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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亨算什么 第五章

作者:季荭

一道水花溅起,落下。

一个古铜色健美身影沈进水里,然后冒出头来,开始在泳池里悠游。

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泳技过人的邵秋溏像条滑溜的鱼般,在别墅的私人泳池里来来回回,以游泳来发泄他心中的怒气。

就这样来回不知游了几趟,从蛙式换到仰式、自由式,然后又换成漂亮的蝶式,他游不累,显然心中累积的怒气相当的多,很难消除。

“看来你这次好像真的认真了。”邵戎拄着拐杖,慢慢走到池畔,他手里拿着今天的早报。

早报上刊登了他那向来不太甩女友的孙子,当众在饭店追逐女人、还被饭店警卫拦截的照片,而且报导中还将两人追逐的经过,以及古仪盈仓促搭车离去时,他对着计程车吼叫的那句话都写了出来。

震撼啊!

在泳池里奋力展现泳技的邵秋溏蓦地冲出水面,一个俐落的动作伴随着坠落的水花,他跃上池畔。

“爷,你笑够了吗?如果笑够了麻烦让让,我可没时间在这里看你那副讨人厌的嘴脸。”在池畔站正来,他瞟了一眼脸上明显挂着耻笑的老人家,一脸狰狞的大步朝屋内走去,完全不理会身体滴着豆大的水珠,会弄脏了刚打好蜡的光洁地板。

“你可以再没大没小一点,小心惹我不高兴,我立刻去打电话叫仪盈别过来陪我,让你失恋个彻底!”老人家嘴里抱怨着孙子不尊重长辈,脸上却挂着阴险得意的笑容。

看着孙子蓦地停下脚步,霍然回头用着惊异的眼神瞪着他,教他怎能不得意呢?

“她要来?爷,我没听错吧?!我刚刚听见的是不是这个?”从昨天开始疯狂的找她,却始终没能如愿的再跟古仪盈联络上,而这正是造成他今天心情郁卒的原因。

“你耳朵很正常。”邵戎脸上阴险的笑容依旧,他点点头,目光精烁的看着孙子即将会有的反应。

“好样的!她什么时候来?”邵秋溏的反应是挂上大大的笑容,阴险与得意的样子跟邵戎如出一辙。

“快到了,大概再十分钟会进门。”低头看看钻表,邵戎刚才已经跟古仪盈电话联络过,确定了时间,才来这里跟孙子通报的。

“十分钟;:”邵秋溏脸色一变,嘴里诅咒了一句,转身大步跑进屋内,砰砰砰的脚步声非常大,急切的飞奔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他得赶在古仪盈出现前整理好服装仪容,毕竟这个女人很难追,要是衣衫不整的出现在她面前,搞不好他又会被赏一个巴掌跟一杯水。

邵戎哈哈大笑,很久没这样开心笑过的他,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拄着拐杖走进屋内,他吩咐管家去跟邵秋溏说明一下他的巧妙计划,然后搭着电梯回到位于四楼的卧房,收敛起笑容躺上床。

从现在开始,他要饰演一个身体虚弱的老人。

当一切计划都准备就绪时,以为今天可以当面跟邵戎谈妥退婚事宜的古仪盈,也抵达了邵家大宅。

她穿着黑色短袖洋装,一脸严肃的下车,在管家带领下走进大宅里。

迸仪盈充满防备的看着四周,一直等到进入宽敞气派的客厅,确定没有见到某人的身影时,这才松一口气,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丝笑意。

“古小姐,老爷他在房里一直还没下楼来,请你先到二楼的书房稍等,我上去跟老爷通报一声。”管家领着她从金色旋转梯走上二楼,将她安置在书房里,并吩咐仆人送上茶水。

“好,麻烦你了。”她坐在单人沙发座里,心情更加放松几分。

避家和仆人微笑离去,并在离开时轻轻掩上房门,刻意留下一道缝隙。

迸仪盈浑然未知邵家祖孙的计划,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等待,一心以为她今天要见面的人只有邵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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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静谧的气氛。

半干的黑发垂落着,覆盖住饱满的额头和颊鬓,邵秋溏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脚踩着灰色横纹棉质拖鞋,轻巧的推开门扇,无声无息的走进铺着长毛地毯的书房。

书房内一片安静,而她抬头仰望着高耸到天花板的书柜时,那沉静的模样也静得令人心动。

唉~~每见她一回,他的心就沦陷一寸!

