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的罪妻 第十章
第五章
红叶一向起得早,只是今日她睁开眼时,窗外的天已蒙蒙地亮了。她一翻身,便觉浑身酸痛,而且被褥底下的身子光溜溜的,她迅速醒过神来,直觉地伸手拉起被子盖到下巴,脸红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床上只有她一人。
五爷是何时醒的?她怎能让主子比她早起呢?
红叶当下顾不得羞怯,拉起被子遮在胸前,掀开床幔往外看,确定房内没人,而一旁的鹅颈椅上搁了一套新的衣裳。
很好,她现在立刻冲过去,抓起衣裳躲到屏风后穿上,就样谁也不会发现她一丝不挂!
红叶才蹑手蹑脚地下了床,两名在寝间外候着的婢子见床幔动了,便机警地入内来,红叶登时涨红了脸,赤|luo着身子僵在原地。
“夫人醒了,王爷吩咐奴婢要伺候夫人梳洗用膳。”两名婢子里,圆脸的叫小雨,性子活泼能干,胆大心细。其实她是东方逐风特意挑的,他知道要红叶主动开口,那得等到太阳打西边出来。
红叶并不知道这些,她只道两名婢子原本就是伺候东方逐风的,本想说些什么,可光着身子实在别扭,只得先让她们替她穿上衣裳再说。
衣裳质料上好,丝绸触手滑润冰凉,做工精致,是东方逐风亲自一件件挑,一件件搭配的。今日这件青莲色诃子没那么单薄,可湘色下襦却是云雾飘渺似的烟萝纱,风若大一些,或是光照得透一些,恐怕就什么都遮不住。
两名婢子要再为她梳发,红叶才道:“同样都是伺候五爷,这些差事我还是一个人来就好,不麻烦你们了。”
小雨和飞儿互看一眼,飞儿一脸紧张,小雨却笑嘻嘻的说:“夫人是伺候王爷没错,可我们俩是专程伺候夫人的,若是伺候不好,王爷可是会怪罪的。”
红叶涨红了脸,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两名婢子立刻替她打点起来。翻开镜台前的玳瑁首饰盒,那首饰盒比她在宫里放医书的枕箱更大,上面饰以牡丹纹金锁片,盒子里琳琅满目的珠翠首饰,有很多她甚至用都不会用。
如果不是十六岁进宫,必须学习宫女的装扮,红叶可能只会最简单的束发和绾发技巧。进宫之后,女官品秩的钗钿数有一套规矩,她基本上就是学一套用三年,即使朱长义拔升了她的品秩,她的打扮也几乎没变过。
她不爱美吗?进宫前她的日子过得简单封闭,进宫后她则没有那个胆子和心思。
飞儿动作利落地替她梳起发,昨日帮着她包扎手腕的也是飞儿,手艺极巧,细心地没弄疼她半分。
红叶不习惯被伺候,想开口道谢,看着铜镜里,却惊觉她颈子上和胸前一朵朵红梅似的痕迹,当下又涨红了脸,尴尬地想抬手遮掩,却徒劳无功,低垂着头一副小媳妇模样,还是小雨机伶,转身去取了条披帛来为她披上。
“谢……谢。”
红叶这才想起,她醒来后身子是干净的。昨夜她连自己什么时候睡去也不知道,当时身上已是狼藉一片。
那么……思及各种可能,她小脸红得要滴出血似的。
飞儿给她挑了几样点翠的钗钿,小雨也挑好搭配的臂环与耳坠,纯金累丝的、镶青玉的,或同样点翠的,连脸上都扑了粉,小雨直夸她就是不上粉肌肤也是璧白如雪,她一直到抿了胭脂后才忍不住问道:“五爷今日有什么吩咐吗?”
