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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包皇后 第十一章 帝后滚床单

作者:简璎

慕容悠这一觉直到半夜不知什么时辰才幽幽转醒,身上盖着轻暖的丝绣被,她感觉到身后有个温暖健硕的躯体,那人侧躺着牢牢地搂着她,她一时有些回不了神,帐里散着淡淡的麝香气味,纱帐外摇曳着幽暗的烛火,她顿时难分是梦境抑或是真实。

但她并没有疑惑很久,扣在她腰际的大手拢了拢,她的神智很快回来了,那特殊的麝香不容错认,是他!

此时此刻,很是纠结,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和心情面对他,她的心理素质并不强大,想到他和绫嫔那样,她实在接受不了,不由得挣扎了下想从他的怀里挣月兑,她满脑子的想法只有一个,他这双手臂昨夜也是这样揽着绫嫔入睡吧……

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很吃惊,跟着便想月兑离他的怀抱,宇文琰脸上隐现怒气,延续了整日的不悦,此时不吐不快。

他哼了哼,微冷的声音沉沉地响起,“为何吃惊?朕在皇后的床上有何不对吗?”

之前她分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抱着她睡,怎么被宇文玦抱过之后就对他的怀抱这么排斥?

他们真是在斑斓池才相识的吗?

在他父皇殡天之后,徐太后和隋岳山私下的来往就变得极为频繁,理由他尚未查出来,但如此一来,让他不免怀疑隋雨蒙和宇文玦是否先前就已相识,却在宫里做足了戏装作不认识,所以宇文玦才会对她落水那么紧张,否则一个小小宫女落水,他堂堂一个亲王亲自下去救说得过去吗?

她是他的皇后,但她的心到底在哪里?是在封擎身上,还是在宇文玦身上?她觉得宇文玦比他好吗?若不是他父皇指婚,她想要嫁给谁?他不自觉地紧了紧手臂……在她还没醒来之前,这些想法真真快要逼疯他了,他,无法容忍自己是她不情愿的选择。

“皇上,您也是把绫嫔抱得这么紧吗?”天知道她怎么会这么说?但她就是说了没错!

语气还……还挺不是滋味的,而且还……还有些阴阳怪气的。

再度与他躺在一张床上,她觉得闷极了,心情早已不复之前暧昧时的甜蜜,想到他不相信她没害玉妃滑胎,还“趁她之危”在她查真相时宿在凝雪宫,跟绫嫔做那册子上的事……

先前还空口说白话,说什么“你还不来,我怎敢老去”,都敢去凝雪宫了,还有什么不敢的?根本满口荒唐话,不管她如何宽慰自己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对他心动的她才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你说……什么?”宇文琰旋即将她翻转过来面对他,见她垂着头,又捧起她的脸来,想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被他这样看着,慕容悠只觉得一阵烦躁。“没有,没说什么,我已经没事了,您可以回您的寝宫休息了。”

说着,她有些意兴阑珊的垂下了眼眸。

她真是犯傻了,竟跟他的嫔妃吃醋,进宫都还没半年呢,她还真以为自己是皇后了,搞清楚,她并不是真的皇后,她是慕容悠!早晚有一天她要离开皇宫,离开他,回到含笑山含笑村去做回她的慕容家女儿,那么现在她在意他碰哪个女人有什么意义吗?

“你在赶朕?”他真不喜欢她此刻的表情,好像万念倶灰似的。“为什么宁亲王抱过你之后,你就对朕反感了?”

宇文玦虽是他的弟弟,但他们原来就不亲,此时他对宇文玦更是有意见了,左右横竖怎么看都不顺眼。

“就算您是皇上,也不能含血喷人!”她忍不住发火了,眼眸还泛起了水光。“扯到宁亲王做什么?他不过是好心救了我,而您呢?我掉进池里的时候您在做什么?怕是还在绫嫔的被子里吧!”