邵秋溏在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叹时,顺势反手关上了书房的门扇。

喀啦的关门声,吸引了一直对着巨大柚木书柜发呆的她。

“邵爷~~”后头的“爷”字,在她转头看见邵秋溏那伟岸出色的身影时,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从一旁的核桃木杂志架拿来打发时间的财经书刊,从古仪盈的手中掉落在地毯上。

“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他双手环胸站在紧闭的门扇前,薄唇一掀,把她的疑问丢回去给她。

“我跟邵爷爷约好了。”她明明有跟邵爷爷声明过,今天的碰面绝不能让邵秋溏在场,她不想见到他。

“喔~~原来你们约好了呀?”浓眉挑高,佯装惊讶状。“啧,我爷爷居然瞒着我跟你见面?!要不是刚才我临时接到家庭医师的电话,知道我爷爷身体不适,而跑回来探望他老人家,这时候我应该是在前往养生茶房的途中,傻傻的以为到了那边就能见到你的面呢!”

这是刚刚临时想好的说词,替安排好这场“巧遇”的罪魁祸首——爷爷月兑罪。

败完美的借口。

她懊恼的拧起细致的眉头,没开口说话,看来是相信了他的说词,不过却又有一点点的怀疑。

“……既然你是从外头赶回来,为什么身上穿着家居服,头发还有点湿湿的?”他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澡、踏出自家浴室的舒适模样。

美目怀疑的眯起,她上下打量着他。

“我进门时不小心在院子滑了一跤,弄脏了裤管,所以一回来就先进浴室冲了个澡。”他环胸倚墙,潇洒大方的面对她的质问,嘴角挂着的笑意显示他一点儿都不在意。

“骗子!”她不信,弯身从沙发上拿起皮包,大步越过他的面前,打算离去。

他在她经过他面前时,伸手拦住她的腰肢,将她带向自己的怀里。

穿着高跟鞋的脚一颠,她毫无心理准备的跌进他的怀里,俏鼻撞上他坚硬的胸口。

“你——”她忍着鼻头的痛楚猛然抬头,叫他“放手”两个字都还来不及喊出口,他的唇已经覆下来,将她的声音和气息狠狠吞没。

那日尚未餍足的吻在今天重新品尝,重新领会,重新记忆。

她在他宽阔的怀里挣扎着,神智在他富有技巧的热吻下,逐渐的涣散中。

趁着最后一丝理智消失前,她无力的手抵上他的胸膛想推开他,可是他太悍然,太想要品尝她,他的大手扣住她的腰,将她一转压在门扇上,然后用自己的胸膛抵住她柔软的粉胸。

棒着薄薄的衣料,高大精瘦与娇小细致的身体完美的契合。

“不……”仅剩的理智在她无力的推拒中消失无踪。

他获胜了,灵舌探入她的口中勾缠她的柔女敕,他的大掌隔着黑色丝料覆在她柔软美好的粉胸上。

从她身上散发出浑然天成的香气令他失控,他的吻变得更加狂野,他的掌也更加的不安分,竟然移到腰下、撩起裙摆,悄悄朝她柔腻如丝般的大腿内侧进攻。

他的碰触惊醒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微微一僵,迷醉中的美眸蓦地染上清醒而瞠大,对上他正埋首在她颈边的黑色头颅。

“走、走开!”惊慌混着羞涩,她下意识的弓起膝盖,朝他双腿之间猛力撞去。

这是她保护自己的直觉反应。

“呜。”一声闷哼从邵秋溏的嘴里吐出来,他僵硬的从她的颈间拾起脸,眉眼间浮起痛楚的痕迹。

她害怕的推开他,慌忙转身抓住门锁,企图逃出书房。

邵秋溏强忍痛苦跨前一步,在她将房门打开一半的时候,又将门扇压回去,成功阻止她月兑逃。

“啊~~放开你的手!快放开!”她细声尖叫,却又不敢回头,只敢用背部对着他,小手惊慌的扭动门把,不放弃逃月兑的念头。

他用身体的优势将她困在门扇与他的胸膛之间,大手从门板移至门把处,包覆住她细致的手。

“你真狠,竟然不顾自己将来的幸福踹我!懊死的,你不知道男人最重要的地方被你这么一踹,可能会出人命吗?”隐忍痛苦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他因痛楚而微颤发凉的唇,就抵在她的耳垂蠕动。