两名婢子互看一眼,小雨笑道:“王爷没有特别的吩咐,他只要求我们照看好夫人。”
红叶有些无措。没有要紧事,这么盛妆打扮做什么?红叶虽然也是官家千金,但她这辈子还没做过没事打扮得花枝招展,只为了关在家里扑蝴蝶绣花、等待男主人归来的日子。
其实两名婢子也不算为她盛妆打扮,实在是她一张粉雕玉琢的脸,薄施脂粉就明媚动人,加上平日对自己的打扮也不特别在意,难得绾个不一样的发髻,多花了点心思在佩件上,彷佛就月兑胎换骨似的。
出了寝房,花厅内已布置了早膳,偌大的饭桌,放着八个金花紫釉盘,四样荤菜,四样素菜。
“五爷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主子还没回来,红叶便只是在一旁站着等。
“王爷吩咐夫人先用膳,不用等他。如果晌午王爷还没回来,我们一样伺候夫人用膳。”
“……”所以这一桌菜她要一个人吃?红叶说不清心里闷闷的,是看着那八盘菜就饱到闷,或为别的?
直到用完膳,她要离开这座院落时,却被守在“东园”入口的护院给拦住了。
“王爷有令,夫人请在东园待着。”
红叶当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想问东方逐风去哪儿了,可支吾着开不了口,她哪来的立场开口呢?只好默默回到东园。
小雨见她抑郁寡欢,便道:“王爷说过夫人可以任意使用东园里的每一处,天这么热,外头也没什么好逛的,这东园可大着呢,夫人不如走走看看,有需要什么,再让人去弄来就好。”
红叶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她并没有把自己当主子,也不愿这么僭越。
她信步园内,若有所思。
如今宫里一切都安定下来了,娘娘也不再需要她帮手,虽然她曾经想过,就这么留在宫中辅佐娘娘,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归处。
新帝登基以来,东方胧明几乎是夜以继日地彻查朱长义及其党羽的罪行,之前东方胧明召她去做口供时,她把替朱长义干过的丑事全招了,但他坦白地对她说:“今日这些话,在场的人听过便罢。我自认并非刚正不阿、毫无私心的执法者,陛下命我办这些案子只为安抚民心,根除前朝乱源,也就是在情理之内,私下都能网开一面。关于你的事,有两个人先后来跟我做过担保,一个是逐风,一个是大嫂,我也答应他们了。你只要指证朱长义的罪行,其余的就一笔勾消。”
然而,东方逐风也好,兰苏容也罢,对替她担保之事一字未提。她明白她已经受了太多的恩,更多的、不属于她的好,她不能拿,也不该拿。
东园确实不小,除了四合的楼宇、独栋的澡堂,光是花园就有三座,一座紧临着书斋,园内其实不种花,但山石与流水环绕、翠竹成荫;另外一座大花园,中央以蔷薇、藤花、紫阳,搭了座花团锦簇的花榭;小的花园被围在四合的楼宇内,主要是种植四季花卉;而东园旁那座大湖的湖水被引了进来,形成一个荷花池,一栋画楼就盖在荷花池中央。
红叶看了一眼小园中疏落的花花草草,颲王府的前任主子,虽是朱长义的心月复,但东方家的军队一进入京畿,陷入癫狂的朱长义就把这心月复给杀了,还抄了他的家,这座府邸荒废了好一阵子,园内种植的芍药、枇杷、忍冬、茉莉、菊花……
等等,东方逐风虽然住进这里已经一个月,但显然王府里没有专长园艺的人手,只把杂草除干净。
她不想白白被供养着,再说她自幼研读岐黄之术,也学习药草栽植,充当园丁倒也还行,便要了圆锹锄头的一类工具,干起活儿来了。
王爷可没说不准夫人没事找事做,小雨与飞儿虽然有些无语,也只能在一旁帮手。
