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妻 第三章 胡话连篇自己编
就在希帆陷入对猛男|肉|体的觊觎想象里时,突来的敲门声将她的灵魂拉回来。
“姜家娘子在吗?”
希帆连忙撑起自己,匆匆忙忙和子弹肌告别。
那一刻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在……轻声叹息?她猛地低头,海伦公子的babyface没有多余表情,所以是她听错了?应该是吧……
“姜家娘子,我是林嫂子,你在吗?”女人又拍了两下门。
姜家娘子?找她的?
推论三:姜家娘子就是她本人?
希帆急着推理原主的身分,没发现男人在这时候放松的表情上头露出惋惜。
唉,刚刚的感觉真不错,希望能够再继续,可惜……
这是他的心声,但因为无法开口,所以只能憋着了。
希帆飞快跳下床,套起鞋子,她不只洁癖,还相当注重形象,这是身为业务经理应该具备的基本条件,因此在前往门前的短暂路程中,她还把头发、衣服给整理好。
打开门,希帆将头伸往外头探看。
门外是个二十出头、梳着发髻的年轻妇人,脸上的皮肤有点黑,嘴边有一颗痣,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冲着她笑道:“姜家娘子,还在睡吗?不好意思打扰你。”
希帆的视线被妇人手中的“食物”深深吸引,虽然不太理解那是什么,但食物的香气催促着她的知觉神经。
友善的笑意瞬间爬上脸颊,她笑道:“哪儿的话,我没睡,头发乱是……刚刚在起火,唉,这柴火老是同我作对。”
“这样啊,我去帮你看看吧。”妇人热切的道。
太好了!虽然老天没派田螺姑娘下凡尘,但这位嫂子也能派上用场。
希帆偷偷在心底给她按了个赞,再加上几句话:热心的好女人,老天会保佑你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打开门,正想迎接“热心的好女人”进屋,不远处,又有个女人朝她走来。
这女人略矮,身材丰满,一张脸圆圆的,看起来和气极了。
“姜家娘子好,林嫂子也来啦,你带芋头糕过来?”
“是啊,才出笼,还热着呢,方嫂子,你带什么过来?”
“早上去菜园子里采了几把菜,心想姜家娘子昨儿个刚搬来,家里怕是什么都没有,就送一些过来。”
从对方的交谈中,希帆听到若干讯息。
有痣的女人是林嫂子、圆脸的是方嫂子,自己是姜家娘子,昨儿个才刚刚搬来。希帆还在心里建立数据夹时,又有个送蛋的陈嫂子过来了。
希帆把三人请进屋里,屋里没屏没帐、没隔间,一进门就看见男人躺在床上。
“姜家娘子,你家相公病情还是没起色吗?”方嫂子朝男人瞧去一眼问道。
相公?!意思是他和她是夫妻?!强烈地震袭击着希帆的心。
救命!她这副身子板儿一看就是还没发育完全,怎么就是已婚妇女了?
好吧,古代人短命,死得快,所以得嫁得早,可好歹也挑一挑吧,至少要挑个能看、能听、能说、能走的正常男人呀!
穿越就已经很衰了,穿到穷人家里,再衰一等,若穿到已婚妇女身上,是连衰三等,而那已婚妇人的老公还是个重度残疾的……那是一路衰到地狱去了啊,老天爷怎么不干脆让她下地狱,舌头拔一拔、刀山爬一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像现在这样是真的要她和海伦公子耗一辈子吗?
她看一眼众人脸上的同情,忍不住也同情起自己,她叹道:“是呀。”
“也不能总是这样啊,你一个女人家,就算身上有些银子,但能撑得了多久?如果手边还算宽裕,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城里有几个大夫医术还不错,明儿个我家男人进城,可以顺便载你们一程,如果你家相公的病能好起来,以后你日子也可以过得轻松些。”陈嫂子真心在替希帆打算。
希帆定定看着几位年轻妇人,她们一个个亲切热情、温厚善良,包容的态度给足了她这个掉到人间地狱的“外乡人”温暖。
“谢谢,以后就要麻烦陈嫂子了。”希帆真心真意的笑开,这群好邻居是自从她穿越以来,唯一得到的好消息。
他的笑晃得三个妇人眼花,真漂亮呐,城里来的女人果然不一样,细皮白肉的,眉眼五官和画里出来的仙女一样。
“哪儿的话,咱们村里就这么二、三十户人家,平日里彼此不多帮衬些怎么行。”
“姜家娘子,你怎么会到咱们村里来的?昨儿个听说你们买下黑老汉的房子时,我们可都吓了一大跳呢。”方嫂子兴起八卦精神,一双眯眯眼瞠大两分。
“这屋子不能买吗?”