宇文琰看着口不择言的她,他累积的怒火忽然之间全消了,不禁扬了扬嘴角。

她在吃醋!

在她的惊讶之中,他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朕昨夜与前夜均是在内阁与大臣们商议北匈奴进犯之事,并非宿在了凝雪宫,朕在玉妃小产那日是宿在凝雪宫没错,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但朕对绫嫔有承诺在先,暂时不能对你说,等到时机适当了,朕绝不会瞒你。”

听他如此软语温声的对她解释求和,她的心也软了。

唉,她都不知道北匈奴来犯,国难当前还跟他闹什么?她突然有些内疚了,不讲道理的好像变成她了,都没求证就胡乱给他扣上帽子。

可是,他跟绫嫔之间不是她想的那样,那么又是哪样?他又是跟绫嫔约定了什么,不能与她说?

总之,他待绫嫔与玉妃不同,这是肯定的。

“蒙儿,你好好想想,若朕的心里有别人,又何必来你这里低声下气,你就别再折磨朕,今夜,做朕的女人好吗?”他的唇凑到了她的耳畔,脸紧贴着她的鬓发,心口热烫。

慕容悠被他的气息弄得心跳加速,眼中荡起了无数波澜。

他说的也没错,要不是对她情意缠绵,他要什么女人没有,何苦来哉?重点是,她也被他撩拨得身体软绵,册子里的事涌上了脑门儿……

她一向是听她娘的,她娘说不能给皇上碰她,就不能给皇上碰……可今夜她恐怕要违背她娘了,她觉得自己也很留恋他的怀抱,所以想与他试试,但前提是,他的回答要令她满意才行。

“等等!我、我有个问题要问您。”她手忙脚乱的想要推开他。

宇文琰自是不理,早在蠢蠢欲动了。

这会儿,她说什么都不能阻止他要她的决心!

从此之后,不许她再看旁的男人一眼,也不许她让他之外的男人抱……他究竟是有多在意宇文玦抱她啊?此刻他已不想去管自己究竟是喝了几缸子醋,身为男人,他的想法很直接,当她成了他的女人,她便只会想着他一人,而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同时间,他还深深觉得过去那要先得到她的心再得到她的人的想法简直无聊透顶,他大可以先得了她的人,再得她的心,保不定还事半功倍些,女子都是从一而终的,成了他的人,她的心自此之后自然会系在他身上了。

这样的想法助长了他的,他迫不及待的将她压进丝绣被里,倾身一下一下吻着她的眼睛,热烫的双唇旋即也徐徐覆上她的。自现在不是用嘴说话的时候,用身子说话才对。

“唔……等等……”慕容悠顾不得君前失仪,努力地把情|欲高涨的天子给推开了,虽然她也被他吻得头脑发懵,但她一定得要知道,这对她很重要!

宇文琰瞪着她。“我真要疯了。”

她知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她推开他?推开大云朝权力最大的男人?

“我一定要问!”她毅然抬眸,执着的看着他。“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不然我不会乖乖就范的。”

宇文琰忽然有些哭笑不得。

乖乖就范?敢情是把他当土匪头子在强抢良家妇女是吧?

“问吧。”他看着她那张油盐不进的绝艳俏脸,发出了挫牙磨齿的声音。

好,很好,他竟然会纵容着她?

谁让他犯贱,后宫那么多女人偏偏只要她一个,他这辈子目前为止没输得这么彻底过。

“就是——”慕容悠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双眸。“我跟绫嫔掉进湖里,您会先救谁?”

宇文琰不由错愕的一楞。“什么?”

慕容悠那被吻到嫣红的唇严肃地重复道:“我说,我跟绫嫔掉进湖里,您会先救谁?”

宇文琰险些失笑,凝视她半晌。“你要问的就是这个?”