“我不会嫁给你,我未来的幸福也不会是你!”他靠太近了,近得让她的心慌指数不断攀升。

迸仪盈试着要挣月兑这过于亲匿的危险接触,却被他更加紧密的用宽厚的胸膛制住,整个人几乎趴在门板上,动弹不得。

“那会是谁?你的旧情人张力廷?”他嫉妒她和张力廷的过往,只要脑海一想起她曾经与张力廷共享的亲密,他就妒火中烧。

“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和他早就结束了,以后也不可能会在一起。”这男人未免把她压困得太用力了吧?她难受的咬唇忍着,却不想示弱。

“真的?”这句话奇异的安抚了他心中狂烧的妒怒情绪,而这时他也察觉到自己的压制似乎让她不太舒服。“你如果肯承诺你不会逃走,我会考虑放开你。”

胸膛往后稍稍退几公分,让她有些挣扎的空间,不过他的手却从门把栘至她的细腰上扣住。

“只要你不再动不动就非礼我,我绝不会有任何逃走的意图。”错在他好不好?这男人竟然还敢厚脸皮把错推在她身上?!

“我——”他为之语塞,因为她说得没错,她会想从他眼前逃掉的原因都是因为他太情不自禁。

他的热情向来是其他女人求之不得的待遇,现在却成了追求女人的绊脚石?!看来这女人真的是不好追求,他不但得放慢速度,还要压抑自己的渴望……唉,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可能得过得清心寡欲些,他就脸色发黑。

“你到底放不放开我?我又不是你的囚犯,你这样困住我,不会觉得自己太过火了吗?”

“嗯,是有点过火没错……”他抓抓坚毅有型的下巴,做沉思状。“好吧,我放开你,不过先说好不准逃掉,否则我会打电话叫门口的警卫拦住你。”

“放手。”古仪盈有种落入陷阱的挫败感。

得到非正面的允诺,他暂且相信她,松开双手往后退。目前他的重要部位仍隐隐作痛着,不过已经恢复到可以忍受的程度。

“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今天一定要把我们之间的事做一个决定。”仅退后两、三步,他其实心里仍有防备,就怕她溜了。

盈着怒火的美目瞪着他湛黑色的眸子。“我要求邵爷爷也必须在场,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一切免谈!”

他考虑了一下,挑挑浓眉,然后点头,“好,我们就过去我爷爷的房间一起谈,今天非得谈出个结果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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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事情出现了大逆转。

迸仪盈答应了邵秋溏先订婚的要求,至于婚期则还没订下,因为她坚决表明,在她跟邵秋溏没有感情基础之前,绝不轻易下嫁。

其实这是她的拖延计谋,她不认为自己会爱上邵秋溏,而就算邵秋溏往后拿任何理由来纠缠她,她到时候只要极力拒绝赴约就行了。

“你答应了?!为什么?”这个消息震惊了好友邹氛氛,人正在布拉格自助旅行的她,抓着手机不敢置信的惊声大叫。“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爱上了那个比张力廷更花的花花大少!”

耳膜有些不舒服,古仪盈将话筒拿远一点,然后再贴上自己的耳朵。

“我还没爱上他,答应订婚只是权宜之计,免得他三天两头来烦我,吵着要立即举行婚礼。”这是事先想好的说词,一个能说服好友的借口。

“他吵他的,你拒绝你的,有什么好烦的?”

“我原先也是这样想,可是自从他知道我们找冒牌货骗他以后,他好像故意缠上我一样,不是到我家按门铃,强掳我陪他去吃早餐,要不就跟邵爷爷一起把我骗到邵宅去,然后他再突然蹦出来缠着我不放——”这倒是事实。

“这邵秋溏真是卑鄙。”不知他这样刻意接近的举动,是真的爱上好友,还是一时觉得好玩?

“你讲出我心里的话了。”他不只卑鄙而已,还很过分的老爱吃她豆腐。

“那你干么还答应跟那家伙订婚?”

“我说了,这只是权宜之计。订了婚又不代表一定得步入礼堂,而且我们也已经达成共识,这个订婚宴将会低调办理,不会有几个人知道,等订婚宴结束之后,我还是我,他还是他。”

“哼,我可不相信像他这样的公子死缠着你,只是为了要订婚,而没有其他目的。”

