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满香 第二十四章
听到这儿,凤芹由惊转怒,愤而挥开他的手,“你少含血喷人!”
“公主,刚才你说的话,我跟鄂儿都听见了。”楚天秀瞥了那被大花小花压制着的人一眼,“况且我们还有人证。”
“好笑!”凤芹哼地一笑,“你们是一家人,我也能说是你们一起抹黑我,那人不过是收了你们的好处才诬陷我!”
说着,她一个转身瞪视着楚鄂,语带威胁地道:“楚鄂,我可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可是太后最宠爱的凤芹公主!这事闹大了,还说不准是谁吃亏!”
她有恃无恐的嚣张态度让楚天秀看得直上火,“凤芹公主,你当真是一点悔意都没有”
“你这个老女人!”既已撕破了脸,凤芹也不客气的顶撞她,“你以为我跟你要好吗?我是为了讨好楚鄂才接近你,要不,我才不想跟你这个连颗蛋都生不出来的老女人搅和!”
听她说自己是生不出蛋的老女人,楚天秀气得脸色涨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时,只见宋依织一声不吭的走上前去,扬起手来,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刮子。
捂着热辣辣的脸颊,凤芹惊愕的看着她,愤怒、惊讶,却说不出话。
“公主,你真是太丢脸了。”宋依织神情严厉地道,“枉费太后对你的宠爱及教导,你竟是如此回报她的。”
凤芹长这么大,还没被谁掌过嘴,而如今宋依织竟赏了她一耳光,她无法接受,简直快抓狂。
“你敢打我?看我不撕烂你这张嘴!”说着,她扑向宋依织,可才一动,有人自她身后抓住了她。
她本能的转过头,正要开骂,但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抓住她的不是别人,正是朱和庸。
朱和庸早知凤芹跋扈嚣张,甚至为了夺爱而多次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他一直想找个方法教训她,却碍于她是太后身边的宠儿,而他又不忍拂逆母亲而作罢。
可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麻烦,对楚鄂及宋依织来说更是大麻烦。
楚鄂担心凤芹害人之心仍在,于是想出这个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想教她罪证确凿,伏首认罪。
说真的,原先他还希望她良心未泯,不会真的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却没想到结果令他如此震惊、痛心。
他一脸愤怒及失望的瞪着她,“凤芹,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皇……皇上……”
“我方才一直在外面听着,我期待你有一丝悔意,可你却不知侮改,”朱和庸眉心一拧,难得说了重话,“你一错再错,不知悔悟,朕绝不饶你。”
闻言,凤芹自知兹事体大,吓得晚-地一声跪倒在地。
“皇上,我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事,我……我实在太喜欢楚鄂了,所以皇上,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她一把拉住朱和庸的衣袖,“我以后会乖,不会害人了,皇上,饶了我吧,千万不要让太后知道,千万不要啊……”想到自己可能会失去太后的专宠、失去尊贵的地位及身分,她哭得声声凄厉。
怒不可遏的朱和庸甩开她的手,“到现在你还是只想着自己,简直无药可救!”
这时,楚鄂上前,“皇上,太后年事已高,这事若让她知晓,恐怕对她是个极大的打击……”
楚天秀在一旁听着,知道侄儿要息事宁人,不禁有点不满,但也不好开口。
而朱和庸听着,神情一凝,“你有什么想法?”
“如今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相信公主也不敢再加害依织,至于那三个遭到灭口的人都是作恶多端,惹事生非的地痞流氓,死不足惜。”他知道不可能为了三个流氓治一个公主的罪,就算不以为然也只能这么说。“相关人等,臣会依法惩处,只要跟他们谈妥条件,相信此事绝不会泄露出去。”
“这不是便宜了她?”朱和庸怒气难消。
“公主虽无皇家血脉,可却是皇室一员,此事传出,对皇上及皇家并无好处。”
听楚鄂这么说,朱和庸也觉有理。沉吟片刻,他转头看着宋依织,“小仙,你意下如何?”
宋依织一愣,不知道他为何询问她的意见。
“自打消纳你为妃的念头后,朕就决定将你当作妹妹,有人害你,而如今又罪证确凿,朕这个为人兄长的当然要问问你的意思。”他神情认真地问:“罚是不罚?”
朱和庸将她视如妹妹,已够让她感动及感激。虽然她气恨凤芹的所作所为,但她毕竟是皇族成员,又是太后最宠爱的公主,朱和庸事母至孝,想必不愿伤了太后的心,想到这儿,她又怎能让朱和庸为难?