“很可笑吗?”慕容悠无所谓的耸耸肩。“没错,是很可笑,可是我想知道,若您不回答,我是不会让您碰我的。”

宇文琰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不让碰,成年礼后,有女官教他通晓人事,随即有妃有妾,登基后,不翻牌子倒像他的罪过,后宫嫔妃个个等着他的雨露,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有个女子会开出条件才肯让他近身,而且那女子还是他的皇后,他的正妻。

他不由得轻轻捏了捏她精巧的下巴。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她知道有多少嫔妃在等着他临幸吗?她竟敢开条件?嗯哼,不过他喜欢,喜欢她不受他摆布,更喜欢她这个问题背后代表的涵义。

他双眸徐徐眯起。“你真想知道?”

“对!”她重重地说。

他倏然一笑,神情充满了戏谑。“朕会先救绫嫔。”

咚!

有人的心掉了到谷底。

“好了!您不许碰我,您走,您马上就走,我不想见到您,呜……”慕容悠捂住了耳朵,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了出来,心还酸酸的,很酸很酸。

好了,看吧!偏要问!他果然会先救绫嫔!明知道答案一定是如此,她干么还要问?干么会难过?

宇文琰摇头,无奈叹道:“谁让你偏要问?”

不过她显然听不见,他扣住了她的双手,把她的手从耳朵上拉开,馨她哭得泪眼婆娑的脸。“听朕说完!”

“不听!”她对他拳打脚踢的,全然忘了他是九五之尊的天子,反正此刻在她眼前的不是天子,而是负心汉!

“你一定要听!”她这样失仪的胡乱打他,他心中反而涌起了丝丝甜蜜。“朕会先救绫嫔是因为朕承诺过,无论何种情况下都会保护她,所以朕不能食言,但救了她之后,朕会再跳下河去与你一同赴死!朕到阴曹地府里去保护你,让那些牛鬼蛇神不敢欺负你。”

慕容悠心头一震。

“你这个——”她想起了她娘形容故事话本里的男主人翁时用的词儿,脸色绯红地月兑口道:“你这个高手!”

他爱怜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目光像是温柔的羽毛。“蒙儿,朕爱你,你还不懂吗?朕爱你,爱惨你了,连自己都感到惊讶,朕从来不曾对一个女人有如此感觉,你是第一个,就好像,空了的心被填满了……”,他说着,含着她的双唇不停吮吻,又把她的香舌吸进自己口中挑弄,如同着了魔一般。

慕容悠亦同。

听了他那一番要去阴曹地府保护她的告白,她心里已是极度熨贴,她眼含水光任由他予取予求,枕下那令他不举的药丸子,她决定明日就拿去扔掉。

她的身子绵软,他动情的吻着,目光渐渐深浓。

很快的,她的衣衫从肩上被扯了下来,亲眼见到,触手可及,他不禁吸了口气,顿时口干舌燥。

慕容悠这才想到自己穿了外人看了会很奇怪的抹胸,这要怎么跟他解释才好?

正想破头,却听到他嗓音沙哑地说道:“可知道朕是怎么被你迷惑的?就是这两片东西,以后,你都要穿这个给朕看……”

原来他喜欢啊?她顿时松了口气。

他亲自解开,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就如同他想象的一般,多汁的蜜桃蹦出……

一夜缠绵,百病全消。

慕容悠再度醒来之时,发现自己枕着宇文琰的手臂,想起昨夜几乎是通宵缱绻,他才没睡一会儿,怕是不久就要上朝了。

果然,没过一刻,外间就传来小禄子请皇上上朝的声音。

宇文琰也已经醒了,他让小禄子进来伺候,自己则亲自为慕容悠披上外衣。

慕容悠任由他伺候自己,也没觉有什么不妥,不过若是此刻有人进来肯定会觉得大大不妥,皇帝伺候皇后娘娘更衣,这成何体统?

