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心又跳 第六章
为段匀亲手做早餐,这是她步入贤慧女人领域的第一步。
但,当她终于睡饱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段匀和他那枝相依为命的拐杖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床侧已没有昨夜缠绵的温度,只躺着一把冰冷的钥匙。
他留下钥匙给她,这是代表他愿意收留她在这里,继续执行招亲的计划喽!?这样的进展大大的提升了欧阳蜜莉的信心。
她想要为他改变的念头就此笃定!
忍着身体的酸疼,她慢条斯理的下了床,进到浴室冲洗一番,然后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件火红色的露肩洋装,她把这件性感的洋装拿在身上,站在穿衣镜前比了比--
这洋装太露了,不适合高贵优雅的女人穿,她把洋装丢回箱子里。
她要找一件适合的衣服来穿,跪在行李箱前,欧阳蜜莉把里头的行头像挖宝似的一件一件全都给挖了出来。
这件肩膀太露、那件裙子太短。这套质料太透明,里头的内衣都瞧得见,那套是中空装,露出肚脐又太过惹火……
一件一件不合宜的衣物全被欧阳蜜莉否定、淘汰,丢在床上、地板。天,她的衣服没有一件合适的。
看来,她得重新置装才行。
嗯,就这么办,既然有心意改变形象,就改变个彻底。她这头被阳光照得灿烂的红发也得把它恢复成原来的色泽才行。
打定主意,欧阳蜜莉随手从地板上捞来一件洋装穿上,飞快的换好装,便出门去了。
***
出了桂冠社区,欧阳蜜莉在马路边招来了辆出租车,直驶向热闹的东区。
在东区商圈,可以找到很多名牌服饰,这些品牌服饰风格各异,唯一相同点是价位都很昂贵。
走在忠孝东路上,欧阳蜜莉争取时间,在每一家名牌精品店里穿梭。
Versace、Hermes、Armani、NinaRicci……果然是名牌的集散地。
在无数家店面进进出出,她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问,就购买了十几套保守又不失流行的洋装、休闲服饰,另外她还购买了一套样式保守的棉质睡衣、一组精致的盥洗用品及一件围裙。
这件围裙是她进厨房洗手做羹汤时要穿的行头。
提着大包小包,她脚酸的进到一家富有意大利风味的咖啡店小坐。
点了一杯拿铁,她轻啜着,浓郁的咖啡香顿时弥漫在她的鼻间。
稍事休息几分钟,她提着大包小包,又匆匆离开了咖啡店,继续展开她下一个行程。
在咖啡店附近,她找到一家知名的发廊,指名找来店内最有名气的美发师,她吩咐他,将她的发色染回黑色,还把微鬈的发丝烫直。
美发师罗丹召来助手,马上为地展开变发计划。
洗发、修剪、烫发、护、染发--总共花了五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完成了。
欧阳蜜莉满意地看着改变造型后的自己,她觉得自己看起来就像刚从学校毕业的清纯女学生--乌黑的发色,及耳的长度,发丝经过特殊护发之后,变得柔柔亮亮,好飘逸。
前卫惯了,一下子回复原来的模样还真是看不习惯哩!
她俏皮地伸手把发丝往后撩起,再让它柔顺地服贴回来。
懊“俗”的造型哦!她对着镜子眨着汪汪水眸。
妳就像妳母亲的翻版啊!欧阳蜜莉在心里想着,爷爷若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铁定会激动得这么说。
至于段匀……会是怎样的感觉呢?对于自己的改变会获得段匀如何的评价,欧阳蜜莉的心中充满了斯待。
满意地付了钱,接过柜□小姐递给她的大包小包,她再次召来出租车上路,赶回段匀的住处。
***
五点整,欧阳蜜莉回到了桂冠社区。在回到段匀的住处前,她不忘先到社区内的大型商店里采买一番。
由于她对料理完全一窍不通,根本没有概念,所以她先购买了几本食谱,然后再按照食谱上所列,很齐全地采买了各样调味品、肉类及青果蔬菜。
“售货小姐,请问一下橄榄油放在哪儿?”她一进到超市,先从调味品下手。
“在第十排的架子上。”
“黑胡椒酱?”找到橄榄油,她又回到服务□问道。
“在第七架上。”服务小姐还算和颜悦色。
“牛排呢?”拿到了黑胡椒酱,接着,她又绕回服务台。
“在冷冻区那边。”服务小姐有点儿不耐烦了。
她走到冷冻区,弯身看着柜子里这一堆冷冻牛排。
腓力、沙朗、丁鼻、牛小排……
“伤脑筋哩,我该买哪一种啊?”她抓抓头,不知所措。“随便啦,反正只要能烹调出可口的风味的就可以下。”
就这样,她随手拿起一盒八盎司的冷冻牛排放在手推车的篮子里。
“再来要买什么?”欧阳蜜莉手忙脚乱地翻着手上的食谱。
“有了,做意大利面!”
