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宠 第五章 女人果然是灾星
晚上九点。
金泰刚达到了进度,暂时结束一天的工作。
孙贤、小左和宰栽也跟着下班,他们打算在工作室吃饱了再离开。
今天的第二餐,宋逸祯包饺子、煮酸辣汤,她看三个大男人吃得津津有味。
“你不错喔,有学到你哥哥的精髓,饺子就是要配酸辣汤才好吃。”小左竖起大拇指。
“杰哥比不上我们的老么吧,老么美眉玉手捏出来的饺子味道更赞!”宰栽边吃边大力称赞,朝第四十颗饺子迈进。
“你可以再谄媚一点。”孙贤轻敲了下宰栽的头,他出去拍照,再回来画图满顺利的,现在下班,心情终于放松,吃得不少。
宋逸祯很开心大家爱吃她做的菜。“你们尽量吃,不够的话,冰箱还有饺子馅料,我再包来煮。”
四人在餐桌前说说笑笑,聊今天发生的各种状况,庆幸一天终于要结束了,凶运也该结束了。
谁知此时,金泰刚一声不吭的走到餐桌旁,惊得他们目瞪口呆。
老是看屏幕监视的画面,倒不如亲口嘻尝宋逸杰妹妹的蔚艺,所以他一过来,拿了双筷子,夹起一颗饺子就往嘴里塞,充满口中的鲜甜滋味使他一愣,竟是意外的好吃啊。
宰栽、孙贤和小左张大嘴巴,见他迅速的扫光整盘二十颗饺子,酸辣汤喝完了再一大碗,才开口说:“你做的菜味道还可以,过关了。”
闻言,宋逸祯呆了,他的意思是……他不排斥她做的料理?这样的念头让她开心极了,她兴奋的道:“谢谢你!”更趁机为昨天的事向他鞠躬道歉,却发现他一直吃,完全没有理会她,她欢喜也有点忐忑的问:“那么,我明天还是可以过来工作?”
“你当然要来啊,不然大神还有我们的三餐要靠谁?”孙贤赶紧替金泰刚回答,以免脾气糟糕的家伙又反悔了。
闻言,她大松一口气,总算保住了哥哥的工作,她更开心的是,偶像第一次吃了她亲手做的料理,而且似乎还挺合他的口味的。
孙贤把置物柜的钥匙交给宋逸祯后,和小左、宰栽先离开了。
宋逸祯收拾碗盘,拿到厨房洗好了,也终于结束一天的工作。
她把大神抱到它睡觉的窝,四处巡视一下,再关灯,拿好东西、背起背包,临走之前,她看见金泰刚工作间的灯还亮着,就过去知会一声,“厨房我都整理好了,大婶喝的水也加满了,我现在要离开……”话还没说完,她发现金泰刚抱着肚子瘫坐在椅上,虚弱的申吟,吓得她赶紧冲到他身边。“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金泰刚狠瞪她一眼,她害他肚子痛,两手很肿,全身发热发红痒到不行,而且鼻塞气喘,整个人瘫软无力,她还敢问他怎么了?他才想要问她究竟做了什么!“你……你刚才做的东西……是不是有放虾子……”
她诚实回道:“是啊,我是做高丽菜鲜虾水饺……”但是看金泰刚脸和手上冒疹子,好像过敏反应,她惊觉大事不妙,这才记起来哥哥给她的资料上有注明。
天啊!她怎么又犯错了?!她紧张得冷汗直冒,舌头打结,“对……对不起……我忘了你对虾子过敏,竟然给你吃有虾的饺子……对不起!”
他没好气的推开她伸过来的手,他浑身又肿又痒,难受得喘不过气来快要死掉,他气急败坏的低吼道:“你这家伙……我是跟你有仇吗?你的姓名其实是送灾难的送、打针的一针吧……你干脆‘送一针’,让我直接挂掉算了!”
宋逸祯盯着他,只见他从额头到嘴唇四周的T字部位红肿,就像肉毒杆菌打坏广的僵硬脸,要说他严重过敏变成猪头也不过分……都是她害的,她急到都快哭了,歉疚到想要一头撞死。“我马上叫救护车——”
“不准叫救护车!”金泰刚骂道:“你这白痴,是要这里全部的住户都看见……我被你害到要送医吗?”
一听,她才想到他这么有名,名人都不希望自己不好看的一面被粉丝看见,她惊吓的问:“那、那我该怎么办?”