“皇上没怎么睡可怎么好?”何止没睡啊,简直过度纵情,体力透支了。

宇文琰将她的衣带牢牢地系好,独占的意味非常明显,小禄子虽然是太监,但也不能让他看了去。

“你别担心。”宇文琰看着她,眸中微微发亮且带着笑意。“朕的身子好得很,不过是一夜没睡,不算什么,下了朝再补眠即可。”

慕容悠沉吟。“那么,等皇上去上朝之后,我便去聚霞宫。我想了想,有人要杀我,肯定是发现了我要做什么……”

宇文琰悄无声息地伸出了食指轻按住她的嘴唇。“不急。”

慕容悠因睡眠不足而有些迷蒙的双眼连眨了好几下。

怎么能不急?她昨日早晨从斑斓池回来就睡到这时候,恐怕该在的证据都被湮灭了,人,也被灭口了……

“你信朕吗?”宇文琰凝眉说道:“若是信的话,你再睡一会儿,朕去上朝,下了朝,朕过来接你,咱们一块先去聚霞宫,该在的,一样都少不了。”

她拉下了他的手,毅然决然地说道:“罢了,冤枉就冤枉吧,反正清者自清,我没做就好,这当头皇上还有北匈奴进犯之事要烦恼,国难当前,我还给皇上添堵,实在不该。”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她脑中蓦然回荡起这两句话,是谁对她说过的?

到底是谁在对她说话……

“你不信朕能做好每件事?”她那视死如归的表情令宇文琰失笑。

慕容悠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信,而是这时候皇上理该要把心力放在力抗北匈奴之事上,若为别的事分心实在不好,若是为了后宫之事分心,那更是大大的不好。”

宇文琰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朕自有分寸,不过,朕很高兴你这么为朕着想。”

小禄子进来伺候更衣,宇文琰去上朝了,离去前还捉住慕容悠的嘴唇一阵深吻,两人经过昨夜,心中都是缠绵无尽,这会儿只是要小别一、两个时辰都觉得舍不得对方。

慕容悠虽然身子挺累,但脑子里记挂着玉妃之事却是也睡不着了。

春景、绿意带着四儿、美宝等收拾了寝殿,见到床上落红,那高兴啊,十足摆在脸上了,绿意还立刻去让敬事房记档了。

慕容悠都看在眼里。

本来嘛,她虽是冒牌皇后,但皇上可不知道她是冒牌的,她迟迟没与皇上圆房本就极为不妥。

“娘娘,这是什么?”

慕容悠一转眸,看到站在紫檀床边的美宝,她手上拿着一颗药丸子左瞧右瞧的,一脸的疑惑。

不举迷香丸!她顿时脸上发烫。“没什么,快拿过来给本宫。”

为了要用时能迅速找到,她将药丸子直接用绣帕包着搁在枕下,没装在瓶里,如今她已知晓了“举”的意思,想到要是昨夜宇文琰吞了这药丸后不举,那情况会有多惨烈,而自己被他撩拨得如水如泥,若是他不举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看娘娘紧张的模样,不像没什么啊。”美宝虽然依言朝慕容悠走了过去,却还是捏弄研究着那药丸子。

“娘娘还藏在绣枕下方,肯定有什么。”

都是因为慕容悠没有皇后的架子,久了,她们这些宫女也就跟着没大没小了。

慕容悠窘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整人本色了,她一本正经的看着美宝。“实话告诉你吧,那是红萝卜苗子。”

这会儿换美宝吓了一跳。“红萝卜苗子?”

慕容悠轻描淡写地说道:“皇上不是不许御膳房送红萝卜给凤仪宫吗?所以喽,本宫就想着自个儿种,上回本宫家人进宫来时,特地托他们带来的。”

“娘娘,这真是红萝卜苗子吗?”美宝实在不信。

没看过猪也吃过猪肉,红萝卜苗子再怎么也不可能是一粒药丸子,娘娘肯定又在诓她了。

“不信?”慕容悠挑眉。“那你拿去种种看,若是没有长出红萝卜来,本宫随便你处置。”

“奴婢哪里敢处置娘娘啊。”这打赌根本不公平嘛!美宝扁了扁嘴。

慕容悠十分大方地道:“好吧,若是没长出红萝卜来,本宫便给你一百两银子,可若长出来了,你得在本宫和皇上面前放个屁。”

“啊?”美宝一楞,小嘴儿张得老大。“您说,放个屁吗?”