于是她第N次回到服务台请求小姐帮忙。
“这位亲爱的顾客,请问妳还需要什么东西,我干脆一次帮妳拿齐好了。”
彼客至上是他们的宗旨,于是服务小姐本着热忱服务的精神,步出服务台,接过手推车,准备进行大采买。
“谢谢妳,我要买这食谱上的东西。”欧阳蜜莉兴高采烈地把食谱递给服务员。
“妳……有烹调过这些食物吗?”服务小姐看了食谱一眼,而后又撇头狐疑地看着浑身散发娇贵气息的欧阳蜜莉。
看她那双细白柔女敕的手,她一眼就明白,这个女孩子绝对没做过家事。
欧阳蜜莉很老实地摇摇头。
“这是第一次。”她告诉服务员。
“那这个料理“如果”做成了,有人要试吃吗?”服务员又问,心里为那个倒霉鬼感到无限同情。
“有啊,是我未来的老公!”欧阳蜜莉愉悦地回答,她的脑海中,已经勾勃出了未来幸福的蓝图。
这个老公真是可怜啊!服务员在心中偷笑。
“我建议妳,最好买一瓶胃药,免得有突发状况发生。”她笑归笑,本性倒还算厚道。
买胃药?欧阳蜜莉认真思索半晌,决定接受她的建议。
***
报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她终于把菜色给买齐了。
懊辛苦哦!扁是采买就让她感到吃力、头大,接下来的烹饪想必更让她手忙脚乱。
欸!贤慧的女人真是不好当啊!欧阳蜜莉在心中感叹。
她左手拎着几袋食物、右手拿着装着衣物的纸袋,搭上电梯,回到段匀位于十二楼的高级公寓。
必到寓所内,由于时间紧迫,她把手上那一大堆名品纸袋全都一股脑儿的丢到沙发上,从凌乱的纸袋中取出一套样式保守的亚麻质料洋装换上,然后又从纸堆中翻出围裙穿上。
穿妥围裙,她拎起这一大堆青果蔬菜、调味品,迈着视死如归的脚步进到厨房内,准备大展手艺了。
但……
她从小就娇生惯养,厨房没踏进过,一杯茶也没倒过,她甚至连米都不会洗,这她怎么下得了厨哩?
斑!米不会洗又如何,她可以不煮白米饭,她煎牛排、煮意大利面总可以了吧!
这……不过是准备两人份的餐点嘛,应该难不倒她吧?欧阳蜜莉心中如是想,她对自己可是充满了信心。
进到厨房,她把所有采买回来的东西全从袋子里倒出来,倒在餐桌上,然后她打开食谱,开始着手--
首先,先来道美味的牛小排。哈哈,料理牛小排应该很简单,她“应该”会烹调才对……不过就是放在锅子里煎熟就行了嘛!
愉快地从凌乱的蔬果堆里取出一块硬得跟铁块一样的冷冻牛小排。把食谱撇在一边,她信心满满,自作聪明地开始进行烹调。
烹调的第一步是打开炉火。
打开炉火后,再放上煎牛排用的锅子……
煎锅呢?她的目光梭巡了一下厨房--
目光转了一圈,她在眼前的不锈钢厨架上看见一只光洁崭新得像没用过似的平底锅。
把煎锅放在左边的炉架上,她开始思索着下一个步骤。
是该先放油,还是这块硬得可以敲破头的牛小排?
欧阳蜜莉瞪着冒着热烟的煎锅,她在脑海里回忆着她去吃法国料理时,厨师当场料理食物的情形。
先放油!
她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了结果。
于是,她抓来一瓶标着“橄榄油”的瓶子,哗啦啦的倒了半瓶油进锅子。
随着橄榄油入锅,未做解冻处理的牛小排也被她丢进锅里。
鹾鹾--油锅顿时起了油泡。
“啊,好可怕!”惊叫一声,她骇然地倒退好几步,一下子就退到了厨房门口。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情况?锅子要爆炸了吗?