他气恼的道:“你离我远一点……我自己下楼,坐出租车去医院……”
宋逸祯还被警告不准联络孙贤他们,金泰刚不喜欢助手下班后,还要因为他的私事再赶回工作室,甚至连打给林建城也不可以,可是她怎能让他独自出门,她急忙道:“你身体不舒服,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不必了!金泰刚想这么说,又懒得理她,现在,他只想节省力气赶快上楼拿东西。她怕被骂,不敢靠他太近,纵然如此,她还是担心他,默默跟在他后头走到楼上,看他吃力的穿上羽绒外套,再拿皮夹,手提纸袋装了帽子围巾墨镜。
金泰刚用尽力气的走上楼,下楼时四肢发软,好不容易他硬撑着慢慢走,还差几层阶梯就到了,却突然一阵晕眩,让他的身子晃了晃,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来帮你,你就靠着我走下去。”宋逸祯顾不得会挨骂,一把扶住他。
他不想被搀扶,更别说还被个女人扶着,这让他很没面子,觉得自己很弱,但是身体状况不容许他逞强,此刻他身旁无人,不得不依靠她。
宋逸祯见他臭着脸却没有推开她,她欣喜能够帮助他,急忙扶他下楼梯,却没想到他高大身材好重,挂到她身上就令她失去平衡,怎么也稳不住脚步,来不及站好,整个人已经倾斜一边就要往下摔。“我的妈呀——”
金泰刚听到她的尖叫声,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真是倒霉透顶,怎知下一秒也被她牵连一起摔下去。
“好痛……”宋逸祯眼冒金星,一时间爬不起来,浑身痛到不行。
至于金泰刚,已经严重过敏了,还被她压在底下当肉垫,他难受得快昏厥。“你、你要压死我吗……还不快点滚开……”
她顾不得身体的痛,慌忙爬起来,不停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
“够了……你只会愈帮愈忙,不要再来乱了……”他挤出最后一丝的气力挡开她,她害他起了严重的过敏,又害他摔倒无法自己站起来,果然他跟女人冲犯,不应该让她留在工作室。
宋逸祯不知所措,这才领悟大神选字果然可怕的准,没有什么比金泰刚挂急诊更凶险的了。“对不起……我真的是……对不起……你一定要快点去医院才行!”
我也知道要快点去医院,你这个罪魁祸首大白痴……金泰刚现在一看到她就有气,却已经没有力气开骂,更糟的是他觉得呼吸困难,意识也愈来愈不清楚,难道他要因为虾子而枉死?不,正确来说,难道他要因为一个无知的女人而枉死?
“医师,请问他怎么样了?”
“我替他打了抗过敏针,让他躺着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你不用太担心。”
“谢谢医师、谢谢护理师……”
“你是他的家属?”
“呃,不是,我是帮他处理家务的员工。”“员工?那还是要请你到柜台,填一下他的资料。”
“好,我先放东西,马上过去。”
金泰刚恢复意识的时候,听到宋逸祯和医师、护理师交谈,所以明白他已经被送到医院,正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
因为挨了针,他觉得好多了,全身没有之前那么发肿发痒,呼吸也正常,想起他在昏倒前,看她打电话叫出租车,接着竟然一个人把他扛起来,甚至把他弄出工作室,搭电梯到一楼,坐上出租车后,他听到她不停催促着司机,司机加快速度送两人来到医院急诊室,然后他难受得晕过去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完全没有印象。
就算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比他矮超过一个头的娇小身躯,真的能不靠别人帮忙,独自将他从工作室送来医院?
新闻曾经报导,一个母亲为了从火场救出儿子,紧急之下肾上腺素激发,突然变成大力士,让她搬开近两百公斤的重物,顺利解救稚龄的儿子,金泰刚再怎么想,还是只有这个理由说得通,然而讽剌的是,她是害他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偏偏他又得靠她送他到医院救命。
他的脸应该还没消肿吧?算她会用眼睛看,已经帮他戴好帽子和墨镜,围巾遮住一半的脸,不会有人认出他。
只是他很不习惯置身在人声吵闹的地方,尤其和隔壁床的距离太窄,在他右边吊点
滴的老太婆不停哀叫,左边那一对夫妻的小屁孩大声的跑来跑去,搞得他很烦。
因为墨镜遮蔽,宋逸祯不知道金泰刚已经醒了。
她在柜台写完数据,又急忙回到他身边,看他虚弱的躺在病床上,她自责不已,忍不住红了眼,低喃道:“对不起,害你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金泰刚听她哽咽,透过墨镜看到她频频擦泪又擤鼻涕,一副怕得要命的样子,他想骂人也没劲了,决定继续装睡。
不久,他注意到她站起身,他正觉得奇怪她去隔壁床要做什么,下-秒就发现她是在制止小孩子蹦蹦跳跳的吵到他,规劝完毕,马上又回来帮他盖好被子、调整围巾让他透气,像是贴心的侍卫守在他身边,莫名的,他对她的怒火消掉一半。
医院急诊室愈夜愈热闹,病患进进出出,医护人员忙碌不停歇。
有病人的家属不耐等候,大声飙骂,“这边的医师都死光了吗?偶老爸说很痛,部没有医师来看是怎样?!”