这赌注好生奇怪,虽然不难,娘娘与她们疯惯了,她在娘娘面前放屁倒还可以,但要她在皇上面前放屁,这委实……委实是大大的不敬,想到皇帝那张严肃的脸,她冷不防打了个哆嗦。

慕容悠偷偷笑了笑。“怎么,你做不到吗?”

“奴婢做得到!”为了一百两银子,美宝忙道:“不过是放个屁嘛,这有何难?奴婢这就拿苗子去种。”

美宝欣喜若狂的拿着那颗药丸子出去种了。

慕容悠看着美宝喜孜孜离去的背影,心里十分感叹,她娘还说京城人聪明哩,美宝就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这不,让她这个山里来的耍得团团转?要是那药丸子能长出红萝卜来,她给美宝一百两都行,她还在美宝面前放个屁!

慕容悠用了早膳便什么也不做,好不容易盼到早朝散了,宇文琰果然依言来到凤仪宫接她。

帝后连袂一块先到了聚霞宫,像是有情报似的,太后后脚随即驾到。

宇文琰看着太后,神色淡淡。“母后怎么来了?”

“哀家过来看看玉妃。”太后也是云淡风轻。“倒是皇上和皇后一起来了,是查出什么了吗?”

皇后落水还遭暗算,她自然知道,只是这件事里插进了她的亲生儿子,她极不乐见。

“自然是查得水落石出才会过来。”宇文琰漫不经心的答道。

慕容悠看了宇文琰一眼。

他知道什么吗?可来之前,他什么也没问她……

“皇上,您已查清楚了吗?孩子死得冤枉……臣妾还请皇上为臣妾月复中的胎儿主持公道。”玉妃哽咽地说,她脸容憔悴,像是一夜没睡。

是的,她确实一夜没睡,不只如此,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

她和整个聚霞宫的人被困在宫里动弹不得,有人明显的在告诉她,她被监视了,她只能在宫里干着急却什么也不能做。

问她如何知道?她不过是要叫田景过来议事,一枝羽箭便直接穿过她面前,钉在了床柱上,甚至那箭尾还会轻轻颤抖,吓得她花容失色,跟着她又叫了银翠,又是一枝羽箭尖锐地破窗射来,就在她喊救命时,整个聚霞宫的宫女太监无人进寝殿查看,也没半个侍卫冲进来救她,当下她心惊胆跳。

试问,在这宫里谁能做到这样?肯定是皇上了。

皇上为何派人监视她、监视聚霞宫?会用如此粗暴的方式,足见查到的事证对她极为不利。

“你说主持公道吗?”宇文琰面色平静,但目光阴沉。“朕都不知要怎么为个不存在的胎儿主持公道了。”

太后面色一凛。“皇上此言何意?”

慕容悠也诧异的看着宇文琰,原来他知道?

“玉妃——”宇文琰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地道:“看在你是朕的嫔妃分上,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说吧,你是否真的怀上了龙种?”

他本要说看在你伺候过朕的分上,或者夫妻一场的分上,但又怕他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听了不舒服,因此改口。

他真不知道自己可以堕落到这地步,为了一个女人牵肠挂肚,求之不得,好不容易得到了,又怕失了她的心,小心翼翼地护着,她可要明白他的一片真心才好,他所求的,就是她的心。

“皇、皇上……”玉妃眼中一片慌乱,但她犹是强自镇定地问道:“臣妾不明白皇上说的是什么意思。”

宇文琰看着玉妃,目光中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玉妃,你想清楚了再开口,一开口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玉妃更怕了,那眼光分明是已把她屏除在嫔妃之外了。

她咬了咬牙,跪了下来。“求皇上给臣妾月复中胎儿做主!”

