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之后你来了 第二十章
第八章
乔以森怎么也没想到,一早管家乔瑟夫敲门说有客人来饭店找他,来访的竟是那天他在唐筱家见到的小表。
“你来干什么?”看着那个跟在乔瑟夫身后的戴眼镜小表,他不客气的坐到会客厅沙发上开口问道。
自从那日与她在新宅分开后,这几天她似乎在躲避着他,无论他假借修画的事打了多少电话给她,她都拒绝接他的来电,即使接了也是借口在忙,匆匆便挂了他的电话,彷佛刻意逃避与他见面接触,他心情已经够不好了,这小表居然还在这时候跑上门来找他,是想讨骂挨吗?
但即使不太爽他人小表大,一副天底下自己最聪明的嚣张模样,依旧命乔瑟夫倒果汁给他,免得让人说他待客不周。
待饮料送至那小表面前,他才手指轻敲着沙发椅把问道:“说吧,找我什么事?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住这里的?”
骆承渊这才从背包里掏出儿童用的手机,亮出上面从筱姊手机复制而来的来电纪录。
“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会知道你住在这里,是因为我从筱姊的手机来电纪录里找到这几日打得最凶又最多的陌生号码调查出来的,而至于第一个问题答案,我要求等到两人私下谈话才能告诉你。”
乔以森闻言微微挑高了眉,而后,他转头朝总统套房里的众人命令道:“你们先下去吧。”
虽然不知道这小表搞什么,但他还是按照他的意思屏退了众人,因为他也想弄清楚小表特地前来找他的用意。
待总统套房中的人都一一听命离开后,他才朝他比了个请说的手势。
“现在可以说了吧,究竟找我有什么事?”
骆承渊这才将自己前来寻他的目的告诉了他。
“相信你已经知道我不是筱姊的儿子,而是她意外去世的男友同父异母的弟弟了。那天,筱姊跟你出去回来后,她很不开心,一个人独自关在房里待了整晚……”
他慢慢述说着那天她失魂落魄的模样。“这是自我哥哥过世之后,我第一次看见她这样,筱姊一直是一个极为惜情、重情的好女人,从她肯收养我这个毫无关系的人来看,就知道她的心地有多善良柔软,可是这一年来……”
他顿了顿,又接着往下道:“从她自称到国外去见习大师修画回来的这一年里,我看得出她有多不快乐,我不知道一年前你与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筱姊说,你是她的债主,因为一年前她曾做错事伤害了你……所以,我来是想跟你说,如果你喜欢筱姊的话,拜托不要再伤害她,再让她伤心难过了。”
乔以森听了只是发出一声轻哼,对他道:“哼,小表,你会不会管太多了?而且,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喜欢她的?”
他才不想在这小表面前坦承自己对她那深藏于心、浓烈炙热的感情呢!
“只是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大叔,你喜欢筱姊喜欢到一种几近发狂的地步了。”骆承渊眼带鄙视地回他道:“要不然,那天你也不会在听见我喊她妈时,那么生气了。”
从上回的碰面他看得出来,大叔心里其实是喜欢筱姊的,否则也不会在误会他是她孩子时发那么大的火。
他希望如果大叔真的喜欢筱姊,那就好好待她,别总是搞些幼稚的小动作伤她的心,因为自从哥哥逝去后,她已经一个人孤单寂寞很久很久了。
听了他的话后,乔以森顿时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听见他嗤笑一声,缓慢地启唇开口道:“小表,我跟她的事还用不着你来管。”
他从来就不是真正的想让她难过伤心,只是要小小报复她一下,以报当年她欺骗利用他、还有用一年让他满世界寻找她的气而已。
“你只需要念好你的书,扮演好你可爱弟弟的身分角色,我的女人自有我来保护照顾。”不需要他这个毛没长齐的小表担心。
骆承渊忍不住斜眼回讽他道:“大叔,如果你靠谱点,别让筱姊每次接了你的电话或见了你回来之后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我也懒得管你们的事。”
他最大的心愿,只是希望他那个好姊姊能够获得幸福而已。
“哼,”经过方才这番谈话,乔以森再次确定自己讨厌眼前这个傲慢的小表,“小表,你知道吗?我不喜欢你,因为你不像普通小孩那么可爱。”
有时太过聪明,是变相的惹人讨厌。
“大叔,彼此彼此,我也不喜欢你,因为你也不像个成熟的大人。”幼稚得可以,明明爱着筱姊却死不承认,还要故意欺负戏耍她,简直像极了没长大的三岁小孩。
骆承渊一边说一边推推眼镜,从沙发上背着背包起身,“但尽避如此,因为我们都有颗爱筱姊的心,所以我愿意接受你的存在,把我们都爱的筱姊……交给你。和平共处?”
他主动友好地朝他伸出了手。
乔以森眯了眯眼,定定地审视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小手半晌,最后才决定接受他的示好,握住了他的手。
“和平共处!”