“也不是这么说……这样讲吧,黑老汉是个既抠门又贪财的男人,十几年前不知道谁告诉他,这块地的风水好,住在这里会发大财,他就好说歹说的硬从赵女乃女乃手里把地给买下来,人家七亩地要四十五两银子,他不但杀到四十两,还贪了赵女乃女乃一窝刚孵出来的小鸡。
你说,这人是不是小气又贪财。”
这种等级就算小气贪财?这应该是懂得过日子吧?
像她自己就连回收时都要把塑料袋给拿回来,买菜要拗两把葱,管理费没拖到最后一天打死不缴的,何况买不动产……不杀价的才是傻子吧,以这为标准,那她岂不是贪上加贪?
好吧,入境随俗,她提醒自己得学着大方一点。
尴尬地笑了两声,她问:“后来呢?”
“买了地当然要盖屋,你也知道的,大伙儿帮你盖房子,你总得供大家吃饭吧,黑老汉知道这个理儿,却舍不得花银子,居然给大家喝野菜粥,那粥啊,稀得连筷子都立不住,大家空着肚子,哪来的力气搬砖盖瓦?帮个三、五天就没人肯来了。
“所以你们这屋子才会很大却没隔间,谁让他小气,大家看在邻居的分上,没同他要工钱已经很够义气了,他还吝啬到这田地,实在……”
十几年前的事了,方嫂子说起来还是活灵活现的,像昨儿个才发生的新闻似的,可见这里可供谈资的八卦很贫乏。
“听说你们花了五十两银子买的?”
“是。”希帆哪里知道是不是,只能直觉的应下。
“旧宅子了,不值这个价。”
“要不要过几天让大家来帮帮手,把宅子隔成几个房间?”
希帆苦笑,床上躺的是男版海伦凯勒,而她是女版的黑老汉啊,就刚刚翻上老半天的结果,她猜,家里大概已经没有半毛钱了。
“其实我家相公眼睛看不见、腿脚不方便,不隔房间,我照看上反而方便,这样相公有什么需要我随时随地可以看得到。”
“这话是个理儿。”方嫂子道。
希帆转开话头,问:“黑老汉真的发财了吗?”
“说到这个神啦!他进城赌一回,竟让他赢五千多两银子,这才会卖了房子携家带眷去当城里人,前几天我家男人进城,还看见他在饭馆里喝小酒呢,现在可慷慨了,桌上足足摆了八个菜呢。”陈嫂子说。
希帆成,功将话题从自家身上移开,没想到方嫂子又把话题给拉回来,她压低嗓门在希帆耳边问:“姜家娘子,你家相公耳朵听得见吗?”
她叹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方嫂子拍拍希帆的手背,安慰道:“真可怜,你男人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吧,可再富贵,一摊上这副身子就……当初你爹娘怎么会看中这门亲事的?”
他是大户人家的贵公子?怎么看出来的?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很名贵吗?还是……因为肉多?
随着方嫂子的问题出口,三个女人、六只眼睛同时发亮,她们都在期待一段精彩的故事,希帆能够理解,每天面对柴米油盐酱醋茶,没有小说、韩剧、的古代生活太枯燥,她们急需八卦来满足精神需求。
既然如此,没问题,编故事嘛,信手拈来的事儿她最行。
“我爹娘生了八个儿子、十个女儿,家里就几口薄田,养不活那么多张嘴巴,我几个哥哥都签下契书,到大户人家里当长工,女儿要不是卖身当奴婢,就是送给别人当童养媳,我就是被姜家买回去当童养媳的。”
“当童养媳很辛苦吧?是不是经常被欺负?”
“那倒还好,公公、婆婆担心相公没人照料,才买我进府,公婆待我极好,从小让我读书写字,像千金小姐似的养大,我读那么多书,也懂得不少道理,心里明白咱们做人得感恩图报,公婆这般待我,我唯有千倍万倍对相公好才能回报他们的恩情。”
“后来呢?为什么你们离开家里,到咱们这个小地方来?”