红叶估算着那些接着要开花的该开始修剪枝叶和过多的花苞,晚个一季开花的差不多该填上肥料,明年才开花的则可以在这时扦插。小雨给她挪来了矮凳,飞儿则在一旁撑伞,她让她们到屋里去忙自个儿的活儿,两人当然不肯,红叶也拿她们没辙。
蔓生的蔷薇花丛勾住了她的裙摆,在她手臂上刮出一道血痕时,红叶浑然未觉,是小雨急急忙忙进屋内取了药箱来,她才发现自个儿受伤了。
“不碍事的,用水洗干净就好。”
两名婢子不知何时退下,顶上没了遮荫,红叶也浑然未觉。她手里忙着,其实思绪飘得老远,若不是对这些活儿很熟悉,手指上可能都不知剪了几道血口了。
东方逐风静静立在一旁,也不出声。他今日一早就进宫去了,虽然他们兄弟几个暂且不任官职,可国家需要尽快恢复元气,该出的主意,该帮的手,还是必须要做。
他回到东园后,两名婢子不像红叶那般心不在焉,一见到王爷,正要跪下请安,却让他抬手制止,并挥手要她们离开。
东方逐风就这样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埋首花圃中的红叶,她白女敕的脸蛋被晒得泛起红晕,像颗红蛋那样诱人,惹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原本想就站在这儿,看她何时会发现他,谁知两只脚偏偏不甘寂寞地往她走去,直到他高大的身子挡去了日头,红叶抬起手背擦去额上的薄汗,才终于瞥见他的存在。
“奴婢给五爷请安。”一如既往,她见到他的刹那,总有些两人也捉模不了的悸动被随之而来的期待给忽略。
她总是笑得那么甜,而他彷佛早已凝望着她许久。
东方逐风老觉得轻易就因一个讨好的笑脸而被安抚的自己太没原则,所以他仍是端出满不在乎的模样,弯身将她抱起。
他没有对她在做的事表示什么,而对红叶来说,整理花圃本就是不想让自己清闲罢了。五爷在,当然以伺候五爷为要紧。
“奴婢身子脏了,恐怕不能现在伺候五爷。”她怕弄脏他的衣裳。
东方逐风瞥了她一眼,“哼,你架子倒比我大啊。”
红叶自觉理亏,小脸泛红,“奴婢稍作整理,很快的……”她转头找寻小雨和飞儿的踪影,再不然任何一个奴仆都成,至少先替她伺候王爷,哪知东方逐风刻意把所有人都赶出东园了。
每当被他抱在怀里,她满腔的柔情与温存,却总是被他讥笑得只能狼狈地收起依恋。
“干脆我来伺候你吧。”他嘲讽地道,几个大步已经来到书房,将她搁在书案上。
红叶不知他是说笑或认真。对东方逐风,她虽敬爱,但并不至于诚惶诚恐,而且她感觉得出他对她总有满满的捉弄。
“奴婢不敢,奴婢这就伺候五爷……”
东方逐风一只大掌轻易就擒住她双手,另一手则托住她的脸蛋,彷佛又怜又惜地叹道:“啊,瞧你,热得一身汗……”他拉扯她束在诃子下方的绳带,在她压抑的惊呼声中,将留有她体温的诃子塞进衣襟里。
luo着上身的红叶涨红了脸,连反抗都不敢,她想伸手遮住**的身子,可双手偏偏被他捉住了。
他接着去拉扯她的裙子。
“五爷……”她连讨饶都不敢太大声,就怕外头有人闯了进来。
真不知自己又哪里惹了这魔星不悦,要这样玩弄她?
“爷怕你热,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俩。”这男人总是露出潇洒傲气的微笑,却对她做尽邪佞之事。红叶又羞又气,却拿他莫可奈何,也无法真的厌恶他。
东方逐风月兑下她的裙子,往一旁甩得老远。
红叶眼眶噙着泪,咬着唇,一张小脸羞得通红,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东方逐风既躁又狂,心脏剧烈的鼓动几乎令心窝有些发疼,他分不清那是心疼,或者只是野蛮的期待——他当然只承认后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