即使他们两个人依然互看不顺眼,但为了他们心中共同爱的那个人,他们可以暂时屏除对彼此的成见,达成和平相处协议。
“再过两个多星期,意大利美术馆那边便会派人过来会勘这次在台湾举办的美术展览场地,娜塔莉,你务必提醒下面的人事先将场地全面布置好,还有,在空间规划上,需以这次前来参与展览的画作风格、性质做详细设计,展览馆动线安排要仔细注意流畅度,不能发生类似几个月前在台北华山文创区意外推挤碰撞导致毁画的事件。”
唐氏策展公司会议室里,唐隽正针对这次与意大利美术馆合办的艺术展览,详细叮咛娜塔莉要注意的事项。
“我知道了,我会吩咐下去的。”娜塔莉微微颔首表示明白,并在记事本记下他所交代待办的工作。
而后唐隽转头向坐在圆桌旁,正怔愣出神的唐筱说道:“另外,筱筱,这次展览的画作运来时,你需要在录像状况下负责检查画作状况,确定画作有无问题,然后……筱筱、筱筱,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什么?”唐筱听见他叫唤,匆匆回神,“抱歉,隽哥,我刚刚不小心走神了没听见,你能再说一遍吗?”
“你今天是怎么了?似乎一直无法集中精神开会,是身体不舒服吗?”他皱着俊眉,关心的询问她道。
从刚才他便发现她一直处于恍神的失魂状态中,好像有什么事困扰着她似的,使得她无法专心在这场会议上。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不小心恍了下神而已。”她找了个借口为自己的不对劲掩饰,不愿让他发觉自己的异样。
“累了?”唐隽看看腕上手表时间,时间正好已近中午时分,“那会议暂停先休息一下吧,反正也到了午餐时间该用餐了,你趁机歇息一会儿,调整一下状态,我去帮你们买吃的。”
他想可能是这几日连日的讨论使她太累了,所以精神才不好,于是他交代了几句,主动起身出门替她们去购买午餐。
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唐筱不禁轻轻笑叹了口气道:“我哥人真好。”
简直是女人心目中最会替女人着想的体贴好男人代表。
“是啊……他是个难能可贵、心思细腻又温柔可靠的好男人。”娜塔莉亦透过会议室的玻璃门望着他远去的伟岸背影,柔声地附和她道。
“既然如此,”唐筱闻声突然转过了头,不解的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不设法抓住我哥这温柔可靠的好男人,好好跟他交往,还要接受一堆男人邀约,跟他们出去约会呢?”
她老早就想问她了,听隽哥公司里的人说娜塔莉身边有许多追求者,只要敢向她提出邀约,她每个都来者不拒,大方接受他们的追求,她不懂这是为什么,明明……娜塔莉是那么喜欢隽哥的啊!
听了她的质疑,娜塔莉慢慢垂敛下那双美眸,苦涩地勾起红唇,动手搅拌面前那杯冷掉的咖啡。
“唐筱,你听到传闻了?你不明白,我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在他心里一直有个想爱却不能爱的人,偏偏他又是个过度重情的人,如果我是个善良的好女人,那么在他心里有人的状态下是绝对不会跟我在一起的,可是如果我像个玩咖,那么我们两人就能以没有未来的方式,谈场……只拥有当下的爱情。”
所以,她接受那些男人的追求示好,以此换来他的应允,应允她在他寂寞时可以接近陪伴他,成为短暂填补他空虚的人。
唐筱紧紧蹙着眉,表示自己无法理解。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不能理解你这样的做法,这种只求短暂拥有,不奢望未来的感情,真的能算是感情吗?”不会太折磨、太痛苦吗?
娜塔莉停下了揽拌咖啡的动作,笑睨了她一眼,忽然伸出手搓揉她的脸。
“当然了,像你这样幸福的家伙怎么可能了解呢。”她别有深意的道。
像她这般拥有那人全部爱怜的人,怎会了解她这般委曲求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乞求他在忙碌空暇之余能分给她一点关心怜爱而已……
不愿再继续谈论她和唐隽的事,她索性转移了话题。
“别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吧,你今天在会议时这么失常、不专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别以为她看不出来,方才她说累了不过是糊弄她哥的借口,她一定发生了什么令她感到为难困扰、难以解决的事情,才让她这般反常。
唐筱咬咬唇,挣扎了许久才决定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她,“娜塔莉,他……回来了。”
“谁?”娜塔莉听了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地反问道。
“乔以森,他找到我了。”她大略描述他回来后,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我没想到事隔一年后,他竟然能从我当初留下的假资料与过往我们的谈话,一一抽丝剥茧的循线找到我,我担心他回来找我,是想要报复我一年前背叛他感情偷画的事。”
但娜塔莉听了她的叙述后,愣了半晌,突然噗哧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