“皇上,算了。”瞧了瞧楚鄂和楚天秀,她叹息,“此事到此为止吧。”
“当真?”朱和庸问。
她点头,然后深深的注视着许久不见的楚鄂,有点哀怨地道:“妾身只要楚鄂回来……”
闻言,楚鄂莫名的感到害臊,瞬间便红了脸。楚天秀看着不禁失笑。
朱和庸听着先是一顿,然后笑了起来。“放心放心,朕立刻放他大假,让他好好陪陪你。”
说完,他呼来随行的护卫将恶人押走,然后亲自拽住凤芹走了出去。
当天,楚鄂回到将军府解释原委,大家总算知道一切都是作戏,消气的消气,放心的放心,又是一家和乐。
稍晚,楚鄂与宋依织回到院子。花前月下,俪影成双,还没进寝房,楚鄂就等不及的将她一把抱在怀里,一解相思。
但宋依织推开他,有点恼地瞪着他。
他一愣,“怎么了?”
“还生你的气。”她说。
“为何?”他一脸困惑又无辜,“我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是,他是解释清楚了,可他让她受了多少委屈?她虽然不愿相信也不肯放弃,但见不着他的那些日子里,她是怎么捱的?要不是她还有美味塾的事可忙,整天想着他恐怕都要病了。
“你知道我多难受吗?”她哀怨地说,“你不回来,爹娘生气,想替我出头,我明明心里伤心,却还要劝着他们、安慰他们,关于你跟公主的传言好多好多,你知道我听了有多痛?还有,公主曾经来找我,你可知道她的话让我……”她说不下去,眼眶红了,鼻子酸了,眼泪掉了。
“小仙,我……”
不听他解释,她一掌拍在他厚实的胸口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看着我难过?”
“我不告诉你,是希望这戏能说服凤芹公主呀。”
“你若告诉我,我就不会胡思乱想。”
“我若告诉你,你哪里会难过?你不难过,凤芹公主甚至其它人,又怎会相信这是真的?”楚郑无奈一叹,“我难道乐意看你难过?”
“可你告诉姑姑了,不是吗?”她蒙眬的眼眸瞪着他,“除了姑姑,还有谁知情?该不是这府里的人都知道,就我被蒙在鼓里吧?”
“不,”他连忙解释,“除了姑姑跟皇上,没人知道这事,再说,他们也是最后才知道的。”说着,他握着她的肩膀,注视她的眸子中写满焦急,“你难过,我也不好受啊。”
“你哪里不好受了?”她气怒的瞪着他。
“所有人都以为我负心,以为我嫌弃你、躲着你,除了公主,几乎每个人都怪我,你可知道我多委屈,多冤枉?”他说着,一脸无奈。
她细想,他说的倒是不假。
“小仙,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楚鄂深情的注视着她。
迎上他炙热而深沉的黑眸,她心头一紧。
“自面店被砸后,我便暗地里开始调查,想知道是谁欲对你不利,后来得知嫌犯跟凤福宫的宫人有关联后,我便打算着要派人保护你,后来担心打草惊蛇,就把大花小花放在你那儿,让它们日夜守护你。”
提起这件事,她也好奇。“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楚鄂犹豫了一下,试探地说:“我若诚实,你不生气吧?”
“你说。”
“是这样的……”他喉头突然一紧,于是干咳两声,清清喉咙,然后一脸慎重地说下去,“你被人掳走后,大花小花便追踪你的气味找到你,它们咬伤了那两人之后,小花便到宫外找我,然后带我找到你。”
“嗄?”她一脸狐疑,“大花小花这么厉害?”
“你别怀疑,它们可聪明了。”他有点得意,大花跟小花可是他亲自训练的。“可你说它们资质愚钝?”
他咧嘴一笑,“我不这么说,怎么说服你收留它们?”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她秀眉倒竖,有点生气。
“这是出自善意,不是存心骗你。”他急忙解释。
“好,”她脸色一沉,语气严厉,“后来呢?”
“我找到你的时候,你昏迷不醒,衣服……”
“怎么样?”她紧张起来,“你发现我的时候,我没……”
“没有没有。”他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赶忙安抚她,“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领子有点松,但衣衫仍是完整的。”
“是吗?”她疑惑,又有些担心会听到不想听的事,怯怯地追问:“那……然后呢?”
“我本来想把你带回家,可却心生一计……”他突然顿住。
“心生一计?然后?”她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他,脸上彷佛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地说:“接着我……我就再稍微松开你的衣领……”
“什么?!”她又惊又羞,“你这登徒子!”
“你先听我说。”他急急澄清,“我没对你做什么,只是……”
“还说你没做什么?”她羞恼得又槌了他一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