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是个腹黑的 第八章
“怎么了吗?”怎么贤熙哥和师兄都觉得她在紫微院工作不妥,她不就是当一名琴师吗?
看见洛棂罂轻蹙起双眉,知道她并不乐意听到这样的忠告,大概是洛琌玥也曾反对过吧!
其实轩毓侯在城中的风评不错,并没有什么不良事迹,比起大多数妻妾成群的大老爷们名声好上不只千倍,但也就因为如此,他实在不希望棂罂与轩毓侯走得太近。
“我觉得侯爷人品不错,你真的不用为我搛心。”洛柜罂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有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奇异情愫。
她看着手上还缠着的纱布,想起雷朔夜为她包扎,而她这右手也曾经被他紧紧扣住,在他受合欢散药性所苦的时候,他说,抓着她的手,能清醒他的神智。
她很肯定雷朔夜不记得她,但她能给他的安心感是否和七年前一样?
她当年问过他,她什么都不能跟他说,他会不会防着她?担心她害他?
雷朔夜当时只是仰天朗笑数声,接着便欺近,带着气音问她,“就凭你一个小女娃,伤得了我吗?”
她嘟起嘴,但再不满也只能同意他说的,“也是,我怎么伤得了你。”
雷朔夜则是给了她一个模头安抚,对她说,她给他的感觉很舒服,他觉得他可以相信她,所以不会防着她,那是一种安心感。
见洛棂罂想起雷朔夜,竟然双颊飞出了赧意,石贤熙皱起眉头,再开口就是诋毁,“棂罂……有些话,我不知该不该说?”
“怎么了吗?”洛棂罂见他脸色凝重,顿时不解。
“轩毓侯他……有些不好的名声。”
“不好的……名声……”
“他是个侯爷,却二十五岁了还未娶亲,就是因为他游戏人间、留恋花丛还定不下心。”
洛棂罂不太相信这件事,直觉是谣言,她在紫微院当琴师也有几日了,看不出雷朔夜是这样的人。
反而是他拿着书在撷碧亭里阅读的模样,给人月兑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印象,让她几乎都要忘了他其实是一名能上战场杀敌卫国的骁勇武将。
见洛棂罂一脸狐疑,石贤熙给她模棱两可的回应,“依他的身分当然不能太过明目张胆,但天下没有永远的秘密,总会有一两件丑事在私下传开来。”
真的吗?洛棂罂还是不信,遂笑着对石贤熙说那应该是谣言。
在洛棂罂未注意到的时候,石贤熙敛起了神色,他发现……雷朔夜在洛棂罂的心中似乎有其特别之处。
这怎么行?他可不允。
撷碧亭中,今日洛棂罂抱琴而来却意外听见琴音流泻,琴声旷远悠然,她缓下步伐,被这琴音吸引,这曲子之中隐含着潇洒,而抚琴者正是雷朔夜。
一直以来,她以为像雷朔夜这样的武将,就算弹琴也是豪气干云的战曲,怎么他的琴音好似沧海一笑,不带任何垩念?
这琴声若是出自于一名武将之手,那也好像是将一生之路走到终老,始将心融于琴才能让这琴曲弹得似诉似忆……
似是听见她的脚步声,雷朔夜停了琴曲,回身一望果然看见了洛棂罂。
“棂罂姑娘,你来早了。”
“有幸能听见侯爷抚琴,棂罂早来得好。”抱着琴盒走进撷碧亭,在琴桌上放下自己的琴,再望向雷朔夜时,他已走至亭边仰望着湛蓝的天,“或许能有幸听见侯爷的《弱水吟》。”
她还真是对那曲《弱水吟》念念不忘啊!雷朔夜唇角微勾,没有针对《弱水吟》做回答,“我很久不弹琴了,今日只是一时兴起,本想在你来到之前将琴收起,没想到你早来了。”
“侯爷不是要一名琴师与您切磋琴艺吗?怎么会在棂罂来之前收起瑶琴呢?”
雷朔夜想起了虞雪罄为他找的借口,他哪里是要与她切磋琴艺,这是当初要她来紫微院当琴师的借口罢了,但他不能明说,所以转了语意,“听了棂罂姑娘的琴艺之后,我觉得单纯欣赏棂罂姑娘的琴艺更好,便不再提起切磋琴艺的事。如今棂罂姑娘听过我弹琴,还觉得我能与你切磋琴艺吗?”
