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啊,别娶我 第六章
第四章
高级病房里的采光很好,阳光能透过窗户照亮满室,只是今年的盛夏热得让人心悸,即使病房里已经关着窗开着空调,丝毫感受不到室外的热气。
病房里响着歌仔戏,是老派唱法的味道,躺在病床上的江有容靠着靠枕,眯着眼,手指不经意地敲着节拍,嘴里跟着轻哼。
坐在床边椅上,一身贵妇样的程素娥又喂了他一匙粥,他只是摆了摆手,嘴里哼的曲调没断。
站在一旁的江漪澜把装着苹果块的盘子端到江有容面前举着,“爸,吃几块饭后水果吧。”
江有容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窗边不说话的江瀚泓,说话声音中气十足,“你们最近很风光啊,为了个美妆公司出了那么大锋头啊,你们的伯父都在问我,我们江家什么时候靠一个赚女人钱的公司吃饭了,你们教教我,我该怎么回答?”
从六月前后,江有容入院静养,并透露出要退休的意思时开始,江家年轻一辈的人明争暗斗越来越剧烈,狗咬狗的事接连不断的发生,后来越闹越大,长辈们也看不下去,惩戒了闹得最大的几个,然后又是一次大整顿。
几乎人人都因为这次整顿而弄得一身狼狈,受损最小的就只有江漪澜和江瀚泓两人,可即便是江漪澜,也因伸手控股在长辈镇压前来不及抛售而差点连手都被剁了,填了好几千万才摆平了事,唯独江瀚泓羽翼未损、毫发无伤。
就在人人都把枪头瞄准江瀚泓,想拉他做一下陪时,他却震慑了所有人,让所有人不敢动他。
江海潮是江瀚泓的堂哥,为人心术不正,早几年甚至跟毒贩打上了交道,被江家长辈调查时想要栽赃给江瀚泓,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被有心人士举报,警察破门进入他住处时,发现他在浴室里正嗨着,人赃俱获。
江家里旁观的人心里清楚,这是江瀚泓的手段,江海潮就是再混也不会混到在自己住处用这种东西,还在这种敏感的时期,可任谁查、怎么查都好,查不出一点能证明是江瀚泓耍的手段。
一众江家子弟看着江瀚泓那副不屑的跩样和蔑视别人智商的眼神,暗自内伤,也为他的冷血狠辣而心惊,即便江家这么大,江海潮的人赃倶获也不得不进去蹲着,没人敢惹事上身把他捞出来,直至今天江家一批争权的人被刷得只剩江瀚泓及江漪澜。
江漪澜虽然不是男的,可在江家只用实力说话,接班人是男是女无所谓,只要抢得过来坐得稳。
江漪澜的身躯都僵硬了,“爸,我下次会注意的。”
江有容看了一眼还是不发一语的江瀚泓,表情有些高深莫讳,也只嗯了一声。
程素娥看了看江有容的脸色,又看了看女儿江漪澜有些发僵的脸,油滑地打圆场,“有容,你身体还没大好呢,别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了,女儿都大了,她懂事的,能帮你分担一点啦。”话里绝口不提江瀚泓。
江有容掌了江家三十多年的权,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程素娥这点心思根本瞒不住他。
他脸色不变,也不说话,程素娥也是会看人脸色的人,能一直潜心地等着,等江有容的正妻离世,等到江有容接了她回江家,也认了江漪澜的身分,有这种耐力的女人不会蠢到哪里去。
程素娥假装没看出江有容的面色不愉,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不说这些了,我们说些开心的,我们漪澜啊……”她拉了拉江漪澜的手,“跟薛家那小子在一起了,看着就是郎才女貌啊,多登对,有容你说是吧?”
江有容有点诧异,看了江漪澜一眼。
江漪澜握了握程素娥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妈,怎么说莕说着说到这事上来了。”
“你这孩子还不好意思了。”程素娥笑着说,又看了江瀚泓一眼,见他不说话,又换了话题,“瀚泓啊,你也不小了,过了年就三十了,是时候该娶老婆了,不是听说你跟姚家的女儿走得挺近的?要是有意思就要加把劲了啊。”
江瀚泓这才有些漫不经心地说:“我还不至于沦落到卖身的地步,二妈。”话里的意有所指,让程素娥听了差点就要变脸了,江瀚泓还嫌不够似的继续补刀,“薛睿渊因为个女人跟薛老先生闹翻了,好几年前就跑出去自己闯了,开了一间玩票性质的网络游戏公司,那间公司现在估价还不错。
大姊别再想着用什么泼红漆、写大字这种拙劣的手段去整人了,别让全台的人都以为我们江家都只会用这么low的招。”
程素娥的脸上顿时五颜六色的,她竟然没有查到薛睿渊还有个女人,又想起之前漪澜教Winnie用来对付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叫什么关知的招,心里有种被说破了的心虚,也就闭嘴了。
江漪澜一向在人前摆着高贵的架势,这种类似吵架的话,她从不会明着反击,一般都是事后慢慢算帐的。
病房里也难得清静下来,后来直到所有人都离开时,只有江有容还很有心情,悠闲地轻哼歌仔戏。
程素娥被江家司机送回了老宅,江漪澜和江瀚泓各自回各自的住处。
走在停车场时,江漪澜笑了笑,用足以让后面五步距离的江瀚泓听清的声音说:“自己钦点的人当着自己的面被恐吓,那种心情满愉快的吧?”
江瀚泓若无其事地继续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可说的话里带着的意味却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打电话问问你助理,现在江家的人和手底的人真正是靠向哪边的,你肯定比现在更愉快。”
江漪澜停下了脚步,语气里藏着危险,“明着跟我叫嚣?就怕你逞一时之勇,害得为你所用的人莫名其妙丢了命。”
江瀚泓已经走到打开了后座门的车子旁了,听了她话里的威胁,他回头对她笑了笑,“说得好像真有这种本事一样,说起来,老头子入了院,二妈还挺用心的,不时去庙里拜拜,不如我干脆吩咐管家,让他带二妈去老宅的佛堂里住到老头子出院吧,这么诚心,佛祖肯定能感受到。”
江漪澜的脸有些撑不住了,话说得有些咬牙切齿,“你别欺人太甚了。”
江瀚泓有些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上车离开。
自从关知想得清清楚楚,讨好江瀚泓就有好日子过以后,她对江瀚泓的态度可谓是前所未有的狗腿。
由于第一次被包养没经验,她也只会在江瀚泓不怎么忙的时候,赖着巴着地黏在江瀚泓怀里,软趴趴地抱着他,活像没断女乃的婴儿。
这个对策是源自于第一次耍无赖把江瀚泓抱在怀里的时候,那次关知发现江澈泓似乎有类似皮肤饥渴症的症状,只要贴着他、碰着他,他的动作就不会那么粗暴,最起码不会把她下巴掐红了,真是悲惨得泪流满面。
不过看江瀚泓的样子,倒是挺满意有个人肉靠枕的,做什么都方便,比如说现在江瀚泓坐在单人沙发里,一手拿着文件在看,一手揽着缩在他怀里用平板看影片的关知。
看到某个地方,他不满意地皱眉,“我渴了。”
只戴了一边耳机的关知马上接收到指令,立刻端起放在桌上的杯子送到江瀚泓嘴边,等江瀚泓喝好了,又抽了张面纸帮他擦擦水渍,才又继续自己玩自己的。