她站在厨房门口,远远瞪着锅子里“美味”的牛小排。
她瞪了足足有一世纪之久,等到锅子稍微“平静”之后,她才胆战心惊地重新踱回炉前。
看了锅内一眼,刚硬如铁的牛小排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要煎熟这块牛排费时良久,至少要半个小时以上吧?欧阳蜜莉目测之后,得到这样的结论。
于是乎,她安心地盖上锅盖,把牛小排单独留在锅子,自动烹煮。
牛小排搞定,接着是意大利面。
意大利面她爱吃,但不懂烹调过程,于是她取来食谱,这次乖乖地按指示操作--
食谱上说明--先把水煮沸,然后再把通心面丢进去,煮个十分钟,熟透后再捞起备用……
嗯,这个简单,把通心面放在水里煮十分钟--
欧阳蜜莉取来一只浅平的锅子,放满水,把面全部倒进锅子里,然后转开炉火,把水和面一起煮滚。
趁煮面的时候,她分秒必争地继续看着食谱上的操作说明--
用刀在西红柿上划上十字,然后放进沸水里略微烫过、捞起、剥掉表皮--
用刀划十字?怎么划?
这个难了!
她从袋子里取出西红柿,从橱柜取来一把水果刀……妈呀!她没拿过刀,此刻拿着刀的小手竟颤抖了起来。
别怕,别怕!只不过是一把水果刀,就算伤了手,也不过是一道浅浅的伤口而已。
自我安抚之后,欧阳蜜莉紧张地半瞇着眼,咬着粉唇,抖动的刀慢慢地接近西红柿--
“啊--好痛!”
丙不其然,她手上的刀没切到西红柿,却切到自己的右手指了,这个伤口约莫有一公分长。
惨叫一声,她痛得丢了刀、丢了西红柿,赶紧捏住流血的伤口。
“好痛、好痛哦!”看着伤口一直流血,她害怕地直嚷。“老天,我流这么多的血,会不会死翘翘啊!”
生命受到严重威胁,让她感到非常惊惶害怕。
迸忙地飞奔回客厅,她东翻西找着医药箱。
“药呢?到底藏在哪里?”她找着,嘴巴不忘着急地大叫。
约莫找了五分钟,翻遍了客厅所有的柜子、抽屉,在她把客厅捣得一团乱,连连地毯都翻过来之前,她很幸运地找到了一只医药齐全的急救箱。
皱着小脸,她胡乱地替自己的伤口止血,然后包扎。
巴绷带缠斗了整整十分钟,终于把伤口包扎妥善。
丑毙了!她看着被自己裹成像面包一样的手指,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大笑了一会儿,她的心思再度飘回厨房。
她得马上进去再继续“奋斗”,非得在段匀回来之前,做出一桌丰盛、美味的菜肴来。
再回到厨房,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惊失色--
天!兵子里的水沸腾了,通心面和滚烫的水正一直住外溢出来!
欧阳蜜莉慌慌张张地冲近炉边,紧张过头的她竟一时忘记要先关炉火,只想到把锅子拿离炉架。
没料到锅子的高温很烫,她就这么赤着双手,在完全没有隔热保护的措施之下,捧起了滚烫的锅子……
“啊--烫啊!”
又是一声惨叫,这声惨叫比先前的叫声更为凄厉。
“啊--砰--”
伴随着惨叫声,锅子被重重丢回炉架,里头的通心面和沸水全撒了出来,厨房顷刻间成了人间炼狱。
“呜……”她的双手被烫得好痛好痛,痛得连泪都流出来了。
双手受了烫伤,让她无法顾及厨房混乱的惨局,她飞也似的跑回卧房的浴室,在浴白放满冷水,急忙把通红发烫的双手浸在水中。
***
时间还早,他应该留在办公室里工作,应该专心地留在公司里设想挽救财务危机的因应计策才对!
他不应该这么早就下班,更不该急着回公寓去见那个老想诱惑他上床的红发小魔女!
他是怎么了?是中了她的蛊?才会如此挂怀着她?
段匀站在电梯内,仰首看着电梯上直往下降的数字。
电梯抵达地下室停车场,他走出了电梯,手上的行动电话在此时响起。
“喂--”
他按下通话键,应了一声。蹒跚的脚步没有停歇,一拐一拐地继续往停车区走去。
“段,你这么早就下班啦,准备要回去和那个红发小魔女展开第三回合的缠斗是不是?”好友靳亚的声音传来。
日前段匀曾向他提起过欧阳蜜莉的事情,听他说,她是“欧阳集团”未来的掌门人耶!