“公婆前两年相继过世,兄长要分家,可我相公这副样儿能够分到什么好东西?公婆不在,没有人可以为我们作主,兄嫂怎么说,我们只能照做,但即使分得的家产不多,总还有几亩田和几间铺面。
“可我和相公担心,深怕几个哥哥、嫂嫂心里有其它想法,万一他们明面上说要帮我们照管家产,暗地里却偷偷侵占,我是个女人,相公又是这副模样,若真发生事情,根本无法与哥哥嫂嫂们对簿公堂,因此和相公商量变卖家产,搬到别的地方生活。”
“商量?你和你家男人?”陈嫂子直觉发问。他不是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话吗?
对方的疑惑让希帆发现话里出现大bug,脑子里转了两圈,硬是急急的掩饰。
“是,我们可以商量的,我家相公并不是一出生就这样,小时候他耳聪目明、身体矫健,是个正常人,要不是后来生了场病……我相公是很聪明的,他读过不少书,师傅经常赞扬他呢,我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只要在他的掌心写字,他就会明白。”
故事说到这里,希帆猛地想起,对哦,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说不定海伦公子真的能和她沟通呢。
方嫂子赞叹道:“读过书真是了不起,我家阿牛能不能上你这儿学几个字?免得长大和他爹娘一样,当个睁眼瞎子。”
“行,有空您就让孩子过来吧。”
陈嫂子笑道:“姜家娘子是个有良心的,要是娶到那等坏心肠女人,哪里肯守着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说不定公婆一死,抢了钱就远走高飞了。”
林嫂子说:“怎能不守?婚书是到官府里盖过印的,要是抛弃相公被官府抓到,几十个板子打下去还有命活吗?”
方嫂子也抢道:“是啊,柳树村有个女人,她家男人是傻瓜,讲话不清楚,她欺自己男人没本事,竟把家里的细软卷了跟一个野男人跑掉,村人看不过去跑去报官,把人给抓回来,野男人被打瘸一条腿,那不守妇道的女人则被浸猪笼,死啦。”
“咱们当女人的得认命,不管嫁猪嫁狗,嫁了男人就是一辈子的事,你说说哪家媳妇心里没委屈?还不是得把苦给咽下去,好生过日子,真憋屈得厉害了,只能到庙里拜拜,心里虔诚些,求求老天爷下辈子给一个好出生,让自己也能当回千金小姐。”林嫂子一脸认命。
善良的陈嫂子安慰她,“姜家娘子,认真想一想,你嫁这男人也不算坏,虽然他身子有些不方便,但好歹能让你吃饱穿暖,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点他可是做到了,何况光让你识文懂字,就不知道比我们强多少呢。”
方嫂子也帮腔,“说的是,甭说别人,就说咱们村里那个赵里正,人长得猥猥琐琐的,仗着把妹妹送进县大人家里当姨娘,得了个里正当,就以为自己了不得,成天在家里打小孩、老婆,赵婶娘那张脸就没一天是好的,红的、青的、紫的、肿的,天天样貌不同,比起赵里正,你家这个就是个好的。”
“还有呐,咱们村里的钱大,吃喝嫖赌样样来,没钱没本事,靠着那张小白脸还在外头玩女人,他啥事都不做,爹娘留下来的几亩地得靠钱嫂子和儿子在打理,要不是几年前钱嫂子到城里大户人家里当女乃娘,攒了些银子傍身,现在他们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去啦。
“但钱大还不知足,成天发酒疯,伸手向钱嫂子要钱,这不打紧,他上回欠下赌债,在讨债的还没上门前,他居然要拉闺女去抵债,要不是我婆婆看不下去,让我男人事先把钱家女儿给藏起来,这会儿一个好好的大姑娘不晓得已经被卖到什么肮脏地方了,唉,钱嫂子这日子不晓得要过到什么时候才到头。”
陈嫂子接话,“前两天我去钱大家里,钱嫂子还说她现在一心指望着儿女快点长大,到时她想不开要跳河才不会有牵挂。”
方嫂子握了握希帆的手,指指床上的男人说:“所以摊上这样一个男人,你的命也不算顶坏的,好歹有吃有穿、不必挨打,日后生个娃儿、熬个几年,老了就有依靠了。”
“咱们女人,最要紧的就是认命。”陈嫂子做出最后总结。
希帆点点头,回答,“谢谢嫂子们,我心里明白的,过日子嘛,谁没个憋屈难受。”
接下来她们又讲几个“寓教于乐”的实例,来激励希帆认命。
她相信过完今天,姜家娘子的案例也会成为她们用来劝勉受苦妇女的励志小故事,原来人类的智慧文明是靠着八卦一代代传下去的。
在她们合力教会希帆如何生火之后,就各自回去干活儿了。
关上门,希帆折回屋里,看着在她们女人聊天时,自个儿起身的男人,她走到他跟前,往他床边一坐,弓起两条腿,把委屈无奈的小脸埋进膝盖里。
天要亡人,必先苦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折磨灵魂……很好,上天在亡她这件事情上,循序汽车进,做得相当好。
“海伦公子,答案出炉,你和我居然是夫妻,丈夫和妻子呐,相当相当亲密的关系。别人穿越嫁王爷、嫁皇帝,可我没事跑去嫁给男版海伦凯勒,这教人情何以堪?