“医师正在紧急处理一位心脏休克的病人,不好意思,请你等一下……”
“偶都已经等超过二十分钟,啊还要等多久?快点叫医师够来!”
宋逸祯眼看壮汉不甩周遭目光、不理会护理师的安抚,继续大嗓门的呛声,她怕噪音吵扰金泰刚,上前好言相劝,“这位先生,麻烦你小声一点,不然你会吵到大家……”
“偶才不管大不大家,快点叫医师够来看偶老爸!”
金泰刚见宋逸祯差点被呛声男的拳头挥到,不悦的紧紧皱起眉头。
护理师们见状都吓了一跳,纷纷喊道——
“请你不要使用暴力。”
“快点叫警卫来!”
急诊室已经够吵了,现在更加混乱,金泰刚受不了的闷声抱怨,“就不能让我安静的躺着休息吗?”更让他心烦的是,他发现宋逸祯不自量力,一直想着要再劝阻呛声男,
她都不怕人家的拳头对准她吗?
“真是够了……”他再也看不下去了,豁然起身。
“女人给偶闪边去啦!”
宋逸祯没料到壮汉会突然猛力推她,一拳也跟着来,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本能的闭上眼睛、缩起脖子,可是预期的疼痛迟迟没有发生,她不解的睁开眼,就看到金泰刚挡在她面前,在众人瞠目惊呼的同时,用柔道制伏壮汉。
他忍着浑身疼痛和过敏余留的肿痒,硬是将对方狠狠的压趴在地上。
壮汉的身体用力撞上地砖,发出巨响,壮汉也痛得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哎唷喂呀,痛痛痛——啊你快放手!”
金泰刚不放手,抬眼扫过呆掉的护理人员,也告诉赶来的警卫,“快点把这鬼吼鬼叫的东西抓出去。”
呛声暴力男被警卫带走,急诊室立刻响起一片掌声。
宋逸祯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扶着金泰刚坐回病床上,她心急的问:“你什么时候醒的?现在觉得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他淡淡的回道:“我好很多了,没有不舒服。”
宋逸祯还是没办法完全放心,连忙抓来他的手仔细检查,还很认真的端详他的脸和嘴唇,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红肿慢慢消了,太好了……”
从园林大厦飞车赶到医院的这段时间,她经历比死亡地狱还要恐怖的事情,现在看见金泰刚好好的,她的压力突然释放,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她紧紧抱住他,抽抽噎噎的道:“对不起……都是我害你摔下楼……又来挂急诊……你的身体已经不舒服了……还要帮我对付暴力男,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急诊室里所有病患和医护人员都看见她哭到不行,一把抱住了戴帽子墨镜跟围巾的怪男人,因为这滑稽的画面,他们都很想笑,有人真的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喂,”金泰刚觉得大家都在看,太丢脸了。“你哭什么,不要哭了……”他叫她不要哭,反而使她哭得更凶,他想挣月兑她,又矛盾地想要感受他碰触的馨香柔软究竟是什么,就在瞬间的迟疑当中,他有些愣住了,当然也无法顺利月兑离她的拥抱……
“天啊,佛祖菩萨上帝阿拉保佑啊,幸好你平安没事,你知不知道食物过敏严重起来,是会要人命的!如果不是我打你的手机,要向你确认电视台那边的饭局的日期,就不会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我不问,你大概也不会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搞不好我一觉到天亮,去公司上班又下班了,也不晓得你到医院挂急诊!现在你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打了一针,刚才也躺着休息,过敏的状况差不多都好了,身体没有不舒服,医师有开药给我,也说我可以离开了。”
“你真的可以离开?不舒服要说喔,你要不要再躺一下?”