“我认输了,我自认没本事斗得过她。”
“这真不像是你讲的话,我所认识的段匀是个充满斗志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认输”这两个字呢?”
“如果你的公司被人不择手段、有计划性的搞垮,然后你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死缠烂打的女人,我看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段匀的语气是既颓丧又无奈。
他现在面临的难关是外人所无法想象的,他所辛苦建立起来的事业,已经被毁得彻底,现在的他是处于走投无路、投助无门的悲惨状态之下。
“听你的口气,你好象被整得很凄惨?”靳亚有点同情地说。
“岂止是有点凄惨而已,是惨兮兮啊!”大大叹了一口气,段匀坐进车内,把拐杖放在驾驶副座上,激活了引擎,然后以平稳的速度开上走道,驶出地下室。
“哇,真有这么惨啊,听你这一叹,我倒有兴趣去会会那个红发小魔女,看看她有何神法,能把这样一个意气风发、跋扈自负的男人,搞到这种狼狈不堪的地步。”
“她整人的法力还属于初级,真正厉害的是躲在幕后的那只手段卑劣的老狐狸。要不是他突发奇想,想要招赘,我也不会莫名其妙的被整到如此凄惨的境地。”说起那个老奸巨滑的欧阳武,段匀的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
“可是话说回来,能被欧阳武那只老狐狸看上,也是你的荣幸啊。”靳亚没和段匀站在同一阵线上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替“欧阳集团”说话。
“荣幸?”段匀对着话筒大吼一声,他愤怒地重重踩了一下油门。“这是哪门子的鬼话?”
“你仔细想想看,你只要点头应允入赘欧阳家,那不仅可重振“段氏集团”,你还拥有事业版图扩及五大洲的“欧阳集团”耶,这么好康的事情是多少男人挤破头想得到的啊,而你段匀却视如敞屣,完全不屑一顾……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靳亚非常纳闷。
“我脑筋有问题才会接受欧阳武这个荒谬的主意。”段匀大吼地斥回。
“不、不、欧阳武这个主意并不荒谬,我认为整件事出了一点问题,而这个问题可能出在欧阳蜜莉的身上或者是出在你的身上。”
“你在绕口令吗?”段匀打了两圈方向盘,车子进到了山路,开始往山上爬开。
“我是在挖掘问题,替你的困境找出路。”靳亚翻翻白眼。
“和我情同手足的你倒是说说看,这整件事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唯一的出路是“欧阳集团”能放手,别再对他苦苦纠缠,段匀思忖。
“我猜测……问题出在欧阳蜜莉的身上,她可能是长得其貌不扬,或身材扁平没有看头,所以你无法说服自己应允这项婚事。”靳亚提出他的想法。
“你猜错了,欧阳蜜莉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段匀失笑的回道,欧阳蜜莉绝对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女人,靳亚的猜测完全不对。
他蓦然忆起昨晚两人交缠的火热画面,欧阳蜜莉那美丽的容颜,曼妙丰满的身材,白女敕似雪的肌肤,还有那滑女敕的触感……全身赤果的她美得不可方物呵!
“哦,这么说,她长得不赖,身材也不错,很对你的眼喽!”靳亚两眉挑得极高,一脸兴味盎然。
“对不对眼是我的事,你甭瞎操心了。”段匀淡然带过,不想和靳亚多谈欧阳蜜莉。
奇怪了,他对欧阳蜜莉的感觉忽然变得强烈,他竟有种想把她占为己有的冲动,他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她。
“我身为你的至交好友,关心你是应该的啊!”段匀这么神秘,反而更激起靳亚对欧阳蜜莉的好奇心。
“你省省吧,你还要继续探讨下去吗?若不,那我可要关机了。”
“嘿,别挂,我的话还没讲完咧!”靳亚急急阻止。
“有话就快讲,别尽讲一些废话来浪费我的时间。”
“是,我现在就切入主题。既然问题不是出在欧阳蜜莉的身上,那么就是你的身上喽!”靳亚这次把矛头对准段匀。
“我有什么问题,你说来听听。”段匀懒懒的语气,表明他不想多理会他。
“是你……无法满足她那只小野猫的需求,是吗?”靳亚语不惊人死不休,吓死了段匀。
段匀闻言,方向盘滑了一下,车子险些冲出走道,差点撞上对面来车。
幸好,他实时控制住方向,把车转回正轨。
“该死的你,你要害我再撞断另外一条腿吗?”他对着话筒大吼,这吼声让靳亚忙不迭的把电话拿离耳边。
“我这话讲对了吗?”靳亚知道他正在气头上,但他仍然很不怕死地追问。
“我的答案恐怕会让你再度失望了,我段匀的男性雄风可以用“威震八方”来形容,它比起你有过之而无不及。”段匀没好气的说。
“是吗?”靳亚颇为怀疑。
“你不信吗,那我们可以来个临床实验,我一定尽全力表现,绝对可以令你达到欢愉的最高潮。”段匀提议。
他竟然邀他上床!?靳亚吓得电话从手中落下。
“不必了,我对女人身体比较有兴趣,对你则是兴趣缺缺,缺到了极点!”他干笑两声拒绝了他。
“女人抱多了会腻,偶尔换换口味、抱抱男人也不错啊!”