对于好友不死心的存疑态度,古仪盈感到额际微微发疼。

她当然知道邵秋溏坚决至少要先订婚,就是想要亲近她、光明正大的吃她更多的豆腐!但是他拿她的弱点威胁她,逼她不得不接受先订婚的要求。

“氛氛,我该挂电话了,等你旅行回来我们再找时间聚会,到时候多得是时间可以好好聊天。”真怕挡不住邹氛氛的质疑,古仪盈决定尽快结束这通电话。

“嗯……好吧,我现在要赶搭火车,也没时间多聊,等我回去后再说吧。”邹氛氛看看表,是该结束电话的时候了。

“好,再见。”古仪盈动作快速的挂上电话。

巴好友通完电话的古仪盈,松了好大一口气,她拿着桌上冷掉的茶,走向办公室外的庭院。这方庭院是专属于她的,除非得到她允许,否则外人不能进入。

站在矮花台前,她眺望着山下,美丽的景色一览无遗。

她有一口没一口的浅啜着冷茶,冷冷的茶入了喉,冷透了她的身体,心里想着两天前在离开邵爷爷的房间后,邵秋溏私下在走廊对她所说的那些话——

如果你不答应跟我订婚,那么我只好找邹氛氛开刀!那女人欺骗我在先,我如果对她施点小小的报复手段,应该不算太恶劣吧?

怎么不会?!

他的威胁太恶劣了!谤本是看准了她不会让他去报复好友,绝对会点头同意。

正因为她答应了邵秋溏,所以心情变得很烦躁,这几晚忙碌过后的孤单时间,总是一个人待在这没人打扰的小天地里,疗养她的心情。

但是偏偏有人就是存心不让她清静。

办公室里的内线电话嘟嘟作响,古仪盈看看表,都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大多数的员工可能都回家了,店内不可能还有事需要她帮忙。

彬许只是欧阳美美又眼大厨男友周闽东吵架了,所以才会打内线跟她抱怨吧?她这么一想,就更不想进办公室去接听内线了。

可是,电话铃声就是不愿意停止,仿佛存心跟她作对似的。

懊!她屈服了。

走到办公桌前,她无奈的接起电话。“有什么事吗?”

“老板,不好了!我刚刚到停车场要开车回家时,发现有一辆陌生的车子停在我车子旁边,驾驶座上趴着一个男人好像睡着,又好像昏了过去,我用力拍车窗还是叫不醒他……”打电话给古仪盈的是大厨周闽东,他通常都是最后一个离开茶房的员工,离开前他会负责把厨房巡视一遍。

“怎么会有这种事?”经营茶房四年来,这样的事还真没发生过。“我马上下去看看。”挂了电话,她不得离开她的私人天地。

匆匆来到停车场,天空飘下了毛毛细雨,古仪盈顾不得再回里头拿伞,用手遮着头顶,在视线模糊的情况下,小跑步的跑到周闽东的白色车子旁。

“是那部黑色积架吗?”很眼熟的一部车。古仪盈心里陡然升起不妙的感觉。

“嗯,我刚刚又试着拍车窗时,那人终于有点动静,真是谢天谢地。”周闽东如释重负的说道。

原本他很怕车子里的人已经挂点了,不过方才的反应让他终于放下心中大石。

“是吗?”心头的不安减少了些,她接过周闽东从车子取出来的伞撑着,走向黑色积架,低头仔细看着里头的人。

趴在驾驶座的男人,在她低头探视的那一秒,好像有心电感应一样,扭过头看向车窗外——

四眼相对,男人看了她好几秒之后,露出醉酣的微笑,她则用力的蹙起眉头。

“张力廷,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拧着眉,古仪盈不悦的大力拍打车窗。

张力廷有些无力的伸手按键,将车窗降下来,一阵浓浓的酒味从车内窜出来,古仪盈皱着俏鼻往后退一小步。

“嗨,我的盈儿,我就知道我在这里等,一定能……嗝,一定能等到你。”以为她转身要走的张力廷,打开车门摇蔽的下了车。“你别走,我有话要说——”

摇蔽着伸出手抓她,却抓不准,往旁边跌去。

周闽东赶紧趋上前扶住他,回身用眼神询问老板,这名显然跟老板熟识的酒醉男人该怎么处理?

她睁大眸子看着周闽东,再看看醉得连站都站不稳、还得靠人扶持的张力廷。

“麻烦你扶他到我的办公室去。”还能怎么办?只能收留他一晚了。

迸仪盈懊恼的撑伞转身走回茶房,她一点都不想理会后头的张力廷。

但不理会并不代表就能省掉麻烦,她光是想到今晚得跟张力廷共处一室,明天一早等他酒醒后又要面对他的纠缠,她就觉得头隐隐作痛。

怎么烦人的事全都一窝蜂的朝她包围过来,让她想避、想逃都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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