“不用啦,我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回哪个家……是工作室那边的?我送你回去。”
“你干么要送?没这么夸张吧,我自己叫出租车就好了。”
“不行,你过敏到挂急诊打针,不是在开玩笑的,我要看你回家才能够放心。”
“社长……”
“不要再说了,我送你回去。”
自从林建城赶到医院后,宋逸祯就被晾在一旁,除了去柜台批价结账、到领药的窗口拿药之外,就是怀着沮丧的心情听他和金泰刚对话。
她完全无法插嘴,觉得自己变成透明人,像舞台剧没有打到灯光的阴暗处的小小道具,毫无存在感,她也愧疚得希望自己不存在。
林建城趁金泰刚去洗手间的时候,向宋逸祯问了原因,等他了解事情发生的经过,不免皱眉沉吟,“金刚来急诊,为什么不通知我?”
“他不让我打电话给你……”
“就算他不让你打电话,你也应该要打给我。”他还有疑问,“金刚不是食物过敏吗?我怎么看他脸颊、脖子和手臂都有瘀伤?”
她一阵心虚,愈说愈小声,“那是因为、因为……”
林建城听完,对她感到有些失望。“你第一天上班就惹得金刚很不高兴,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现在你又害他食物过敏挂急诊,甚至摔下楼,这会不会太扯了!我让你去金刚那边,就是想要你保持你哥工作的质量,给金刚一个专心画稿的环境,并不是要你来增加麻烦的。”
宋逸祯羞愧得面红耳赤,两只手绞在一块,头垂得很低很低,相当自责。“对不起……林社长,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他重重叹了口气,现在讲什么都太迟了,幸好公司最重要的漫画家平安没事啊。
既然金泰刚本来就讨厌让女人进入他的工作室,而宋逸祯又接二连三的犯错……林建城仔细考虑后,做出了决定。“你暂时别去金刚那边了,我会跟逸杰再讨论一下有没有其他适合的人。”
她听了觉得好难受,彷佛在轨道上被高速火车狠狠的辗过去,却没法出声替自己辩解,因为她确实对金泰刚造成严重伤害,甚至没经过他的同意,就跟着他到楼上他的私人空间,唉,她完全能够理解林社长为什么要拒绝她。
她羞愧无言,交出金泰刚的药袋,请求道:“那个,请问,我可不可以先打电话给我哥,我会向他报告所有的事情,再请他联络你……”
“好吧,”林建城叹道:“让你自己去跟你哥说也好,但是你要快点打电话,可不能耽误到金刚的作息。”
宋逸祯立即点头答应,可一想到她帮不了哥哥,反而害他失去客户,她就沮丧到不行,犹如坠落黑暗不见五指的深渊。
孙贤、小左、宰栽隔天一早到工作室,就接到社长的电话,告知昨晚发生的事。“想不到金刚挂急诊,是在我们离开之后发生的……”
“他还摔下楼梯,一定超痛的,果然是凶灾啊,大神挑字准得实在邪门。”
“真的邪门。”
“唉,宋逸祯比金刚更倒霉,衰事都给她碰上了,昨天她一定很不好受。”
“她太可怜了,我和可爱美眉一起工作的梦想也没了……”
三人一起大叹气,想到同一件事情,宋逸祯不能来,她的哥哥也没法抽出时间,那么谁要来负责工作室的三餐和打扫?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临时找不到代替的人,我会先订有机餐厅的料理送过去。”孙贤三人听到社长在电话那一头这么说,接着社长又吩咐他们好好照顾金泰刚后,便结束通话。
这件事,金泰刚也知道了,从此不必再看见那个灾星“送一针”,他应该高兴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怪怪的,但一时间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昨天她把我害得这么惨,我都还没有骂人,她就辞职了,算是给她捡到一个大便宜?”他唧唧,勉强找到借口解释莫名的心情。
他梳洗之后,清爽的下楼-准备到工作间看杂志,不料在门口踩到一滩水,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是大神的尿,他气得马上飙骂,“谁准你乱尿尿的!”偏偏大神不觉得自己有错,蹲在不远处直瞪着他,很好,它故意要和他作对是吧?他忍无可忍的吼道:“把它关进笼子里,今天都不准放出来!”撂下话,他立即转身上楼洗脚去。
孙贤、宰栽和小左面面相觑,不禁大叹又是难熬的一天。
他们好不容易把猫尿处理好,又听到坐在餐桌前的金泰刚大声批评——
“这么难吃的东西是从哪间店买来的?我干脆嚼塑料袋算了!”
三名助手互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在心里月复诽——
“有得吃就不错了,还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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