“侯爷这么说真是折煞棂罂了,是棂罂不配与侯爷切磋才是,方才那首琴曲诉说的意境,像走过一生坎坷最后终于寻到了归处一般,身,随遇而安;心,无负所择,恍若只需一琴一樽见证自己的一生,一派潇洒、一世悠然,无人能诉平生。”
雷朔夜一哂,回身望向洛棂罂,她语意里充满称赞,但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被她说得好似已是风中残烛之年,以琴曲尽诉此生?
“棂罂姑娘,或许生而为人,最终想要的都是一派潇洒、一世悠然,无人能诉平生。”
“与侯爷相识越久,棂罂越不认识侯爷了。”她来到雷朔夜的身旁,与他一同仰望天际,天湛蓝得不见一朵白云。
“喔?是失望?”
“不,原先棂罂想侯爷是武将,一定不甘屈就于轩毓城,一定想着上战场快意杀敌。”
雷朔夜不想误会,但洛棂罂毕竟是皇帝的眼线,会不会是有意问了这个问题?
“快意杀敌?我并不喜战争,会领皇命出征是天庄本家希望我为朝廷效力,对于权力斗争我更是无心,回到轩毓城对我来说不是屈就,反而如鱼得水。”
雷朔夜是有意说给洛棂罂听,让她将此话传给京城的皇帝,但他说的的确也是实情。
洛棂罂为雷朔夜觉得可惜,如果皇上也像她这样相信他便好了,那天石贤熙与她说了不少关于雷朔夜的事。
说他不学无术,爱拈花惹草,不管是真的花草还是指风月场所的女人,又说他会打胜仗全是因为崇德皇朝本就兵强马壮,雷朔夜只是运气好,正逢朝中没有武将才立了战功,回到轩毓城虽然远离了京城的权力核心,但或许他自己都不想回京,乐不思蜀了。
不过,这些话她没有尽信,崇德皇朝如果兵强马壮,哪里会国力日渐衰败引得外患不断?雷朔夜若真的只是运气好,那怎么领兵?怎么服众?
她不是没看过史书,总觉得雷朔夜这是韬光养晦,“棂罂觉得侯爷不像谣言所传,是个留恋风花雪月操弄感情之人。”
雷朔夜难掩失望,如果她的第一句话他不相信是试探,一连问了两句,他还能认为不是吗?她终究还是任务为重,在为皇帝监视他。
这让他有些恼怒,只是神情没有显现出来,他有办法可以改变她的心,但他得先找出在她身边碎嘴的人。
他是给了皇帝一个塑造出来的形象,若不是这回真的国难当前他也不会接掌兵符,如今兵权交出去了,他又恢复成那个性喜风月的侯爷,但对于女人,他可一向是洁身自好的,毕竟能入得了他眼的女人,真的不多。
而给了洛棂罂错误消息的人是谁?分明是想诋毁他!
雷朔夜收回视线望向洛棂罂,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是谁胆敢在棂罂姑娘耳边这样诽谤我?我若是操弄感情之人,第一个要得到的应该就是棂罂姑娘的心才是,棂罂姑娘仙姿绝色,见过了棂罂姑娘,哪个男人还有心思想着其他?”
乍听雷朔夜的称赞,洛棂罂双颊一热,透出了娇羞的绯红,“棂罂是果断地否决了这个谣言,侯爷居然还笑话棂罂。”
“若棂罂姑娘真的果断地否决了,这件事就不会放在你心上,莫不要告诉我这么跟你说的人,是你的贤熙哥。”
“不是的……我真的不相信侯爷是这样的人。”
雷朔夜凝望着洛棂罂,她没承认,但他很清楚的由她的神情读到了肯定的答案,那个石贤熙,为什么要如此说他?真将他当成了情敌?
关于这点他颇有自信,石贤熙,他并不放在眼里。
洛棂罂本是闪躲着他的视线,却因为他直盯着她,那么专注,反而让她像被吸住了视线一般,再也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拉开。
“棂罂姑娘,其实我不希望你这么想我……”雷朔夜略微低子让洛棂罂有他就要吻上自己的错觉,但他在距离拉得更近前就停下,“如果棂罂姑娘这么想,那么若我对棂罂姑娘有了进一步的接触,岂不是让你幻灭了?”
“侯爷……莫对棂罂说笑了。”
“我没有说笑,棂罂姑娘。”
雷朔夜挺起身子,又恢复了方才仰望天空的模样,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在洛棂罂的感觉里却再不一样了。
此时,一名奴仆上前对雷朔夜说了一件事,他听完脸色一沉,向洛棂罂告辞后便匆匆离去。
看着雷朔夜的背影,洛棂罂好奇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如此着急,看着他急急离去,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有些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