她父亲可是手握兵权的云南将军,她就不信皇上会将她如何!

“你就好好的跪着,没有朕的口谕不许起来。”宇文琰看了眼小方子。“把安太医带进来。”

玉妃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干么要下跪啊!

太后冷眼旁观没有开口,这件事倒是可以让她看清楚皇上对隋雨蒙有多宠爱,他越宠爱隋雨蒙,对她就越有利。

安太医本来就让小禄子带了过来,这会儿在聚霞宫门外候传,因此很快便进殿来了。

宇文琰目光往玉妃脸上一扫,挑了挑眉对安太医道:“安太医,你说说看,皇后在斑斓池边挖到的土里混着何物?”

安太医躬身道:“回皇上的话,土里混杂的几味药材乃是上古秘方,服用会让女子脉象宛如有孕一般。”

闻言,玉妃的脸上忽然变得苍白如纸。

宇文琰看在眼里,沉声道:“把银翠带进来。”

银翠抖成一团的进来了,一进来就朝宇文琰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宇文琰沉冷的目光中透着一股杀意。“你说说看,药渣子是谁让你埋在斑斓池边的?”

银翠瑟瑟发抖地道:“是、是玉妃娘娘……”

玉妃满脸愤恨,一声怒斥,“贱婢!你胡说!竟敢栽赃本宫,你活得不耐烦了!”

宇文琰丝毫不理会玉妃,他周身仿佛笼了一层寒气。“把田景带进来。”

田景跟银翠一样,早由暗卫看着,此时很快进来了,且他是爬着进来的。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宇文琰的神色丝毫不见缓和。“说说看,你如何该死?”

田景贪生怕死,一股脑的说道:“奴才不该听从玉妃娘娘的指使,弄来了假孕药方,奴才是受主子威胁才会犯下滔天大错,绝非有意陷害皇后娘娘,请皇上开恩!皇后娘娘开恩!”他巧妙地把自己给摘出去了。

玉妃恨得咬牙切齿。“你这个阉货!竟敢胡说八道陷害本宫,本宫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废妃住口!”宇文琰的声音有说不出的清冷凛然,听得玉妃一阵胆寒。

慕容悠心下诧异,他是何时不声不响把事情查明白的?

“皇上!”听到废妃两字,玉妃简直要疯了。

“朕让你住口。”宇文琰目光幽沉,唇角抿出冷硬线条,当众宣布道:“玉妃假孕争宠,且诬陷皇后毒害帝嗣,还欲谋害皇后性命,罪大恶极,刑部已查清了,此事乃受其父顾磨指使,顾应欲祸乱宫闱,罪无可恕,拔除其云南将军封号,收回兵权,且罪诛九族,择日问斩,玉妃赐毒酒一杯,白绫一条,皇后即日起肃清宫闱、严明刑律,以正视听!”

是不是顾彪指使的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刑部已经查清了”,而刑部是什么地方?要捏造顾应指使的证据还不轻而易举吗?重要的是,刑部尚书是皇上的人,这就代表了这件事是皇上要让他变成顾应指使,此举也无疑是让整个后宫的人知道皇上是站在哪一边,莫要再不长眼对皇后使绊子了。

玉妃看着宇文琰,他适才说的话仿佛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几乎难以相信,她万万没想到父亲不但保不住她,她还连累了父亲!他们父女俩都被定了死罪,还罪连九族……

不过,谋害皇后性命是什么意思?她没有啊,她只是想给皇后使绊子而已,她并没有要谋害皇后的性命。

假孕争宠与谋害皇后根本是不同等级,假孕争宠、嫁祸皇后顶多是剥夺封号、清修反省,但谋害皇后可是死罪……

她顿时心神大乱,面色惨白,哭天抢地道:“皇上!臣妾并没有谋害皇后性命,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