电话彼端的段匀继续捉弄他,他刻意放柔了声音,语气暧昧得令靳亚全身起鸡皮疙瘩。
靳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谢谢你的提议,我没有这种嗜好。呃……我还有事忙,不和你抬杠了,改天再联络。”生怕段匀继续纠缠,靳亚慌忙地挂断了电话。
段匀也挂了电话,他把电话丢到驾驶座旁,把被靳亚捣乱的心思重新放回欧阳蜜莉的身上。
欧阳蜜莉的身影竟然诡异地深刻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一想起她,他没受伤的左脚就猛踩油门。
他要回家的心更急切了,这份急切随着车窗外飞逝的影像,一步步接近欧阳蜜莉,奔向他的住宅。
***
段匀把车子缓缓驶进桂冠社区的停车场--他专属的停车位。
车子停安后,他取下拐杖,走进电梯里。桂冠社区的电梯是以玻璃帷幕设计,可以看见山下的美丽景致。
夜晚来临,山下的城市灯火渐明,从山上往下眺望,台北盆地美丽的风貌尽现眼底。
但段匀没有那份闲情逸致观赏夜景,他回家的脚步很急,很奇怪的,他心中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
仰着头,他着急地看着电梯以乌龟爬升的速度往上攀升。
终于,抵达了他位于十六楼的住处。
当电梯打开,他一踏上走廊,他皱皱鼻,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这烧焦的味道是来自于哪一户人家?
段匀心里忐忑地猜测着……他猜想,不可能是欧阳蜜莉的杰作吧,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哪来的本事下厨呢?
他当下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但当他打开大门,像遭到窃贼光顾过的客厅和扑鼻而来的浓烈烧焦味,即刻推翻他前一秒的想法。
这凌乱的场面,及由厨房飘出来的烧焦味和烟雾……用膝盖想也知道是那个红发小魔女制造出来的麻烦!
懊死的欧阳蜜莉!
他目前的生活已经混乱到了极点,而这小魔女竟还乐此不疲地为他制造更多的混乱!
段匀一脸阴鸷地瞪着凌乱不堪的客厅,鼻子被由厨房飘出来的呛鼻烧焦气味荼毒着……
这气味让他的头皮发麻,脑神经衰弱。他拐着步,急速地迈进厨房,他要看看欧阳蜜莉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欧阳蜜莉,妳在胡搞、瞎搞些什么?”边迈步边吼叫,他定要揪出这个罪魁祸首!
她侵占、搅乱了他的公寓不说,还把他的公寓当成化学实验室,制造出这弥漫的烟雾和呛鼻的烧焦味来。
在卧房浴室里的欧阳蜜莉闻声,一脸哀怨地跑了出来。
“你回来啦,我正在煎牛排,应该再过十分钟就可以用餐了。”
她跑出客厅,正好和要前往厨房的段匀错身。她说话的声音十分哽咽而痛苦,因为双手的烫伤痛得她无法承受。
“再过十分钟,我的房子就要报销了。”段匀没有回头看,紧张地直往厨房冲,他生怕下一秒就来不及了,会酿成火灾。
“怎么了?你饿昏头啦,等不及要开饭了吗?”欧阳蜜莉跟着进了厨房。
他冲进厨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餐桌上那堆积如山的蔬果、调味品。然后看见的是满地狼藉……
炉面上,两只炉口都还冒着炉火,炉架上两只锅子都已烧成焦黑色,还冒着阵阵浓烟--
“我的老天--”
瞪着这可怕的画面,段匀不禁失去控制地大声惊喊。
“啊,牛排怎么会冒烟?”站在段匀背后的欧阳蜜莉,还搞不清楚状况。
“牛排不只会冒烟,还会冒大火--”
他怒不可抑地回斥她。为免酿成灾害,他迅速地熄掉炉子,掀开锅盖,赫然看见锅子里躺着一块黑碳。
兵盖掀起,一阵更烈的浓烟冒出,呛得欧阳蜜莉眼泪直流。
“哇,这牛排一定是过期了,才会冒出这种可怕的气味来。”她捏着鼻子,躲在他背后说道。
她还处于浑噩的状态之中,对烹饪一窍不通的她,根本不知道这混乱的局面是出自她手。
段匀一听,何止火冒三丈,简直气得要跳河、自杀了。
“段匀,妳别在那边说风凉话,要不是妳,我的厨房、我的客厅、我的一切一切,也不会有这团混乱出现!”
