到面前,你瞧,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只有我有,你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你没有……被人狠狠踩在地上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安娜体内压抑住的魔性像疯长的野草拼命窜生,拦也拦不住,漫生一片……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这个污秽的骗子,我杀了你!杀了你十字剑就是我的,赛巴斯克也是我的!我的,我的,通通是我的,我要用地狱之火烧尽你的谎言!”死,她非死不可。

安娜不管不顾了,美丽如湖泊的碧眸燃烧着火焰色泽,她再次驱使索魂剪狂肆地大开大合,它畏战的流出血泪,滴成一朵朵旋转的血花,美而凄艳。

索魂剪本就不是用于战斗,却被安娜任性的拿来滥用。

“你才是骗子,自欺欺人,明明没有值得被爱的地方,还自我催眠是绝世万人迷,只要男人看到你就会拜倒在你石榴裙下,我呸!只要眼睛雪亮的都能看穿你皮肉底下的丑陋,你真丑,是我见过最丑的人!你丑得巴黎铁塔看到你都会龟裂,吓得拔腿就跑。”

叫人吃惊的,夏春秋说了安娜真丑后,安娜散发金棕色光泽的头发居然像洒上除草剂的野兰花,在短短几秒钟枯萎呈现枯黄颜色,发尾分叉断裂,没有生命力。

不只夏春秋惊讶,安娜也震惊不已,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不再美丽,艳丽的容貌是她的自信,她高不可攀的权杖,她死也要紧紧捉住。

“去死,去死,去死,你去死,竟敢诅咒我——”安娜疯了似的攻击,想置夏春秋于死地。

但夏春秋毕竟身手不错,加上悟性高,迅速的加以反击,而十字剑颇有灵性,越使越顺手,有如神助。

十字剑是圣物,会择主。

夏春秋的血滴在剑上,她成了新主子。

而剑随主意,主人心里想什么,十字剑便全无异议的配合,从一开始的磨合到心随意念,短短几秒十字剑成了她一部分,也是所谓的神灵相通。

因此思绪已经混乱的安娜吃了大亏,她以为自己是死神,要杀死一名人类女子轻而易举,哪知反过来处处受制,索魂剪被十字剑伤得伤痕累累,随处可见缺口的痕迹。

眼见就要屈居下风,不相信自己会输的安娜以指尖划开手腕,拉出喷洒的血线,准备催发体内的魔性。

“住手,安娜!”

胡闹,太胡闹了。

一道黑色光雾打入安娜身体,她杂草般的长发在瞬间活了过来,金光微灿,如获新生。

“朗尼,你来得正好,替我杀了她!我要她成为第四名血祭的祭品。”她需要血来安抚栖息体内的兽。

血、血祭!朗尼骇然。“我是来阻止你铸下大错,你要真动了她,赛巴斯克不会饶了你。”

一提到赛巴斯克,安娜恢复原色的碧眸一缩。“我是在帮他除去不该存在的秽物,他该感谢我。”

“你要赌一把吗?”他真的不想看她被魔控制。

她一滞,唇瓣颤动。“你要帮她?”

“我是在帮你,好歹我们认识几百年,当不成朋友也是同类,想必你比我更清楚赛巴斯克的行事作风,他不怒则已,一怒是你我不敢想象,我到现在都不敢激怒他。”没生气时都被他追着打了,若是发火,岂不是连骨头都给抽了。

“她不过是一名人类女子……”安娜忿然,想杀夏春秋的心未曾改变,夏春秋所给的恙耻永生难忘,唯有她死,才能埋葬这份侮辱。

“但是,她是赛巴斯克的女人。”

光是这一点,安娜就不能动她。

“该死——”

死神之怒,天地无光。

瞬间,灯光黯淡,一片漆黑。

“谁?谁关了灯?!”

“跳电吗?赶快把电源扳上!”

“不会吧!又停电了,怎么没有通知?”

“呜——好暗,怕怕。”

放眼望去灵异事务所附近的所有街道,不论大灯、小灯,全都因为短路而熄灭,陷入全面黑暗,没有一处看得到光亮。

屋外的路灯、车灯、红绿灯全部一黑,屋内小到手机上的小小灯源也开不了,半座城市进入全黑时期。

黑,也正是赛巴斯克此刻的心情,他愤怒地想把安娜的指头掰断,取其头颅去献祭,让最凶猛的狮子啃食,身躯投入鳄鱼口中,慢慢地在鳄鱼的胃袋中腐化。

爱是什么,他无须知晓。

但一旦面临差点失去,他才知道爱早已扎根萌芽,深深种在他不懂爱的心田,一日日茁壮长成大树,荫长千万里,每一片遮荫的树叶上都写上心爱女子的名字。

她叫夏春秋。

他的爱。

为何他迟至今时才知晓……

“赛巴斯克,你抱得太紧了,我要喘不过气了。”他会不会太激动了,她都感觉到他在发抖。

“这样呢?”他松了松手臂,但仍抱得很紧。

“好多了。”能喘气就好。

然后,静默。

又过了好一会儿,除了轻浅的呼吸声外,再也听不到旁的声音,静到夏春秋微弱的一叹。

“我没事,真的。”有事的是安娜。

“那是你运气好。”他气闷的又把双臂锁得紧一点,近到感受彼此的心跳,感受她还活着的体温。

黑暗中,夏春秋轻笑出声。“从小到大我的运气都很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她几乎杀了你。”安娜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可是我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你的十字剑保护了我。”如果没有那把剑,她真的命丧黄泉了。

“是你的剑。”它认主了。

“你的我的有什么不一样,总之它阻止了安娜让我得以生存,它是一把好剑。”能救人就有灵性,她使起来太顺手了,好像剑就粘在手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剑有好坏?若不是赛巴斯克的心情太糟糕,他大概会轻笑出声。“是我的疏忽,我没护好你。”

她摇头,小手覆住他厚实的背。“不是你的错,谁也料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不要为别人犯的错而责怪自己,要不是你给了我十字剑,也许我就真的死了。”

微凉的唇倏地堵住胡说八道的小嘴,狠狠地、激狂地辗压,把樱红的唇吻出淡淡血色,嘴唇微肿。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收你的魂。”赛巴斯克霸道的宣示,在一片黑的房间,他仍能清楚地看清她的容貌。

黑暗对死神来说没有影响,他们本来就是生活在黑暗中的族群,夜的掩护更便于他们行动。

“哪能说不收就不收,我是生命有限的人类,等那一天到来,我不走也得走,那时你来接我好不好?看到认识的人我比较不怕。”人都怕死,希望长命百岁,可到了百岁也是尽头,总不能贪心的祈求永生吧。

在夏春秋看来,永远不死是一种可怕的诅咒,当身边的人都死了,一个一个地送走,被留下的人才最痛,无法挽留,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走完人生最后一段旅程,活着,却没有朋友和亲人,只有孤独和寂寞。

“……好。”到时候,他会把她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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