太后看着被拖下去的玉妃,唇角不屑的扬起。

这没用的东西,比隋雨蒙早进宫却无法固宠,要给隋雨蒙使绊子却搭上了自己和顾应的命,真是愚不可及。

宇文竣此举是一箭双雕,把战线拉长到了朝政权谋,不但牢牢的巩固了他宠爱的皇后的位置,还削弱了他看不顺眼的云南军势力,换上了他自己的心月复,作风狠辣,加上株连顾氏九族,已然斩草除根。

该死……他竟然暗中查明了玉妃诡计,又不动声色的派人到了云南,甚至今早还如时上了早朝,半点风声都不露。

才登基不过一年,他羽翼已丰,若她再不动手,恐怕就撼动不了宇文琰了……

从聚霞宫出来,慕容悠忍不住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她刚才是在作梦吗?好像看了一出极度血腥的戏,因为不知道宇文琰有何打算,因此她不敢随意开口,只是他的语气,他下的旨意,都似曾相识。

“蒙儿,你怎么知道玉妃服下了假孕的方子?”宇文琰可不糊涂,一个没有医术的人却能精准的找到药渣子,这不可能。

慕容悠还以为能糊弄过去。

含笑村里有个可怜的女人,成亲多年未有身孕,就快被婆婆赶出家门了。

她深爱着丈夫,不得已之下找上了大夫,求那大夫给她开个能诊出喜脉的药方,好让她拖延一段时日来想法子怀孕。

那个大夫就是她爹,那副药,她爹交代了她煎,因此她对那股子奇特的药香印象深刻,那日她一进玉妃的寝宫便是闻到了那股药香,所以起了疑心。

她对宇文琰说道:“雪月山庄有个管事媳妇儿是伺候我的,她婆婆因为她生不出孩子便想给她夫君纳妾,于是她欺瞒她婆婆说是怀了身孕,她婆婆要请大夫给她诊脉,她便央了另个大夫开了假孕的药方,我在那里闻过几次药味,那药味挺特殊的,那日到玉妃寝殿便是闻到了那药味,我又想,药渣子总不能吞下去,要找地方埋,便假扮宫女跟聚霞宫的宫女闲聊,得知玉妃的贴身宫女银翠曾去斑斓池,便去碰碰运气,没想到我运气还真好,真让我挖着了。”

她之所以扯到雪月山庄是因为那里远,他总不能马上派人去查证有无那管事媳妇吧?隋雨莫说过,雪月山庄是隋家的庄子,他便是在那庄子附近见到她的,因此她说在那庄子闻到药味是万无一失。

只是,他不管不顾如此张扬如此高调地保护着她,而她却这样欺骗着他,她心里越来越不安。

哪天真相揭穿,他知道她不是隋雨蒙,知道她满口谎言时,他会有多震怒……

又或者,找到了隋雨蒙,她们交换回来,他永远都不知道生命里曾出现了一个她……

“经此一次,你应当明白了后宫的水有多深,就算你没做,别人也能想方设法的栽赃于你。”宇文琰借机教育。

她心里惆怅,看着他,发自内心地说:“我不是还有皇上您吗?”

他突然把她拉进怀里,看着她秋水盈盈的双眸。“既是如此,皇后是不是该给朕一些奖励?”

后头跟着的宫女太监侍卫很自动的别过身去不敢看了。

慕容悠脸上升起淡淡的红晕,他的眼眸也转为炽热,与适才在聚霞宫时判若两人。

他握着她的手摩挲,想到昨夜的恩爱缠绵,滚滚的甜蜜涌起,他低头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忽然扬声道:“起驾回啸龙宫!”

慕容悠吓了一跳。

啸龙宫是他的寝殿,至今未有嫔妃留宿过。

宇文琰的手下滑扣住了她纤腰,他的声音像是热油在锅里滚动。“今日朕要让你在朕的龙床上,做朕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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