“她们都叫我认命,可是要花一辈子时间照顾多重障碍的相公,哪个正常女人可以做到?我没当过看护,不会把屎把尿加喂食,我只会凌虐属下,把他们逼到精神崩溃,住院请看护呀。
“可是不认命的话,打板子、浸猪笼、沉塘……这个世界的男人,把聪明才智都拿去逼女人守贞了,要是我敢不认命,是不是又要死一回?如果这边死一死就能回到原先的世界里,那倒也没关系,可万一不行呢?我是不是得在幽冥间飘飘荡荡,忍受千年孤寂?
“我想不透,柳树村的妇人不过是想追求更美好的未来,为什么会换到一个恶名昭彰的下场?”她知道自己这样讲很不对,因为那柳树村的妇人偷人,但她只是想抒发情绪而已。
男人将她的话听进耳里,他无法回答她,因为他是“瞎子、聋子加哑巴”。
可她的想法让他无法接受,柳树村的女人当然恶名昭彰、当然要沉塘,她不贞不洁,对丈夫做的事令人发指,像她那种女人活活烧死都不为过,她怎可以说那女人没错?
因为无权开口,他只能选择安静倾听,然而不多久,他完全没想到她的口才居然好到能够说服自己。
希帆在连续叹过几口气之后,说道:“比起吃喝嫖赌打老婆、卖女求荣、对婚姻不贞的钱大,柳树村的妇人其实并不算过分,她不过是无法忍受生活,想要逃走罢了。
“仔细想想就觉得这世道真的不公平,为什么柳树村妇人要沉塘,钱大却没有被人惩罚?为什么大家都忽略他的可恶,只交口称赞钱嫂子的认命美德?为什么男人可以为所欲为,女人却必须一再容忍?这个世界的基本标准就是不公平吗?
“真想念二十一世纪,那里不分男人女人,只分有能力和没有能力,男人有本事可以成功,女人有本事也能成功,女人赚钱不会比男人少,男女平等是普罗大众的认知。『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对你们而言不过是口号,但对我们来说却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聊起二十一世纪,希帆开始滔滔不绝,才离开一天,她已经生出浓烈的思念了。
男人听得相当认真,即使她的世界于他而言太陌生,即使无法理解那里的女人为什么可以抛头露面、自己营生?他很想问问,那里的男人都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本事照顾好自己的女人。
“……我弄不懂姜家娘子的爹娘在想什么,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障碍的海伦公子,难道真被我朦对了,家里子女众多、族繁不及备载,既然繁殖力强、繁衍速度快,家里又缺米下锅,卖几个崽仔以求生存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海伦公子你怎么敢啊?敢把一个不认识的陌生女人摆在身边?难道不怕对方起歹心,想要谋财害命?你可是没有半点自卫能力啊,如果我是你,我宁可一个人生活,也不愿意待在陌生人身边。”
要不是自己正在演戏,男人真想给她拍拍手。她相当相当聪明,三两下就猜到端倪。
没错,就是因为对方“起歹心,想要谋财害命”,否则他怎么会沦落到这等田地?