他忿忿然地从齿缝中逼出话来,弯身忙着清理这一团糟,他甚至没空回头看她一眼。
“我费心做晚餐给你吃,而你竟然数落我捣乱你的厨房、你的客厅。”欧阳蜜莉可不接受这样的指责,她为了做晚餐给他吃,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而他竟然还不知感激地反过来责骂她。
“妳省省吧,妳该有自知之明,妳根本没下厨的本事,妳的本事是玩弄别人,把人搞得发疯。哦,我差点忘了,妳还有另一项天大的本事,那就是袒胸露背的诱惑男人上床!”他无情地讥讽她。
“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我欧阳蜜莉是何等娇贵的身分,我放段为你改变自己,替你张罗晚餐,这可是你天大的荣幸,而你竟然毫不领情,一进门就没给我好脸色看,还用那么不堪的言词诽谤我……”
委屈的泪在欧阳蜜莉的眼里打转,她生平第一次被人用这么讥诮的语气责骂。
“我说的全是事实,娇贵的妳,如果还知耻就别赖在我这里,别在这儿给我捣乱,我段匀被妳欧阳家整得已经够凄惨了,我没力气、也没闲工夫,更没荣幸和妳玩那可笑的招亲游戏!”段匀正弯身和那只焦黑的锅子奋战,没有空、也懒得回眸看她一眼。
他用力地刷着锅子,背对着她,继续说着话,口气益加嫌恶--
“我最后一次明白地告诉妳,就算我被妳欧阳家整到一无所有,我也不会点头应允这件荒谬的婚事。而撇开这件婚事不谈,我段匀就算再没眼光,也不会看上妳这个没气质、没内涵、骄纵成性、放浪形骸,一天到晚想和男人上床的千金大小姐!”
欧阳蜜莉被他嫌恶的言词讥讽得全身发抖,他竟然把她说得这么低贱不堪?
“段匀,够了!就算你不肯入赘我欧阳家,也别把我讲成这么下贱。”她的心被他这番轻蔑的话炸出了一个大窟窿。
段匀冷哼一声,不认为自己说错了话。
“我说的话哪儿过分了,妳欧阳蜜莉不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吗?我想每个被妳玩弄过的男人应该都和我一样,深有同感吧!”
他正在气头上,句句话都口不择言,却重重地伤了欧阳蜜莉,她此刻只感到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我没有玩弄你!”她否认他的指控,她把宝贵的贞操给了他,而他竟然还讲出如此绝情的话控诉她,他实在太过分了。
“发疯的人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他冷冷地笑,这冷笑声就像一把利刃,在欧阳蜜莉的心上划下了一道伤口。
这一道伤痕让她的心好痛,痛得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年轻纯真的心灵受到重重的创伤。
“段匀,你别说了,我会放了你,再也不会来找你麻烦了!”她无法承受他这般无情的伤害,她只能愤怒地对着他大哭又大吼。
段匀被她凄然的哭泣声吓到,他猛然的转过身来……
一转过身,他赫然惊见她竟染黑了头发,来不及多问,只见她双眼红肿,哭得像个泪人似的。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拇指包着绷带,而且双手烫红。
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难不成只为了他昨晚的那一席话?
段匀恍然领悟--
“蜜莉,我不是有意……”她脸上的泪让他心软、莫名的心疼。
他想道歉--
但欧阳蜜莉已被他伤得体无完肤,他的道歉已嫌多余了。
“哈,你不是故意的,你是存心的--”她哭着,转身跑出了厨房,冲进房间拿起行李箱又冲了出来。
段匀也跟着冲了出来,他不顾脚伤,踩着大步硬跟上前想向她道歉。
但欧阳蜜莉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在他没来得及拦住她之前,哭着冲出了他的公寓。
她走了,这一场蹦谬的招赘游戏也宣告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