说着说着,希帆突然联想起什么似的,猛然倒抽口气,两手捂住嘴巴,瞠大一双眼睛望向男人,口气陡然变得小心翼翼。
“莫非真的是这个身体的原主想要谋财害命,才被你先下手为强活活弄死?是你清空她的灵魂,以至于我……轻松入住?”
她的推论让男人心头狠狠一震,她居然真的猜到了?!
是怎样的聪明睿智,才能够在没有半点蛛丝马迹的情况下,将经过猜得八九不离十?
暗恨,他真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够看得见,他想看看她的表情,忖度她的心思。
气氛凝结,在好半晌的沉默后,希帆再度开口,“但真的是这样吗?我不过是轻轻踹一下,你就摔到地板上,哪有能力先下手为强?还是说……那一脚是猝不及防,要不……”她沉吟许久。
她的猜测勾得男人心里蠢蠢欲动,虽然极力掩饰心中的激动,但他很想知道,接在“要不”的后面是什么惊人之语?
希帆在床前来来回回的走着,一趟又一趟的,像在思索着什么似的,好半晌才做出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结论——
“要不,我再试一次?”
要不是他牢牢记住自己正在当她口中的什么“海伦”,他真的会大笑出声,再试一次?
再踹他一脚就能测出他有没有能力先下手为强?他真想嗤之以鼻。
收回赞扬,她其实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聪慧。
“先说清楚,这不是欺负,是单纯的测试,我很有爱心的,绝对不欺负聋哑人士。”她又在对自己的良心解释了。
其实在这么郑重的思考之后,确实不应该接这么没脑子的话,谁相信她曾经是女强人,曾经是众人之上的经理级人物,难道穿越的过程会让人的大脑受损?
没办法,她真的想不出其它测试了。
希帆预先做好准备,先把枕头放在床的内侧,算准施力方向并预估他将会被踹出的角度,最后再度施展佛山无影脚。
左脚站直,暖身三秒,右腿伸出再迅速缩回,动作在最短的时间内一气呵成。
瞬间,他的身体接收到一股来自东边出现的外来力量,他因为“体弱气虚”、“无力承受”,于是身体以九十度摆幅朝床内侧飞出。
“啊啊呜呜……”他嘴里发出希帆无法理解的抗议声浪,双手在空中做短暂的挥舞,然后准确无误地撞在枕头上。
测验结果出炉,是她以小人之心度人家的君子之月复,人不是依抬ㄟ,凶手不是海伦,希帆一面将他扶正,一面向他致歉,“对不起,我不应该做这么荒谬的质疑,指控手无缚鸡之力的你杀人,是天底下最滑稽的事,是我多想了,你的心很善良,你的举止很诚恳,你这种人绝对不会谋害别人,对不起,是我的心太邪恶了。”
可不是吗,风吹就倒,他这种人先下手不会为强,只会遭殃,所以姜家娘子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倒,一缕芳魂归离恨天?
男子脸上写着“闷”字,看得希帆满脸歉意,任何人被捉弄都会不开心吧,如果他能够沟通,很可能会送她一连串三字经。
沟通?她突然想起自己临时编出来的谎话里说到的写字。
她猛然抓起他的手,心中暗暗向上苍祈求,求求老天爷赐给他一颗玲珑心,让他们可以做心灵的交流,于是她在他掌心中写着“你饿吗”,然后耐心等待他的反应。
希帆的心跳得飞快,这感觉有点像在等大学联考发榜,她偏着头,细细审视他的脸部动作,突地,她看见他在短暂的犹豫之后点头。
他点头、他点头了耶!
太好了!她的急中生智、谎话连篇,居然替自己找到一条出路,柳暗花明,村子就在眼前呐,她想要欢呼,想要爱的鼓励,想要谢天谢地,更想要狠狠在他脸上啾一口。
可……不,别高兴得太早,再试一遍吧,说不定只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邻居送东西来,要不要吃一点?”她边说边二度在他手上练习正楷。
这回他没让她等,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天,太美妙了!一个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沟通,让希帆快乐到无法抑遏。
就说嘛,人类是群居动物,虽然身为都会单身女子,早已经习惯把寂寞当朋友、孤独当情人,但她还是需要面对人群、面对亲密战友!
“很好,吃饭喽!”她兴奋地跳下床,在屋里逛一圈,找到一个木盆子和帕子,冲到灶台边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